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百六六章 惡魔守將
「你……你不必操心這個！」紫冥不願示弱，但她的語氣已經不如方才那麼自信。「只要我們擁有神器，我們遲早能掌握它的要領！」
「海莉！？」她手上的力量出奇的大，隔著泰坦鎧甲竟捏得我的手隱然作痛！？
我們腳下的岩漿之河，如同火海中一道黏稠的血流，順著高聳的堤岸，緩緩地導入這巨獸的血盆大口。
我的話果然起到了效果，周圍的惡魔族戰士已經按捺不住轟然議論起來。
這聲音！……竟然就是剛才那個女孩！？
「而且，由於和光的聯合，我們的力量已經逐漸被人所知——如果我們不有所行動，只是一味休兵退隱的話！」紫冥看了我一眼說，「只怕我們願意避戰，事後這些人類可饒不過我們啊！」
這個冒險的計劃，其實是海莉自己的計劃：
那幾個伊歐弗人正在城牆外側巡哨，他們身披著烏黑的鎧甲，手持血紅色尖芒的長槍，更讓人不敢大意的是，他們的身邊還牽著那種被稱作「夢魘獸」的怪物——這些怪物不象提恩的扈從那樣神態剽悍，它們大概被惡魔戰士用作坐騎，但這些帶了籠頭的「戰馬」，必要的時候一樣可以傷人的吧。
我有些吃驚地盯住這個「紫冥將軍」。她好象又看穿了我的心思，於是她輕巧地摘下頭盔站起身，讓我能夠真切地看清她的臉龐。
但我仍然不敢完全放鬆警惕，因為那個女孩聲稱海莉也在這裏，但我卻依然沒聽到海莉的聲息。無論如何，現在反正已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局面。
在這個大陸上，女子從戎並不稀奇，但我實在很難，很難把這樣一個女子，和惡魔族的將軍聯繫起來。
再加上我們緊密的追蹤，這樣的裡應外合就可能一鼓摧毀光鐵桶般的勢力！
「你是誰？」我有些詫異，因為我注意到，這個聲音，竟然也是一個女孩的聲音。
埃格倉促間轉移俘虜，卻是把海莉連同「奇迹之鎧」送到了惡魔要塞掌握之中。
小艇已經在燈塔腳下停泊，我身邊擠滿了全副武裝的惡魔族戰士，但我一旦腳踏實地，心中也略略穩了下來。
現在紫冥手中的劍仍指住我，而海莉的劍指住了她。
憑著惡魔王子提恩和石像鬼埃格的指點，我很順利地進入了這一層「結界」，但我沒想到的是，這個結界完全是一片火的海洋。
所以，提恩王子大方地交給我符印，倒也不是全為了顯示英雄氣概，同時也是無奈之下最理智的選擇吧。
提恩王子的傷勢一定比他表面上顯現的沉重得多，但驕傲的他決不肯在人前示弱。現在負傷的他只有放棄要塞，退到更隱秘和安全的地方修養生息，而他……不論出於什麼動機，他也決不願意，在自己無力參戰的時候，消耗惡魔族的有生力量和我們硬碰硬交戰。
「還要走很久么？」我的腦中回閃著石像鬼埃格提供的地圖路線，生怕遺漏一節、走錯一步。
她的部下沒有說話，但她一定也能感覺得到，她必須進一步「解釋」來說服自己的部下。
於是紫冥「引申」了王子的命令！她要阻止我解救海莉，而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連我也「留下」。
「首先，我本不想這樣做，用這樣一種違背伊歐弗戰士光榮的辦法來偷襲我的對手。」紫冥停了一下，並加重了語氣：「但我，不得不這樣做！——這
「我明白了……王子殿下為什麼顧不上自己返回……」
「那是我們的計謀，是我堅持要做，蘭若姐姐才答應我的！」海莉的神色里流露出一絲驕傲。
惡魔戰士領我登上了一艘包著銅皮的小艇，滾燙的岩漿在船舷上下洶湧著，把小艇一直推送向這巨獸的口中。夾河兩岸站滿了夢魘獸和惡魔戰士，他們彼此呼喝著我聽不懂的口令，我想，我到來的消息由此已經飛快傳到了城中。
他們將成為眾矢之的！伊歐弗的力量現在仍然薄弱，即使他們可以繼續盤踞這裏利用烈火湖結界的能量，但是否就足夠抵擋全大陸勢力的幾面夾攻！？
他們應該沒有敵意，不然的話，他們本可以選擇在船上向我發難。
我沒有轉頭，但我分明感到了背後也有動靜。看來惡魔族的士兵早就盯住我了，他們只是等迂迴截住我的退路之後，才正面現身。
惡魔族的要塞，如同一隻黑色巨獸蹲伏在四面火海之中。
「我還有問題要問。」紫冥的語氣仍十分謹慎，「你先要回答我，王子殿下現在狀況如何？」
湖面上的蒸汽和霧氣正在逐漸散開，我們的船頭前方，赫然出現了一座燈塔般高聳的建築。剛才說話的那個人，或許就是居高臨下看見了我，但是，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難道他能夠看得清我的表情，還能猜得出我的心情？！
「放棄聯盟，放棄這座要塞！——這就意味著我們之前多年的復國準備付諸東流！如果不趁光與大陸諸國的對立而舉事，我們還要蟄伏多久？！」
是的，我終於到了！在看到那座焦黑岩石砌成的要塞界牆之前，我先已經看到了那些赤紅色頭髮、膚色棕紅或黑褐色的人類……他們，和那個提恩王子一樣，就是被我們長期稱作「惡魔族」的伊歐弗人吧。
我順著一條流淌著岩漿的寬闊河道獨自前行，我把盾牌換到右手，用來抵擋不時從河床中飛濺出來的灼熱岩塊，它們不斷撞擊著我的盾面和盔甲，迸發出無數點蠅蟲般的火花。
這個計劃是冒險的，但當時我們並不確知光的情形……在我失去部分神力之後，如果不靠驚人的計謀，我們取勝的希望將十分渺茫的。
她和海莉手中的劍都不是凡鐵，這些戰士如果不顧一切撲上來，那劍的威力將可能殺傷任何人，紫冥自己並沒把握安全脫身。
這裡是火海，埃格用來燃燒石像禁地的魔火，也是從這裏導引過去。整個「烈火湖」結界看來就是一個以火湖為中心的恐怖區域，它從中心據點積蓄大量的烈火能量，在需要發揮威力的時候，這股能量就會迅速爆發，穿越結界……甚至，直接攻擊外部的世界么？高溫和窒息可以在瞬間奪取任何生物的性命，就連我一直使用的御火光環在這裏也毫無效力。我想，如果不是我身上裝備的「泰坦」，我在這裏也一樣寸步難行。
紫冥的劍上透出一股異乎尋常的陰冷氣息，我的几絲頭髮被熱風吹到她的劍刃上，竟然嗤地一聲化作細小的冰屑灑落我的肩頭。
在光以為得計而放鬆警惕的時候，就在她認為自己最安全的地方，她身邊的獵物，將猝然對她發動攻擊！擁有我部分神力、還有奇
而這位被稱作「紫冥」的惡魔族女孩，擔負的就是擁兵守望，見機行事的重任。
「王子的命令是真的，事先連我的部下也不知道我會這樣做。」紫冥說，「只有這樣你才會沒有防備，才會上我的當！」
「因為以你們目前的準備，根本掌握不了神器的力量！」我毫無懼色地扭回頭，盯住紫冥的眼睛說。「要想順利運用神器的力量，需要掌握許多的奧秘！這種奧秘，即使是光這樣的人物，經千年專研也難說完全掌握——而你們伊歐弗王國，有人懂得使用奇迹之鎧，還有我的泰坦武裝么！？」
※※※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皺了皺眉頭。
現在我的頭頸沒有泰坦神盔保護，紫冥要割下我的頭顱，只需要抖一下手腕而已。
「來吧，你想見的那個女孩，就在這火湖的中央啊！」
「快一點，再快一點啊……」我的心在焦急地追趕著海莉，但在這裏任何加速的魔法都無從施展，這條路或許並不很長，但我只有用雙足一步一步地踩過去。我只希望，在我趕到惡魔族的據點時候，海莉還安然無恙地在那裡，不要再有什麼變故發生。
紫冥揮了揮手，幾名戰士飛速下了高塔，他們要迅速號集力量接應他們的王子。
「他們這麼做已經沒用了！」我鎮定地對紫冥說，「他們只是黑魔法師，光·奧德麗那無與倫比的靈魂魔法，只傳授給他們一些皮毛而已。」
「你錯了，紫冥！」我打斷了她的話頭，我不能等她說服那些不知所措的惡魔族部眾。
巨獸的口中，竟然是一片更為浩瀚的火光！進入惡魔要塞，我才發現它比我估計的更加寬闊，整個烈火湖竟被它吞在腹中。我們的小舟由岩漿河一直駛入湖面深處，湖面上蒸騰著金色和紅色的火光，我的視線已不能達到湖岸四際。
「蘭若將軍你多慮了！」在瀰漫著硫磺霧氣的前方不遠處，一個聲音忽然飄過來：「我讓部下把你直接領到這裏，是因為聽說你手中的符印，我就已經明白你的來意。」
「我指的，當然是天使聯盟！」紫冥提高了聲音對部下說道。
「王子只是要求我們保全實力、撤出要塞，」紫冥冷笑了一聲道，「他有沒有說過要我們放棄唾手可得的神器！？我們為什麼明明有一個加強伊歐弗力量的機會，卻把奇迹之鎧拱手還給別人！？」
「這的確是王子殿下的命令……」良久之後，紫冥才輕輕嘆了口氣。
這劍上被附著了詭異的能量！我暗暗吃驚。我甚至有些懷疑，即使我鎧甲完好，也擋不住這種鋒芒。
我不願懷疑提恩王子，但我對惡魔族的了解，實在太少……如果不是為了海莉心急如焚，我或許不會輕易登上這艘小艇。
據說，這條火河奔流的終點，就是「烈火湖」，惡魔族軍隊據守的重鎮。
可就在剛才那片刻間，這個紫冥將軍卻突然變卦了？！她的反覆無常，讓我也措手不及？
「但現在兩派勢力對決就在眼前，而你們的伊歐弗卻恰恰在這個不恰當的時候，夾在了我們和光之間！——現在如果你們拿到神器，卻不能拿到神器的力量——你們想想伊歐弗會面臨怎樣處境！？」
※※※
現在她已經鑒識過了符印，惡魔族軍隊也承
那個時候，我不顧一切代價要救醒海莉，我不但把奇迹之鎧穿在她的身上，更因為她消耗了大量的「自然之源」的力量。終於，海莉的靈魂能夠掙脫桎梏，但我的力量卻暗暗削弱了。
「你們說的紫冥將軍在哪裡？」我孤身深入這座要塞，心裏不得不存著警惕。
就在這個時候，一柄劍已經悄無聲息地橫在我脖頸之間。
「但你們的王子卻還是決定放棄這座經營多年的要塞！他還是決定不捲入這場衝突當中，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我痛聲反問道，「難道他會僅僅為了大方，就把手中掌握的神器拱手讓人么？！」
「你帶來的是，王子殿下的命令！？」站在我身前的惡魔戰士連忙躬身行禮，退到一旁。「那你請隨我來吧，紫冥將軍等王子殿下的消息已經很久了！」
紫冥指的局勢是什麼，怎樣的「改變」，讓她竟然選擇違背王子的意願，自作主張地行動！？
這聲音象是從高處來的？我幾步走到船頭，抬頭儘力張望。
不僅僅是我，就連紫冥將軍的部下戰士，似乎也有些措手不及。
「我很抱歉這般如臨大敵。」這位將軍開口說話了，「但這些，也都是王子殿下行前預先做的安排……」
「這面符印是王子殿下預先的約定！」紫冥提高聲音，立即彈壓住了將士們的躁動，「我們一旦接到這符印，就當遵照約定迅速轉移——我們要放棄這座要塞，結束和光的聯盟，並儘力保存我國的軍隊實力！」
她的確是個女孩，惡魔族的紅髮和棕黑膚色讓紫冥將軍竟然有一種特殊的嫵媚，看著她的樣貌，就算同為女子，我的心竟然也感到怦然作跳。
「你這是什麼意思？」紫冥不願我開口，卻終於還是忍不住追問。
我側耳聽見，周圍的惡魔戰士們已經在竊竊低語。他們的心情似乎都很激動，卻礙於軍紀而沒有溢於言表。
海莉並不是一個平凡的女孩。曾經是勒穆莉亞領導者的她很明白，我和光實力的消長，對於即將到來的決戰會造成怎樣的影響。「而蘭若姐姐為了我，已經這樣做了……那為什麼不能讓我、為了這一戰的勝利，讓我也做些什麼吧……」
「王子的命令是現在被送來的，但王子殿下表達過類似想法，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紫冥問道，「大家都理解王子的決定，但你們真地情願如此嗎？——」
周圍的惡魔戰士立即象炸鍋一般要向前涌！「都不要動！」紫冥連忙大喊。
紫冥又是微微一笑，莫非，我真地任何一個動念，都不能逃過她的注意么？
我很慶幸，我帶來的是提恩王子休戰退兵的符印；在這個鬼地方，我可真不願意再有這樣的敵人，這樣的大戰。
鐵索牽引的升降梯平穩地把我送上了高處，我終於看到了那個人，在一群黑甲戰士的簇擁下，他琥珀色的甲胄顯得尤其出眾。他的戰盔遮住了大半張面孔，赤紅色的長發卻依然垂到肩頭，高塔上熱風獵獵，吹得他的長發如軍旗的旗角一般飛揚起來，這威嚴神武的架式，儼然就是這惡魔守軍的頭領人物。
「海莉！」想起她，想起這個因為我而身涉險地的女孩，我的勇氣登時倍增。就算這些惡魔族人真有敵意我又何懼？！即便是從刀鋒劍刃上
是海莉！我幾步奔到了這女孩的跟前，海莉為什麼不回應我的呼喚？！
在這火河的翻滾轟鳴中，我沒法仔細分說事情緣由。我只是把手中的「惡魔符印」高舉過頂，我知道那些目光銳利的哨兵一定能夠看見。
我摘下戰盔，準備看一看海莉的傷勢。但這個半昏迷狀態的女孩卻忽然坐直了身子，她的兩支手臂緊緊抓住了我的手腕。
「對不起了，蘭若將軍。」紫冥在我耳邊低聲警告。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面前忽然一道刀光輪過！！
「最後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你自行剝下泰坦武裝就縛，再把你所謂的『奧秘』和盤托出！——這樣的話，我可以放你和這女孩一條生路！」紫冥發狠道，「不然的話，我立刻殺了你們！我知道這是冒險，但早已亡國的伊歐弗，哪一分鐘沒有在冒險呢！？就算我們不打算與全大陸為敵，這些年來，又有哪個國家打算成為我們的朋友嗎！？」
在聯軍積極準備和光決戰的時候，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這個消息我沒有告訴其他任何人，但卻不可能瞞過海莉。
「你把這稱為計策么？」我沒想到這個外表美貌的女子行事卻如此乖張。
如果紫冥也已經知道光的變故，神器經手自然就會有別的念頭了！
「轉眼之間，我們坐擁奇迹之鎧和泰坦武裝！」紫冥揚言道，「如今大陸局面混亂，伊歐弗只要具備了這樣的實力，才能處變不驚啊！」
利用敵人想誘取天使聯盟寶物的心理，海莉將計就計，深入到光神秘的巢穴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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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他們遠遠就喝住了我。
但她的神情，有些欲言又止？這又是什麼緣故？！
「不對！」紫冥用力搖頭，「就在剛才她也還只是行屍走肉，就在剛才她還配合我的命令來制服你！——海莉的靈魂詛咒一定沒有根除的，你又想為自己虛張聲勢吧！？」
不是，這絕不是提恩預先的安排，這在我孤身冒險進入烈火湖前就小心確認過；甚至，就在剛才，紫冥自己也承認並複述了「惡魔符印」的命令內容，王子要他們撤出要塞，不再與我為敵，這個意思是明確無意的。
如果他們帶神器離開這個要塞，他們就象一個無知的孩童手持無價之寶招搖鬧市，整個大陸只怕再沒有他們能夠安身隱匿之地！
在混亂的人群中，我已經分明嗅到了一股死靈特有的氣息，我知道，那些企圖用傀儡術控制海莉意志的人又在做法嘗試！
「現在，莫非紫冥將軍的軍隊已經有同整個大陸敵對的決心了么！？」我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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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盡量避開火焰，這條奔騰的岩漿河一側，有一道凝固的岩漿冷卻堆高的石頭長堤，這是整個火焰結界唯一不被火焰直接籠罩的地方，也正是埃格和提恩指點我深入火湖據點的唯一通路。
紫冥是在利用傀儡術，還有我對海莉的關心則亂，成功地來了次偷襲！
海莉仍然抓緊著我的雙腕，這讓我更無法做出保護自己的動作。她的目光是淡漠而空洞的，彷彿仍在一場大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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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我先看看你的符印么？」她接過提恩交給我的符印，迎著火光仔細地端詳著。
「重振伊歐弗王國的想法，我看提特里克王子殿下一定比你的想法更迫切！」我提高聲音說道，「如果的確，的
「那你說，王子殿下為什麼要這樣做？！」紫冥的劍鋒已經貼住了我的脖頸，她只要稍稍動腕，就會讓我身首異處。
惡魔城堡壁壘森嚴並不出我意料，但我確信，防備再森嚴的城池，也不可能這樣大費周章地接引一個和平的來客——他們引我深入這片險境，莫非另有企圖？
「我知道，你沒有說謊……」紫冥終於點了點頭，「原本這面符印就是有特殊魔力的信物，絕不是外人可以搶奪過去來矯傳假命令的……但你畢竟來得突然，我們也不得不加倍小心！」
那個女孩卻暫未答話，她應該就在紫冥將軍身邊，打算在這「燈塔」之上迎接我么。
「大家都不要動，聽我說！」紫冥的劍壓在我肩頸之間，同時朝那些不知所以的部下大聲下令。
「不，我身上的詛咒，蘭若姐姐早已為我解除了的！」海莉已經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握劍的手也已經變得穩定。「是蘭若姐姐打破冰棺救醒我，是她耗去自己極大的神力解除我體內的詛咒——如果不是這樣，她現在本該更強……」
看來，早在和我正面接戰之前，提特里克·楚對於同光的聯盟也不無戒備：他早已準備了這道符印，一旦他的盟友生出變故，惡魔族的軍隊也不至於措手不及。
「夠了！」紫冥的那張俊俏面孔頃刻間變了顏色，「你這丫頭好可怕的利嘴！我不能再容你繼續動搖軍心了！」
泰坦之劍正指在紫冥的后心！海莉的氣力或許未必足夠揮劍傷人，但這是一柄神劍！猝不及防的紫冥竟然被這個女孩制住。
「那幾個亡靈法師呢！」紫冥恨聲道，「你們保證過傀儡術能控制這女孩的！？」
「你放開蘭若姐姐，我就放開你！」海莉的聲音還是有些怯怯顫抖。
「說，還是不說！？」我在紫冥的眼神里看到了真正的殺意！
「你扯的什麼謊呢！」紫冥大概也知悉海莉身上「靈魂手術」的一些底細，「如果你早在雲堡之中就已經不再受靈魂控制術的影響，那麼那些亡靈法師召喚你的時候、你怎麼會身不由己地任他們帶走！？」
「因為海莉身上的靈魂枷鎖早已解除！這些傢伙只懂得『牽引枷鎖』而已，你以為他們能和光相比，有隨時隨地『製造枷鎖』，攝人魂魄的本領么？！」我嗤笑道。「現在身披奇迹之鎧，手持泰坦之劍的海莉公主，豈是幾個巫師的幻術能夠傷害？！」
海莉！等我看得真切時，剛才還扼住我手臂的海莉，已橫起泰坦之劍立在紫冥身後。
直到她明白了提恩王子被石像鬼埃格偷襲打傷，紫冥的臉上終於現出擔憂的凝重：
「這點我們很明白了，將軍大人。」一位惡魔戰士搭話道，「但我們又能做什麼呢？！王子已經在懷疑，光不是真心在協助我們——而如果光不再和我們協力作戰的話，我們繼續困守在這裏又還有什麼意義！？」
我簡單地說明了我和提恩相遇的情形，這位惡魔將軍聽得很仔細，而她的目光似乎不僅在讀我的聲音和表情，同時也在讀我的心思……
同時，有幾名戰士正攙扶著一個人，走出塔樓內側的陰影。
「本來是沒有什麼意義的，但王子本人可能也沒意識到——就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局勢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