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百六五章 惡魔符印
「現在光把自己鎖在這多重結界的最深處，」埃格憂心忡忡地說，「事實上……已經有很長時間，我們已經和她斷絕了聯繫……」
埃格苦笑：「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事情，什麼人……可不論你相信或是不信，我確實不知道——」
「沒錯，下一層要塞烈火湖，就是我的部下據守。」提恩點了點頭，「但時至今日，我們當然不會再聽這個石像鬼的號令。」
埃格和光的部下也曾試圖闖進光最後的結界中探個究竟，但是，除非是光本人、或者是藉助天使聯盟那樣的強力，否則那完美的結界外人根本無從開啟。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終於覺察到光的『反常』。」埃格黯然道。
※※※
提恩這時收斂了笑容。「現在你真地放我走，不怕我馬上掉頭來與你為敵？！」
光未免過於自信、也過於貪心了。
所以，埃格開始不惜冒險：他指示亡靈法師遙控海莉，誘取奇迹之鎧；他用魔火把流螢燒回原形嚴刑拷問，甚至想要挾我們就範，這些草率的計劃都破產了，於是就有了目前的局面。
「無論如何，接受你的建議我們不會有損失。」烏蘭德說，「更何況，京和流螢的傷勢必須得到聖佑項鏈立即救治。」
「我寧可和你堂堂正正的決戰。」我也笑了笑，「因為我知道，你也一樣，只期待堂堂正正地戰鬥！」
「我是光·奧德麗！如果我不是光，那我還能是誰？！」光開始一次又一次這樣問自己並提醒自己：她是光，她就是她自己，她不是「誰」，不是別的任何什麼人……
但是光執拗地堅信，她能夠達到永恆；她能夠達到和燈神一樣的永恆，超越千百世代，她終歸能征服先前阻礙她的那個「契約」。
被我揪住的埃格手腳縮成一團，但他的目光卻戰兢兢地朝一側瞥去。
「你想要我們，做什麼呢？」一貫囂張跋扈的埃格，現在臉上竟然異乎尋常的凝重。我們一面仍在小心提防他再耍花樣，一面也不免詫異。
光以為可以通過靈魂手術不斷轉移靈魂，但原本並不完美的靈魂手術，卻總會讓真實的靈魂逐漸「損耗」……一次次的手術，一次次的複製——就彷彿在一座精美的雕像上用石膏不斷翻制……即使在高明的工匠，也不能保證複製品與原作殊無二致……
「你不會被我的部下阻止的，」提恩的眼中閃過一絲異彩，「至於你能不能再突破後面的要塞，完成你們『拯救世界』的理想，就另當別論了。」
她將進行最後一次「手術」，在這次手術當中，她必須依靠不僅一件天使聯盟的力量才能保證成功。
少年射手艾克斯，野蠻人阿萊汀，還有汝斯·沃文王子！
他們正在緋紅的引領下穿過一片黑灰的廢墟，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掛滿了或深或淺的傷痕。他們或許一直被敵人囚禁著——而緋紅又用了什麼辦法，轉眼間就讓他們脫險呢？
「你們……已經知道、知道了光的狀況么？」石像鬼的目光里，此刻竟滿是愁苦。
「肉體不能不朽，但『靈魂』能夠。」埃格說，「至少，光相信靈魂能夠永恆，她一直在探索靈魂的隱秘，她的『靈魂手術』能夠深入任何魔法師所未知的領域……事實上她已經做到了、不……她『幾乎』做到了……」
緋紅所說的這個人……是雷么？緋紅還說過，她帶著活力神戒來雲界救我，也是為了報答「一個人」——
這乍一看，真是個不可思議的要求——要知道連月以來，我們的聯軍一直以消滅光的勢力為目標，現在卻要我們援救光·奧德麗本人？！
「——我確實不知道高炎，還有那個女孩現在在哪裡。」埃格說，光對於維蒂斯的處置，即使對他也諱莫如深，而高炎，似乎根本不曾在這個結界出現過。
光一定出了意外，我們只是等埃格親口說出。
「但我埃格，是跟隨她最久的僕從啊，」埃格苦笑著，長長地吐了口氣。「上千年來，我一直服侍著她，看著她成長，看著她的本領越來越強……也看著她，一點點地改變了……」
「事情很不可思議，但改變著的光也感覺到了問題所在。」埃格說，「她好象一個終日陷入迷狂的女孩，但偶爾仍能找回自己……」
「……我們，能否做個交易？」猶豫了一陣，埃格終於開口。
「我原本想利用聖佑項鏈的力量，但一切……或許都是天意。」埃格望著相互依偎在一起的京和流螢，不禁長嘆口氣。
「你快回去包紮傷口罷，」我抬起劍說，「我不願傷人，但更不會讓任何人阻止我前進！」
「你說什麼，你剛才不是還說、要阻擊我們么？」
提恩顯然不打算再回烈火湖，他說，在我們通過烈火湖之後，接到這「惡魔符印」的伊歐弗軍隊，也將迅速轉移，以免留在這裏遭受其他勢力的攻擊，成為光的炮灰。
「換句話說，她的靈魂手術一開始並不完美？……」烏蘭德沉吟著，「……那麼，這意味著什麼呢？！」
「她想要世人相信她仍然是光，」我搖了搖頭，「但其實她自己已經不相信自己了……是這樣么？」
光的狀況，我此前只是推測，但那個人暗中給緋紅的提示，或許即將證明我的推測。
可如果這個人是雷，緋紅何必這樣諱莫如深？
「你們……你們怎麼能找到被光的咒語隱藏的地牢？」埃格一臉的難以置信。「……你們怎麼可能穿越那十五重的魔法封禁！？」
可是，任何埃拉西亞軍旅出身的人，都不可能選擇這樣明智但卻卑鄙的方式……更何況，剛才正是這個惡魔王子的光明磊落，才讓我們在惡劣局面下求得了轉機啊。
「光的靈魂！？」光的靈魂，會出了什麼問題呢？！
提恩把一件烏黑的飾物遞到我的手中，那是什麼？它彷彿一片被高溫焚燒得焦黑的木頭片，卻帶著寶石般的光澤，還有金屬一般的冰冷和堅硬！？
「那麼提特里克·楚……」我迅速收回目光盯緊惡魔王子，「我們要現在對陣嗎？……或者，你可以先退回你的據點，收拾軍隊再來迎接我？！」
提特里克·楚？！我望見角落裡那個一言不發的惡魔王子，心中立即收緊。
凌終於決定離去，而離開凌之後，光逐漸沉溺於神秘的魔法邪術——她一度引起大陸的恐懼，被各國聯盟圍攻，然後她消失了——直到以更加恐怖的邪惡勢力的首腦身份在這個時代重現。
光想要超越人類的極限，想和索默爾·凌建立超越契約的關係——也許在凌離開之前，她就已經在這樣嘗試；也許正是她的那些嘗試，侵犯到了神聖的契約，讓凌選擇了提前離開。
光最大的恐懼，就是對自己的懷疑；她瘋狂地做惡，要把自己的名字以最難忘的方式刻在整個大陸人們的心中，但她自
「我答應救京和流螢，我還告訴你，其他不在地牢里的人的下落。我甚至可以把聖佑項鏈也交給你們！」埃格的條件簡直有些出人意料地大方：「而我只要你們，答應我做一件事情。」
然而除了她自己擁有的神諭頭冠，另外幾件天使聯盟她一直不能完全掌握：她爭奪汝斯·沃文王子的「奇迹之鎧」，卻得而復失；她打敗露娜奪得了一件「神使之飾」，但菲尼克斯人早已把神器煉化為三份，她所得不過三分之一；甚至就連她早已控制下的「聖佑項鏈」，也因為京和流螢的出走而運轉不靈——
先前我已經知道，燈神索默爾·凌和光之間曾經的「契約」，當時還是光的少女時代，凌幫助光成為了出色的魔法師之王，而作為一個人類，光竟然愛上了同她簽訂契約的神怪……
光已經消失了很久，如果她的試驗順利，埃格應該早已得到了消息。
「石像鬼埃格！」我按住手中的劍逼近他一步，「你是真心同我們合作么，你是不是還有很多事情沒和我們說起？！」
魔翔軍、暗殺者、法王的傀儡機械、亡靈法師和各式怪物，以及這座要塞本身，都是這個龐大計劃的環節。
我兀立在寒冰光環的中央，剛才加諸我身的魔法祝福，讓我幾乎感覺不到身周嚴寒的影響。而剛才還飛揚跋扈的獸群，轉眼間已盡數不能動彈。
在最近幾代人的時間里，光的試驗據說才接近完成；然而也是在這個時候，石像鬼埃格開始察覺到，光的「本性」似乎也在悄然改變。
她開始恐懼，恐懼她自己的「靈魂手術」會最終失敗，恐懼整個世界都會與她為敵，恐懼自己的心愿再次被她假想中的「仇敵」破壞。
石頭尚且如此，人類獨一無二的靈魂又怎能靠「複製」來保存呢？
現在，身披奇迹之鎧的海莉，已經深入提恩所說的「烈火湖」中？！
即使是光本人，也無法在不控制京和流螢的狀況下調用項鏈的力量，石像鬼埃格空有神器在手，卻奈何不了寧死不屈的兩姐妹。當烏蘭德和緋紅釜底抽薪地救出被他扣押的人質之後，他終於明白大勢已去。
她害怕自己不再是光，於是她打破千年的沉寂，公然重樹起光的旗號。她要向全世界證明……或許也向暗中注視這個世界的索默爾·凌證明：光仍然是光，她已經掌握了控制一切的力量，甚至包括控制靈魂和「永恆」的力量。
現在石像鬼埃格所掌握的人質大都脫險，而他身邊的夢魘獸也被烏蘭德的冰環凍住，現在他能夠對抗我們的資本，已經不剩多少。
她開始仇恨、更加仇恨那些曾經背叛或企圖背叛她的人。
在光·奧德靡麗爾斯漫長的沉寂歲月中，石像鬼埃格曾是她唯一的同伴。他知道光的過去和現在，比誰都知道得更切近些。現在我還不確信，是什麼原因讓埃格願意道出光的隱秘，但我們知道事關重大，就連那些帶傷的同伴，也和我一道凝神傾聽。
「現在以我的能力，已不能再幫助光了，那麼即使我再和你們糾纏廝殺，還有什麼意義？」埃格搖了搖頭，「現在我寧願把我知道的一切，和我擁有的神器都交給你，換取你們的一個諾言！——我們雖然一直敵對，但以大德魯伊和你蘭若將軍的身份，我想你們不會不守承諾的吧？！」
埃
「我已經明白大概了。」烏蘭德望著埃格欲言又止的神情，極其沉重地點了點頭。
「我們的同盟者竟然是如此狀況，這讓我們伊歐弗也不得不重新考慮戰略。」提恩簡單地解釋道，「現在留在這裏繼續阻擊你們，我已看不出還有什麼意義。」
在過去漫長時間里安於隱姓埋名的光忽然不甘寂寞了：那個曾經是緋紅恩師的「世外高人」，竟然開始誘導他的學生從事邪惡的末日魔法試驗，造成了緋紅和她愛人的悲劇；那個曾經賢明的瓊斯菲爾法王，突然綁架了布拉卡達最高法師會議的大量精英，脅迫他們幫助自己完成「潘多拉盒」的設計，讓整個王國逐漸陷入困境；甚至，就在最近，光·奧德麗終於把自己的真實名姓公諸於世，她用詛咒和死亡席捲了整個大陸西部，布拉卡達、蠻族邊疆和尼根廢都變成一片死寂……
如果光真正的目標其實只是「永生」，那她最近年代里的瘋狂行為當做何解釋呢？！
但我們不知道的，是這期間究竟經歷過多少曲折；不確知是怎樣的緣故，讓光成為現在的樣子？
「這樣做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我剛才告訴你們光的過去和靈魂手術的底細，就是為了讓你們明白，這樣做的意義！」埃格努力辯解著，「目前這可怕的局面，並不是光的本意，而是靈魂被『污染』的光所為！——如果光能完成靈魂手術，她會恢復為原來那個善良的女孩，她不會再有害人和仇恨之心，這個大陸的危機也就不復存在了！」
其實……我真地有些害怕這個對手，他強大的火魔法和召喚獸，他手中的火焰之劍和我的泰坦巨劍幾次相交，也未嘗落在下風……為了儘可能救出海莉，難道我不敢趁他被埃格暗算受傷的大好機會，把他「留」在這裏么？
不僅僅是緋紅，伴隨著緋紅出現的，還有他們，他們是我久違了的夥伴。
「過了石像禁地，你們的下一站就是『烈火湖』。」提恩開口答道，「沒錯……在你們到達這裏之前，這個石像鬼已經把那個女孩送過了境。」
「是的，光會出什麼問題呢，神通廣大的光能夠出什麼問題呢？」埃格喃喃自語著，他似乎想說，又很難下定決心真地對我們和盤托出。「……不，即使是光本人，也一直沒完全覺察出她自己的問題所在……」
無論這個人是誰，眼前的形勢和緋紅的話，已經讓石像鬼埃格鬥志全失。
凌的離去，曾經讓光·奧德麗倍感挫折，她也知道，人類不能夠與異界的神怪廝守，神怪的生命是近乎永恆的，而人類再美麗的生命，也只有相當短促的時日。即使凌當時沒有離開，等到光生命的終點，他們的「契約」也會自然解除。
如果真能這樣做，光事實上就獲得了永生——她有著跨越千百年的高強魔法和智慧，只要她的靈魂存在，再造一個肉體對光而言根本不在話下吧？
「我們或許還會是敵人，只是不在此時此刻罷。」提恩說，「伊歐弗不會放棄我們自己的復讎計劃，到那個時候，想阻止我們的人，都會被我們粉碎！」
「然而人類脆弱的肉體怎能輕易達到不朽呢？」烏蘭德使勁搖頭：「憑自然之神的尊名起誓！一切生靈必有腐
「我只是說，我和我的部下不再聽這個石像鬼的號令。」提恩揚了揚眉，「但我們自己決定不阻擊你蘭若將軍，這是另一回事。」
埃格的眼神先是恚怒，隨即，則是深深的驚恐。
惡魔族與光的聯盟，是想藉助光的力量重建故國——現在聯盟者缺乏誠意，光本人甚至生死不知，惡魔族已經無意在這個場合同我決戰。
於是光的靈魂在一個又一個軀殼當中不斷復活，她也樂於使用各種不同的身份：布拉卡達的法王瓊斯菲爾、緋紅當年的隱者老師、還有控制魔翔軍和暗殺者的光·奧德麗，其實都是同一個她。
然而埃格對夢魘獸的領導能力，看來遠不如惡魔王子提恩指揮若定。這些夢魘獸已經被從天而降的寒冰環籠罩，被凍得遲緩的它們再不理會埃格的號令，它們有的想退、有的仍想向圈中的我進逼，它們就這樣彼此擁擠著，來不及退出光環就被凍成了一團團的冰塊。
「是我下令把她送走的沒錯，」埃格面如土色地說道，「但這並不會傷害她……海莉身上有奇迹之鎧保護，我們雖然控制了她的心神，卻也沒辦法輕易卸脫她身上的鎧甲……」
她不但利用這各種各樣的身份暗中窺測大陸各國、乘隙引起混亂、暗自積蓄力量；更重要的是，她要利用這各種身份進一步驗證「靈魂手術」的效果，讓這個駭世驚俗的魔法試驗日臻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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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告訴埃格，要恢復「真實的自己」，她還有最後的機會。
「你居然還讓我選擇？！」提恩哈哈一笑。
「現在我受了傷，在這裏人單勢孤啊，」惡魔王子「提醒」我道，「如果你們要阻止我離開，多半做得到——你們大可以先擒住我，再以我為人質脅迫我部下開關放行、交出那個女孩，這不是你們最好的策略嗎？！」
現在的光仍然保存著光所有的「記憶」，但「記憶」絕不是靈魂的全部。
「你們都留下，我一個人先去烈火湖！」我望了大夥一眼，望了望汝斯王子、阿萊汀和艾克斯，他們大難不死，我們久別重逢，但現在卻連問候一句的餘裕也沒有。
於是在她探索靈魂奧秘的同時，光開始醞釀一個報復整個世界的計劃。
埃格指的「他」，當然就是惡魔王子提恩！
提恩的話語裡帶著不恭和譏諷，但卻出乎意料地不帶敵意。
真的是他……蘇珊妮的魔紗正從半空中斜斜垂下一角，有如一架輕盈的軟梯。千歲矮人烏蘭德就順著這軟梯快速滑行而下，我定睛看他的時候，他就已來到我的身邊。
「因為有一個人，他一直在洞探你的領袖的底細。」緋紅平靜地說，「現在你的領袖已經沒有力量影響這裏——而一旦沒有她的力量，這個完美的結界就不過是個空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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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靈魂試驗本身需要眾多的犧牲者，需要竊取各國的「天使聯盟」作為必須的能量——光很清楚，一旦她的隱秘大白于天下，必將為整個大陸的「道義」不能相容。她也不願再重複千年之前的命運——與其等待大陸各國聯合起來對付自己，不如先發制人！
「一切問題的開始，是因為光……她想要窮究靈魂的奧秘。」埃格嘆了口氣。
但海莉已經脫離我們的追蹤了，現在我再不儘力追趕，她也將面臨不可估量的危險。
「最後手術」的期限逐漸臨近，可天使聯盟的力量仍
而我，必須立即採取下一步行動了。
「寒冰光環！」埃格如夢方醒，「快給我退回來，你們這些蠢畜牲！」
「這是伊歐弗的印信！」提恩說，「你或者你的人，帶著這符印去見我的部下，他們都會無條件放行……」
「那麼海莉呢！」我揪住埃格大聲問道，「她，也不在石像禁地的牢獄里么？！」
「我當時只想著儘力阻止你們！……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嘛。」埃格一面為自己開脫，一面眼光不住撇向惡魔王子，「現在，其他各個結界的守衛應該還認為我代表光的號令……我可以帶你們追過去——只要他、他和他的部下不阻止我的話……」
事實上，就算提恩的部下仍然聽埃格號令，現在的埃格也不能馬上離開這裏，帶我去追海莉——京和流螢生命垂危，烏蘭德他們還要藉助埃格對靈魂手術的知識，儘快對她們施救。
「我請求你們，請你們去救光！」埃格的聲音激動得戰慄，「……現在可能只有你們，能幫助我恢復光的靈魂！」
也許因為光的靈魂長期沒有真正的「家園」，因而光也記憶也變得比先前更孤獨、更多疑、更冰冷。
「烏蘭德？……」大德魯伊烏蘭德固然法力高強，但這驚人的冰魔法，似乎已超過了他原有的能力！？
「……而如果你們膽敢放我！——不怕我號召軍隊全力阻擊你們，甚至用我們手上的女孩來逼你們就範？！」
「到此為止罷，石像鬼埃格。」烏蘭德大喝道，「你再沒有什麼好牌可出啦！」
城堡中的烈火已經停熄，就連燃燒的餘溫也在迅速消逝。我們的頭頂上空，颳起一股清凜的旋風，片刻之間，我們的腳下竟然結起一層薄霜。
「光·奧德麗」的名字，也如夢魘一般復活。
我望向埃格注視的方向，於是我驚喜得幾乎要棄下手中的盾和劍：「緋紅！……」
這個過程並非突然發生的，而是在漫長的時段里逐漸潛移默化著……
「靈魂不可能任意轉移和複製，靈魂與肉體的關係遠比光當初的想像複雜得多。」石像鬼的語氣轉而黯淡。「這麼漫長的時間，光一直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因為她一直沒有把握回復當初那個『完美的自己』——她的靈魂只能選擇一個又一個寄宿的軀殼，她仍然在繼續試驗，尋求更完美的『永生』。」
「怎樣的交易？」我猜到勢窮的埃格還會有些話說，畢竟，流螢姐妹的生命還受其威脅，而高炎……還有維蒂斯……我還有夥伴的下落，不在這石像禁地的地牢之中。
「你和緋紅、坎辛都留下。」我對烏蘭德說，「看住那個石像鬼，直到他拿出項鏈、治好京和流螢——還有汝斯王子他們，他們都剛剛脫離牢獄折磨，需要照料恢復！」
然而這個世界上，會有「完美的永生」么？
「你要我們拿著項鏈，打開『最後的結界』么？」聽了這陣子，我已經猜到了石像鬼的心思。「你要我們用項鏈的力量幫助光，幫助她完成靈魂手術嗎？！」
血肉之軀無法永恆，光於是寄望「靈魂手術」，她試圖洞悉靈魂的秘密，讓她的靈魂超越軀殼的限制，萬世傳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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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了望烏蘭德，又望了望大家，埃格的話我們未足深信，但我們必須立即做出決定。
現在的光，已經不是過去的光！
所以埃格一面阻擊我們，一面下令：直接把神器連同海莉送到更深一層的關卡中妥善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