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正式亮相

「子東書記，你的意見是……」

「葛市長，我在與財政局商量，看看是不是能採取誰給開源貸款，我們就把財政資金存哪個銀行……」

第二天上班之後，陸政東先是給還在省里的何子東打了電話，把開源洗化了解的情況彙報了一下，剛放下電話，姚興林就走了進來，道：

「政東市長先期了解了一些情況，先聽聽政東市長的意見吧？」

辦公室的工作人員趕緊道：

陸政東看著沉著臉的葛雲昌，暗道，其實張丁山遲到這事可大可小，葛雲昌這完全是借題發揮，葛雲昌到長灘的時間不長，之前由於有選舉，也是中規中矩，不少人恐怕都覺得這個市長還是好說話的，心裏多少有些懈怠，這次在給他出頭的同時，也是在這些老資格的正處級幹部面前樹立起自己的權威，樹立市政府令行禁止的威信。

楊安城正在講話，見張丁山推門進來，便停止了講話。

「政東市長，雲昌市長通知下午三點開會，他和何書記會爭取趕回來聽取彙報。」

何子東沉吟了一下，看了葛雲昌一眼道：

張丁山小在會議室門口停了一下，調整了一下情緒，才推開了門。

「財委的張主任怎麼沒有到？辦公室的人去催一催！」

「開源欠銀行貸款太多了，銀行都不願意給開源追加貸款，昨天開完會以後，我就一直在聯繫這事……」

與會的政府辦人員趕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到隔壁辦公室給張丁山打電話，張丁山初時還不以為意：

說著又把按照他的要求從政府辦中挑選的秘書陳子中介紹給了他，陸政東覺得原來在宜藍的秘書鄭夏林用著最順手，只是鄭夏林才調到市計經委不久，他想了想也就作罷了。至於這個陳子中怎麼樣，還得先用一段時間再看。

三點鐘，葛雲昌準時進入了會議室，跟隨他一起進入會議室的還有副書記何子東，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楊安城，市政府秘書長周志雲等人。

張丁山不敢跟市長頂嘴，只能低頭認錯。

楊安城看了眼市政府辦公室送過來的出席會議的人員名單，道：

「我在財政局這邊，還有一刻鐘才能過來，你幫忙給葛市長解釋解釋……」

葛雲昌點了點頭，陸政東翻了翻手頭的資料道：

「這些問題，已經講過多次了，你們廠里和工業局也有專題彙報，今天就不講這個了，還是研究如何解決眼下的問題吧。」

下午兩點四十，陸政東提前來到了市政府的會議室，不一會，市工業局局長席立忠和開源洗化的溫大宇就到了，接著開發區管委會主任羅豫章等也陸續來到了會議室。

說完，張丁山也不顧財政局的人詫異，帶著小跑下了樓，財政局還在老地方辦公，市政府已經搬到了新辦公樓，距離不短，好在一路還算順利，到了市政府用了十二分鐘。

「其次，財務制度不是很健全，昨天在會上工廠負責銷售的人講，為了節約匯款的費用，基本上都不匯款，都是收現金，我後來也了解了一下，聽說主要原因是這樣不通過銀行，免得貨款被銀行給攔截了，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就是在路上出一回問題，這一年的匯費都綽綽有餘了，而且現金從業務人員的手裡過，這是給他們創造犯錯誤的機會，而且極容易形成呆壞賬……」

「開源洗化陷入眼下這樣的困境，我作為開源洗化的主要領導是有責任的，沒有預估到市場變化會這麼快，市場競爭會這麼激烈，很多市場被機制靈活的外資企業、私營企業蠶食，產品銷售遇到了困難，加上沉重的利息……希望市裡能協調到一些資金一是用於解決工人的工資和企業開工的啟動資金……」

溫大宇看到這架勢不小，心裏也有些緊張。

陸政東心情平靜的坐在那裡，他很清楚張丁山奈何不了葛雲昌和楊安城，肯定會把這筆賬記在他頭上。不過陸政東倒也不覺得這有啥，市裡不少資格老的實權派正處恐怕是沒怎麼把他放在眼裡，得罪一個張丁山，遠比以後處處碰壁，得罪更多的人要好……

「安城，今天這個會由你來主持……」

陸政東話鋒一轉，說道：

「由於時間很緊，有些情況我可能掌握得不是很全面，但開源洗化的一些基本情況，我還是大致有個了解，我上午剛看了市工業局提供的材料，開源洗化工廠整體搬遷擴建，從銀行的貸款是三千九百萬，去年貸款一千二百萬，今年一月，估計也就是春節前，在市政府的協調下又貸款一千五百萬，由於一直沒有還息，現在開源洗化就是銀行貸款大體就在七千萬以上，已經處於一個很危險的階段了。但是如果不繼續給開源洗化輸血，那開源洗化也就沒有任何辦法動彈，這兩三千工人生活就沒有著落，可根據我的了解和判斷，就是這樣輸血，那也是一個無底洞……」

「為什麼這麼講呢？從我的初步判斷來看，開源化工在生產和經營上還是存在不少問題的，一是產品的品質問題，昨晚我在商店裡買了一包你們生產的無磷洗衣粉親自試了試，在這裏坐著的都是一家人，我說句實話，實在是不敢恭維，不但沒把衣服洗乾淨，反而是為了清掉附在上面的那些洗衣粉粉末，害我清理了老半天。

張丁山再次解釋道：

溫大宇基本上是老生常談，等到溫大宇講十來分鐘，楊安城終於耐不住性子，打斷了溫大宇的話道：

何子東現在不但是管經濟的副書記，並且也暫時管著工業這一塊，真要說起來，開源的事情是何子東份內的事情。

溫大宇也沒和葛雲昌有過接觸，但是看到葛雲昌發飆，略微有些緊張的開了口：

「張主任，你遲到了十七分鐘，請問政府辦的會議通知是什麼時間？」

「張主任，現在葛市長，何書記等幾位領導都在會議室等著，楊市長主持會議，你趕緊過來……」

「你手頭有要緊的事，不是不能辦，但有事先請假，這是基本的紀律，你是老同志了，難道這個道理都不懂？」

「我正在財政局談點事情，你給陸市長請個假，我半個小時之內趕過來……」

葛雲昌坐定之後對常務副市長楊安城道：

「還有就是在生產經營上攤子鋪得太大，現在開源洗化是肥皂、香皂、洗衣粉、洗潔精、洗髮水、蚊香、殺蟲劑一股腦的上馬，我想工廠的本意是一個羊子也是放，一群羊子也是放，像香皂、洗髮水、蚊香、殺蟲劑這類附加值比較高的產品也會跟著主要產品的渠道銷售出去，事實上，這很難說，就是能銷出去，按照目前開源的實際情況，根本就沒辦法支撐……」

我知道溫總經理可能會講，這樣的洗衣粉就是賣農村的，但是我想問一句，就連我這樣沒有從事重體力勞動的人的衣服都洗不掉，那農民的衣服能洗掉？以犧牲質量為代價來求得產品價格低，我認為這一點是很值得商榷的，同樣是你們開源生產的肥皂，為什麼就那麼受消費者青睞？其實道理很簡單：良好的性價比，不要糊弄消費者，今天你用產品質量糊弄消費者，明天市場就會說『不』來回應你，沒有了口碑，沒有了品牌，對於開源這樣沒有足夠的財力上廣告的企業來說，企業的前景和出路在哪裡？……」

張丁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有些尷尬的坐在，心裏不由恨恨的想著，這個陸政東真是夠狠的。

張丁山原本以為就是陸政東主持會議，根本就沒有怎麼在意，聽說葛雲昌參加，楊安城主持會議，嚇了一跳，趕緊道：

溫大宇沒想到陸政東的話是如此犀利，即使是大冷的天，他還是不由自主的一身汗下來。

「我聽說市政府辦公室上午就出了會議通知，陸市長還特意打電話一一進行了通知，為什麼還要遲到？」

張丁山見會議室坐了一排市級領導，有些緊張，這開會向來都是下屬等領導，領導等下屬，那肯定是立正稍息沒搞清楚，忙解釋道：

張丁山在市裡資格確實很老，與安志秋是同時任職，當年還曾經和安志秋競爭過副市長一職，而那個時候楊安城也不過是麗都縣的縣委書記，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此時面對著楊安城不留情面的追問，他也覺得很傷面子的，可是面對著如此多的領導，又不敢把不滿表露出來。

楊安城對於溫大宇每次來都是要錢心裏也是膩煩得很，扭頭對何子東道：

陸政東一口氣講了七八條開源存在的問題，足足講了半個小時，會場的人卻是聽得非常的專註……

楊安城見葛雲昌沉著臉，心裏也多少清楚葛雲昌的心思，估計是要立威，於是問道：

陸政東想了一下，讓陳子中問市工業局要些關於開源的材料，然後還是親自給參与協調的幾個部門領導打了電話。

「蔣總經理，你先給大家介紹介紹廠里的情況吧。」

楊安城對這些市裡的老闆凳也不想做得太過火了，所以給了點顏色也就沒打算再繼續，準備繼續開會，不料葛雲昌卻接過了他的話，道：

有了這樣一個插曲之後，會場的氣氛便顯得更有些凝重，常務副市長也沒有興趣再講了，轉過頭對開源洗化的溫大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