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幾人稱霸幾人王
第252章 記性
最後一掌，劈飛七竅流血、生機已斷的礙事法王，狀態噴發的殷揚，殺氣騰騰的舉步邁進狗皇帝的奢華寢宮。
北宋年間，藏邊曾有一位高僧練到了第九層，不待鞏固，繼續勇猛精進，待練到第十層時，心魔驟起，無法自制，終於狂舞七日七夜，自絕筋脈而亡，死得委實凄慘無比。
這份淡定從容、處變不驚、甚至直視深宮大內如無物的氣勢，卻令對方苦色更濃：
瞧清楚殷揚的容貌，僧人平靜如水的目光明顯有些波動，好似一顆石子墜落湖面，驚動池塘，激起圈圈漣漪一般。
但覺體內內息亂竄，經脈糾結的鐵衣法王，尚未把自己的成名絕技《鐵袖功》發揮出來，雙耳鳴響之際，只聽殷揚淡淡的說了句「你這做師傅的，也就比你那肥蠢的徒弟斯巴達厲害一點罷了。」。下一刻，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第一層功夫淺顯易懂，縱是愚鈍之人，只要得到師父傳授，一二年中即可保證練成。而第二層的難度，比起第一層來更要加深一倍，需時三四年。第三層又比第二層再加深一倍，需時七八年。
「京城四大高手」當中，他的名氣雖然最為響亮，可是若論真實功夫，玄冥二老皆自強他一籌。根據有限的情報，即使他已獲知眼前這位名叫「殷揚
大鬧京都以後，早知對方不可能對自己一無所知的殷揚，聽見此人信誓旦旦、斬釘截鐵的威脅話語，反而一改戒備姿態，悠悠然然的抱了一拳，懶懶散散的打斷問道：
「自從玄冥二老前往西域，了無音訊以後，皇上與丹公公就曾猜測，此事尚未最後了解。不想，果然是你這個魔教亂臣賊子當中，最為膽大包天的殷揚前來行刺陛下！你可清楚，方才我已命人趕去通知丹公公前來護駕？即使你武功精深，于這宮禁來去自如，確也遠非丹公公和我的聯手之敵！我若是你，早就遠遠退去……」
進攻受挫的鐵衣面色鐵青，使用左掌勉強應付著殷揚得理不饒人的後續連擊。前一刻，與殷揚對掌的那隻右手，此刻正在連連顫抖、難以壓抑，就連腕部的佛珠也已為他人所奪……顯見無論是掌力手勁、內外功夫，鐵衣俱都吞下苦果、吃下大虧。
如此成倍遞增，越是往後，越難進展。待到第五層后，欲想更上層樓，往往便須二、三十年以上的恆定苦功或有可能。
就跟打通關遊戲一樣，連過幾個巨大廳堂的殷揚，碰上
這也是密宗一門，高僧奇士歷代輩出，但這一十三層《龍象般若功》卻從未有一人練到絕頂的最終原因。這門功夫講究循序漸進，無法投機取巧，配以任何形式的捷徑作弊。某種程度上而言，本來就是絕無練成之理！
聽見對方鏗鏘有力，彷彿金石相磨的沉重低音，殷揚同樣也是微皺雙眉。不過，他也僅僅略點下頭，根本不為自己被人叫破行藏身份的處境，而表現出任何的局促異樣。
鐵衣法王自認遠非什麼不世出的天縱奇才，一向也只潛修苦學，穩定進境而已，堪破第七層奧義后，據那《龍象般若經》所言，交戰之時每掌揮出，均具七龍七象的巨大神力。
若非他所修鍊的《龍象般若功》實為西域密教的頂級護法神通，面對殷揚的一連番窮追猛打，這時候恐怕早已無力支撐下去，被人逼到宮門裡去。
收回眼光的殷揚收斂氣息，正欲踏步其中，霍然之間似有新的發現，頓時表情一變，站在原地沉聲說道：「閣下還要躲到什麼時候，才肯露面相見？」
要知道，此法共分一十三層。
他武藝大成、貴為國師，自知再求進步，此生已屬無望，自覺本身實力，放眼天下也
殷揚渾身一抖，精力瀰漫全身各處，瞬間便將己方狀態調整至最佳程度！
不能說他資質下乘，只怪《龍象般若功》的心法原理確實太過變態，若非具備大智慧、大毅力、大機緣的得道高僧，凡人練到七層地步已然相當難得。
「殷揚，你還記得我么？」一個壓抑怒氣的聲音，佯裝克制的傳進耳中。
「鐵衣法王？倒是有點意思了！」
話音剛落，只見燈影晃動，人形閃現，一位臉含詫異神色的中年僧人，擋在了殷揚與寢宮大門的正中間。
這名僧人身型高大、體格健碩，雍容的眼神顯得滄桑非常，總之一派大家風範。
誰知一經交手，從對方掌心深處，感受到那股雄渾遒勁的陽剛真氣的可憐國師，才明白雙方差距甚大，這回確是實實在在的踢到鐵板上了。
面對鐵衣法王的兇猛攻勢，仍舊有暇輕蔑一語，身形不進反退，同樣一掌「潛龍勿用」，實打實的按在對方的《密宗大手印》上。
高人的架勢再難維持，此僧皺著粗黑的眉毛問道：「你就是殷揚？」
殷揚抬頭，轉臉
當然了，倘若真的有人得享千歲高齡，只需按部就班的埋頭苦練，無需你天資多高，必臻第十三層境界。只是練功並非修真，現實世界人壽有限，密宗里的苦修士們，最多搶在天年終了以前修至第八層、第九層也就不錯了。如想殫精躁進，往往陷入了欲速則不達的大危之境。
出於密宗大師的尊嚴，鐵衣並未有縱聲高呼，傳喚普通衛士前來護駕的意思。一聲宛若獅虎的低吼過後，直接變靜為動，身法突沖，一掌擊向年輕的對手。
退至門前，迫於職責在身，退無可退、避無可避的鐵衣法王，無奈地與殷揚連對七掌，每招被迫硬拼，什麼龍啊象啊的此刻均被降伏，全部失去了反擊作用。
「此話不假，以一對二我自然勝算大跌。不過么，我若趁著那位姓『丹』的公公趕到之前，先行把你給料理了，還是擁有大把的獲勝機會……哦，不好意思，恕我失禮，還未請教尊駕貴姓？」
「我武力值太高，殺人太多，仇人自不會少，偏偏記性又不大好，實在記不得您是哪根蔥了……」
雖然時近深夜，可眼前這座金碧輝煌的巨型寢宮，仍舊燈火明亮，豪奢異常。
僧人眼皮直跳，顯是憤怒已
一聲悶響轟隆，內功終究稍遜殷揚的鐵衣法王猛然收掌疾退。瞧他的退勢，居然要比剛才的貿然襲擊，還要更快一分！
其實，鐵衣練習的《龍象般若功》，向來只教授密宗的正統傳人。就威力而言，不比殷揚的《九陽神功》為差。甚至可以說，只須鐵衣能像他的前輩，當年的蒙古第一高手金輪法王那樣，將境界提升至第九層上，便有與殷揚七重九陽相提並論的資格。
憑藉趙敏提供的，筆致描畫更為清晰詳盡的深宮地圖，身形朦朧、加速如鬼的殷揚，經過一路暢通無阻的潛行深入，終達當初滅絕師太的身隕之地。
這也是一開始，他被殷揚成功激怒、主動開戰攻擊的原因之一。
這般逢敵泄氣，與他所修的密宗心法大相徑庭。本已全力而為，準備秒殺於他、除卻大敵的殷揚，哪有放過機會的道理。趁其鬥志喪失之際，《九陽神功》的深厚內力，運使《降龍十八掌》的剛猛掌法累累進逼。
但是，事實往往都是殘酷不堪。練了四十多年，仍然停留在第七層間的鐵衣法王，現在就算達到一流高手的頂峰水準，在面對強大的殷揚時，依舊沒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