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登高望遠
第41章 機鋒
陸政東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政東省長，你是行家裡手，馬英華想用小伎倆糊弄你是不行的，他到底還有什麼辦法解決下崗職工再就業的問題？」
不過，最終他還是覺得就算是那樣又如何？
「那是書記你考慮的事情，我是覺得這個傢伙還是有點意思，你知道我問他怎麼解決安楠眾多下崗職工再就業的辦法，他給我想了一個什麼招？」
周書明已經隱隱明白陸政東的意思了，笑著問道：
陸政東也試著追問。
至於刺頭，許和尚比之馬英華刺頭多了，也桀驁不馴多了，不是照樣被主席降服得服服帖帖的，成了最忠誠的部下。
所以，很多人都認為這是省紀委雙規的一個秘密場所。
陸政東笑著點點頭：
周書明一笑：
馬英華一到地方，心裏呵呵一笑，這地方他來過，靠近湖邊，原先是省林業局的地盤，依山傍水，環境十分幽靜。
「這件事還是先考慮一個相對成熟的想法之後，再和其他常委溝通，書記你覺得如何？」
周書明自然不會認為陸政東扣下馬英華是為了什麼打擊報復，陸政東真要是就這點水平，那估計連市長都當不上，也就那些沒有一點政治頭腦的人會相信這個。
陸政東的這話讓他心裏有些震驚，陸政東雖然是借馬英華之口，實際是陸政東的想法，這想法實在是太過大胆，再下崗一半，那就又是小十萬人，真要是一個閃失，陸政東和他都得被炸得粉身碎骨。
「嗯，你講講。」
「省長是不是已經對如何解決安楠的問題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設想了？」
兩個人就這樣互相試探著，又各自交了底，各自取得各自需要的東西，在這些問題上達成了一致意見……
陸政東搖搖頭又點點頭：
陸政東也有信心讓馬英華服服帖帖。他所擔心的是馬英華無疑是一個優點和缺點同樣突出的幹部，有能力有衝勁，但是在工作方式上不講究方法，這樣的缺陷是讓人很頭痛的，如果把馬英華推到一個重要的位置，馬英華卻是撐不起那一片天。
躺在卧室的馬英華也覺得對於晴太凶了一些，他也知道于晴所擔心的是什麼。
這也是深入領會中央領導的意圖，一地的發展關鍵還是要用好人，用對人，把合適的幹部放到合適的位置上，以實際行動證明他在用人觀上的轉變，這樣也能挽回之前張新文的事情所造成的不利影響
周書明溫吞吞的說著，進一步試探陸政東的意思。
「這敢放炮，卻不敢面對，直接跑路，不是英雄所為。說說吧，你扣住他，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想到這裏，馬英華不由覺得對愛人有些愧疚，愛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愛人一直還是挺支持他的，這麼多年來，越是他落魄的時候，其實妻子越是關心他，越是擔心他。
馬英華也知道，陸政東就算要收拾他也絕不會使用什麼陰招，真要覺得他冒犯了「龍威」，要收拾他也會找冠冕堂皇的理由，這就是所謂的陽謀。
陸政東只要是真的準備解決安楠的問題，就算吃虧，那也值得了！
所以周書明才會有如此一問，只要能夠解決下崗和再就業的問題，那就不會出現大問題，所以他也要陸政東在這個問題上給他交底。
而得到的結論同樣和陸政東一樣，對這個人如何使用有些犯難。
陸政東笑著擺擺手，道：
「何以見得？讓他一走了之，你我就痛快了？」
周書明微微一愣：
周書明這個時候極力要向外界營造一個書記省長琴瑟相和的樣子，所以兩人之間也是顯得極為融洽。
「嗯……」
陸政東不停的思索著，思考著各種可能性，好的壞的，都充分的考慮了一遍，隱隱約約有些感覺，想了一想，最後還是決定探探周書明的口風再說，畢竟人事上的事情，特別是重要的人事問題，沒有做什麼的點頭，他想再多也白搭……
陸政東坦誠地說道。
陸政東對於馬英華罵過自己不以為然，對馬英華是個刺頭也不以為然，想當年，主席還挨過許和尚的罵，甚至許和尚還揚言要一槍崩了他，他這挨點罵算什麼？
通常情況下，城鎮化的過程伴隨著農村人口向城鎮的轉移，城鎮規模呈從小到大、城市群不斷壯大的發展狀態，二、三產業逐步集聚。
只是馬英華這個時候也沒有心思去安慰她，不管陸政東出於什麼目的，這麼多年來，陸政東也是第一個願意真正聽取他的想法的人，有這樣的機會絕不能錯過。
「此風不可長，特別是現在全省都在集中精力爭取中部崛起，集中精力貫徹中央領導的重要指示精神，可這些人還是沒有觸動，我看有必要藉著這次中央領導的指示精神的東風，加強幹部隊伍
「政東的意思是要把他放到安楠去？」
按照陸政東的想法，他是很想把馬英華推到安楠市委書記的位置上，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發揮作用，而推在市長位置就他那性格恐怕也很難和市委書記處理好關係，而且由於是二把手，他的想法也很難得到實落實。
關鍵是這個人是不是真有能耐，這才是最為關鍵的。
馬英華又仔細的想著關於安楠的事情，儘可能的把他對解決安楠的一些辦法考慮得更為周全一些，這樣想了許久他才安然入睡……
而多數日子的夜晚，那小樓里又都黑著燈。
陸政東也點著頭，周書明在運用這方面的事情是輕車熟路，不管怎麼講，經濟發展始終是要在黨的領導下進行，這樣一搞，那經濟發展出了成績，自然也是書記方向路線正確，領導有方……
「不過……真要讓馬英華那傢伙走了，不管他去哪個省，都讓那個省白撿個便宜。怎麼說，這小子也是個人才啊。人、才、啊……」
「那安楠礦業集團的問題怎麼解決？」
周書明聽得陸政東如此講，似乎是突然想起剛才的問題，問道：
「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就是估計解決的人員數量有限。」
「只能說是有了一些想法，這些天我和省里的一些專家以及省里相關部門的同志進行了一番深入的交流，對於安楠的問題應該從哪方面著手有了一些考慮。
陸政東點點頭：
這樣的消息雖然經不起仔細推敲，想來也沒有人願意去仔細推敲，總之是作為一種談資在傳播，有對馬英華幸災樂禍的，也有對陸政東這樣睚眥必報的不以為然……
大鐵門裡也總是靜得可怕。
推到市委書記的位置上，那也就意味著他陸政東也就要承擔極大的風險，一旦馬英華不能治理好安楠，他就得負連帶責任。
有一幢老式的小樓和幾幢寬敞結實的青磚平房，去水庫釣魚蕩舟野餐十分方便。
「城鎮化，只是安楠現在這個局面，土地出讓的價格很低，很難有機會拉起來。」
首先是因為陸政東調閱馬英華的材料，然後馬英華又好多天沒上高教廳上班，還有人講曾經看到馬英華乘車朝臨湖招待所駛去，估計是有什麼問題被陸政東發現了，通知紀委對他採取了行動。
「留下他幹什麼，我真還沒想好。前幾天，我也和他談了一次，給我的感覺怎麼說呢，優點和缺點
馬英華從剛才的激動中回過神來，經過於晴這一提醒，也有這樣的一點擔心。
陸政東見周書明原則上認為只要馬英華能夠拿得出一個穩妥解決安楠再就業的方案，那把馬英華放在安楠也不是不可以。
陸政東一時間拿不準周書明在處置馬英華的問題上，到底是怎麼打算的，草率地和省書記志「唱了反調」，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但作為一省之長，他確實又不捨得放走這麼一個人才，又覺得自己應該不失時機的向書記同志表明自己對馬英華這個人、這件事的看法。要很得體地，很婉轉地把方方面面都照顧到了，這是非常必要的……
「馬英華對安楠非常熟悉，讓他走了，那太便宜他了。」
「聽說你截住了那個馬英華？」
第二天一早他就跑到貝湖大學借到了陸政東所說的那篇論文，回到家還沒來得及細看，省政府的人就到了，說是為了讓他安心的整理材料，陸省長給他找了一個幽靜的地方。
周書明慢吞吞地笑道，小小的火焰不一會兒便燃到了火柴棍的盡頭，灼疼了省長的手指。他不緊不慢地晃滅了它，把多半截已燃成炭條的火柴棍扔進那隻異形煙缸。
而在此時，陸政東卻是在思考如何用馬英華的問題，那一次談話之後，問題的焦點從用，還是不用上，漸漸轉移到了馬英華這個人到底值得不值得他重點往上推這個問題上，而且如何推，推在什麼位置上，真是讓陸政東真是有些犯難。
使用馬英華是有極大風險的，但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一旦把馬英華這樣的人用好了，就會給當前略顯沉悶的貝湖省幹部隊伍注入一股清新之氣，一股掠野之風，也會給一部分面對眾多積重難返的地市而稍感「計從何出」的同志一個震動，一個啟迪……
在說最後那三個字時，他用了很感慨的語氣，很重的語調，很深沉的眼神，臉部表情忽然間也變得十分嚴肅，就那麼直瞠瞠地看著周書明，似乎是在用這些無言的表達傳遞著一種確定的「意向」。
不用，可是馬英華的民意測驗又是第一，自己推翻自己的建議，那等於是自己的嘴巴。
周書明點點頭：
要解決安楠的問題，壓力最大的就是如何解決下崗職工再就業的問題，以及安楠如何自力更生的問題，這兩個問題，是
這裏確實是個思考問題和寫文章的好地方，馬英華覺得非常不錯，他不知道關於他的流言卻悄然在省城你傳播著。
「土地出讓確實不大，推進城鎮化的建設其實主要目的拉動投資，城鎮化的建設必將伴隨大量固定資產投資，並相應產生諸多相關需求，從而成為下一輪經濟增長的引擎。
聽說是省政府政策研究室的幾位筆杆子借住在這兒，實際上是把所有的房間全給佔了，為省里起草政府工作報告，前後差不多住了六七個月。
「他建議用安楠的電力等緊俏資源和別的地市換，誰能解決安楠的再就業，他就把這些東西給誰，有點奸商的潛質。」
周書明拿起火柴，似乎要點煙了，聽得陸政東如此講，遲疑了一下，道：
陸政東卻是避而不答，道：
陸政東也說道：
周書明再一次划著火柴。這一回真把煙給點著了，但只吸了一口，就問那兒了。
于晴是擔心陸政東利用他了解貝湖的情況之後就卸磨殺驢，甚至在他寫的這些東西中給他羅織什麼罪名，這樣的事情並不鮮見。
「我剛來的時候還沒覺得，現在也是感受到貝湖的一些幹部在這方面風氣不正，特別是省城裡的一些幹部，有的就像包打聽一樣，到處探聽消息，有的就像有的女人一樣，愛嚼舌根子，成天不把心思放在如何干好工作上，卻把心思放在這些事情上。」
「要想礦業集團能夠給安楠輸送更多的財政收入，按照馬英華的說法是必須要裁剪掉一半以上的人員，並進行改制，爭取在短時間上市，這樣既能輸血，又能擴大規模，再又能促進就業……」
又從省長工作基金里爭取到一點錢，將小樓和平房做了適度的裝修，將它們改造成了如今的省政府臨湖招待所，因為它地處湖邊，一直以來又神神秘秘地總關著大鐵門。
陸政東知道周書明的話里是有所指的，就是周書明被緊急召見，在省里幾乎傳遍了他要「被下課」，見周書明主動提及點點頭道：
周書明一聽陸政東這話不由點點頭，陸政東有這個態度和想法也讓他安心不少，他也怕中央這樣一壓，陸政東頭腦一熱，一拍腦袋，那事情就麻煩了……
周書明一聽不由一動：
周書明見陸政東支持他的意見，便道：
陸政東也一笑，嘆口氣：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周書明
「是的，安楠的事情很複雜，要是方案不成熟，道聽途說的一傳播，又是一番風波……」
「我給他找了個地方讓他冥思苦想去了，等他把想法整理出來，我再來給書記彙報，這樣的事情寧可把困難想得更多一些，做好最壞的打算，爭取最好的結果，那樣我們才能爭取主動。」
周書明一聽也不由好奇的看了陸政東一眼，陸政東一笑：
「這倒是你的風格，很多事情，先放在那裡，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不時之需。」
以後又多次在這兒起草省政府重要文件，每每也是一住就是一兩個月或三五個月。省林業廳的同志見此狀那還不識趣，索性做了個順水人情，把它讓了出來，經雙方友好協商，作為象徵性的補償，省政府辦公廳從工作基金里為林業廳爭取到一筆為數並不太多的基建費，去修繕他們在市內的辦公室；
「他的意思是解決現在已經下崗的這一部分，這部分人現在是急於找到一個能夠養家糊口的工作，對工作部署i很挑剔，只要不是非要進什麼國有企業，這倒是能解決不少人。」
過了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陸政東。
「其實……留下馬英華，也是個麻煩……」
「嗯，我直接扣了他的辭職信。」
城鎮化過程中伴隨發生的一切，比如公共基礎設施建設、居民住房建設配套的醫院、學校等民生服務需求等，進而為維持生活所需的耐用消費品、汽車等商業服務需求等，均需投入大量的資金，從而必然會帶動投資擴大，推動經濟增長。
周書明不禁一笑道：
「書記批評我呢？」
這樣通過稅收，規費的收入來增加財政收入。」
「解決安楠自力更生的問題，我看最主要的是從三個方面入手，一是解決安楠礦業集團創收問題，而是省里投資，安楠也據此形成合力的問題，還有一點，那就是城鎮化，主要通過這三方面來提升安楠的財政收入。」
陸政東坐在周書明辦公室，談了一會工作之後，周書明似乎是不經意間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