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龍飛鷹記》第五卷 武昌黃鶴樓頭上

第69章 治骨

第五卷 武昌黃鶴樓頭上

第69章 治骨

殷揚知道俞三是屬於硬漢一流的人物,便也不再多言,直接走上前去,解開俞岱岩全身的衣物,仔細回想了一下,之前從剛英口中敲來的金剛門治骨秘法。
一柱香后,殷揚已向俞岱岩簡單地描述了一下待會兒的施術步驟,又把幾處要緊的地方,跟他逐一說明,要求其給予配合。便伸出雙手,將俞岱岩斷骨處的位置,盡數摸得清楚。
其刻正處夕時,看那紅日照漢江、禰衡鸚鵡洲。殷揚突然之間,便有些觸景生情,心中想起了一首崔顥的名詩來:
一周之後,已是殷揚帶著張氏一家三口,返親回歸天鷹教的時候。張老神仙近日來,聽得殷揚謹慎胡謅,似乎另有領悟,在三天前就又回到後山的清凈居,閉關去也。於是,來送者只有武當諸俠。
殷揚笑道:「俞三俠,你的舊傷早先已經愈合。此刻醫治,在下須將你的手腳骨骼重新折斷,再加接續,望你忍得一時之痛。」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從這點上來說,作為外行人的骨外科現任主治醫師殷揚,卻是要比原書裡邊,怎麼看都有點「蒙古大夫」形象的張無忌,強上不少。
殷揚這一通忙完,又朝室外專職伺候俞岱岩起居的清風明月二道童,吩咐了些尚需注意的事宜,才終將自己首次的手術生涯告一段落。等他走出房來,卻立時遭遇到張老爺子和武當諸俠的群起圍堵,一一介紹完此次「手術」的順利順利之後,才得以脫身出來……
其間,殷揚還小心翼翼地透露了些後世太極拳的眉目,讓張老爺子很感興趣。有時,問起他是從何處「感知」這許多「理論」,殷揚則又滿嘴跑馬的說,是從他娘親慕容家的一套絕學里參悟,使得張老神仙再是一通口頭表揚。
雙方客套完畢,殷揚一行人便於清晨下山,延著官道,浩浩蕩蕩地向著江南天鷹山進發。
這黑玉斷續膏的確功效如神,據他估計,只需兩三個月左右,俞岱岩的雙手便能自由活動。若恢復的不錯,那麼半年之內,已可下地行走。而且,由於殷揚的手法,乃是承自西域金剛門的正宗手段,比原著裏面少癱了十年時間的俞岱岩,只須安養一年過後,便可慢慢重習武功。
俞岱岩雖然癱瘓,但此時也被痛得雙目圓睜,汗流滿面,整個人頗有些死去活來的樣子。可儘管疼成這樣,他卻始終未有開口呻吟、痛呼,甚至,連悶哼都沒有過一聲。
這種人,若非心死如灰、行屍走肉,便是心存偏激、陰險滋生。不過,若有一線生機,能讓他逃脫、擺脫這命運的桎梏,無論他已變成了什麼樣,其內心裡,做出的選擇必然會有所改變。
殷揚見他如此,心下多少也有些佩服。當即出手如風,儘力施展出自己引以為傲的手速,把他大骨小骨一加折斷以後,立即以快捷靈敏的手法拼到準確部位。最後,敷上黑玉斷續膏,纏了繃帶,夾上木板,然後再幫他點上諸穴,稍減痛楚。
為了效果的完美化,作好準備工作的殷揚,也不去點俞岱岩的昏睡穴,直接雙手扣爪,十指運勁,便如行雲流水一般地捏壓下去。只聽得那喀喀喀喀的磣人聲響連綿不絕,便將那俞岱岩的斷骨已合之處,給重行地一一錯開折斷。
雖然時間、修為上的大損,已成必然。但如俞岱岩肯憑著自己那顆百折不撓的堅毅之心勤奮苦練,終能彌補其殘廢已久的缺失。到時候,別說要盡復舊觀,就算是超越之前,亦非甚難事!
殷揚和方西墨各駕一駒,並無旁物拖沓之下,速行甚快。
行到半途,殷揚按照預前所定的計劃,與方西墨改車換馬,離開大隊,直往武昌馳去。
殷揚揭開盒蓋,滿室頓聞一陣芬芳冰涼的清爽氣息。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殷揚和俞岱岩幾乎同時出口,說得都是同一句話。
這一日,兩人快馬加鞭,已到武昌附近。
耳中,聽著對方沉著的語氣,俞岱岩又見到他信心滿滿,暗中本還有些患得患失的心態,登時一定,竟似十分信任殷揚。眼見自己這將近十年的殘廢,竟然真能重行痊癒,哪還怕什麼一時之痛,當下禁不住又有些激動地言道:「閣下動手便是。」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
接下來的幾日,殷揚在客串導遊的姑丈帶領下,一一參觀了武當的名山古勝。又與俞蓮舟、張松溪等幾人逐一切磋。除了尚在傷愈恢復狀態的俞岱岩,以及忙的不得了,並且不愛打架湊熱鬧的宋遠橋外,就連張三丰這位曠古碩今的超級大宗師,也親自指點了殷揚幾招,使內功才剛突破的他得益非淺。
眾人中,張翠山夫婦和小無忌共乘一輛雙轅馬車,殷揚與方西墨坐一輛,最後的一輛則留給俘虜剛英,以及他的看守者唐斬。至於其他手下,則策馬在旁,侍應護衛。
殷揚此句,令俞岱岩驚喜莫名,倒未有半點說謊之處。
殷揚與那俞岱岩彼此對視了片刻,又是心照不宣地互相一笑,便從懷裡拿出了一個深黑如漆的精緻小盒來。殷揚把玩過此盒多次,現在已知它乃是由一塊大玉雕成,形有特異,勝在觸手生溫,古意盎然,確是一件極其珍貴的寶物。
這時候,俞岱岩早已暈了過去。殷揚在他「承泣」、「太陽」、「膻中」等要穴上推拿數下,將他救醒過來。
對上俞岱岩隱含著深切期待的眼神,殷揚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俞三俠只需再服些貴派鎮痛安神的丹藥,便可無礙了。兩三月後,即見成效!」
俞岱岩是不幸的,但在同時,他也是幸運的。說他不幸,是因為其悲慘的經歷。而道他幸運,則因在這一世里,俞岱岩碰見了一個「本該」並不存在的人。
一語即畢,空曠的內室里,兩人均是微微一楞,接著齊聲笑了起來。世間之事本就是這般離奇,昨個兒還是仇人,今天就能變成朋友。殷揚本非此世之人,看待事情的角度自然不同。而俞岱岩殘廢了十年,什麼痛苦都已受過,相對於「恩仇」二字早已觀得透徹。
「閣下真乃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