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百一十章 傀儡長老
紅龍在掙扎中緩緩下降，而暗每靠近地面一點，召喚術的感應就愈發強烈，而掙扎也愈發強烈，下降就愈發不能避免。
「殺，先殺出去！」克莉穆絲和我揮劍奮力抵擋狼騎兵，這些精銳狼騎兵使用沉重的砍刀，但他們揮舞大刀的速度，甚至比我的劍更快。我們一左一右護住京，京的傷勢似乎已經使她失去了作戰的能力，為了保護她我們也只能原地打轉；這時精銳狼騎兵已經包圍合攏！再想躲閃騰挪也不可能了。
「格拉切……現在我同你說，可惜你已經不能聽，不能想。」克莉穆絲幽然道，「我告訴你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並非死亡，而是夢見自己還活著，醒來卻已經死去！」
「蘭若你也沒有聽錯，」克莉穆絲說，「這些狼騎兵都配備了鐵爪和輕鎖甲，所以它們賓士時的聲勢甚至超過戰馬！它們是狼騎兵中最厲害的精銳！」
緋紅和京也幾乎同時勒住了戰馬，雷鳥寂馱著維蒂斯飛在前方，這時又示警地長嘯。
京忽然一聲驚呼，她的身影倒射回來重重地落在雪地上。勇猛的魔將軍竟然硬碰硬被地精長老擊敗？！——彷彿變了一人的格拉切長老，實力似乎也今非昔比？！
精銳狼騎兵正在進入視野，我們已經看見為首的那名灰袍的地精長者，格拉切，真地是格拉切！
我們都明白他的用意，可我們能夠選擇么……
雷鳥的身體真地被克莉穆絲拽了起來！其實緋紅「收線」的下意識動作並不用力，但魔線的力量，顯然幫助雷鳥寂從格拉切的「召喚」中震醒回來！
「我看他沒準真地是另外一個人！」冷眼看了一陣的京忽然發話，「這個格拉切決不是真地長老！」
可剛才那些蠻族騎兵的議論已完全打亂了我，不知為什麼，望著這個熟悉的長老，我卻有一種陌生到恐懼的感覺？！
這是紅龍！赤紅色的雙翼，如同炭火般燃燒的巨眼，它帶著一股濃重的硫磺氣息逆風襲來，它只是一擺尾！就把迫近我們的精銳狼騎兵震得象棉絮一般飄起。
格拉切的狼騎兵本來隨時可以消滅我們，他唯一的顧忌只是緋紅身上的鎧甲，「奇迹之鎧」不僅僅有神奇的保護作用，而且傳說中它還包涵著神一樣的威力……
格拉切的身體似乎微微一震：「我確實聽不懂也想不明白你的廢話！——如果你感到痛苦，我現在可以幫你減輕了！」
雷鳥身不由己地降落在地面，寂連同它背上的維蒂斯，眼看就要落入狼騎兵手裡。
格拉切並不想留我們活口！這一照面之間，狼騎兵就可以把我們剁成肉醬。
龍，是龍！地精騎士們驚得大叫。
精銳狼騎兵再度朝我們舉起了刀，除非真有奇迹，不然一切都將到此結束。
但那些騎兵很「小心」，他們並沒有動鳥背上的維蒂斯。幾十把刀架住這個女孩，就算她這時醒來，就算她想反抗，也被固定在了鳥屍身上動彈不靈。
狼騎兵的砍刀忽然凝住，顯然他們也聽到
「有什麼話好說？！」京和茵迪雅·流螢背叛光之後和我們並肩作戰，我們化敵為友的時候格拉切長老不是也在場嗎？
緩慢飛移的龐大紅龍，正是地面部隊的活靶啊！
無數風聲擦過我和京的身側，緋紅奮力把我們提上龍背，我感到我的小腿和手臂外側，幾處火燒火燎地疼痛。
這確實太也奇怪！——我在戒指的保護下昏迷了一段時間，然後躲過岩漿的京找到我，我們再去搜索緋紅又花了一段時間……就算這樣，按時間估計長老和王子應該是災難一開始就脫險，只有這樣才可能把消息及時傳到迎頭趕來的軍隊，而這些軍隊的調集，則早在我們到達魔堡之前……
只是，光和凌的對決之後不是也失蹤了嗎？就連她的親信，石像鬼統領斯邁·艾格都不知道她下落，難道她還有可能這樣快就控制住格拉切，迅速制訂起一個迫害我和克莉穆絲的陰謀？
※※※
我們僥倖躲過了第一輪遠程射擊，但是然後怎麼辦？！
偷襲魔堡的計劃本來就是長老和王子定的，怎麼現在長老全變了，變得完全象另外一個人？想起我剛才的預感，我的脊柱戰慄得一陣發麻。
格拉切手下的精銳騎兵朝我們衝過來了！
克莉穆絲雖然不信任蠻族人，但格拉切除外。
長老已不是原來那個長老，他的意圖當然不是要把軍隊拉出來同魔翔軍決戰；他的目標就是我們！
「這是格拉切的暗殺術！……」克莉穆絲緊鎖著眉頭道，「但我真是不信……長老會這樣使用它！」
飛走！寂快飛走啊！——可不知為什麼，這頭十足靈性的雷鳥這一次卻絲毫不曉得規避危險，它似乎反倒被騎兵的射擊激怒，它斜飛開一段距離，然後竟帶著背上的女孩朝地面俯衝下來！
※※※
精銳狼騎兵是以往克魯羅德王國的禁衛隊，王國分裂之後，除了長老和米戈揚的部落，再也沒有別的勢力馴養能夠披甲的狂狼。
克莉穆絲氣結得無話可說，剛才聽到蠻族戰士的說法，我們明白那些誤會一定事出有因——但她還沒敢想這些謠言來自長老本人，她原本以為一定是什麼其他環節搞錯了，既然長老和王子已經脫險，只要見到他們本人總歸會真相大白……
寂就降落在我們身邊，它愉快地朝我們歡呼，它背上的維蒂斯仍然在催眠的熟睡里安然無恙——可我立即聽到弓弦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我們的行藏已經暴露了。
這魔線至柔至韌，希望它也能夠象繩索那樣用力拖曳吧？！
「振作，振作！」緋紅伏在暗的脊樑上大喊，但這些勉勵並不能減輕暗的騷動和掙扎。
格拉切已經用召喚術擊落了寂，現在他更用召喚術對付暗，這實在是比飛箭飛斧更可怕得多的威脅！
「是奇迹之鎧！」在我們的對面，那個格拉切的長老，他也同樣脫口呼出。
「做得好！」克莉穆絲也騰空躍起，把順著龍頸滑落下來的維蒂斯攔腰抱住。
已經遲了！雷鳥在空中哀鳴一聲，就象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失去了控制！
怎麼回事？！
長老的身形幾乎在同時幻化成影！這情形依稀就是他考驗汝斯王子時用的「暗殺術」。
「精銳狼騎兵！」京吐了口氣，「如果精銳狼騎兵親自出動，帶隊的只能是長老或者那個米戈揚將軍了！」
「斬鳥翅！」格拉切冷冷地發令。
我們必須馬上走，我們親眼見到大隊騎兵經過這裏，他們很快就可以趕過來的。
可是潛形術也隨即失效！在光天化日的雪地上，我知道在這片雪坡周圍，還有好幾對搜索雷鳥的蠻族騎兵的眼睛。
「他沒有死……」克莉穆絲雖然克制著激動，但我看得出她如釋重負的感情。
「除了格拉切，蠻族人沒幾個講道理的！」克莉穆絲搖了搖頭。她曾經為了向長老報訊而落入蠻族人手裡，只是因為她是死靈，格拉切的族人就差點要斷送了她。
紅龍的身體微微一晃，若不是靠蛛絲保護，我們當中一定有人已經墜落。「它受傷了！？」我嘗試著撐開「暴風神盾」，可暗的身軀太大，神盾能不能完全罩住它殊無把握。
※※※
「寂！」克莉穆絲仰起頭大喊。
「緋紅——」我想起剛才我的那個預感，可我已經沒有時間同她解說。
※※※
這些傢伙是想包圍我們！
「少一個人，紅龍就可以飛了！」京咬著牙關道，「鬆開我，快！」
「就算我不想救她，他們也會識破我深淺的。」克莉穆絲沉默了良久，終於嘆了口氣，「——其實他們應該已經識破！如果我真地能夠發揮鎧甲的力量，現在維蒂斯就不會還在他們手中了！」
「剛才那個是暗殺者的頭領，魔將軍京！」格拉切環視部下大聲說，「克莉穆絲，我原本那樣信任你，你卻同屠殺我們蠻族的敵人勾結！——現在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其實這不必問了。長老既然聲稱王子受傷，凡事都替王子出面——汝斯·沃文現在就算不被這個格拉切殺害，也一定是被他牢牢地控制著。
現在真相就在眼前！這真相氣得克莉穆絲幾乎坐不住鞍鞽：「——汝斯·沃文呢，他現在在哪裡？！」
「嗷！」或許是背脊上的動亂讓暗感應，紅龍暗發出了吼聲；這是一聲長嘯！這長嘯……彷彿同剛才負痛地吼聲有所不同？！
他在汝斯·沃文身上沒有發現奇迹之鎧，所以才傾巢而出，生怕這寶物旁落他人手裡！
克莉穆絲連忙縱馬迎上，揮劍要截格拉切，格拉切卻沒有追擊，他收住暗殺術回複原形，仍然穩穩地騎在狂狼背上。
儘管汝斯王子尚未能激發出鎧甲的威力，但現在它在另外一個人身上！奇迹鎧甲會在緋紅身上有什麼「奇迹」發生么？誰也吃不準……
長老止住了他的騎兵，但他自己也停住了步伐。現在激動地緋紅也覺察到來者不善。
「怎麼？」我和緋紅一怔之下，魔將軍京的身影已經從馬背上騰起，如一片薄煙射向那個格拉切。
「搶戰馬衝出去！」克莉穆絲大喊著，一個飛身躍過倒地的斥候跨上了他的坐騎。
這種感覺！我身邊的魔將軍似乎也感覺到……
雷鳥寂正逆著陽光飛行，我一時分辨不出，剛才那一輪箭襲是否真地傷到維蒂斯。
紅龍的身體雖然強壯，但暗現在同時載起四個人！它在很努力地振動翅膀，但我們升空的速度無法更快了……
奇迹之鎧，是奇迹之鎧！
「奇迹！」克莉穆絲霍然抬起頭，她的眼光里有一絲驚詫莫名。
這是緋紅和暗的配合！剛才那眼花繚亂的瞬間，克莉穆絲迅速收回蛛絲，紅龍立即救維蒂斯脫開敵人；然後蛛絲又成了我和京的吊索——紅龍正帶著克莉穆絲和維蒂斯高高飛起，同時也牽引著我和京離開坐騎，離開地面！
「這一回總算是格拉切本人！——他到底在搞什麼鬼？」克莉穆絲哼了一聲，「他來了最好！免得我們同他那些糊塗部下糾纏不清……」
二百年前，格拉切就同大德魯伊烏蘭德一起同窗學藝，而緋紅也是長老的「師妹」……
「難道——！？」一個不祥地預感忽然擊中我，一直自詡騎術精湛的我幾乎被摔下坐騎。
紅龍的身體又一次震動！現在它扭動著脖頸掙扎著，顯然正承受極大的苦痛。
「放下武器，解開鎧甲。」格拉切森然道，「否則，這個女孩馬上身首異處！」
奔馬似乎不僅僅顛簸著我的身體，也把我的思路顛簸得沒了頭緒。
「格拉切，你自己過來！」京大呼道，「叫你的人停住！」
蠻族騎兵的射術不見得能威脅雷鳥，可是維蒂斯！我很擔心雷鳥背上的那個女孩。
「暗……」我驚訝地凝視著紅龍，凝望它在陽光之下閃閃發亮的身體，那是金屬一般的光澤，彷彿一層看不見的鎧甲，剛才一定就是它，擋住了來自格拉切和狼騎兵的所有攻擊。
那幾個斥候根本沒料到，猝不及防地攻擊就從自己身邊發起。我無意攻擊他們的要害，他們受到的魔法傷害剛剛好使他們不再有戰鬥的能力。
只是紅龍身材巨大、又有一定的魔法抗性，再加上暗和緋紅多年共處的「友情」，格拉切長老才一時不能成功！
「想少殺幾個人就要馬上走！」京冷靜地說，「我們親眼見到大隊人馬經過，他們很快就能趕回來的！」
「我答應雷來救你們的！」京堅決地說，「若你們不能安全脫身，我的承諾難道不算？！」
「這不是普通攻擊！」緋紅立即反應過來，「這是格拉切用召喚術擾亂暗的神志！」
紅龍「暗」，這是緋紅在召喚之門豢養的紅龍！——尼根廢都傾覆之後，我們把劫后僅存的唯一紅龍留在了龍穴深處——「暗」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裏的？！
「飛斧，放箭！」格拉切似乎方才醒悟過來。
格拉切微微低頭沒有立即回答，但他的
緋紅和汝斯王子的德魯伊項鏈，至少有一條在格拉切手上！所以他可以方便地跟蹤雷鳥，還可以隨時把這「風箏」的線頭掐斷！
緋紅已經騎上龍背！我忽然感到手腕一緊，那根柔韌的蛛絲已牢牢纏住我和小京！
我沒有死，就連我身邊的京也沒有受傷，那些砍刀正離開我們的身體縮回去，那些勇悍的狼騎兵好象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竟然不約而同地大叫一聲，連人帶狼向四後退開！
克莉穆絲怒吒一聲縱馬而出，一照面就把那幾個騎兵撩倒在地。
那些斥候騎兵也說米戈揚仍然下落不明，現在能支配精銳狼騎兵的，就只有長老了。
「魔法箭」！不能再猶豫了，我用魔力凝成的「箭」，搶在蠻族戰士的弓箭之前激發。
剛才已經全身浴血的克莉穆絲，現在正張開雙臂護在我和京的身前，她的肩上，她的頭上，她的背上，彷彿都有一種淡淡的光澤，這種若隱若現的金屬光澤，正籠罩著她的全身！
「不要殺人！」我皺了皺眉頭，其實我還有遲疑——我們為什麼非要逃開？那些蠻族人誤會我們，我們正該當面同他們理論清楚。
即使在尼根廢都生死一線的時候，格拉切也沒有這樣使用過暗殺術。長老是一個謙恭持重的人，今天他的表現，同我原先認得的他實在相差太遠！
這可能么？如果王子和格拉切，他們在光和凌對決之後隨即脫險，為什麼棄下我和克莉穆絲不顧而去？！又為什麼任憑關於我和克莉穆絲的謠言四起？！
我的心裏一陣痛，然後是更多的茫然——我還沒有死嗎？那些狼騎兵的砍刀，為什麼不繼續攻擊我？！
情形不容我們猶豫，橫空出世的暗沖亂了措手不及的地精騎士，它低頸一拱，就把昏迷的維蒂斯從雷鳥的屍身上撩了起來，它的頭重新一昂，就把維蒂斯從刀叢中托舉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格拉切？！」緋紅質問道，「……我原本不願意相信！難道那些關於我的謠言，真地來自你老人家？！」
「暗！」
魔將軍的影子如風暴一般飆過攔截的狼騎兵！那些披甲的狂狼象無根的野草被紛紛拂倒；京的影子隨即撞到了格拉切！兩團黑影頓時絞作一起，如同一股黑色的龍捲瘋擺著，將周圍的整隊狼騎兵撞得落花流水，就連被狂狼踩硬的雪地也被這股力量掀得碎裂，彈凡般的雪塊隨風揚起，劈劈啪啪地四下激射著。
「不……」京大喊道，「克莉穆絲，有奇迹之鎧在，這些傢伙才不敢動你！……」
暗又發出那悶雷般地低吼，它朝著地面的下腹部，正在承受雨點般地打擊。
「你想做什麼？！」克莉穆絲有些著惱起來，「格拉切，莫非你挾制了王子，然後要殺我們滅口，篡位自立啊？！」
事情再無可疑，這個長老確實有問題，光曾經控制過米戈揚，她自然也有控制格拉切的手段……
不，這不是馬，而是狂狼！它們行進時
「荒謬。」地精長老總算答話道，「王子是被你刺傷的，你害得我們偷襲魔堡的戰士全軍覆沒！」
克莉穆絲揚起手臂，那通靈的蛛絲線團的一端，已握在她的手中！
格拉切當然希望用維蒂斯的脅迫兵不血刃地得到鎧甲，不然的話！——他至少可以通過這種要挾，試探出克莉穆絲是否確實擁有「威力」。
長老已經聽到緋紅的聲音！他加快了坐騎的速度朝我們奔過來。
「寂！……」同樣被狼騎兵包圍的我們無法營救它，而寂不是緋紅，它沒有奇迹之鎧守護。
或者雷鳥寂和緋紅的軀殼也是他故意放逃脫的！？他一定猜到奇迹之鎧在緋紅身上，他也知道雷鳥會去找緋紅——！
克莉穆絲最後這情急地一呼，紅龍暗竟然止住了下沉！
就在我們的身側，那幾個斥候此時也舉起了弓箭！
我猛然意識到，這個格拉切為什麼忽然調動蠻族軍隊！
暗的身體忽然變得輕盈，它飛速地攀升著，穿過箭雨、穿過浮雲——片刻之間，我們已飛行在雲端之上，照不透雲層的和煦陽光，此刻正如慈母般擁抱著我們。
雷鳥龐大的身軀並不能一躍即回到空中，何況它背上有人！寂振翅的動作尚未完成，無數狂狼的鐵爪，還有那兇狠的砍刀就吞沒了它！
忠心耿耿的寂就這樣倒下了！我們眼睜睜看著這巨鳥被亂刃砍殺。
怎麼回事？大隊騎兵應該已經被我們遠遠地拋在背後，可是現在前方！前方又傳來了隆隆地馬蹄聲。
我忽然省起，這隻「風箏」還有另外一根「線」！格拉切可以用德魯伊項鏈干擾雷鳥的行動，而緋紅的蛛絲線團也可以，因為它正牢牢地綁在雷鳥和維蒂斯身上啊！
※※※
「我覺得剛才那些斥候的說法太詭異，」京一邊策馬道，「我是親眼見到蘭若你和緋紅是怎麼脫險的——長老和那個汝斯·沃文怎麼就能這樣輕鬆走脫、而且這麼快就回到據點通知人手？……」
「你想尋死也請稍後再說！」克莉穆絲叫道，「我們一起走，我們一定能一起走！」
「我竟然死在傀儡長老手裡！」克莉穆絲苦笑一聲，她幫我攔住了絕大多數的進攻，然後她的聲音中斷，我的眼前只剩下噴濺的血光！
我和克莉穆絲用力把京扶上戰馬，倉促之間我們甚至來不及查問京傷在哪裡。
「京？！」她的眼睛睜得很大，但她的眸子卻黯淡無光。她的動作顯得盲目，她剛才的傷難道是傷在眼睛？……
「暗！是暗！」克莉穆絲精神一振。
「線團，蛛絲線團！」
「就是她，就是那個惡魔！」不遠處的幾個蠻族騎兵已經認出緋紅，「就是這吸血鬼傷了王子！」
克莉穆絲！？
維蒂斯？！
這時我和京也已上馬，克莉穆絲順手把奪下的兵刃擲給我們。離我們最近的十幾個騎兵立即被緋紅連同魔將軍殺得人仰馬翻，她們未出殺手，但已打得這些毫無準備的蠻族戰士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