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祭典》正文

第百零九章 飛來凶煞

正文

第百零九章 飛來凶煞

「汝斯王子終於回來了,可是王子剛回來就被那個吸血鬼刺傷!」留在原地的一名斥候戰士嘆了口氣,「格拉切長老原本還那樣信任她,帶著她一起行動,卻幾乎被這個內奸整的全軍覆沒……」
「那邊」……在岩漿海的另一側,那邊的枯樹林地勢稍高,似乎被熔岩破壞得並不十分嚴重。
其他灰甲武士不禁面面相覷,看來這個石像鬼統領,要比其他的暗殺者更了解他們領袖的底細!
「維蒂斯你不能聽我解釋嗎?」我不顧維蒂斯的反抗把她抱了起來,這個女孩手足無力掙扎,卻一口咬在了我的肩上。
然後我們才看清楚雷鳥的巨爪之下摶著一個人!寂的雙爪在落地之前先要把這個人輕輕放落在雪地上,所以它才在低空採用這樣的動作。
錯愕之間,地精的身體頹然倒下,而躺在雷鳥腳邊的緋紅,四肢開始輕微地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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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並不是專門埋伏下來對付你們的,」艾格搖頭道,「我們真地是回來找光……找奧德麗……」
如果沒有意外,寂怎麼會在這裏?——我們無法想象,長老留下來的守衛層層警戒,怎麼會容許一隻雷鳥帶走緋紅,飛得不知所蹤?……
「你沒有拖累我們什麼,」克莉穆絲望了望天空中的寂,「……只要不被那個女孩拖累,我們就該謝天謝地。」
「寂為什麼會這樣做?」克莉穆絲用手摩挲著雷鳥電光閃閃的翎毛,「難道——長老的根據地有什麼意外發生?!」
我們把這個人的身體翻轉過來,我們看清楚了「他」的面孔,我們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是蠻族戰士!我的心裏略略一寬,就想迎上前去。
「什麼意外,什麼人劫走他?!」是什麼樣的人物,能夠在暗殺者完全戒備下劫走那個男孩?——要知道,即使是光後來有意引我們進入堡壘,即使是已經沒有暗殺者防禦的堡壘,要我們硬「劫走」一個孩子也幾乎是不可能的——究竟是什麼人,什麼人有這樣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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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嗎,剛才還有人留意到嗎?」一名騎兵大聲問道,「剛才就是在這裏,我聽到雷鳥的聲音!」
我和克莉穆絲、京對望了一眼,這個古怪的石像鬼搞得我們一時不知所措。而一直在我們身邊掙扎的維蒂斯已經嚷了出來:「你這個石傀儡問什麼問?!那個不男不女的惡魔已經死了!是大魔法師索默爾殺掉他!」
「究竟是怎麼回事?」京有點被我們弄糊塗了,有很多事情,我和克莉穆絲還來不及對她說。
「他沒有死,他原本和我們在一起。」艾格說,「光原本想把幾個孩子都和暗殺者一起轉移走的,可是後來發生了意外……在你們幾個潛入這裏之前,艾克斯就從地牢中跑了,是有人出手劫走了他!」
「不可能的。」我立即自己否定了這個猜測,就算要請援兵,也不必全師移動,他們至少應該在這裏留下崗哨。
「索默爾·凌!?」艾格的臉色一緊,他不願意接受維蒂斯的話,他的眼神在等待著我們開口。
「我想很有可能是它!」那名戰士繼續說道,「我父親是一個有經驗的獵人,我也知道雷鳥飛行的姿勢——那隻雷鳥背上好象有負重,沒準它就是那個惡魔的坐騎啊!」
「這可不是我的『戰爭』啊……」克莉穆絲用一種古怪地神態望著我說。
「是你,就是你!……」維蒂斯痛恨地盯著我說,「我親眼看到的,就在那邊的森林……」
「很快我們會有更多的戰士!……這樣一來,就會有大仗要打呢……」
我們就近尋找地勢稍高的雪坡,先伏下來觀察動靜。
「你說的是『她』!」艾格失聲叫道,「……這麼說你們果然見到她了!而且,你們見到的不止是光,還是奧德麗!?」
被緋紅撫摸著的雷鳥突然發出嘯聲,這嘯聲夾雜著痛苦和憤怒,緋紅的臉色隨即完全改變:「它有傷,它身上有很多傷!?」
「先過去看看再說吧……」緋紅看了看我,她當然不相信維蒂斯對我的形容,但我們確實都擔心那兩個孩子。
「暗殺者!」他們果然沒有連同堡壘化作岩漿,光在把堡壘變成巨獸之前,就把暗殺者埋伏在這裏么?
寂很快降到距我們不遠處,但它仍然沒有著陸,它雙翅用力鼓動,振得周圍地面和枯枝上的積雪簌簌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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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意識到,在維蒂斯的眼裡,我們這幾個人的組合真地非常詭異。京是當時親手擒拿維蒂斯他們的魔將軍,而緋紅俯身的地精傀儡,也一定被維蒂斯認作了魔翔軍一黨。
當時被格拉切抓住的那個石像鬼,他告訴了我們囚禁維蒂斯和兩個男孩的位置——事實證明這個傢伙多半是光的圈套的一部分,他告訴我們的情形就未必可靠了。我原本有一種僥倖的猜測,我想那兩個男孩如果沒有真被困在這堡壘的地牢當中,如果石像鬼所說的不儘是實——那麼阿爾維斯和艾克斯仍然有可能活著的……
只要高炎還在,其他的事情怎樣都可以。就讓她的相信是真的吧……只要上天接受維蒂斯的禱告,她是不是「拖累」我?這問題其實一點也不重要。
我們還沒有遲疑多久,有一隊幾百人的騎兵卻去而復還。
「她在說什麼?」京大概以為維蒂斯是在說她,「我沒有殺阿爾維斯,絕對沒有。」
「走開!」維蒂斯認出了我,但她的表情帶著出乎意料地憎惡和恐懼,「蘭若,你這個惡魔!不許你再碰我……」
「今天我們不要打吧,艾格統領。」京沉默了一陣終於開口道,「你顯然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我們也一樣。」
「不,我想不是這樣的。」京應該十分熟悉暗殺者殺人的方式,「……我沒有必要再替他們說話,但這裏確實沒有他們來過的痕迹……」
「我見到了奧德靡麗爾斯,見到過她的樣子。」望著艾格的眼神我實在無心扯謊周旋,「但我們不知道後來發生過什麼……她把整座城池化作岩漿巨獸同凌大戰,可是我沒親眼見到這一戰的結局。」
怎麼,這些傢伙竟然也不知道他們「領袖」在哪裡?……剛才光和凌對決之後,她真地下落不明了?!
我們吃驚地湊上前去,查看那個被寂籠在翼下的人。他被寂放下之後一直一動不動,寂把他帶來,是作為一個朋友還是俘虜?他究竟是生是死,抑或昏迷?
光到底打算做些什麼,似乎就連這個石像鬼統領也蒙在鼓裡——光用艾格把我們引進城堡之後,也把這個石像鬼和暗殺者們一道遠遠支開;看來他們對後來光、凌和我之間發生的一切全懵然不知,只是在覺察到據點方向傳來翻天覆地的響動,才急急地聞聲趕來……
緋紅!……我嘆了口氣,她同維蒂斯第一次見面開始似乎就不和諧,難道這一次劫后重遇,我們之間還要繼續這個「戰爭」?
現在一旦交鋒,我們根本沒有勝算。但是艾格剛剛確認到領袖失蹤的消息,他和他的部下也是無心戀戰。魔將軍的這個建議,對於艾格真地發生了作用。
「從我抓到那個女孩開始,她就在不斷地念叨她的師父呢。」京若有所思地說,「蘭若你知道嗎?就是我給她催眠之後,剛才她在夢裡還喊了好幾次師父……」
昨夜或者今晨,雷鳥寂曾經捲入一場驚心動魄地惡鬥,看來它是力保著緋紅的身體突圍,才終於來到這裏的!
現在我開始有些想念那隻叫寂的雷鳥,我們似乎不該把這個忠心耿耿的大傢伙留在後方的……
「先等一下!」克莉穆絲一橫手臂擋住了我,「你聽!」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局面?我感到我的手被克莉穆絲用力握住,但她的手心比我的更加冰冷。
「阿爾維斯……」我感到心痛欲裂。
王子和長老都脫險了?……可是緋紅和我怎麼卻成了惡魔?聽著那些蠻族人緊張而又略帶興奮地談論著「大戰」,我卻一頭霧水地焦慮著。我真恨不得現身出來問個明白,但遭遇過許多意外的我,再也不能這樣衝動行事。
「她肯定還有同黨的,不然她一個人怎麼逃得出我們的要塞?」又一名戰士議論,「據說還有一個叫『蘭若』的來路不明的傢伙,現在也失蹤了!」
那凄惶的日光,正映在那個男孩蒼白的面孔上。阿爾維斯的頭顱,正孤零零地懸挂在枯樹的高枝間。
是什麼原因,致使寂擅自移動緋紅的身體?要知道這樣做非常危險,如果雷鳥再在這冰冷的空氣里多飛一些時候,如果它不是及時找到了我們,克莉穆絲喪失靈魂的軀殼就會被完全凍壞,那她就真地不能「回來」了。
「寂……」緋紅的表情既興奮,也帶著些許遲疑。「它怎麼可能找得過來?——」
「寂……」可惜雷鳥畢竟不象人類那樣懂得判斷形勢,它沒有飛開,它在空中漫無目的地盤旋了一圈,現在又飛回來尋找它的主人了。
我們沒有馬,也沒有狂狼可以騎乘。我們如果這樣費勁地拖曳著維蒂斯徒步走進雪地,真不知道要走多久!?而萬一艾格突然改變主意追擊我們,也很容易就可以把我們攆住。
艾格不願再說。我們也不敢再留。我和緋紅幾乎是架著維蒂斯迅速退入林地,有京在前面引領,我們幾個輾轉終於繞出了迷宮般的枯樹林。
緋紅的話音未落,不遠處就傳來人馬嘶鳴,然後是一片弓弦的響聲——
「我們一起!」有了雷鳥寂,我們的跋涉就可以提高效率了。我們把被京催眠了的維蒂斯小心地放在了寂的背脊上,用柔韌的蛛絲魔線把她牢牢地縛在上面;我們生怕受傷的寂不願接受她,生怕女孩醒來掙扎會觸碰雷鳥身上的傷口——說來奇怪,寂和維蒂斯現在顯得十分投緣,女孩被固定在雷鳥背上之後,寂也停止了不安地嘯聲。
「我可以不為難你們,但你們要告訴我奧德麗在哪裡?!」石像鬼的臉上似乎閃過了一絲興奮的光芒,「好多年了,她一直是『光』!——我已經好久不見奧德麗的樣子了……」
可是維蒂斯卻言之鑿鑿,她見到了那兩個男孩……她見到阿爾維斯「被我」殺死?!
寂?!起初我還以為這完全是我的幻覺和想象,可我分明聽到了雷鳥的聲音,這是寂的聲音?!
維蒂斯,這個女孩自從獲救之後就一直不可理喻地掙扎著。「我看這個女孩真地有問題!」緋紅終於按捺不住,她控制的地精身體粗魯地把維蒂斯摁倒在了雪地上。「……蘭若!她一直在說你是兇手,我看她頭腦有些不清楚!」
「無論如何,寂不會留下我們飛得太遠——它很快會被發現的!」克莉穆絲悄聲說,「我們不能留在這裏!如果這裏被包圍,我怕潛形術也掩護不了蘭若……」
「什麼?」石像鬼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真地很幸運,他還是沒有改變主意啟動殺機。
雷鳥很快聽到了我們的呼喚,它小心地盤旋而下,它飛行的姿態彷彿有負重在身。
「敵人!」我們甚至來不及放縱悲傷。
我們緩緩從暗殺者們身側走開,但艾格的手下並沒有動作。
「我才不要聽你說!?」維蒂斯大喊道,「你帶著那些魔鬼來欺負我!……你殺了阿爾維斯!你殺了他我親眼看到!……」
我從一陣心神恍惚中醒過來,雷鳥就在我頭頂發出長嘯!我的雙臂一沉,克莉穆絲和京已經止住了奔行。
「高炎……」我心中一陣酸楚。就在我也越來越不敢相信的時候,這個女孩還是那樣執著而堅定,她始終相信她師父還活著,她師父會來救她,她的「高炎師父」,就是她所有希望。
我知道傀儡術失控的危險,緋紅的意識一直滯留在這個地精傀儡的身上……是不是她留在山中要塞的受傷的身體發生了什麼意外呢?
被寂帶來的克莉穆絲終於撐開了眼睛,她幾乎被凍僵了的手心也漸漸有了熱氣。
※※※
「我想知道艾克斯,另一個孩子在哪裡?!」
「克莉穆絲……這是你,是你自己!?」這個人確實就是緋紅,是緋紅留在要塞的軀殼。
「克魯羅德的高山上有不少雷鳥,」另一位戰士問,「你能肯定剛才我們遇到的,果然就是『那一隻』嗎?」
石像鬼的表情大大出乎了我們的意料——見到阿爾維斯的慘死,又見到敵人的伏兵,悲憤之中的我早想要拚死一搏了——克莉穆絲的幾句話,原本就是要說到翻臉決裂,雖然我們不是艾格身邊這上百名暗殺者的對手,但我們決計不會屈服。
「這不是格拉切的部隊……」緋紅說,「我是不了解蘭若你們當初的計劃,但我大致知道長老有多少兵力;格拉切的部隊以地精戰士為主力,他可以指揮的人類騎兵根本不到千人!」
我們不能一直耽擱在這裏搜索王子和格拉切,如果他們真地已經遇難,也很難在這凝結的岩漿中找到他們的遺體。
我們輕裝上路,儘管沒有坐騎,但緋紅和京輕捷的身影簡直象是在雪面上漂浮而過。她們或許又在使用什麼暗殺術吧?我無奈地接受她們的扶持,如果沒有我的拖累,她們的行動肯定更快。
我和京拉著克莉穆絲,迅速回到維蒂斯身邊,現在天色已經不早,這個地方可不見得安全。
「維蒂斯!振作一些……」我伸手想去抱她,這或許能讓她感到溫暖一點。
佩戴德魯伊項鏈的時候,克莉穆絲和汝斯王子可以和寂心意相通,但現在的緋紅並沒有這樣的感覺——緋紅的真身和她的項鏈一起留在了要塞,而汝斯王子的項鏈已經連同他的主人在熔岩里失蹤。
阿爾維斯已經遇害,但艾克斯呢……我不願放棄那一點點希望。
「你們都是惡魔!」維蒂斯的口鼻被積雪嗆到,她劇烈地咳嗽和喘息,但她仍然沒有放棄這種論調。我很想問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克莉穆絲這樣的動作只有令維蒂斯的情緒更加激動。
應該就是這裏,格拉切的蠻族騎兵戰士應該在這裏接應我們的,可現在這裏卻空無一人,只有無數雜亂的蹄印,說明這個地方我們昨天確實來過。
「我要回去看看。」克莉穆絲的語氣有些凝重。現在長老和王子已經遇到意外,如果他們的部眾也有「意外」,局面將再也無法收拾。
「拿下她們!」灰甲的武士身後,石像鬼艾格在厲聲大叫,「我要活口,這幾個女孩應該知道領袖在哪裡!」
「結局……」艾格喃喃地重複了一句,「眼前這一切難道就是結局?……她等了上千年,她的據點都毀掉了,奧德麗現在能去哪裡?!」
「我擔心他們已經遇害,就象格拉切的地精戰士們在海邊那樣……」克莉穆絲說,「見鬼!我們剛才不是還遇到艾格和那些暗殺者嗎?……」
「告訴我奧德麗在哪?!」艾格氣急敗壞地跳腳,但他的聲音與其說是再威脅、莫如說是在哀求。「告訴我!我要見她,我要馬上去見她!」
白衣的騎兵很快就席捲過我們藏身的雪坡,他們實際上已經同我們插身而過,幸好有緋紅和京的潛形術掩護,這些一心趕路的戰士並沒有注意到我們存在。
如果不是項鏈的力量,這一次寂又是響應了誰的召喚?
「好吧,先不管這些。」緋紅苦笑了一下,「或許我們只有儘快回到要塞才知道發生過什麼了?……」
天……為了救克莉穆絲,我們本不該把這可憐的孩子一直擱在這冷颼颼的地方。
維蒂斯不知何時已醒了過來,她的眼睛在驚恐地轉動著,可她仍然全身乏力,癱軟在地上不能移動。
「你說清楚一些維蒂斯!」我不安地追問道,「你見到阿爾維斯他倆被抓回這個堡壘了?你見到有人加害他們?!」
「我剛才一直納悶!」克莉穆絲皺眉道,「從昨晚到今晨,林子裏面這樣天翻地覆,難道我們留在外面的接應人馬一直覺察不到嗎?……」
京當然沒有。當時京俘獲了那幾個孩子之後,就把他們交給了米戈揚看守,自己則押著緋紅趕往大陷阱——後來阿爾維斯和艾克斯就被我和雪兒救走了,就算他們失蹤之後真地落入敵手,也是在京叛逃之後的事情……
那樣的話,會是誰呢?格拉切和米戈揚都已經在光的據點毀滅的那一刻不知所蹤,除了這兩個人,在這個蠻荒之地還有誰能調動這麼多人馬?!而這些人馬,究竟是敵是友?
「看來這個小朋友同你之間有誤會了。」京朝我無奈地笑了笑。
「等一下……」或許我不該問,在這個逃生機會稍縱即逝的時候我本不該問,可是我還是問了出口。「艾格統領,我告訴了你實情,你能不能也據實回答我?!」
「為今之計是趕快通知長老的部眾,還有緋紅你……」我有些擔憂地說,「你必須趕快『回去』……」
那個惡魔?惡魔的坐騎?!
「那個惡魔!」蠻族戰士們隨即群情激憤起來。幾個斥候騎兵留了下來,其餘的人馬則四散搜索出去。
「會不會,是格拉切事先的布置?他們是來接應你們的吧?」望著騎兵的背影,京小聲問我。
我們似乎犯了個很低級的錯誤!潛形術可以把我們隱藏起來,卻藏不住空中的寂。克莉穆絲的德魯伊項鏈已不知失落何處,就算我們意識到要「指揮」雷鳥卻也無可奈何。
「克莉穆絲!?」我遲疑了一下,然後用力握住緋紅象雪一樣冰涼的手。「生命之環」此刻毫無反應,但我至少還懂得最簡單的療傷和禦寒的魔法。
他們和長老帶出的那一隊戰士一樣的裝束,但他們人數更多;我沒有抬頭,但默數著馬蹄聲的規模,也知道這隊騎兵竟有三、四千人!
半空里傳來寂的呼嘯,它的聲音急促而激烈——這是一種警報聲,就在蠻族騎兵接近我們的時候,寂卻拉響了警報!
「前面,有人來!」那是馬蹄連續不斷地踏碎積雪和脆冰,發出密集地響聲。
他們或許覺察到了什麼,但卻被迷宮般的樹林擋住——所以他們才離開這裏,尋找後援?
「如果領袖不在了,艾格又能去哪裡?……」艾格的部下只是一片寂然無語。
一群灰甲的武士,已經悄無聲息的掩襲至我們身邊。事先沒有一點徵兆!他們的身影就象是從地底冒出,從空氣中虛生出來。
「只怕你們的領袖已經粉身碎骨!」克莉穆絲冷笑道,「她自己點燃了這片火海,但沒有人看到她走出去!……你們的領袖就象一個整天玩火的小孩,這一次把她自己的嫩手燙傷了!」
「你的問題太多!」艾格搖頭道,「你誠實地回答了我一次,我的回答也只能有一次。」
我們很快來到那叢枯樹當中,銀白色的陽光正透過毛玻璃一般的雲層,穿過疏疏落落的樹枝射到我們腳邊的雪地上。我們不約而同地止住腳步去看那一縷陽光,我們的視線頓時凝固在樹梢高處。
「我還以為我回不來了!」恢復了行動能力的緋紅終於吐了口氣,「難怪昨夜我使用傀儡術之後不能脫身!……或許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我的身體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了……」
「那一隻」雷鳥?!他們真地在找一隻雷鳥?他們是在找寂嗎?!
「還好局面沒有更壞!我們偷襲敵人的部隊雖然傷亡慘重,但長老和王子好歹還是回來了……」我們按捺著極度地不安繼續仔細地傾聽他們的竊竊議論,「米戈揚將軍雖然下落不明,但他的部眾也同我們聯合了!」
可是在我們援救維蒂斯的計劃中,長老和王子並沒有這樣的安排?!這一次我們的行動原本就沒打算同強大的光正面衝突,格拉切也不會擅自把大隊人馬開到空曠地帶來冒險吧……
「長老的要塞里一定有事情發生……」可惜寂不通人言,不能告訴我們它親歷的一切。
發生過什麼?一旦回到要塞,只怕蠻族戰士們也會這樣問我們的。他們的王子和長老已經失蹤而且凶多吉少,蠻族騎兵當中最精銳的那一群戰士很可能也已經失蹤……一旦回到要塞,我們該怎麼同那些戰士解釋呢?
克莉穆絲的手觸摸到雷鳥身上那些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這些傷口是新鮮的,這些新鮮的傷口被翎毛上的電光掩蓋。
其實我們還煩惱不到這麼長遠的事情,眼前的麻煩已經讓我們為難。
京的手輕描淡寫地拂過維蒂斯的腦後,讓這個女孩繼續睡覺,是目前讓她平靜地唯一辦法。「我們要傷腦筋了!」克莉穆絲憂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