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群雄並起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大婚之日（下）
半晌之後，眼角不由瞥向周智，低聲詢問道：「周智，我老婆之前都沒怎麼打扮，怎麼這麼一會兒就換了身衣服，還又打扮了一番？而且為什麼自始至終沒蓋紅蓋頭？」
聞言，周智也是緩緩低下了頭，輕聲低語：「嘿嘿！老大，你也有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如果不是大家讓我做這個伴郎，我也不知道。給你說吧，現在根本沒有紅蓋頭那個說法，等會兒新娘還要入席喝一杯酒呢！」
到最後，就連典韋、高順都罕有得喝醉了，郭嘉、劉先、公仇稱、桓階這種酒量不好的，更是「壯烈」地倒在了酒桌之上，最後不得不提前退席，被丫鬟們攙扶著去休息。
等迷糊的王旭終於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母親、兩位姨娘，還有徐母她們全都在，見她醉成那副模樣，頓時被訓斥了一通。
此時，不明所以的王旭和徐淑才被周智和張瑤領著出來，跪坐到桌案兩邊。而且周智和張瑤分別端著一盆水，讓王旭和徐淑洗手。洗完后，又分別灑了點水在兩人身上，代表身上也已經洗乾淨了。
之所以是圓桌和凳子，主要是因為人太多，如果按照這時的習慣來，每人一張桌案，或者三兩人一張桌案，那這院落也沒有那麼多地方擺放。所以，家裡人都用了徐淑作坊的新產品，圓桌和凳子。雖然賓客中有不少都沒見過這樣圍坐的宴會，但第一次遇見，倒也覺得頗為新奇，樂於嘗試一下。
「滾！你這小子，討打是不是！」聽到這話，王旭頓時一蹦而起，怒瞪著周智。
不過，王旭隨即還是笑道：「老婆，那就暫時委屈你一個人了，外邊還要出去陪陪才行。」
這個王旭倒是知道，當即便與徐淑一起跪了下去，對著大廳外空曠的地方磕頭。
徐淑羞嗒嗒地看了王旭一眼，也是輕輕咬了一口。
王旭也果然如最初預料，沒能躲過去，儘管已盡量克制，但最後還是醉得一塌糊塗。連安排遠來賓客到驛館休息，都是王諺、王皓他們代勞，自己則被同樣喝醉的張靖
這時，緊緊跟著的田豐才大聲笑道：「新郎新娘行同牢禮，共酒，共肉，意為生死相依。」
迅回到自己的房間，王旭頓時往床上一攤，長長地舒了口氣。「老婆，今天這婚禮怎麼樣？滿意不？看你的樣子怎麼那麼害羞？」
話剛說完，還沒進屋的周智卻是陡然插話道：「大嫂既然喜歡，那以後就多舉辦幾次，沒事兒你們就舉行婚禮玩唄！」
「呵呵！開玩笑嘛，那麼較真幹嘛！」周智訕訕地笑了笑，倒是轉而問道：「對了，老大，你是要和大嫂傳宗接代，還是出去陪客人？如果要洞房的話，我可就先過去了，怕你挖我眼珠子。」
緊接著，周智和張瑤又分別走了上來，手中還拿著一把剪刀。
微笑著聽了好一會兒，田豐才終於念完，緩緩合上手中的絹帛。喜悅的目光看向了王旭和徐淑：「新郎新娘行跪拜禮，拜天地。」
隨著田豐的話音，王旭和徐淑便一一跪拜起來，只不過，夫妻對拜的時候，沒掌握好距離，伴郎伴娘又皆是半吊子，沒能悄悄提醒。結果兩人的頭「砰！」得撞到一起，徐淑更是不由自主地出了一聲痛呼。
聞言，周智剛剛張嘴，卻來不及說話了，因為徐淑已經在張瑤的陪伴下走到了旁邊。
王旭眼睛迅掃了一眼田豐，已經猜到該如何了，當即作出一副早就準備好的樣子，小小地啃了一口。還好沒有估計錯，隨著他啃完，張瑤便將雞腿轉而遞給了徐淑。「請夫人享用！」
「滾！我哪兒埋沒她，是她自己不喜歡打扮，我有什麼辦法？」王旭頓時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見狀，田豐頓時便走到張瑤耳邊說了什麼。隨即便見她微笑著走到桌案前，伸手拔下了一隻雞腿，遞給王旭：「請享用！」
隨著王旭迎親歸來，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歡呼之聲頓時響起。很多賓客和丫鬟僕人都是幫著鼓起聲勢來。
「這有什麼關係，再說我出去也不好。」張瑤卻
見狀，周智頓了頓，卻是賊笑道：「嘿嘿！老大，我突然現，大嫂打扮起來不是一般的美，你平日里都把大嫂給埋沒了。」
「不會啦！雖然確實有點累，不過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聞言，王旭的臉皮卻是夠厚，仿似沒有聽到一般，徑自走過去道：「今天諸位能來賀喜，怎能不讓大家喝個痛快？王旭就是捨命，也要陪諸位君子。」
「這怎麼好意思呢！」
這一剎那，王旭明顯聽到王諺和徐瑞都是常常地舒了口氣。而田豐喜悅的聲音也適時響起。「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沒事兒，你去吧！」徐淑笑道。
「次拜父母高堂！」
剎那間，整個院落想起了震耳欲聾的掌聲，許多賓客都是大聲叫好，為兩人祝福。
「沒事兒，你放心去吧！肯定把新娘子給你照顧好，餓不著！」張瑤搖頭笑道。
「還不錯啦！」徐淑面色潮紅地看了看王旭，還是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人家第一次結婚，那麼多人看著，肯定不好意思嘛！」
好在田豐這個司儀及時解圍，為兩人緩解了尷尬。「行沃盥禮，贊者入席，新郎新娘盥洗。」
隨著王旭出現，眾人頓時便紛紛舉杯慶賀，祝福讚美之聲不絕於耳。
隨著他的話，在無數賓客的注目之中，王諺才緩緩拿起酒桌上的酒壺，分別給王旭和徐淑的青銅酒樽里升滿酒。與此同時，徐盛也是樂呵呵地端著一隻整雞走了過來，放到桌案之上。
今日的徐淑極為動人，平日里她都不怎麼打扮，除了更換各種款式的衣服外，很少去刻意收拾。但現在略施薄粉，再加上那一身剪裁得體，裝飾美艷的大紅襦裙，真猶如下凡的仙子。
「哈哈！王將軍果然豪爽，來，我們先干一杯。」孫堅頓時大笑道。
只有田豐逃過一劫，他滴酒未沾。因為必須要人陪著王旭，避免他在喝醉的情況下說不該說的話。人選則是在郭嘉、田豐、桓階三人中抓鬮，而田豐的運氣顯然比較好。
隨著
「呵呵！反正你開心就好。別忙了這麼久，就賓客們開心，自己卻難受。」王旭微微笑道。
剛走到，孫堅便已經端起酒樽，對著王旭大笑起來：「王將軍，快過來，今天是閣下大喜的日子，定要陪你喝個痛快。」
當然，不是因為張靖酒量好，而是因為他喝醉了卻硬說沒醉，然後不管不顧地直接背著王旭就走。路上栽了四五個跟頭不說，兩人實際上還是彼此摻扶著走的，在丫鬟們無奈地苦笑中，跌跌撞撞地繞了好半天才走到。
其實，王旭看似從容，但心裏卻非常忐忑。第一次經歷這種事兒，心中多少有些說不出的怪異滋味。幾乎是暈頭暈腦地被周智拉進了大廳，而且，人還沒清醒過來，徐淑也在張瑤的陪伴下款款而來。
「就是，師傅也真是，到現在也沒給師母名……」周智剛接過話，名分的分子還在口中，便被張瑤嚇人的表情給堵了回去，縮了縮頭，不敢再鬧。
「諾！」兩人也不笨，頓時便明白過來，相視一笑，便緩緩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隨著兩人並排立於長輩的前面，田豐也開始讀起祝福的詩文。這詩文可是田豐和郭嘉一起寫的，雖然不能說是傳世之作，但也足可登這大雅之堂。
說著，周智看了看徐淑，才又低下頭來笑道：「大嫂之前沒打扮，是因為獨有她在離家之前不能露出喜悅，反而應該傷心，以此感激父母生養之恩，直到出了家門她才可以喜慶。所以，當然只有過來再趕著打扮咯！」
聞言，王旭的心也是瞬間一落，總算是結束了，這婚結的，還真不是一般的麻煩！
只是吃肉的時候卻讓王旭很是為難，沒有碗筷，就中間一個大盤子里放著一隻蒸好的整雞，怎麼吃？
等她們這幾個惹不起的人物離開
一路不停地對著賓客們拱手客套，倒是花了好長時間才走到宴席中央，因為這裏坐著的除了家人長輩之外，便是劉表等貴賓。
聞言，張瑤卻是笑著接過了話道：「我留下來陪她吧！」
驚愕地眨了眨眼后，王旭倒是理解她此刻的心情，莞爾一笑便不再勉強。
知道王旭和徐淑都不懂，王諺看了兩人一眼，不由微微笑道：「旭兒，淑兒，你們同飲此酒，共吃此肉便代表著今後要禍福相依，莫要背棄。」
倒是王旭心裏一直高度緊張，所以在碰頭的那一瞬間，硬是忍住了條件反射的呼痛之聲。只不過，面對滿堂賓客的大笑，卻是非常尷尬，儘管他臉皮很厚，但也是有些泛紅。
「噢！原來是這樣。」王旭頓時恍然地點了點頭。
「夫妻對拜！」
隨著話音，賓客們雖然仍是笑聲不斷，但卻都開始緩緩走出大廳，而坐著的貴賓們也是紛紛起身，緩步向外走去。並且在眾丫鬟僕人的引領下，坐到了院落中擺著的圓桌上。
隨著眾人緩緩入席，小玉等幾個丫鬟也是迅端來了一張桌案，擺到了最前方，王諺和徐瑞相視一笑，也緩步跪坐到了桌案之後。
當然，這麼多人單憑王旭和家人來招呼是完全不夠的。親信的文官武將們也是紛紛做起了主人，以家臣的身份應酬。文人應付文人，武將應付武人，在院落里繞來繞去，真是辛苦萬分。
「好！我先干為敬……」
「誒！文台，今日王將軍大婚，你若是把他灌醉了，就不怕名震荊南的王夫人怒？」孫堅話音剛落，劉度卻已是開口調笑起來。
心裏舒了口氣，王旭看了看面色嬌羞的徐淑，便緩緩起身，牽著她的手，向自己所住的院落走去。兩邊分別跟著周智和張瑤，身後還有一大票丫鬟。而院落之中，眾人的歡呼聲也再次響起，久
田豐也是常常舒了口氣，他這個司儀今天當得還真不是一般的緊張，隨時預備著給王旭補漏。此刻大部分禮儀走完，他才現自己竟然比王旭還緊張，心裏不由苦笑。但婚禮還是要繼續進行，隨即又開口道：「最後，行同牢禮，交換酒樽飲酒，割入囊。」
「你這渾小子，怎麼那麼不留口德。」聽到周智的話，王旭頓時哭笑不得地罵了起來。張瑤也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倒是徐淑今天不好開口罵人，臉紅紅地轉過了頭去，當作沒聽見。
此刻的周智倒是沒有絲毫嬉皮笑臉的樣子，在眾人的注目中，輕輕拉起王旭鬢角的一縷長，一剪即斷。與此同時，徐淑那邊也同樣剪下，兩人將頭拿到中間，讓王旭和徐淑看過之後，便取過丫鬟送上來的錦囊，將兩人的頭放了進去。
王旭本想與徐淑對望一眼，先交流一番，哪知徐淑今天卻是異常羞澀。儘管都相處這麼多年，早已是心心相印，知根知底，但此刻卻突然避了開去，不敢與他正視。
「嗯！那就麻煩你了。」想了想，王旭也是點了點頭。
「哈哈哈！此言有理。」劉度的話，頓時便把在座諸人都給逗樂了，紛紛大笑起來。
等王旭和周智趕回大院的時候，已是熱鬧非凡。丫鬟僕人在不停地上菜，賓客們彼此舉杯慶賀，一派喜氣。好在王諺、王皓和王謙三府的丫鬟僕人全都過來幫忙，不然，就憑王旭府里那些個丫鬟，根本就不夠用。
特別是此刻的徐淑還一反常態，少有地踏著淑女細步，顯得格外溫婉高貴。再加上徐淑這些年來所具備的英氣，以及那毫不做作地點點羞意，其美態當即震驚當場，就連王旭也是有剎那失神。
而且，走到房門之後，張靖自己便一頭栽倒在地，直接呼呼大睡，還是被丫鬟們抬出去的。
這個田豐說得詳細，兩人都瞬間明白，當即便拿起各自的酒樽，恭敬地遞給對方。隨後緩緩為彼此斟滿，輕輕一碰，便一飲而盡。
「呵呵！」笑了笑，王旭倒也沒再多說，當即便邁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