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祭典》番外篇

變形紀(十) 火的真相

番外篇

變形紀(十) 火的真相

柴枝在迅速燃燒,盤旋不去的蝴蝶翅膀也被火光點燃。懷特從火海中抱起狄娜,「振作點!」他把最大的呼聲湊近昏迷般的狄娜耳邊。
※※※
夏洛克忽然笑了起來,這讓懷特感到侮辱和憤怒:「你儘管殺了我,但你沒有嘲笑我的理由!」
「青霜」正貼在懷特的前額,拿著青霜匕首的,卻是偽王夏洛克:
懷特卻不知道,現在自己是醒是夢。
特拉洛斯今天取得了艱難的勝利,但這決不是夏洛克真正的實力。明天或許就是決戰,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可是如果不去,又有什麼辦法能救狄娜?
火,這是夢裡的火!
「我已經知道,你就是被埃登養大的懷特王子!」
「到明天拂曉的時候,我的軍隊必鬚髮動進攻……無論我是否收到你的消息;」特拉洛斯肅然道,「但我真心祝願你能回來,帶著你的狄娜一起回來!」
「好樣的,懷斯滕。」懷特的英勇表現震動了全軍。他們歡呼著這個「蜥蜴人」的名字,然而,這其實只是懷特隨口編出的名字。
難道是奇迹么?……蝴蝶飛行的路徑繞過了絕大多數守衛的眼睛,直到它朝著一片開闊地高高飛起,心情激動的懷特不得不克制自己放緩腳步。
夏洛克只是輕輕抖動手指,一隻美麗的冰蝴蝶就被憑空「召喚」出來、停落在懷特虛弱無力的手背之上。夏洛克是在向懷特示威,他已經掌握狄娜的一切,如果懷特不想狄娜被傷害,除卻「合作」別無選擇。
「好吧,我支持你。」特拉洛斯只好同意了懷特,「你的膽略折服了我——我真不敢相信你僅僅是一個賞金獵人!——我會用全部魔法師的力量幫助你穿越烈炎城堡……但是,在城牆背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就全看你自己了……」
「是的,你血管里流動的血液沒有改變,但它並不是斯理普斯家族的血液!」夏洛克正色說道,「你繼承的是我伊東·夏洛克的血脈!——我們家族的血脈里奔流著來自烈火精靈的血統,你,懷特·夏洛克是我火怪之王的嫡親男兒!」
在烈焰城堡某個被人忽視的角落裡,懷特的身影悄然出現。
「冰蝴蝶!」懷特幾乎失聲驚呼暴露了自己。
利用隨母親出逃時了解的一些隱秘地形,懷特避開了來回巡邏的衛隊。現在他勉強可以在城中潛行,但是,他知道這樣的冒險不可能維持太久。
「狄娜呢,你把狄娜怎樣了?」懷特無心體會夏洛克的反常語氣,現在他只擔心狄娜——既然火葬堆上的狄娜只是夏洛克製造的幻影,真正的狄娜又在哪裡?!
根本不是狄娜,從頭到尾……這隻是用魔法偽裝的假相?!
熱血上涌的懷特和「青霜」一齊衝出,他奮力殺散周圍的小隊狼人,他要在守軍圍攏上來以前,救狄娜離開廣場、只要離開廣場,或許還有周旋的機會……
特拉洛斯軍贏得了這場血戰,夏洛克的近衛隊放棄火河一線,倉皇退回城裡。
懷特衝鋒在隊伍的最前列,他的『青霜』不知刺倒了多少披堅執銳的狼人,他的全身都被自己和敵人的鮮血染紅。
不容懷特多想,廣場中心的狼人衛隊已經把柴堆點燃。
懷特更加地憤怒了,他當然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他是牟里洛·斯理普斯的王子,懷特·斯理普斯!他的父親就是被眼前這個夏洛克害死,為了替父親報仇,他由埃登老師培養長大——狄娜用巫女狄瓦留下的變形術把他改變成了蜥蜴人,但他血管中流動的血液並沒有改變……
被火焰之河環繞的烈焰城堡,決不可能出現這美麗而脆弱的生物,除非——
懷特的身軀同那被燒斷了翅膀的冰蝴蝶一起下沉,沉沒在浩瀚的火光之中。
夏洛克始終沒有出現在戰場上,而狄娜……她一定就困在敵人收縮防守的城堡里。
即使拼了性命,也要救狄娜!
「振作……」懷特的呼喚忽然被耀眼的光芒和刺透胸膛的灼熱打斷!懷特的懷抱里忽然變輕,狄娜消失了!就在他的眼前,就在他的懷裡驟然消失——他擁抱的只是一團火焰,最毒最熱的火焰。
在大軍對峙中渡過了一個難熬的白日,這一夜,懷特堅持要孤身潛入城堡。
「狄娜!」隱蔽在廣場邊緣的懷特看得見柴堆上仰卧著一個女孩,無數的蝴蝶正在她身體上方輕舞迴旋。「狄娜?……」她躺在粗糙多刺的柴枝中間,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這一戰沒能擒獲夏洛克,反倒正面激化了衝突——那麼,被敵人挾持的狄娜,處境只有更加兇險!
這是城堡中央燈火通明的廣場,守衛不多,但卻把廣場的每一個角落照看得毫無餘地。廣場的中央是一座臨時搭起的巨大柴堆,那水晶的蝴蝶已經甩開懷特,飄飛到柴禾堆上。
然而懷特此時根本聽不進特拉洛斯的讚揚。
「你要我做什麼呢?」懷特的身上沒有絲毫氣力可以掙扎反抗,「就算我還有力量,我也不會為你背叛我的宗族和人民……」
「我在廣場布置的陷阱,就是想誘殺潛入的敵人。」夏洛克的目光里,此時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異樣的感情,「可我沒想到又是你!……」
「我當然有理由嘲笑你,我的孩子!」夏洛克沉下笑聲說道,「你的宗族和人民?!你以為你是誰?!」
惶然無計之間,懷特忽然發現一點水晶般的閃光,他原本以為這隻是酒鬼士兵們留下的酒杯碎片,但這碎屑卻翩然起舞,輕盈得好象一片雪花。
除非是狄娜!
埃登老師死後,狄娜就是懷特唯一親近的人了。懷特沒有時間再考慮母親的死、還有她臨終的告誡——他只有回去,不論將遭遇多大危險,他必須回到那充滿仇恨的城堡去。
狄娜……可恨的夏洛克會把狄娜藏在哪裡?懷特試探著接近守軍,想從他們亂鬨哄地談論中獲得訊息,但這些慌裡慌張的傢伙,議論的大都是特拉洛斯的進攻,或者就是美酒和女人而已。
「烈焰城堡的城牆有很強的魔法抗性,況且戒備森嚴!——除非我們把魔法師們的力量集中在一起,才可能把你成功『傳送』過去。」特拉洛斯沉吟道,「不過,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只有你一個人,你是救不出狄娜的……」
即使特拉洛斯苦戰得勝,烈炎城堡也勢必玉石俱焚,狄娜,就根本沒有了生還的機會。
※※※
懷特不顧一切地追蹤這冰蝴蝶亮閃閃的翅膀,這翅膀一定正在向狄娜飛去。
第一場戰役在火焰河邊打響,特拉洛斯專門召集的冰魔法師在火河渡口製造出燒不斷的冰的橋樑,企圖強渡的蜥蜴人戰士隨即與聞訊趕來的狼人近衛隊展開激戰。
「你救活我?!」懷特猛省。他已經被送到了偽王的宮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