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百六八章 惡魔終結
「我知道你在做什麼！」我一把抓住紫冥的手腕，我已經注意到，那把劍已經不在她身邊。
不……我沒有記錯任何一句咒語……但那惡魔心臟上滾滾流出的橙色血液，卻迅速瓦解著我書寫的符文痕迹，很快，我就連一筆一劃都難以留在它的表面。
「沒有時間了，我最後勸你一次！」我看了看高塔外側惡魔的位置，我座下的獅鷲已逐漸升高，就算紫冥的劍離開咽喉，我也沒法用武力來制服她了。「楚……王子殿下他一定希望能看到你回來，他一定在等你回來的，紫冥！」
但是，經過剛才的片刻歇息，我感到「泰坦武裝」已經在自動集聚能量。
紫冥早已決定毀滅這「心臟」，並且以身相殉。
「如果有機會，你放下泰坦劍來比比看！」紫冥話中帶著挑釁。
「啊……看啊！」海莉卻忽然仰起了頭，一邊搖晃著我的肩膀，一隻手臂指向天穹高處。
這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決定的戰鬥。我回頭看了看海莉，還有紫冥和她的戰士們。伊歐弗人剛才的表現十分頑強，他們此刻正利用敵人收縮的短暫間隙迅速包紮身上的傷口。
「好劍法啊。」這次我是衷心佩服，或許我見過很多厲害的戰士，利用魔法或其他秘術擊殺同樣的強敵；但紫冥剛才用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劍法，每個埃拉西亞騎士都曾經苦練的劍法，但我卻不知道，是否還有另一個人，能夠僅憑人類的力量和劍，就這樣利索地解決掉巨魔一級的怪物！
「蘭若……其實我很感激你捨命相救，但你現在也已經死定了。」紫冥搖了搖頭，「我很抱歉，但一切無可逆轉！」
湖面滾燙的熱氣延緩了獅鷲飛行的速度，我的獅鷲一直落在最後面，艾菲尼克的獅鷲背上還多馱了一個海莉，但他的速度反而最快。
不知伊歐弗的召喚師們使用的是什麼法術！？他們的雙手搭在身邊戰士的肩頭，口中仍然念念有詞——幾名戰士彷彿就和召喚師粘連成了一體，如同一隻只三頭六臂的異獸，而戰士們手中的刀劍，就是這異獸的觸角。
「然後，你們按原先的約定與王子殿下會合。」紫冥轉頭瞥了我和艾菲尼克一眼，彷彿對我們仍有些疑慮。「我想那時你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對么？」
「艾瓦塔長老帶著魔法師和巨人大軍隨後就到！」艾菲尼克衝著我高喊，「我先帶你離開險地！」
獅鷲將軍一定很清楚，載著兩人的獅鷲不能耐久，萬一半途被敵人抄截，就會非常危險，所以他引領著獅鷲群當先朝惡魔最疏鬆的方向飛開，並沒有注意到我的舉動。
「只剩下半刻鐘而已。」紫冥說，「我不明白，只剩下這點時間，我們還能做什麼？」
「離開這裏再說！」我生怕紫冥和艾菲尼克的話鋒進一步激烈起來，連忙催促眾人紛紛騎上獅鷲。現在所有的獅鷲都已經振翅騰起，只有紫冥未動，她身邊的獅鷲也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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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獅鷲都已經飛走，你又靠什麼帶我走？」紫冥只是皺眉。「何況，現在它們就算飛回來也沒有用！」
現在沒時間解釋！我一把抓住身邊的紫冥，想把她硬推向艾菲尼克
「這樣很好！」我看著他迅速遠去的身影，然後我掉轉了飛行的方向！
「沒錯……」我笑了笑，混亂的心思陡然明朗。蘭若能走到今天，走到現在，沒有任何人，再可以替我自己決定什麼了。
一群大惡魔已經衝到我的身側，但我沒有揮劍，惡魔們的巨鐮就成片地被扯落在地，如同一層被颶風掀倒的桅杆。
「我沒想死，我要帶你活著離開這裏！」
「來了，你們終於趕來了！」我也忍不住歡呼起來。
「我有辦法……」我想說服紫冥，但紫冥卻根本不想聽我的「辦法」。她很乾脆地打斷了我的話頭。
血液一般黏稠的紅色，從我們腳邊一直蜿蜒向前——然後我看到了紫冥的那把劍！它深深地嵌入一片紅光的盡頭！我連忙拉著紫冥飛奔過去，然後我看見了那枚「惡魔晶石」。
※※※
艾菲尼克畢竟是埃拉西亞的將軍，他怎麼能指揮埃拉西亞的軍隊救助「惡魔族」人呢！？
然而紫冥還是沒有動！我的心中有些悵然，她身邊的獅鷲如果還是留在原地，也只有陪著她犧牲了。
「拜託你們帶走我的族人，這我就足感盛情了。」直到此刻，紫冥的口氣竟仍然冷傲。「你們帶著我的族人遠離火湖，越遠越好！」
「你來得真及時！」我微微點了點頭。
而敵人的下一次衝擊，恐怕就是我們這座高塔上所有人的末日。
「你也知道惡魔晶石？！」紫冥好象泄了口氣，「他……連這也告訴你？！」
「但你現在留下來又有什麼用！？」我氣得跺腳，再次一把抓住了紫冥的手臂。現在情勢危急，巨鐮惡魔隨時可能撲上來，如果她再固執，那末綁也要把她綁走了！
艾菲尼克應該已經聽到了我的話，但他的神情里卻略帶著一絲猶豫。我忽然省覺：
「我留在這裏自有計劃，你們誰也不能動搖我的決心！」伊歐弗的戰士們已經全圍了上來，紫冥仍然把劍抵住自己的脖頸，用最不容商量的口吻對她的部下發號施令。
「靠我近點！」紫冥的肩頭已經靠住了我，我知道這是提特里克王子殿下留下的魔法符印在化解惡魔的攻擊。
「夠了！如果要走，剛才我為什麼不走！？」紫冥森然說道，「留在這裏的一切生物，不論敵我，都沒活下去的任何機會！」
獅鷲雖然有靈性，但它畢竟不會思考。它不會懂得我讓它自己逃生，而我決定和紫冥一起留在這片險地。
泰坦的雷光第二次鳴動。
這兩個敵人沒有發出慘叫就栽下了高塔。
密集的巨鐮惡魔群死傷枕藉，敵人再次稍稍後退。
※※※
這才是整個火焰湖真正的心臟，這就是伊歐弗人苦心經營多年的要塞的動力源泉！
就在我手持惡魔符印深入火焰之湖的同時，滯留在後的烏蘭德和緋紅已經設法和我雲堡聯軍取得了聯繫。原本蘇珊妮已經把我軍精銳引領到潘多拉要塞的入口，但不明白這個「多維空間」底細的他們不敢貿然深入，只是通過「魔法蛛絲」同我聯繫……雖然蛛絲不幸被擊斷，好在有黑暗精
惡魔們正在如同潮水般漫上高塔，他們的攻擊已經不再「分批分次」……就算伊歐弗戰士都如紫冥將軍本人那樣驍勇，我們也難再堅持多久了。
巨鐮惡魔們發出刺耳地獰笑聲！沒有召喚師們的「干擾」，現在他們毫無阻礙地從四面八方湧向高塔！
「不要逼我！」紫冥反手一劍，已經抵住了她自己的咽喉。
但是我的咒語還能有效么？……我根本再也不能畫出一筆符文，我封禁不住這顆留血的晶石，它的力量仍在滾滾流出，很快將變得任何人都不能控制。
我也是埃拉西亞出身的騎士，艾菲尼克親眼見過我駕獅鷲飛行，他當然不會為我擔心。
現在艾菲尼克或許已經發現了我的「掉隊」，但在把海莉和伊歐弗人帶到安全地方以前，他是沒機會折返的。
我的身形輕盈地落回塔樓上，我用力朝我的獅鷲揮動手臂：「快飛走吧！跟上你的隊伍，別冒險留在這裏！」
就在惡魔晶石即將崩潰的瞬間，就在大災難爆發前的最後一刻，一切卻仍然可以因為「我自己」的決定而逆轉。
它們並不知道泰坦武裝的底細，不知道「泰坦之雷」不能夠無限次地施放。
一切無可逆轉么！我盯著紫冥的眼睛，在她的眼睛深處，彷彿燃燒著一團冷冷的火焰。
這一次我的動作終於比她更快，泰坦之劍劈斷了這柄鐮刀，順勢把持鐮的大惡魔也劈成了兩段。
「你為什麼回來？」紫冥望了我片刻，才搖了搖頭。「你想證明愚蠢的騎士道德么，你以為和我死在一起是什麼英勇高尚行為么！？」
而在我們的周圍，一切光影都已經繚亂不清，血腥氣、硫磺氣、岩漿的酷熱，還有彷彿岩石和金鐵不斷摩擦、碰撞發出的怪響，還有若有若無的如同厲鬼的竊笑和垂死者的嗚鳴……整個世界好像就正在我們身邊瓦解，瓦解成無數細碎的不可捉摸的片斷，而我們自己，也很快會被瓦解成碎片么？
「蘭若，你說的『轉機』究竟在哪裡？！」紫冥苦笑了一聲，她拭了拭劍上赤紅色的血垢，準備號令戰士們最後一搏。
「凌！？」我在失神中中斷了自己的咒語……剛才那一段念頭，是不是凌的念頭？那個燈神留在我生命中的神秘知識，是不是還在發生作用！？
那哪裡是什麼晶石，那分明是一顆活生生、正在跳躍的心臟！
敵人的「收縮」不會有多久的，它們甚至沒有退出一箭的射程。這些巨鐮惡魔根本不擔心一般的箭矢攻擊，若非雷電，我們就只有依靠近距離的搏殺能對它們造成傷害，然而，我們也勢必為此付出更大的傷亡。
「帶伊歐弗戰士先走，我來斷後！」在雪白獅鷲降落的一片喧嘩聲中，我只有放開喉嚨朝艾菲尼克大喊著。
「晶石的力量還是在宣洩！」紫冥在我身後嘆了口氣，「蘭若，你何苦回來，同我死在一起！？……」
「可是，他卻把那秘密告訴你！」紫冥似乎並不在乎隨時迫近的災難，但卻非常
我沒有時間再同紫冥詳細分說，楚王子確實已經覺察到惡魔晶石的異常，也告訴過我封禁晶石力量的辦法；但我還是阻止不到紫冥的這一劍……我也不敢說，同樣的封禁手法是不是真能穩定住已經「受傷」的晶石。
「凌，如果你在，為什麼不告訴我，該怎麼做！」我在一片地動山搖中高喊出來。
※※※
紫冥以為，我們可以和這些傢伙同歸於盡，這也正是她劍刺晶石的緣故……但是她錯了，因為這晶石的「設計」里，早已有光·奧德麗的參与……
這裏象是在高塔的腹中，但有完全象是另外一個地域。我們的腳下所踏是粘乎乎的赤紅色泥漿——不，這是蒸騰著致命氣息的熔岩！——如果不是有提特里克·楚留下的護身符印，我們也許在剛才那一瞬間已經燒作灰燼。
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
剛才紫冥用劍逼著我們離開，但我不會真地放棄救她。當時只是形勢所迫，我不能為了花時間說服她一個人，卻把整個獅鷲軍團都羈留在險地——艾菲尼克不在乎紫冥，但他還在乎我，如果我不假意先走，艾菲尼克也不會帶獅鷲們走。
鎮定！我在一片混亂中提醒我自己。一定是什麼邪惡的力量在阻止我，在剛才的那一刻，慌亂、不安，還有那些來歷不明的幻覺，幾乎打斷了我口中的咒語。
第一波登塔的巨鐮惡魔幾乎覆滅，尾隨其後的敵人也有大半被驚得退散，只有十幾個最勇悍的巨鐮惡魔和紫冥的戰士們開始了短兵相接。
一言未盡，紫冥已經搶先迎住了攻下我和海莉的兩個大惡魔；這個紫冥將軍當然不屑和他人「合戰」，竟單人挺劍直對那兩張巨大的鐮刀！
「你已經把劍刺在惡魔晶石上了！」我在紫冥耳邊大喊，「帶我去，我們還來得及的！」
而我顧不上同紫冥解釋什麼，我只是一手扶住劍，將它儘可能輕地從那「心臟」上緩緩拔出。
我回到了湖心高塔的上空，巨鐮惡魔們已經漂浮在高塔的四壁邊上。我沒有讓我的坐騎冒險下降，而是直接使用了「羽落術」魔法。
「看來我們岸上的軍隊無法完成集結！」負責瞭望的惡魔族哨兵憂心忡忡地報告著，「火湖內外被這些怪物完全封鎖了！就算我們的人能在外圍組織起一些力量，也根本不可能接應我們。」
對於泰坦之雷的短暫恐慌很快就消失了，巨鐮惡魔們很快發現，雷電並沒有追擊它們，它們再次齊聲獰笑，高舉起桅杆般粗大的長桿鐮刀。
獅鷲將軍艾菲尼克！他騎乘一隻巨大的雪白獅鷲，率先降落在高塔之上。
艾菲尼克的獅鷲軍團原本是追殺緋紅才誤入雲界的，然後他下了很大決心才決定信任我們，在無法同埃拉西亞最高議會取得聯繫之前，獅鷲將軍其實是在「擅自」決定和我聯盟。
艾菲尼克用力點了點頭，沉肩把海莉拉上獅鷲。他同時招呼另一頭白雪獅鷲降落在紫冥身前，但紫冥卻寸步未動，反而輕輕搪開了我的手臂。
但現在要他除了信任我，再接受這些伊歐弗人，這些在
但我還是冒險地留在了最後一刻，哪怕是只有一成的機會，我也必須試一下。
※※※
就在惡魔的怒吼喧囂中，在巨型兵器掛破空氣的刺耳風聲中，我和紫冥竟然好整以暇地平靜對視著。
楚同我詳細描述過它，但我畢竟從未親眼看到它的樣子，我的手已經握住那把劍，但那「晶石」的駭異形狀，竟震驚得我一時不能移動。
那時候晶石將會爆炸，整個火湖要塞都將不復存在……但那些從火湖中生出的巨鐮惡魔！他們是不是也會毀滅呢？
大爆炸或許可以毀掉大部分召喚惡魔，但必然有一些光所留下的邪惡種子，它們卻將沐浴著劫火獲得更可怕的力量，這一次，它們將不再是受人控制的召喚物，而將成為禍害整個世界的毀滅性軍團……
我只有放開她的手臂，我知道她的劍幾乎象泰坦之劍一樣鋒利。
不，這一次並非是雷電的威力能夠打退它們，這一次「泰坦之雷」在短促間隔之後再次激發，威力其實已經大不如前，巨鐮惡魔只是因為畏懼而錯失了攻滅我們的機會。
艾菲尼克看了看我，然後搖了搖頭，一聲呼嘯放飛了紫冥身邊的獅鷲。
我的「當心」還沒來得及出口，紫冥的身形竟然靈巧地從兩把鐮刀的縫隙中閃了出去，兩個大惡魔來不及收回刀，咽喉上就幾乎同時中劍，就連我也看不清紫冥的劍攻擊的先後次序。
「你瘋了！？」背後傳來紫冥詫異的聲音。
「這是什麼打法？！」海莉驚奇得顧不上施展她的冰魔法，就在她的身邊，那些組成古怪合體的伊歐弗戰士，竟然頑強地截住了力大無窮的巨鐮惡魔，戰士們手中的刀劍在和明晃晃的巨鐮硬碰硬地格殺著，場面煞是激烈。
幾個普普通通的伊歐弗士兵加上一個召喚師，他們「合體」之後的戰鬥力竟然和一個巨鐮惡魔相去不遠！
「伊歐弗人的百年經營即將毀於一旦，」紫冥微微苦笑道，「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是我沒有盡到守衛將軍的職責，辜負了王子殿下和族人的重託！」
雖然我不能確定，但我隱約注意到紫冥眼中浮過一絲淚光。我不能確定……但我感覺得到，楚和紫冥之間的關切，決不該僅僅是上級和下級的責任……
不，根本不必抬頭，一片白熾的光芒已經灑滿了高塔，霎時間火湖中央彷彿被一百輪明月同時籠罩！
「就算是光·奧德麗，也不可能把握我們所有的秘密本領！」紫冥哼了一聲道，「如果在這生死關頭，我們還只能看兩個小女孩在面前逞英雄，我們伊歐弗族顏面何存！」
泰坦之雷！正當大惡魔們登上高塔邊緣，憤怒的雷光和閃電也從天而降！那些龐大的身軀有的被直接電解，有的被神雷瞬間燒成焦炭！這些巨鐮惡魔能夠耐受岩漿的高溫，卻仍然抵禦不住來自泰坦的雷電！
而紫冥和她的族人，直到召喚出巨鐮惡魔時才發現異常！她沒有聽從提特里克王子和平撤兵的建議反而動用惡魔晶石的力量與我戰鬥，是她的這個決定，讓伊歐弗錯失了最後一次挽回惡
紫冥手下的這些伊歐弗人並不象一般的戰士那樣使用自己的刀劍各自為戰！在高塔上這狹窄的空間里，他們三、四個人集結一組，每一組竟然都還包括著一名手無寸鐵的召喚師。
劍已經從惡魔晶石上完全拔出，橙色的血光隨即如泉眼噴薄，沖得我失去了平衡，趔趄幾步倒撞在紫冥身上！天……經過了泰坦巨人的特訓之後，即使是一群巨人的合擊也不能給我造成這樣大的壓力……
已經被兩次雷擊傷成驚弓之鳥的巨鐮惡魔急忙散開！但這並不是雷電，而是龐大的空間傳送魔法引發的能量波流！
伊歐弗人對於這些從天而降的人和巨禽有些不知所措，即使是海莉，也不是十分了解，這些獅鷲和飛馬，正是來援助我的朋友。
紫冥的話語不象是賭氣，她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用意？！
提特里克王子已經嚴令惡魔族人迅速撤退，如果紫冥將軍不是自作主張，有意拖延，伊歐弗人本來或許可以不必蒙受這樣慘痛的損失的。
※※※
然後我和紫冥的身影從高塔之上瞬間消失！我聽到彷彿什麼巨石機關在我們身後轟然落下。
因為這顆集聚著伊歐弗人無上智慧和力量的心，已經失去了控制。或許，從光·奧德麗假意同伊歐弗人聯盟的第一天起，她卻已經在暗中做了手腳——這許多年來，伊歐弗人苦心積攢的力量，其實早已被她染指，隨時可以輕易奪去。
我開始念誦那種不知名的咒語，我放下劍，咬破自己的手指，用我指尖的鮮血在那顆「鮮血淋漓」的心臟上畫下一道道神秘的符號……天知道，我竟然能這樣準確無誤地記住提特里克告訴我的一切，但我不能錯，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錯。
紫冥的劍直穿過這顆紫紅色的「心」，橙黃色的「血光」正映透劍身，直射在我的手指尖上。
「問我？不如問你自己！」有一個聲音在提醒我，但它是凌么……「不——！在你自己的內心深處，只有你自己的知識存在……沒有人能替你下任何決定，即使高高在上的神，也沒有這個能力！」
「這已經沒有用了。」紫冥只是搖頭。「這顆晶石已經留下不可彌合的傷口，這顆晶石將啟動不可逆轉的毀滅力量！」
這惡魔晶石是無數世代伊歐弗魔法師修鍊凝聚的火的精華，是火元素的力量和惡魔族特殊的智慧相結合化成的至寶。即使是在菲尼克斯元素王國，也沒有人了解這神秘的火焰的「心臟」的秘密。
「沒錯，是提特里克·楚，你們的王子殿下他告訴我該怎麼做！」
但她只是這一句話的疏神，又有一柄鐮刀直掛向她的腦後！
巨鐮惡魔已經把這座塔樓遮蔽得水泄不通，獅鷲一旦降到它們能夠漂浮攻擊的高度，就會成為它們殘忍獵殺的目標。獅鷲軍團雖然英勇，也未必能安全殺透重圍。
「現在我還是這裏的指揮官！我命令你們服從我的安排！——我要你們馬上跟隨蘭若他們撤離，離開火湖……」
「我們暫時不會有興趣追蹤你們的，你也實在太高估自己了。」艾菲尼克將軍忍不住冷笑。「如果埃拉西亞騎士打算對付你們，現在就可以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