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祭典》番外篇

血染天狼(十二)以一敵五

番外篇

血染天狼(十二)以一敵五

除非已經遇到巨大的變故,艾達不會把聖盾轉託他人的!——同樣了解聖盾秘密的芙兒,已經隱隱感到了什麼……可她現在卻不敢問,甚至不敢面對泰澤狼一般咄咄逼人的眼睛。
然而格萊登和腓特烈只是雙雙愣住:「怎麼回事?」他們自己知道,剛才碰撞的那一瞬間,他們已經本能地想發動天使聯盟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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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怨恨可以平息了么……」劍下的法尼克,聲音虛弱但卻維持著尊嚴,「我的靈魂仍然可以飛回鳳凰城的火葬堆,鳳凰的生命並非只有一次——但你現在卻不能死!現在你是聖盾的主人,若你的靈魂也被天狼摧毀,這個大陸就無可救藥……」
「特德!——」芙兒只恨自己沒有辦法阻止這場決鬥——鳳凰王子有罪,但紜紜世人當中,又有幾個人沒犯過罪?
「泰澤·斯理普斯!——」望著那雙居高臨下的眼睛,每一個英雄的心都微微震顫。
邪惡靈魂所找到的每一個宿主,都是靈魂「有罪」的人!那些被殺戮沖昏頭腦的士兵,在他們心中只剩下殺念的時候,「天狼的靈魂」就會趁虛而入……
聖盾的力量原本應該在艾達手中,芙兒很清楚,除非得到血的加冕,聖盾的主人不可能轉移。
「危言聳聽!」格萊登厲聲道,「我是擁有最淵博的魔法知識的神諭之冠的主人!我為什麼要聽你這小子說教,為什麼要聽你說教?!」
「我們都是罪人,就不必褻瀆聖器來廝殺罷!」法尼克登時甩下「旅者之靴」,化身鳳凰飛向祭壇高處!泰澤大喝一聲,放下聖盾舉劍相迎。
被火海包圍的泰塔里亞城此刻一片死寂,剛才那隻狼的身影在祭壇上一閃即沒,英雄們一時不敢輕進,他們在原地又守候了許久,但他們仍然沒有等到敵人,周圍除了風吹火原的熱浪,除了他們自己逐漸變得緊張的呼吸,再沒有其他動靜。
「所有人都有罪,但艾達做錯過什麼?」泰澤終於也象狼一樣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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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合我們五人的力量也不能摧毀聖盾?!」在英雄們身後,是天使聯盟的撞擊造成的大片火海,更讓他們不安地是,他們意識到自己也被聖盾的結界嚴密地籠罩著。
「事已至此,看來我們之間也惟有一戰。」格里芬·羅蘭德的聲音無比沉鬱,「不論泰塔里亞人是否『天狼』的起源,我已經把你推到這個地步——羅蘭德家族對付泰塔里亞的陰謀確實不夠光彩;斯理普斯家若不是接受了王室的秘密任務,你就不會接近艾達公主……如果不是這樣,或許現在這一切,也都不會發生。」
「艾達不是這樣的人。」芙兒輕輕低下了頭,「即使她能夠做到,她也不會發動這樣殘忍的『魔法』啊……」
但是,這些其實只是我們靈魂的一面側影!當一個人忘記是非、忘記善惡、忘記作為一個英雄的後裔所應該堅持的東西……那時天地就會發怒、「天狼的靈魂」就會蘇醒!
「我的天!」法尼克連忙拉著芙兒後退,生怕神諭之冠和奇迹之鎧的威力被這猛烈地撞擊觸發。
然後法尼克幻化作一團火光飛散!剩下芙兒一個人面對悵然若失的泰澤。
「聖盾!」剛才還是空空蕩蕩的祭壇上,忽然如同一輪明月降落。沒錯,這就是「王者勇氣」!——格萊登他們幾個再顧不上提防敵人,立即爭先恐後地搶上前去!
「那個艾達會有這樣大的本領嗎?」腓特烈怒吼道,「她膽敢把我們五個人一起引進來,難道她有實力把我們五人一起打倒?!」
就在英雄們一片慌亂之中,那個人出現在祭壇高處!就在那午夜的明月照耀下,那比明月更加燦爛的「王者勇氣」已擎在了他的手中。
「艾達……是艾達出了什麼事情嗎?」隔著幾十級的台階,芙兒還是感覺得到,泰澤眼裡有什麼東西在燃燒著。
「沒想到斯理普斯家和羅蘭德家的恩怨會是這樣結束!」法尼克緊盯著浴血的聖盾,他的表情里並沒有太多驚懼。「你的父親和祖父無論受到多大的委屈,也從不曾想過這樣對付埃拉西亞的王子——泰澤·斯理普斯!你明不明白,現在你自己也在喪失理智!」
泰澤顯然完全獲得了聖盾的力量!再加上他的勇氣和不可遏抑的憤怒,即使是這個大陸最強的英雄,都被他一擊而倒!
「我們沒有退路了!」格萊登望著頭頂的天空,法尼克化身的鳳凰正儘力向高處飛去,但擋住他翅膀的,仍然是那彩虹般的光牆。
「我看惡靈不是在你身側、而是在你身上!——艾達不是因犯罪而死、她是找個借口為你犧牲!你是靠艾達犧牲的血才讓你保持住心智不墮……」法尼克肅然道,「但是你不能再褻瀆聖盾用來殺戮!艾達的死讓你過度仇恨,讓你妄動殺心——現在你和你殺死的人一樣有罪,『王者勇氣』就要真地失去控制了!」
「我也是才明白那『天狼的靈魂』靠什麼傳播!」泰澤深深嘆了口氣,「——你們以為這是可能的么?以艾達一個人的力量,即使加上聖盾的能力,她就可以召喚出這樣一場『瘟疫』,讓你們五路英雄、八國諸侯全都束手無策?!」
天使聯盟,只屬於神所寵愛的最傑出的英雄;能夠繼承天使聯盟的人,不但要繼承英雄的血統,更需要繼承英雄的品質——可看看現在這些爭霸大陸的王子們!除了野心、貪戀和猜疑,他們的靈魂里還剩下什麼?
是啊,就算結界能封住英雄們的後路,但五件天使聯盟的力量加在一起,又有誰能跟他們正面對抗?!
「我們的聖物都失效了!」法尼克也臉色大變,「這難道……也是結界的作用嗎?」
是的,這如果是一種可以靠人的魔法控制的瘟疫,這樣的魔法太也殘酷——其實狼怪本身並不可怕,但可怕的是它所帶來的恐懼——沒有人知道這殺死人靈魂的「狼變」是如何產生,如何「傳染」,即使是手握天使聯盟的英雄,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防禦它。
※※※
但天使聯盟卻毫無反應?!——羅蘭德也愣住了,芙兒看著這個騎士不斷地空揮著「裁決之劍」,但她聽見的,只是一柄普普通通的鐵劍快速劃破空氣的刷刷聲。
想起那些突然「狼變」的戰士,就連芙兒·蕾茵也默然無語。
芙兒、法尼克和羅蘭德望見格萊登汩汩流血的「狼屍」都不禁驚悚,性情暴烈的腓特烈卻眼睛受傷,看不清眼下形勢就揮斧而上!
艾達告訴泰澤,天狼只覬覦有罪的靈魂。
「法尼克說的是對的!」芙兒哭喊著撲坐在沾滿血跡的台階上,「醒醒吧,為了艾達!」
「你說的比唱的還要動聽啊,吟遊詩人!」格萊登已經無法再維持自己的君子作風,「難道你、還有你所鍾愛的女人就是什麼正人君子?——你背叛生養自己的祖國,讓你的父輩蒙羞;你為了一己私情竟然為嗜血的天狼族效命,任憑你的魔女驅使狼怪屠殺生靈!?」
聖盾!奪取聖盾才可能突破結界——不,更重要的是,奪取聖盾,不能讓它落在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同伴手裡!
「我知道天狼就在我身側,」泰澤森然說道,「但我控制不住我的心,有的事情我不得不做!——」
智慧的人類是從蒙昧的蠻荒中發展而來,在遙遠的過去,人類的祖先也不過與禽獸同伍——他們不知善惡、不知是非,他們只是「靈魂的種子」,他們何嘗知道靈魂究竟何物?然後這個大陸上有了文明、有了國家、有了歌頌大無畏的英雄事迹的傳說;人類按照英雄的品格認識自己的靈魂,有了法律、有了道德、有了傳說中的正義和崇高聖潔的犧牲……
「等一下,特德!……」芙兒想要阻止,但聖盾的光芒已經閃動!勇悍的腓特烈瞬間被當頭劈成兩截!
「艾達……」泰澤只是仰望著清冷的夜空,「可惜一切都太晚——太晚了吧!」
格萊登大吼一聲撲向泰澤,泰澤只是高舉「王者勇氣」!然後芙兒只看到帶血的「神諭之冠」從台階上一路翻滾,最後委落在自己腳邊。
「可是艾達呢?……」芙兒愈發感到不安。
可是格萊登尖厲的聲音凝滯在半空里,就連他自己也能感覺到,他的聲音里彷彿夾雜著狼的嗚鳴!
難道那無孔不入的「天狼靈魂」,現在也侵入泰澤身上!?
「艾達沒有能力傳播這樣可怕的瘟疫,」泰澤說,「讓天狼的靈魂復甦的,也正是你們自己!」
「那個邪惡的靈魂現在看中你了!」泰澤冷冷道,「趁你還有最後的良知,不如放下你的劍讓我替你超度!」
這是為什麼……特德!——格萊登確實陰森可厭,但芙兒並不反感那個有些魯莽的蠻族勇士;可泰澤卻毫不猶豫地擊殺了他……
而艾達的罪,是褻瀆神靈!——她是為了救整個大陸才不得不冒險啟動聖盾,但神卻因此拋棄她,任憑她的靈魂失去血魔法的守護、任憑她被天狼帶走、任憑她的靈魂到死不能安寧!
「艾達!」提到這兩個字,泰澤再聽不進任何話語,這一次是他主動沖向羅蘭德!聖盾的重量砸偏了失去威力的聖劍,羅蘭德撲倒在腓特烈的屍體上,聖劍和聖鎧被震得脫離支離破碎的肢體,連同長長的血跡直滑到法尼克和芙兒面前。
在芙兒腳下,整個祭壇微微晃動,在泰澤身邊,聖盾的光澤正連同夜空中七彩的光牆一併變得明滅不定——「天狼的靈魂」是否正在把泰澤的心佔領?「王者勇氣」是否再找不到可以依託的主人?——聖盾一旦沉寂,結界即將傾覆,而那個彷彿永遠不會消散的惡靈,就會象漫無約束的海風一般,直吹入大陸腹地。
「我也應該殺死你!」泰澤似乎對鳳凰王子的警告充耳不聞,「你也是迫害艾達的幫凶,在晨風王子計劃毒害艾達的時候,你也是知情的!」
不可一世的英雄們近乎狼狽地撞成了一團!格萊登的聖盔碰在體格魁梧的腓特烈身上,奇迹之鎧鏗然作響!
「天狼的靈魂」並不止屬於天狼人,其實這個大陸上的每一個人,心中都深埋著「靈魂的種子」。
「別忘了,剛才那隻狼!」格萊登板著臉道,「誰都不知道這『天狼的靈魂』使用的是什麼伎倆,或許他們不用和我們照面、就想毀掉我們啊!」
「天使聯盟失效,並不是艾達使用手段。」泰澤的語氣裡帶著幾分沉重,「是你們自己!讓聖器失去光輝。」
這一次雙方都沒有聖器庇佑,泰澤是以一己的勇氣與鳳凰相搏!除了芙兒,沒有人目睹過這一仗是怎樣的激烈;陡然間,一聲狼嘯襲過祭壇!法尼克變身的鳳凰竟然被震回原形,也是在這一剎那,泰澤的劍已穿透他的身體
「天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