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龍飛鷹記》第五卷 武昌黃鶴樓頭上

第70章 黃鶴

第五卷 武昌黃鶴樓頭上

第70章 黃鶴

殷揚抬起右手,伸出一根食指,舉在肩前很有節奏的搖了一搖。望著對方的眼神里儘是桀驁,口中一字字地說道:
倒上杯酒,一飲而盡。
「貝小姐」似乎有些害怕她的師傅,看了一眼,發現師傅恍若未聞,正闔著眼后,才小心翼翼地回道:「殷公子好,師姐她回家去了。」
那一刻,殷揚的「詩性」爆發了!什麼「文思如尿崩」、「迎風尿三丈」的,盡都涌了出來。可還未等他開口,樓上有人卻是先一步地喝道:
在殷揚到來以前,于這黃鶴樓頂層,唯一坐著的那位,終於發話了。
「老子不、喜、歡!」
以他的劍術,若要對上彼方最為厲害的掌門人,自認雖不定能勝,但想拖住卻也輕而易舉。但是那一派,卻不可能只來一個掌門吧?
而這黃鶴樓上的詩,倒確實真多。像崔顥、李白、白居易、賈島、陸遊等騷人,都曾先後來此遊樂,吟詩作賦過。其中,留下墨寶的也不在少數。最出名的,就是崔顥那首名流千古的「黃鶴一去不復返」了。
再掃幾眼,發現熟人的殷揚也不理她,和後面跟上的方西墨,自顧自地找了個舒服的位子坐下。
嘿……怕不是攜女私奔了吧?
黃鶴樓,天下四大名樓之一。樓之所在,衝決巴山群峰,接納瀟湘雲水,乃是龜蛇兩山相夾,長江漢水互峙的偉妙格局。此樓共有五層,高二十丈,攢尖頂,修塔角,層層飛檐,四望如一。
想了一想,索性也就不再作戲。
煙雨莽蒼蒼,龜蛇鎖大江。
作為本派為數不多的男性弟子,「兄台」站得比較靠後邊,聽到殷揚詢他名諱,竟然有些愣神。反應過來,也是瞟了一眼,好似正在閉目養神的「師傅」以後,再敢答道:「在下峨嵋山人,趙公明。」
終於,兩人到達了黃鶴樓的頂層。
殷揚的話貌似惶恐,可看他的神色、語氣,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這種情況,又讓那最先發難的高挑女子,愈加憤怒。如不是師傅在旁,不好放肆,以她的脾氣早就衝上去抽上兩耳光了。
據說,後來李白也登上過黃鶴樓頭,放眼楚天,胸襟開闊,詩興大發下,正要提筆寫詩,卻見到崔顥的前詩在前,只好自愧不如地說句:「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
所謂騎龍在天,乘勢而為。觀其樓址,正是位於「百湖之郡」的龍脈腰上。這在風水上來說,可謂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殷揚未料到她這般好說話,心下想著,這個老尼姑難道變了性子,什麼時候這麼好脾氣了?同時,第一次認真地朝她觀去。
不過,殷揚是不懂得風水的,所以也看不懂這種奇異的山勢。可他會吟詩啊,還吟得一手好詩呢。若是讓殷揚穿越到其他更早的年代去,單憑著他那一肚子的盜版詩詞,也足已擁有成為一代文抄公的巨大潛質,必定是位了不起的大濕人!
那高挑女子見狀大怒,剛想繼續喝問,一聲呵斥,忽然從后響起:「敏君,夠了。」
畢竟,自己這一方只有兩個人啊。而對頭,卻是整整的一個門派。這個差距,未免有些大了。雖然,方西墨的左手劍法初成以後,往日的傲氣已是恢復了不少,可也未像殷揚這樣囂張。
殷揚不似宋老大那般,因為從事道觀宗教行業的關係,還兼職著一手觀人看相的實用秘術,可見著此等矛盾的相貌,也不禁微一簇眉。實因發現,對方並未如原來算計的那樣容易對付。
這次,說是說雙方坐下來相約談事,但依方西墨來看,恐怕又是一個不小心,就得利馬上演全武行的危險局面。因此,他的心態擺得很正,自從上樓以來,就已做好了干架的準備,隨時保持著自己卓越的競技狀態。
回家去了?這個信息不大可信啊!
跟在殷揚的身邊久了,方西墨也對自己的這個新主子,有了些片面上的了解。那可是個囂張妄為、跋扈非常的主啊,一向都是目中無人的!
「被喝人」殷揚,舉首望去,發現打斷他詩性的,確是一個身材高挑,且還頗有幾份姿色的肅然女子。看她像模像樣的在那兒呼喝,倒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與方西墨各自坐下,正望著對面的殷揚,突然朝對方人群中的那個老熟人,微微一笑,問候道:「貝小姐,咱們又見面了。你那位紀師姐呢?」
能坐不站,能躺不坐,一向是他的作風。
方西墨是個大悶葫蘆,因此興緻正濃的殷揚,一邊上樓,一邊屢屢道些「吳王築城」的故樓古趣說給他聽。只是,這位方先生卻聽不大進。因為,他現在有些緊張。
殷揚面上笑吟吟的,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又朝另外一位熟人,問道:「這位兄台,前次繁忙,尚未知曉閣下的尊姓大名吶?」
此人年紀並不算老,不過是四十左右的中年樣子。容貌算得甚美,可見其年輕時候的風采。不過,那兩條眉毛斜斜下垂,使得她看起來有些詭異,還真有點兒戲台上的弔死鬼味道。
殷揚聽她出聲,似乎才見著她一般,匆忙行禮:「啊,在下見過師太。罪過罪過,不才與貝小姐、及趙兄弟先前曾有過一面之緣。適才,只顧著打招呼、敘前事了,倒是沒看到師太。哎呀~這失禮之處,還望您老大人有大量,切切見諒啊。」
這回輪到殷揚發楞了,剛想追問句「兄台是否家住羅浮洞?」,原本仍玩著閉眼裝深沉的「師傅」,好象有些耐不住,又開口了:「公子邀老尼至此,所為何故?」
「『約你來此,所為何故?』呵呵,我那封信里,不早就寫得清清楚楚了么!今天,你既然如約履赴此地,卻又如何裝得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只不過,這種對於本職工作,盡心盡責的嚴謹態度和認真表現,倒把遊興大發的殷大詩人給鬱悶著了。
「好膽!竟敢讓我師傅久等!」
殷揚一聲哧笑,瞄著對面那老尼,語帶戲謔地言道:
殷揚和方西墨一人在前,一人在後;一人行左,一人行右;一人空手,一人持劍,走得都是且快且穩。
而那被殷揚稱作為「師太」的人,卻是不惱不怒,彷彿絲毫不起波瀾,只是依舊淡淡然道:「公子與貧尼初次見面,不識得也是人之常情,又有何獲罪之處?更別提讓貧尼原諒的話了。」
照殷揚心想,既有這「崔顥題詩,李白擱筆。」的佳話,也就難怪此樓的名氣,會有這般大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