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諸神黃昏
第1011章 想退休了
老管家心平氣和道：「是不是反話有意義嗎？」
暗涌在水下翻動，世面上一切如常。
……
都城已經進入全面戒嚴階段，四方城門定時開啟關閉，基本就是許進不許出的節奏，肅殺凝重氣氛顯而易見。
沒錯，唐恩確實想退休了。雖然來到異界前後只有幾年，但這幾年主觀客觀的、主動被動的、追殺被追殺的，殺了不少人、也看到身旁不少人被殺……唐恩過得異常精彩刺激，也過得極其的累！
普通民眾們不知情，但身份崇高如大皇子自然清楚除了明面上這些戒嚴力量外，在看不到的暗處，帝國、神殿兩大巨型機器早已轟然啟動，大肆搜查都城、神殿總會周遭方圓百余里內的每一處地方、每一個角落，但結果，卻皆是一無所獲！
唐恩眨了眨眼，遲疑看著一臉淡然的老管家：「你贊同了？這……不是反話？」
人心惶惶、草木皆兵，說的就是大皇子現在的狀態。
而相比起顧慮重重、上躥下跳的大皇子，神殿總會這邊就要顯得淡定多了。
正如那句老生常談的俗話，未知的才是最可怖的。
「來了？我以為在行動結束前你不會來的。」
好吧，也就是唐恩在學著老鼠在地下通道中爬來爬去，不知道這點，否則非得拍胸膛答應，一定成全對方這個無比機智的念頭……
果然，老管家坐回躺椅，拿起書本，不咸不淡回道：「我沒意見。」
其實以唐恩那堪稱變態的記憶力，系統中這些情報資料自然早已爛熟於心，基本談不上什麼忽略大意。不過記憶終歸只是記憶，即使再清晰，也只是抽象
老管家不會同意這次行動，所以唐恩不想來見他。但在眼下遇到問題后，唐恩又不得不進來藉助系統強大的分析能力，綜合各項情報資料，推倒、重新演練刺殺計劃。如此，自然就不得不再見老管家……
陳述語氣，不是疑問。唐恩聞言身軀瞬間輕震，頓了頓，抬頭，神色有些複雜的看向老管家：「你看出來了？」
殺手是個能單槍匹馬就創造奇迹的職業不假，但這並不意味著可以隨意冒險。而刺殺教皇的行動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分明都有著濃厚的作死味道……
吸了口氣，唐恩摸摸鼻子，點頭確定道：「這次是我最後一次刺殺，如能成功，我就退休。」
雖然他們比誰都清楚唐恩的破壞力、以及對方以往對陣神殿那堪稱華麗的彪悍戰績，雖然耗費三天時間還是沒能將對方的行蹤挖出來，令得他們有些羞怒惱火。但千年底蘊不是說著玩的，對於唐恩揚言要刺殺教皇的言論，神殿這邊大多還是抱著不以為然，乃至一笑曬之的心態。
然而現在不同了，灰衣軍與北荒部落兩分遼闊北方，有了自己的地盤，喬希亞也成了首領，一切都開始趨於穩定。如果不出意料的話，接下來的大陸局勢必將是三足鼎立。即有戰端，短時間內也與喬希亞、灰衣軍無關。
唐恩眼力勁多高啊，見狀頓時反應過來，連連擺手：「當然不是，只是問問、隨便問問，想聽聽
「四……四個吧。」唐恩記性不錯，念頭一轉就想到瀆神者、千人斬、詭詐者、大牌屠夫，加起來可不就是四個嗎。
有這退休念頭也並不是一時興起，實際上在去年從北荒部落逃回布蘭時，唐恩隱約就有了。只是當時立刻就知道了自己被全大陸通緝、洛沙與城同亡、灰衣軍被全面圍剿、喬希亞又危在旦夕……唐恩不得不強行壓下退休念頭，再次提刀上路，殺他個血雨腥風。
以上，或許也就是一個刺客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了。他沒有能力毀滅一個帝國，也完全不需要那麼做。他只要可以擁有抹殺一個君王的能力，帝國就得反過來看他眼色！
看，這就是未知的恐怖力量。只是簡單想象，大皇子就覺得這固若金湯的王廷城堡，也不夠安全了，到哪都叫齊一大幫子的王廷供奉護衛左右。如非必要，堅決不出門。且還得不斷派人打聽神殿總會的動靜，唯恐那邊忽然傳來什麼不好的消息……
不得不說，如果單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信息來源渠道嚴重匱乏的人未必就是不幸福的。不信可以看城中那些消息靈通、或多或少知曉當下局勢內情的貴族們，最近就過得沒那麼愉快了。甚至這其中還包括那深居王廷城堡，準備正式登基加冕的大皇子，他這幾天也睡的不那麼踏實。
甚至，隱約還會有著「那邪惡異端不來也就罷了，來
「呃……好吧，那我重新說一次。殺了那教皇，我就收手。」稍愣，唐恩攤手道。老管家聞言不置可否的輕點頭，話鋒忽然一轉問道：「你現在有幾個系統勳章？」
「你問我？」老管家平靜反問。
三天，已經過去整整三天時間！
在得知夏薇安被俘消息的那一刻起，唐恩就很清楚自己必須來救。但同時唐恩也很清楚一點，那就是從一個殺手角度來講，他此行不該來，更不該去選擇刺殺教皇。
說句老實話，隨著唐恩不斷增長的實力閱歷，以他現在的境界以及刺殺功底，殺手系統能幫到他的地方、能提供的助力是越來越少，這是事實。不過這點並不是唐恩很長時間沒進殺手系統的主因，他只是不想見，甚至怕見到老管家而已……
帝國與神殿兩者強強結合所發揮出來的能量，自然毋庸置疑。所以這結果無疑是不正常的，也就更令大皇子憂心忡忡了。
「呵呵，我……呵呵……」
不過這些並未引起都城民眾的恐慌，事實上絕大多數人認為本就該如此。因為最近都城死了人，還是個實力不錯的貴族。又因為傳出大皇子近日即將登基稱王，昭告天下，改朝換代的消息。在這種特殊情況下，管得嚴點自然不足為奇。
……
這時候，唐恩覺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退休念頭也再一次在心底強烈浮現。只是他沒與任何一個人說起過，他想安安靜靜、悄無聲息的離開，但卻不曾想現在被老管家一語道破……
當然，主要是因為激動的緣故。畢竟一國之主的位置，不是誰想坐
所以，神殿總會這邊雖然一直沒有放棄追查唐恩行蹤，且隨著時間推移仍不斷加大搜查力度，但心中其實是不慌的。尤其是看著天羅地網般的聖湖島嶼，心態更是安穩。
「恩，你還有個光明黃昏的長線任務。如能殺死教皇，應該還會得到一個勳章稱號……」老管家沉吟了下，輕點頭：「這樣想的話，你選擇的退休時機倒是不錯。」
再者，就算那唐恩放出消息的目的，只為引開眾人注意力，不是真想刺殺教皇。但又有誰能確保他不會頭腦一熱，轉而就衝著大皇子來呢？畢竟，相比于刺殺教皇來說，刺殺大皇子確實要來得簡單許多……
注意，這不是輕視大意，而是自身底氣帶來的強大自信！恩，至少在神殿大人們看來，是這樣沒錯……
眨了眨眼，再舔了舔嘴唇，唐恩忽然對著系統懸浮光幕開口令道：「調出……以往布蘭新王來神殿總會接受加冕登基的所有資料！」
這句話與刺殺教皇並沒有什麼直接聯繫，不過關係到都城最近改朝換代的大局勢，所以唐恩當時隨手也就錄進了系統。不過現在再看到這句話，不知怎的，唐恩腦中瞬間浮現出了遮天蓋地的青青荷葉，以及高居其上的那朵聖潔水蓮……
誰也不知道那唐恩究竟是怎麼想的，說是去刺殺教皇……呃，雖然成功的可能性無限趨近於零，但如果真讓他得手了，那對於如今的帝國來說
運氣不錯，在來回來分析觀察了好幾遍情報資料后，唐恩目光驀地一凝，敏感的盯上了條看似於他眼下遭遇毫無干係的信息。
老管家微皺眉：「我好像和你說過，殺手永遠都別說『這是最後一次』。這是忌諱中的忌諱，說了這句話的人，幾乎都會在最後一次任務中失手。」
……
「啊？什麼意思？」唐恩聽得滿頭霧水，然而老管家這次卻沒了解釋的興緻，話鋒再轉道：「你不是想刺殺教皇想退休嗎？去殺吧，性價比不錯的。」
當然沒意義，唐恩現在已經來到神殿總會地下通道了，贊不贊成都不可能再灰溜溜退回去。不過縱使如此，老管家的贊同態度，還是讓得到認同的唐恩喜不自勝，一拍手掌：「說得對！說得太對了！完全沒意義的嘛……那我該如何刺殺？」
量力而行！
沒意見還這麼叼，跟誰學的……吐槽了下，唐恩頓感此前鬱悶心情散去許多，隨後自然再不敢隨意招惹老管家，自行揮手調出系統畫面，細細翻閱收集而來的每一條情報，並加以拓展分析……
好在老管家並沒有刻意留難的意思，在看完眼前書頁，摺疊做了個記號后，就合上書本起身平靜看來：「你想退休。」
系統空間中，看著目光放在眼前書本頭都沒轉過來的老管家，唐恩下意識搓著手掌，憨厚笑著，有心想解釋，但一時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得就這麼尷尬杵著。
這是前幾天唐恩等人在都城潛藏時，偶爾抽空過來的菲利普隨口說出的話語。
「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