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諸神黃昏
第851章 審判之始
即使是以貧民區為標誌的南城，人流密集的廣場周遭也是不可多得的商業繁華區域，不少高層商鋪閣樓環繞豎立。如今在廣場東方，三層服飾商鋪的落地大窗旁，菲利普探出頭來，俯瞰廣場盛況，不由搖頭感慨。
「都說了這是以後的事情，現在說很無聊啊。而且……呵呵，雖然從個人角度來講，我非常不看好你的這次計劃，不過如果你真的能殺掉唐恩，那確實是幫了布蘭一個大忙。」聳了聳肩，菲利普平靜說道：「你以為你這次偷偷帶高手從都城跑過來，沒人知道嗎？我敢肯定，我家那老頭子肯定是知道的，也同樣不看好你。不過就是讓你過來試試罷了，成了是驚喜，不成是正常。反正看在劍神的面子上，你應該也死不了，吃個教訓也是收穫。所以……」
……
「呃，這不一樣，我是被逼的，她非要好奇跟來我也沒辦法……哎喲，親愛的，我錯了，是我特意請你來的，別掐、別掐……」
默然片刻，溫斯林仍是不可思議搖頭：「我還是覺得你們新貴族瘋了，竟然會有人看好灰衣軍……我這次是肯定要殺掉那唐恩的，你們這打算註定是空中樓閣……」
「那就看場好戲，繼續等。」似是沒發現什麼異常
不過這並未能影響下方的氣氛，以松海城南城廣場為中心，不斷從四面八方擁擠而來的無數人群，喧嘩吵鬧，很快就將這裏的氛圍炒至火熱。
「不可能，再等等……快了、快了……」
不過縱使如此，仍有無數好事者的腦袋從騎兵肩頭、相距縫隙，或者是槍下往裡面猛瞧，然後轉頭向後方大聲傳述著自己看到的內容，儼然實況直播……
頓了頓，拍拍一臉見鬼神色的溫斯林肩膀：「放輕鬆！」
「是啊、是啊……不過怎麼到現在還沒來？不會是取消了吧……」
「開什麼玩笑！就算我們肯，死了洛沙首領的灰衣軍也不肯啊……」菲利普無語搖頭：「只是結個善緣，畢竟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多條退路總是好的。」
熙熙攘攘，終有盡時！
像是盛大節日、祭典，又像是迎接某個大人物的到來……總之，在這大概是午飯後的時間點，越來越多的市民像是嗅到香料味道的魚兒一般，不斷向這裏匯聚而來，塞滿廣場的每個角落。
「這有什麼好可惜的，邪惡異端就該燒……」
「看熱鬧不怕事大
「呵呵，你菲利普的朋友我肯定照顧。那麼，就請那喬希亞家族長輩出面如何？」輕笑了聲，溫斯林隨意說道：「二選一！我來都來了，你總不能讓我空手而回吧？」
「真是壯觀且殘忍的一幕啊！明知待會這裡會有人被活生生燒死，竟然還有這麼多人前來觀看。喲，還有拖家帶口的？什麼心理……」
重點是在這法官雕塑下方，一個人工搭建的簡陋平台，其上豎著一根黑棕色原木，周遭鋪滿乾柴枯枝。而在平台周圍，大隊大隊早就趕來的警備騎兵正在維持秩序，怒喝著將擁擠人群向後驅趕，好騰出一片空地出來。
揮手：「什麼你的他的，只要是漂亮女人，都是我菲利普的潛在情人……咳咳，我就隨便說說……」看著艾倫驀然投來的如刀目光，菲利普略顯尷尬的清咳一聲，眼神有些飄忽，不過又剛好對上不遠處富商小女兒的狐疑視線，只好身軀緊繃的看向溫斯林：「我很清楚布蘭與灰衣軍的關係……
溫斯林聞言訝然看了眼菲利普，似是第一次認識他，隨即點頭：「了解。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也不想那樣做……恩，其實一直有些好奇，布蘭與灰衣軍的關係你應該很清楚，就算有師傅撐腰，你這樣明目張胆的偏幫立場，也會不會有些過了？呵，別說是因為那什麼喬希亞，據我所知，那是你朋友唐恩的女人。」
「都是木頭、都是木頭做的……待會一點燃，那墮落女人肯定與這檯子一同燒個乾淨……」
探出窗外的半個身形一個哆嗦，瞬間收回，菲利普頗為狼狽的安撫住富商小女兒，將她勸開，隨即才有暇轉頭看向一旁眯眼掃視下方人群的溫斯林：「我說，如果唐恩今天沒出現，你打算怎麼辦？」
話落，嘩的一聲，窗外廣場驀地熱鬧起來，聲浪滾滾，略顯陰沉寒冷的氣氛都好似瞬間提升了些許溫度。
憤怒、激動、懷疑，以及因為隱隱亢奮而有些扭曲的神情……一張張臉龐，神色不一。當然，更多的還是看熱鬧的表情
從廣場外圍看去，愈加熱烈的人海中央，是座渾身黝黑，一手持法典、一手舉鐵鎚的高大老者雕塑。若是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位生前職業為法官的松海城名人，所以才會被市民塑像以紀念……當然，這不是重點。
……
本就是世襲大貴族家族出身的溫斯林，雖然師從伍丁，已經不怎麼關注家族事務。但王廷中的兩個主要派系，老貴族與新貴族勢力，當然是知道的，也知道菲利普與二皇子殿下關係甚好，遊離在新貴族群體之中。
「可惜了啊，我聽說那女人挺漂亮的，不是有個外號叫什麼騎士之花嗎，結果卻要被燒死了……」
「我們？」溫斯林敏感捕捉到菲利普話語中合作對象的差異，是我們，不是布蘭……眉頭一挑：「你是說新貴族……難道你們還在與灰衣軍保持合作關係？」
艾倫神色不動，沒有發怒，更沒有感覺意外。畢竟既然已經做了俘虜，那就要做俘虜的自覺……
「退路？什麼退路？」這次輪到溫斯林無語了，像看個瘋子一樣看著菲利普：「難道你們新貴族認為灰衣軍能打敗布蘭？」
天氣狀況不是很好，雖然算不上萬里烏雲，但仰頭看去也是一片愁雲慘淡，不見絲毫日頭光線，很
「噢？來了嗎……」遠處，大隊身著銀白鎧甲的騎兵宛若一柄出鞘利劍，徑直劈開沸騰人海，緩緩而來。
「我並不介意。」菲利普扭頭看向窗外，一收往常嬉皮笑臉神色，淡淡說道：「溫斯林，不要試圖觸犯我的底線。」
「確定是火燒嗎？這不省心的孩子哭鬧著非要跟我過來看看……是火燒就好，一燒起煙什麼都看不到，不見血……」
「呵呵，我可沒這樣說。不過你並不能否認，這也是個可能性不是嗎？而且，我發現你們都低估了灰衣軍的真正實力，這可不是你們印象中只要認真起來就能輕易擊潰的對手。在如今北荒部落即將犯邊的當口，灰衣軍的存在不容小覷。一不小心，它會鬧出怎樣的動靜其實很難說的……或許你說的對，灰衣軍不可能打敗布蘭。但如果在某個關鍵時間段，灰衣軍與布蘭形成僵持之勢。那這些累積起來的善緣，就是個談判機會……當然，這些都是假設，你就當我是說著玩的吧。你只要清楚一點，那就是我這次幫忙，並非完全出於私心就是了。」
在經過暗波涌動的兩天後，松海城，正午時分。
倒是菲利普聞言眯了眯眼：「我似乎說過，艾倫是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