第四卷 諸神黃昏
第814章 誰能笑到最後
就在灰衣軍上下在十萬大山中無情收拾那些鳩佔鵲巢的山賊時，這消息已經在布蘭某區域內不脛而走，知道的人不多，但足以引起軒瀾大波。
至此，布蘭軍方大佬的僥倖心理轟然破碎，灰衣軍正式殺出十萬大山，攻入布蘭！
城外數里，也就是牆頭雷神之錘的最大射程外。各處令旗高舉，十余萬灰衣軍齊齊頓步。
事實也確實就是如此，在稍微愣神后，遠處牆頭驀地傳來陣陣鬨笑，根本停不下來，隨風傳來還夾雜著「賤民就是賤民，打仗也不忘種地」之類的嘲笑譏諷。
弗雷也知道此事重大，灰衣軍起於平民，當然不能做出自毀牆角的事來，同樣鄭重點頭：「首領放心！」
「咳咳……好了好了，你的苦日子到頭了，待會進城後勤部肯定能有所補充的。」清咳兩聲，弗雷聽著話題將自己也扯了進去，不由頭疼打斷，連連勸道。
以前是被追殺，現在是殺上門來，感覺自然不一樣。當然，喬希亞她們在十萬大山周邊眾多城鎮中選擇山海城作為首要攻擊目標，自然不是因為憑弔感慨。而是因為山海城足夠出名，也足夠重要。
挖土是哪一招啊……
「我倒是沒什麼複雜感覺，恩，我現在只希望這北方商貿之城的綽號不是唬人的。」一旁的斐瑞聳了聳肩，看著愈加清晰、也愈加巍峨的山海城，舔了舔嘴唇，雙眼放光：「打進去吧，打進去我特么就能睡個
居高臨下的開闊視野中，遠處連綿群山裡，無數密密麻麻宛若螻蟻的黑點不斷移動，接連從山中奔出，匯聚進入平原，連成一條貫通南北的無際黑線，攜帶著遮天蔽日的凜冽戰意雷霆壓至……
愕然、震驚、不可置信……類似這些情緒循序漸進至頂端后，確認了消息真實性的軍方大佬頓時慌了。要知道因為北荒部落最近的連番動作，所有人的視線皆放在前線邊境，嚴陣以待。不曾想蠻人尚未打過來，自家後院卻是先起火了……
「嘖，我覺得那些布蘭士兵現在一定在罵我們傻叉！」略顯無聊的看著那些士兵揮鍬挖坑把自己埋了，斐瑞咂了咂嘴，搖頭嘆道。
「沒關係。」喬希亞嘴角微微上揚：「聰明人嘲笑傻瓜，傻瓜也嘲笑聰明人，雙方會感到同等的快樂……恩，讓我們來看看誰能笑到最後吧！」
一旁的喬希亞聞言細眉微動，轉過頭來，神色帶著淡淡鄭重：「弗雷大哥，按照我們之前商量的，待會進城后軍隊就完全交給你掌控指揮。請約束好大家，記住灰衣軍的宗旨，我們的敵人是布蘭軍隊以及為富不仁的貴族，切不可做出擾民的事來，否則定當嚴懲不貸！」
「山海城……」中軍位置，捲動戰旗下，喬希亞仍舊是那副手持魔杖、全身鎧甲的古怪模樣，駕馭著身下戰馬，眯眼看著遠處城
再簡單不過的道理——既然要打，那自然就要打疼！
喬希亞聞言笑了笑，不再多言。不過，如果她們的對話傳到山海城去，城牆上那些布蘭士兵怕不是要集體暴走——這特么還沒開始打呢，你們左一口進城后怎麼樣，右一口進城后怎麼樣，幾個意思啊？擺明瞧不起我們嘛……
有人打趣：「這個沒問題，待會進城佔下金庫后，先讓你在那金幣堆上過上一夜，保證讓你這鐵公雞睡安逸了。」
「呃，哈哈……」身旁眾高層聞言先是一怔，隨即不禁都是瞭然大笑。
正如之前介紹過的，斐瑞現在的身份是後勤部實權大佬之一。這個本該油水四溢的職位，但在加上灰衣軍這個前綴后，就瞬間苦逼了！其他勢力團體的後勤部大佬，大多考慮的是如何從進進出出的物資中，不著痕迹的扣下油水來。而斐瑞整天考慮的問題是如何將一個銅板掰成兩個銅板，並花出四個銅板的效果，最終收穫八個銅板的價值……這尼瑪壓力山大！完全不是人乾的活啊！
而事實上，也確實沒有瞧得起的必要！
沒錯，山海城的地理位置正是在十萬大山邊上。時間緊迫
「笑毛！」撇了撇嘴，斐瑞喋喋不休的訴苦道：「你們是不當家不知道其中苦處，早和你們說了要節省、要節約，就是不聽……前幾天那一仗，不過就是些山賊嘛，直接衝過去把人砍死不就完了，非要調動紫膛炮轟碎四方矮牆，搞什麼『一個鐘頭后我不想看到任何一個骯髒東西站在這裏，哪怕是一塊豎磚……』我呸！你們倒是爽了，霸氣也夠霸氣，但那打出去的爆炸水晶特么都是錢好么！而且要不是唐……要不是外面的兄弟送進來的爆炸水晶夠多，我看你們今天拿什麼囂張……」
「哈哈，這主意不錯，我看行……」
氣氛凝肅，飛鳥不近，大戰一觸即發！
……
老實說，這樣的狀況令一向安穩平靜的城內市民很不習慣，進而有些惶恐。他們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但卻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狀況。
最先得到消息的自然是北方軍備處，雖然之前那道道封鎖線形同虛設，但那些布蘭軍官還不至於蠢到不知道先派人將消息傳出去的地步。
寒風卷過，塵土飛揚。戰場靜了靜，氣氛驀地有些詭異。
牆頭上方緊握兵刃的布蘭士兵面面相覷，都是有些傻眼。按照常理來說，攻城戰中，對方現在不應該抬著
灰衣軍殺出來了！
……
慘淡日頭緩緩向亘古不變的拋物線頂端爬升，驀地，不知從何處傳來的驚呼聲，西方牆頭一片嘩然騷動。
灰衣軍已經消失了整整一年，再加上之前布蘭各方面對於灰衣軍的消息嚴加管控，市面上幾乎聽不到任何關於灰衣軍的消息。所以民眾們一時半會也聯想不到灰衣軍，而且，縱使他們想破腦袋，也不可能知道之所以發生眼下這些狀況，僅僅只是因為山海城地處十萬大山周邊而已！
毫無疑問，如此僥倖心理實在是天真的可以。犯一次錯誤，失敗了尚還情有可原。如果在同一件事情上煩下同一犯錯，那就不是原諒的問題了，而是智商的問題！喬希亞的智商當然沒有問題，所以……
沒有戰前宣言，也沒有絲毫嘲諷對方的興趣。弗雷眯了眯眼，看著雙方間距空地，乾脆揮手。瞬間，排排身背戰刀、手提鐵鍬的灰衣軍士兵踏入空地，也不去管牆頭上方高高抬起的炮管，俯下身來專心揮鍬挖地，泥土四濺，熱火朝天……
戰爭？還是，談判？
作為北方的商貿之城，山海城每日車流人流川流不息，異常繁華熱鬧。不過在最近幾天，城內民眾忽然發覺氣氛有點古怪，四方城門整天緊閉
短短几天時間，無數道軍令宛若雪花一般自北方軍備處飛快灑出。新兵、預備役、臨退休老兵，二流、三流、乃至不入流……不管戰鬥力如何，只要有軍籍在身，一律不放過。軍方大佬們一邊瘋狂調動兵力湧進十萬大山周邊城市，一邊暗暗祈禱著灰衣軍能和上次一樣，不攻進布蘭腹地，而用談判等和平途徑來解決問題……
那直接將城牆挖塌？呵呵，你在開玩笑……不說這方法可不可行，就是可行，如此浩大的工程怎麼著也要幾天吧……
上午，山海城。
北荒蠻人打來了？不可能！不說他們之前一點沒接到類似消息，就是北荒蠻人真正殺入布蘭邊境，也不可能立刻殺到地處布蘭北方腹地的山海城門前……
當然，還有唐恩，不過喬希亞並沒有說。搖搖頭：「沒有想到，有天我會再次重走這條道路，還是以這樣的身份目的……恩，想想也蠻奇妙的。」
挖地道進入城中？拜託，現在不覺得太遲了嘛。而且，有這麼明目張胆挖地道的嗎？
緊接著，城內氣氛降至凝重冰點，正式進入戒嚴狀態！這時，就算是貴族富商一流也無法離開此地。
越說情緒越是激動，想著過去一年頭髮都快抓光的糾結日子，斐瑞那叫一個聲淚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