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諸神黃昏
第1012章 加冕前夕
菲利普家族對於帝國的貢獻無需贅言，只劍神伍丁一人，就足以保證家族數百年不衰。不過世情如此，凡事都要講究個火候，大皇子那邊勢力可以不計較菲利普家族此前傾向二皇子的立場，但在當下這似乎勝負已分，並主動跑來橄欖枝的時候，菲利普家族若再不給些面子，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這是最容易聯想到的可能，也是最符合唐恩一擊不中，即瞬間遠遁的刺客身份的合理舉動。
毫無疑問，這拒絕的理由是奇葩且毫無道理的。要知道那燙金大紅請帖，有若干大貴族苦求一張卻不可見、更不可得。不過那管家顯然是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平靜放下請帖，開口道：「老爺那可以不需要理由，但大皇子那邊該如何答覆拒絕？」
不得不說，菲利普的猜測已經無限接近於事實，但這也真算不上未卜先知。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至少處於帝國與神殿權力金字塔頂層的大皇子、以及神殿主教大人物們，心中對此還是有所懷疑的。他們知曉所有內情，更清楚唐恩為何而來，現在那夏薇安以及未出生的孩子還在神殿總會軟禁著，怎麼看那唐恩都不該輕易放棄才對……
沉吟間：「少爺。」畫室門再次被推開，剛才那管家又走了進來。
不用急著鄙視。
說白了，也就是大皇子不可能隻身一人前去神殿總會，接受教皇的王冠加冕儀式。那樣也撐不起這盛大的場面，丟人丟面。所以總結一下，陪同大皇子此行的拍手、拍馬
「可這是奧琳娜伯爵夫人，少爺。」
不過，也有例外……
「不是吧，你還沒聽說？」
如此一來，眼下聞到腥味的貴族群體自然是一陣躁動，四處奔走鑽營。
唐恩在放空炮？
「什麼？」
要知道換個角度來看，這所謂的拍手、拍馬屁黨，就是親歷大皇子登基加冕，成為布蘭這千年帝國新任國王的重要歷史見證者——這是一生難求一次的豐厚資歷，也是前途無量的代名詞！
毋庸置疑，大皇子的登基加冕儀式，絕對是帝國多年難得一見的浩大盛典。而放在檯面下來說，其實也就是各勢力間分贓角逐大會的開端。
「希望如此吧，最好趁早了結了這場戰役。打來打去的，還是我們這些普通人倒霉……對了，不是還有個二皇子殿下呢嗎？他去哪了？」
毋庸置疑，無論是在哪個時空，時間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神奇也最為靈驗的藥水。
而有了這個想法，都城內一票貴族以及大多數神殿中人頓時放下心來，長鬆了口氣。畢竟即使他們再對自己這邊的防衛力量有信心，但在想想唐恩那彪悍戰績后，心中也難免踹踹不安。還好，現在看來對方已經知難而退，他們的人身安全也就算是有了足夠的保障。
不過，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即使這些人心中疑慮未消，眼下也顧不得再去多想了。因為，帝國新王加冕登基儀式，即將到來——
某酒館。
「恩，有道理。早就聽說這個
「不過沒溜的話，那就是沒找到合適的出手機會？嘖……有可能，畢竟是神殿，還是在別人的主場上，謹慎點也好……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我是刺客的話，眼下這真是個好機會啊……」
這真不能怪他們提前輕鬆、忽視大意，因為自唐恩放狠話意欲刺殺教皇到如今，前前後後已經過去整整八天時間。這八天內，帝國與神殿一直在不斷追蹤搜查，從未懈怠，然而那唐恩卻像日出東方后的積雪一般，完完全全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範圍之內，毫無蹤跡可循。
而當又一個五天過去，時間牌藥水在當下絕大多數的都城貴族以及神殿中人身上，所發揮出來的藥效，是前者！
隨手撿起一旁管家留下的燙金大紅請帖，菲利普神情若有所思，隨即堅定點頭：「不去！堅決不去！那傢伙出手從來沒個輕重，場面不可能小到哪去，瞧熱鬧可不能把自己給擱進去……」
門一掩上，菲利普立刻扔掉了畫筆，單手撐著下巴，神情苦惱：「沒道理啊，都過去這麼多天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真的是偷偷先溜了……不能吧？那傢伙北荒皇城都敢闖、部落殿下都敢泡，騎士之花也降服了，甚至現在孩子都搞出來了，這點小場面就撤了？恩，不能夠！」
「好的，我明白了。」躬身，標準行禮姿勢，管家乾脆轉身離開畫室。
頓了下，菲利普攤手：「……是誰並不重要，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答應她了，明白？」
「咦，那大皇子殿下怎麼……咳咳，不說了、不說了，喝酒、喝酒……」
沒有人會蠢到去懷疑帝國與神殿這兩個龐然大物，合作聯合后所發揮出來的恐怖能量。所以找不到唐恩蹤跡的過錯，自然也就不會按在帝國與神殿身上。那麼，排除掉帝國與神殿辦事不利的可能，結果也就顯而易見了……
菲利普見狀不由一愣，下意識問道：「怎麼？剛才那答覆不夠充分？」撓了撓頭，遞出手中燙金大紅請帖：「給臉不要臉……要不，你去幫我把這請帖出手了？這玩意現在應該很搶手，可以換點小錢花花。」
「開什麼玩笑，絕對不去！對了，父親大人答應去了沒？讓他也不要去，理由……沒理由，就說是我說的，我不想在明年的明天去給他獻花……」
頓了頓：「沒問題，少爺你高興就好。不過，不是這個事情。」管家這個職業似乎都點滿了心理素質這一專業技能，聞言很是平靜的接受了菲利普這極為不靠譜的建議，隨即平靜說道：「王廷療養院傳來消息，讓你晚飯後帶著從山上拿下來的東西過去，劍神老爺要見你。」
不得不說，無論是在哪個世界，居住在權利中心、都城腳下的民眾，耳聞目染之下，對於王廷政權的敏感度都是極高的，也樂於對此侃侃而談，發表自己的見解
或者，在那名灰色空間成員被殺，在得知自己此行最大目的已經暴露后，他就趁機早早遠離了都城與神殿總會的周遭範圍？
一方面，它可以淡化記憶，使人忘卻曾經無比痛徹心扉的傷痛、或原以為邁不過去的坎，直至漸漸愈合。但同時，它也能催化情緒，使人愈加深刻銘記曾經的血海仇怨、溫暖恩情，乃至無時無刻不在祈禱著哪天能以牙還牙，或者湧泉相報……
當然，只是有點。所以菲利普想了想，給出了個強大理由。伸手將身前畫板轉了過來，指著畫像上氣質高貴的美貌艷婦，理直氣壯道：「我沒空啊，我都答應我的波莉寶貝，要為她作畫、和她約會了。」
話落，菲利普身軀驀地一震，抬頭看著管家，神情愣愣……
「需要答覆？」
「早就在一個月前，二皇子殿下去北方談判的時候，就死在灰衣軍手裡了。」
「情況特殊嘛，現在帝國形勢誰都清楚，緊張的很，當然需要急立新王來穩定局勢。」
都城大小貴族多如牛毛，再算上皇族親戚等等，更是不知凡幾。這麼多人，自然不可能都隨同大皇子一起去神殿總會。況且現在情況特殊，唐恩這刺客又藏在暗處隱而不發。神殿總會即使是對自己再有信心，也不至於主動到將場面搞亂，給對方這再為明顯不過的渾水摸魚機會。
更要清楚一點的是，這等看似只需拍拍手、鼓鼓掌，送上幾句道賀恭喜話語、混個臉熟的輕鬆活計，
所以當今形勢對他們來說，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
因為包括大皇子以及神殿高層大人物們在內，都在懷疑唐恩不可能這麼輕易放棄，一定還躲在某個角落暗處伺機出手。只是他們與菲利普這個沒心沒肺的局外人不同，加冕登基這一重大時刻的日子早就定下，不說不可能臨時更改，就算可以更改，帝國與神殿也丟不起這個人……
「呃，不對吧。我聽一個遠房親戚說，二皇子殿下如今就在萊瑙河南岸那邊，活得好好的……」
「很需要，尤其是在當下這個時候。」輕點頭，管家一板一眼的回了句大實話。
……
普通民眾如此，有著或多或少切身利益關聯的貴族們，自然也就更有關注的理由。區別只是談論地點不同罷了，前者慣常在街頭巷尾、酒館路邊攤，後者則喜在庭宴聚會，觥籌交錯間彼此私下密談……當然，除了談亂地點之外，兩類人關注的重點也是迥異。
所以神殿總會那邊早就提出的相應要求是——隨行人員必須精減、且還要保證身家絕對清白！
……
都城貴族莊園區域：「什麼？邀請我觀禮加冕儀式？不去、不去……」身著亂七八糟色調長袍，露出兩條毛聳聳大腿的菲利普，毫無形象的半蹲在畫架前，轉頭看著身旁標準管家打扮的老者手中的燙金請帖，像是看到了這世界上最為恐怖的毒藥，想也沒想，連連擺手後退，任憑手中畫筆顏料濺落在畫架上、長袍上、臉上，也是不管，只是不斷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