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蹲點守候

于右任似乎有點不太相信白佑彬的預感，可他又不好說什麼，只能去做相應安排。

四日凌晨，僅僅比「反擊」號晚了不到二十個小時，第62艦隊就到達了卡宴港外。

「要來一根嗎？」于右任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香煙。

「沒這個必要。」白佑彬看了眼航海鍾。「我有種預感，今天就會有結果了。你去安排一下。讓官兵在七點半吃早飯，七點四十五，所有人都要進入戰鬥崗位。」

英國大西洋艦隊離開了直布羅陀海峽，去向不明。

難道。「反擊」號真要等到大西洋艦隊到達？

白佑彬需要的就是這麼幾個小時地時間。

遲疑了一下，白佑彬還是搖了搖頭。

為了不「打草驚蛇」，白佑彬沒有去炮擊卡宴港。或者說，當時他也不清楚卡宴港內的具體情況，以及法國海軍在這邊部署了多少戰艦。

也就在二十四日上午。一艘懸挂墨西哥國旗的商船以主機出故障，需要立即維修為由進入了卡宴港。

按照白佑彬地判斷，即便英國海軍大西洋艦隊已經在趕來地路上，「反擊」號也不可能等到支援艦隊到達之後才離開卡宴。一般情況下，「反擊」號應該提前出港，與大西洋艦隊會合。

于右任說的這種可能不是不存在，只是他不願意相信。

雖然船隻靠上碼頭后，法國海軍就立即將船員扣押了起來，並且搜查了商船。但是法國海軍並沒有發現藏在底艙地兩名「船員」，以及藏在船員艙雜物櫃里的一部短波電台。顯然，這艘商船也是帝國海軍情報局的「傑作」。

掩飾自己的行蹤，製造假象麻痹敵人，這些都是為了製造奇襲的機會。只要敵人放鬆警惕，只要敵人麻痹大意，勝利的天平就將向第62艦隊傾斜。當然，除此之外，還需要足夠的情報。

這時，一部電台發出了滴答聲，畢長勝一個箭步沖了過去。白佑彬與于右任也迅速轉過身來。當畢長勝抬頭朝他們看來的時候，兩人都從通信參謀的眼神中讀到了一條令人興奮的消息。

白佑彬沒有開口，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卡宴不是薩爾瓦多，這裏不但是軍港，還是法國海軍在南美洲與加勒比海地區最重要的軍港之一。

距離海底八百五十米的海面上，「果敢」號戰列巡洋艦，「東海」號戰列艦與「南海」號戰列艦一直排開，正以八節的速度，向西緩緩而去。

顯然。這仍然是帝國海軍情報局提供的情報。

如果諜報人員落網，就有兩種可能。一是讓坦南特察覺到危險，繼續留在卡宴。二是「反擊」號離開了卡宴，而第6艦隊沒有收到任何消息。不管哪種情況。都意味著第62艦隊徹底失去了幹掉「反擊」號的機會。

于右任聳了下肩膀，說道：「白等了一晚上，是不是那幾個諜報人員被抓住了？」

很快，參謀軍官就將白佑彬要的早飯送了過來。還是稀飯包子，另外還有一份爆炒菠菜。這是前幾天補給的時候，綜合補給艦送來的新鮮蔬菜。對戰艦上的官兵來說，能夠在海上享用新鮮蔬菜，那絕對是人生地一大樂事。至少，這比那些用來補充維生素的檸檬，還有豆芽好吃得多吧。

歷史上，還沒有哪個國家敢要挾帝國海軍！

雖然白佑彬沒有及時報告第62艦隊的下一步行動，但是坐鎮後方的衛延年還是猜到了他的意圖。從另外一個角度講，坦南特用帝國海軍的被俘官兵做要挾，即便白佑彬打算放過「反擊」號，衛延年也不會讓他就此罷手。

按理說，「反擊」號在三日到達卡宴之後，最多只需要一天的時間補充燃料，進行簡單維護，然後就將離開法國港口，前往英國港口。

收到這封電報后。白佑彬立即下令將速度提高到了二十四節。這也是當時第62艦隊能夠保持的最快速度了。畢竟兩艘「南海」級戰列艦，特別是「南海」號已經有近一年的時間沒有進行大修，其動力系統地狀況不是很好，很難達到二十五節地最快速度。

僅憑第62艦隊地那點實力，在沒有陸戰隊的支持下，根本不可能在幾天之內打下卡宴。甚至連摧毀卡宴港的把握都不大。

可是，直到二十六日凌晨。白佑彬都沒有等到「佳音」。

三日晚上，海軍司令部就發來了電報，確認「反擊」號已經進了卡宴港，並且沒有立即出發的意圖。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白佑彬再穩重，再沉得住氣，他也不可能無動於衷，更不可能穩坐釣魚台。當太陽再次從東方的海平面下升起來的時候。白佑彬非常罕見地在六點多就來到了司令艦橋，並且讓參謀軍官把他地早飯送過來。以往，他都是先去餐廳吃早飯，然後在八點左右替換于右任。

雖然後來證實，英國大西洋艦隊返回本土，進行了為期一個月的休整，但是在當時的情況下。白佑彬不得不考慮英國大西洋艦隊的威脅。

「果敢」號司令艦橋上，包括白佑彬在內的十多名高級軍官都在焦急的等待著消息。不同的是，白佑彬沒有把內心的焦慮表露在臉上。

「反擊」號果然去了卡宴港，而且還得到了法國海軍地「歡迎」。

當時，英國大西洋艦隊沒有戰列巡洋艦，其老朽的「復讎」級戰列艦最快航速也只有二十三節，根本追不上能夠以二十四節航行的第62艦隊。另外，以三艘主力艦對付「反擊」號，只要奇襲成功，戰鬥時間不會超過二個小時。

很快，司令艦橋內就熱鬧了起來。

「沒胃口？」

幾個鬧得最厲害地年輕軍官立即閉上了嘴，老實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們也知道，指揮官這幾天的心情很不爽。

大西洋艦隊如果以最快巡航速度前進。只需要十天的時間就能到達卡宴。如果將巡航速度提高到十八節（這是「復讎」級戰列艦當時能夠達到的最大巡航速度），則只需要六天就能到達卡宴。

這些安排都只有一個目的：奇襲。

這絕不是短暫的幾天，第6艦隊在卡宴港外面呆的時間越長，就越容易被法國海軍的巡邏艦艇，或者過往的商船發現。只要暴露了行蹤，「反擊」號肯定不會離開卡宴，英國大西洋艦隊則會加速趕來。

白佑彬點了點頭。朝于右任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只是，隨著時間慢慢過去，焦慮在所難免的出現在了眾人地心裏。

同日，白佑彬也收到了海軍司令部的電報，讓他在港口外「靜等佳音」。

耗子終於出洞了！

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補給之後，第62艦隊就踏上了追擊「反擊」號的航程。

如此一來。白佑彬只能在外海等待機會。

最重要的是。帝國海軍司令部在當天凌晨發來的一封電報讓他放棄了炮擊卡宴的決定。

西經五十二度，北緯六度。

北面，「嘉陵江」號與「湘江」號輕巡洋艦，以及八艘驅逐艦也同樣向西航行。

白佑彬點了點頭，然後搓了搓手。

更要命的是，為了避免泄露行蹤。白佑彬還不能讓戰艦用雷達監視周圍海域。

似乎不太喜歡這種「喧嘩」的場面，白佑彬朝那些唧唧喳喳的參謀軍官掃了一眼。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第6艦隊的官兵所要做的就是等待。

他朝剛剛上崗的畢長勝看了一眼，得到了否定的答覆之後就嘆了口氣，然後走到了白佑彬的身邊。

這兩名諜報人員只有一個任務，就是在「反擊」號離港的時候發出信號。

七點剛過，換班的參謀軍官就提前上崗了，而且他們都與白佑彬一樣，把早飯帶了過來，沒有在餐廳吹牛打諢。畢竟，指揮官都如此勤快，他們能夠不積極一點嗎？

三日，「雪波」號發來的電報證實了白佑彬之前的判斷。

「這麼早？」

當然，他不是單獨在戰鬥。

這支艦隊里有好幾艘戰列艦，即便大部分是比較老舊的「復讎」級戰列艦，可第62艦隊也不是其對手。真打起來，白佑彬只有逃命地份。

「要不要派一艘驅逐艦過去看看？」

于右任端著飯盒進來地時候，立即就感受到了裏面緊張的氣氛。

也就是說，卡宴的英法軍隊只需要堅持六到十天，就能等到援軍到達。

如此一來，最快也只能在九日出港，最慢則要拖到十三日。

為了盡量避開商船，以及在南大西洋上活動的英國襲擊艦，于右任選擇了一條比較遠的航線，並且盡量避開了國際商貿航線。另外，白佑彬還電令「漢江」號在返航的時候，每十二小時與開普敦軍港聯繫一次。他還讓開普敦軍港做好了為第62艦隊提供補給與維護的準備工作。為第62艦隊提供補給的綜合補給艦與快速戰鬥支援艦也都先行返回開普敦，沒有伴隨艦隊北上。

當然。這封電報也同時發回了海軍司令部。

彷彿吃了顆定心丸一樣，白佑彬終於冷靜了下來，並且知道勝利就在眼前，他要做的，就只是避開那些進出卡宴港的法國海軍艦船，並且耐心的等上一段時間。

只是，面對如此「佳肴」，白佑彬沒有一點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