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祭典》番外篇

血染天狼(終)與世隔絕

番外篇

血染天狼(終)與世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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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芙兒還記得她在最後一刻看到的笑容,她不是幻想,而是真真切切地感覺得到,艾達和特德一定還活在另一個世界里。
芙兒順著海岸尋找返回泰塔里亞王城的道路,這條路她從小熟悉,但現在它為什麼顯得無比陌生?
犧牲整個泰塔里亞!——殺死結界中的每一個人,然後再把這片土地徹底燃燒、徹底摧毀!
泰澤只是扶著聖盾,靜待芙兒把五件聖物裝備整齊——最後一戰,讓五件神兵和聖盾作正面撞擊!這力量會讓整個結界失去支撐,這力量連靈魂都足夠毀滅。
「我沒說過我想死啊。」芙兒儘力讓自己微笑,「特德……我只是要幫助你一起毀滅這個被詛咒的土地,然後……天使聯盟會『保佑』我們、我們一定能一起離開!——我們可以去天涯海角、去勒穆利亞!——這世上總有一些地方,可以遠離天狼的傷害、遠離世人的煩惱……」
原本終結的一切,會不會在別處重新開始?!
星月不再轉移,彷彿時間也在凝固。
「不,我沒聽說過泰塔里亞啊……」很久之後,芙兒才找到一個撿貝殼的男童,「這個地方沒有名字,就連剛才的那片海灘,也沒有名字。」
在英雄的後裔們失去天使聯盟的力量之後,只剩下這樣一個挽救大陸的辦法……也惟有這樣做,艾達和她的族人才不會白白犧牲。
「可是,我們真能激發所有聖物的力量么?」芙兒仍然懷疑,每一件天使聯盟,都不會輕易認同另一個主人,即使是那些英雄血統的王子,一旦他們背離了英雄祖先的訓條,聖器也成為廢鐵。
「但那個世界還有天狼的靈魂!」芙兒剛剛閃亮的目光又黯然了,「就算特德和艾達還活著,他們用什麼辦法來對抗天狼靈魂啊……」
「另一個世界是否真地存在?」為交還「旅者之鞋」,芙兒終於找到了鳳凰王子。但他已經不叫作「法尼克」,自從法尼克的靈魂飛回鳳凰城,鳳凰王子已經在火葬堆中經歷過第四次「再生」。現在的他是鳳凰城的祭司長:號稱守護著神的知識的鳳凰城,現在已經比布拉卡達的魔法學院更有聲望。
這些事情,也是艾達告訴他的么……芙兒默默地想著。
那一瞬間之後,一種不同尋常的力量感回來了,芙兒能感覺到,那是屬於天使聯盟的最聖潔的力量。
這註定是一場沒有勝者的「對決」。芙兒提起了裁決之劍,但她怎能「橫下心」呢……
據說那個禁區是一個看不到底部的黑色深淵,沒有人膽敢接近,而敢於進入禁區的人都再也沒有走得出去。
「現在的『天狼』已經不同了,這次它一旦醒來,只有比傳說的時代更加可怕……」
芙兒後來才知道,她的「蘇醒」已經是在泰塔里亞戰爭之後一百五十年。雖然精靈的女子不會因為這樣一段歲月而感到衰老,但這段回憶的空白,卻沒有人可以為她解釋說明。
可是特德呢?艾達呢?……
就在祭壇的背後,艾達正安靜地同上千名天狼族人躺在一起,她的臉如同此時的月色,蒼白、但依然美麗。
但是,泰澤和芙兒並不是要「佔有」天使聯盟:他們要做的,只是用他們的血和勇氣,讓被罪惡玷污的天使聯盟重新覺醒!哪怕這覺醒只是片刻,哪怕只是短短一瞬之間。
但這是很可能,很可能的!——在那最後一刻之後,泰塔里亞並沒有真地滅亡,它只是被天使聯盟的力量從「舊大陸」分隔出來,並成為一個新的世界!
「怎麼會,沒有名字?」芙兒一陣枉然。
並沒有太多人能夠描述那場空前的災變,因為目睹這一切發生的人除了芙兒,再沒有誰留在大陸之上——當時留在泰塔里亞的人們,是否已同那片土地一起化作虛無?艾達、特德,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人們,是否都不復存在了呢?
各國領回了屬於各自的天使聯盟,但並非每一個國家的繼承人都擁有這樣的「資格」,有的聖器傳承了下去,有的聖器,只怕永遠都將成為秘密。
「而她和她的族人,寧可選擇死也不願被惡靈佔據。」泰澤沉痛地說,「她以為犧牲了她自己,我就可以生存下來,可是她錯了;天狼族人以為犧牲他們自己,『天狼』的瘟疫就不會傳播,他們全都錯了……」
「現在這片土地上已沒有多少倖存者了,」泰澤望著四際蔓延的火海說道,「芙兒,只是你和我……我們不得不做最後的決斷,在我們被『天狼』控制以前!……」
從此之後,這個大陸不再有六件天使聯盟一齊加入大戰的「盛況」。
在天使聯盟最後撞擊的那一刻,究竟發生了什麼?……芙兒使勁地回想著,那觸目驚心的一刻,似乎就在剛才,又似乎是在千百年前。
更讓她吃驚的是,泰塔里亞真地是「消失」了,不僅僅是這個國家的名字,甚至連同那塊土地也一起消失。海水佔領了原來的陸地,一直延伸到埃拉西亞和艾里;原本由地下隧道聯結泰塔里亞的尼根王國,據說把那一段邊界設成禁區。
芙兒同鳳凰王子的見面不久驚動了大陸各國,終於有那樣一天,埃拉西亞、布拉卡達、克魯羅德的英雄後人齊聚在芙兒隱居的森林邊,他們想知道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更想、更想知道那些天使聯盟現在哪裡。
最後她只停留在一片浩蕩的海灣前,這裏本該是王城的所在,可現在這裏卻只有碧藍色的煙波。
而舊大陸的人們更不會知道,在尼根的深淵背後,聯結著一個神秘的世界。那裡的人們把自己的世界稱為勒穆利亞、勒穆利亞的人們當中,千百年間一直流傳著「聖王」泰澤·斯理普斯降妖除魔的故事;在另外的一些傳說故事里,聖王有一位善良而美麗的妻子,他們共同建立了這個被稱作勒穆利亞的家園,他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白髮千古。
而在那最後的一刻,時空那冷酷而恆定的法則難道不是被扭曲了么?一個國家消失了,而芙兒卻出現在一百五十年之後的世界,誰又能把這一切解釋清楚?
從此之後,這個大陸流傳著種種關於天使聯盟的傳說,但惟獨泰塔里亞和天狼靈魂的歷史被逐漸淡忘——這或許並不奇怪,知道這段歷史的倖存者本來不多,而這段歷史對於各國英雄而言都並不光彩。
泰澤望著芙兒,他眼中的火焰終於漸漸熄滅。只有神知道,他是怎樣征服了悲傷和憤怒,他是唯一的一個人,在即將崩潰的時候走出了「天狼」的陰影。
然後,她發現自己平躺在柔軟的沙灘上,奇迹之鎧隔開了硌人的粗砂,腥鹹的海風正拂過她的臉龐。
劍盾相交的最後一刻,芙兒彷彿看到了艾達的微笑!……不,這決不僅僅是一個幻覺。
芙兒把聖劍、聖鎧和聖盔擺放在他們腳邊,棄之如同敝履。「這些東西原本不屬於我,我只希望你們當中,真正有人擁有『資格』。」
※※※
「最後的決斷」?
「不,芙兒,我沒有資格要求你犧牲。」泰澤沉下了聲音,「你身上有五件聖器,你只要運用它們一半的力量,大可以打倒我、衝破結界——你不必跟著整個泰塔里亞一起毀滅。」
「前生的記憶我已經很模糊了,但我可以告訴你我所了解的知識。」鳳凰王子沉思了良久之後說道,「集合六件天使聯盟的力量,製造的效果並非止能是毀滅——天使聯盟的力量可以毀滅世界,更可以造成新的世界、甚至扭轉時空、起死回生……」
「勒穆利亞!」芙兒確定,這正是那片被美好名字命名的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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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芙兒的話停住了。她知道泰澤不會同自己這樣離開,即使這是活下去的唯一機會。
泰澤告訴芙兒,艾達把她的生命和她的一切都交給了他,就象父王狄米斯把他的一切交給艾達一樣……但艾達獨自承擔著褻瀆神靈的罪,卻給了泰澤被「王者勇氣」認同的機會。
芙兒默默地聽著,她似乎已猜得到,泰澤內心的想法。
芙兒知道,一定是天使聯盟的強大力量改變了大陸的地圖,也只有天使聯盟的力量,可以把整整一片陸地從這個世界上「剝離」出去。
那一瞬間,彷彿整個世界都沉沒在黑暗裡。
發現自己孤獨一人的時候,芙兒哭了很久。
讓這片土地上的邪惡,連同這片土地本身一併消失。
芙兒默默地拾起散落的天使聯盟,聖劍、聖鎧、聖盔、聖鞋,泰澤靜靜地看著她把這曾經最聖潔的神器從英雄的血污中拾起。五路英雄之中,最終只有芙兒沒被天使聯盟拋棄。
「芙兒,請你真正橫下心同我一戰!」泰澤說,「只有你我都抱定擊倒對方的決心,天使聯盟的力量才可能激起……」
在這個多災多難的大陸上,人們世代繁衍,可靈魂卻日益墮落。是人們忘記了最聖潔的誓約,是他們把自己變得更加貪婪、更加暴戾——現在的大陸,為天狼的蘇醒準備了最好的溫床,即使是天使聯盟的英雄祖先復生,也未必能抗衡這變異的「天狼」了。
「勒穆利亞……」泰澤的目光仍留戀著沉睡般的艾達,「我在想,是否還真地存在、那樣的一個勒穆利亞。」
「哎,我們又何必杞人憂天呢?」鳳凰王子答道,「新的世界,總有新的挑戰和新的機會——天狼的靈魂也未必不可抗拒——是的,世界上沒有幾個人純潔無罪,但如果有罪的人就註定墮落,就註定被天狼吞噬靈魂……那這個世界早已不會存在至今。」
「我想,見見艾達。」芙兒對泰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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