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荊州風雲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天平上的砝碼
隨著中軍大旗被暴怒的張遼一槍擊倒，激戰一天都未曾後退的劉表大軍終於潰亂了，如潮水般向著後方逃去。而周智雖然不敢出來正面對戰，但是卻嚴密防守者大營邊緣，藉助防禦工事給予迎頭痛擊。
王旭不由莞爾一笑，細細想來，好像還真的從來沒有當面誇過他，當即笑道：「呵呵幹得好當然要誇，幹得不好當然要訓好啦，別磨蹭了，迅把戰場打掃完，把劉表大營也拆了，能用的就帶回去，不能用的就一把火燒掉，今夜回下雋休整。」
聽完兵士的回報，滿眼血絲的高順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回頭看了看東城這邊沒有什麼大問題，當即帶著他直屬的陷陣營往南城奔去。城內已經只有五千預備兵的，那是留著輪換士卒休息用的，不可能全部派上城牆。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增援。
左右兩翼的趙雲和張遼更是在這一刻展露出了極為敏銳的判斷力，讓青龍騎士逐漸後撤，騰出敵軍士兵潰亂的空間，而他們本身則帶著本部燕雲鐵騎和逍遙津死士對敵中陣起猛烈衝擊。陣型已亂的黃忠和魏延再也無法抑制兩人，猶如兩柄尖刀直插敵陣。
聽到這密集的呼喊，王旭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興奮。「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就當郭嘉緩緩揮起自己的手，準備喝令身後的鼓手鳴金時，敵陣後方卻是陡然出現了一陣騷亂，使得怎個陣型都有些不穩。當即不由急道：「主公，快看敵軍后翼怎麼了？」
「援軍來了，援軍來了殺啊。」
隨即便忍不住與郭嘉對望了一眼，齊聲驚道：「大營」
眼見大營回不去，後方荊南大軍又衝殺而來，無數的士兵開始從大營兩旁分散開來，向著北方潰逃。
這場攻城戰從昨夜開始，時至今夜已經有六波攻勢，除了能在攻勢間歇的時間內搶著進食，休息一會兒，高順根本就沒真正合過眼。當然，不只是他，所有將校也都一樣，只有士兵們偶爾能與城內替換一下，獲得短暫的休息時間。
驚恐的劉表大軍現後方大營被襲，又遭到四面圍困的時候，再也無法保持鬥志，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突然斷了。面對士氣如虹的荊南大軍步步壓進，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向著後方逃離。混亂開始蔓延，各部的士卒夾雜在一起，根本無法進行有效的指揮。旗幟和戰鼓都失去了作用，因為普通的士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屬於哪部？該聽誰的命令。
「嗯好。」周智應了一聲，也不遲疑，當即跟著王旭緩緩向著大營走去。
看到這一切，王旭終於笑了，沒有跟上去，任由各部將領率部追殺。緩緩策馬在戰場上巡視，迎著晚霞的餘輝，格外引人注目。
聽到這話，周智卻是陡然愣住了。
終於，逐漸失去熱力的太陽，緩緩
兩人的推斷很快便得到了確認，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整個敵陣開始緩緩後撤。而身處前方戰局的諸將當然應該比後方的王旭他們看得更清楚，瞬間爆出了強烈的戰鬥意志，沒一會兒，那好昂的呼喊便迅蔓延，響徹了整個戰場。
「敵軍大營已失，弟兄們，沖啊。」
「不不不」周智頓時回過神來，急忙搖了搖頭：「滿意，很滿意」
待周智走到身前，才忍不住感嘆著說道：「周智，這次可真多虧了你，果真大將之才，等戰役結束就升你為裨將軍」
「不知道」王旭皺眉想了想，也是滿腦子漿糊。但看到前線戰時急轉直上，也顧不得太多，陡然喝道：「典韋，你率後排三百近衛兵保護奉孝，其餘人隨我衝鋒。」
說著，看著王旭欣慰的目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撓了撓頭道：「只是老大好像是第一次誇我，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沒一會兒，周智也是帶著部下士卒沖了出來，開始打掃戰場，搶救傷員。
隨著疲憊的將士們吃飽喝足后，緩緩進入夢鄉，只有管亥率領著留守的士卒執勤守衛。但王旭卻是唯一一個難以入眠的，在皎潔的月光照射下，緩緩登上了城樓，迎著咧咧的夜風，望著西方怔怔出神。「高順、沮授、張靖、王獒，你們可都要挺住啊…
兵敗如山倒，滿上遍野的潰逃兵士並沒能奪過荊南大軍的追擊，憤恨的荊南士卒們揮舞著手中利刃，四處追殺。如果不是各部將校的呵斥，恐怕自己都會散亂。
「不對不是有人攻打敵方后翼。」王旭當即驚愕地搖了搖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以看得出來，前方諸將都非常賣力，全部都親自衝到最前沿率部突擊。可惜結起了陣勢的士兵是非常可怕的，無論再怎麼武勇，也無法面對三百六十度刺來的利刃，即便強破一次，兩次，但卻不能永無止盡的持續，他終究也是肉長的如果只管自己突圍，以眾將的武力，尋找薄弱環節強行飛奔衝出並非不可能，可他們是要率軍殺敵，是要帶著士卒緩緩推進，不是逃跑。
「呵呵。」王旭沒有多說，微笑著點了點頭。
就在郭嘉說話的同時，遠方的形勢也是迅轉變，只見敵陣后翼的騷動迅向著整個軍陣蔓延，那種騷動所帶來的戰力減退非常明顯，氣勢也迅弱下去。
「報高將軍，南城城門被攻破，王太守率領士卒用滾木礌石堵住城門，正在奮力抵抗，急求增援」
王旭的臉上也是閃過一絲無奈，道理他也明白，可帶著優勢的平局，不是荊南能接受的戰果。緊閉的嘴唇帶著絲絲顫抖，輕聲道：「再等等吧，如果到傍晚還不能突破，那就撤」
今日一戰，雖然荊南大軍也損失很大，但劉表中路大軍卻是兩倍以上的折損，而且被徹底擊潰，士卒膽寒，
王旭也從心底里佩服劉表軍的韌性，儘管戰到後來，荊南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兩翼的青龍騎士突破了對方陣線，往敵軍中間壓進，月牙形的戰陣已經變成「U」形的包圍圈。可對方仍然仍然成功地穩住了陣腳，組織成密集數陣，頑抗到底。
激烈的搏殺讓城牆上到處都是乾涸的血跡，城牆下面更是遍布著屍體，破裂的鎧甲，折斷的刀劍，還有為數不少的殘肢斷臂，無不在表現著這場攻城戰的慘烈。
聞言，郭嘉看了看前方的局勢，也是沉默下去，不再多說。
倒是郭嘉顯得慎重不少，滿臉迷惑地道：「主公，這突襲敵軍大營的士兵是哪兒來的？」
可事實上，臨阮城頭已經快挺不住了……
遠遠看到王旭的身影，一路飛奔著沖了過來，遠遠地便大笑道：「老大怎麼樣，這次得記我頭功了吧」
「怎麼了？不滿意？」王旭奇道。
「哎」郭嘉也是嘆了口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場戰役從一開始就陷入了徹底的被動，情報出錯，準備不足，即便他智多而近妖，又能如何？對方終究也不是凡人……
因為隔得太遠，紛飛的塵土又阻擋了視線，郭嘉也看不得太清楚，遙
「主公，形勢不怎麼妙啊這麼打下去，越久就越難以攻克。我們大軍後方也沒有依託，士卒疲憊，一旦入夜，將陷入危險之中。」郭嘉看著緩緩西斜的太陽，終於仍不住上前勸王旭退兵。
周智成功了，在劉表大軍全體陷入激戰而不能自拔的時候，突然襲擊了他後方空虛的大營，這無疑是決定性的一擊。儘管人數不多，甚至因為過於疲憊都不敢衝出營來夾擊敵軍，但卻在勝利的天平上增加了一個法碼，徹底失去平衡。
因為士卒激戰一天已經非常疲憊，所以也沒敢追擊太久，各部在將敵軍徹底擊散，屠殺數千人後，也是緩緩返回，趕在午夜之前回到了下雋。
這場戰鬥從上午開始，持續到了太陽西斜。除了中間有半個時辰，雙方微微後撤，暫時脫離戰鬥，各自重整隊形時稍稍歇了口氣外，一直都處於激烈的對決之中。到後來，根本就沒有後備兵馬進行替換，所有將士都同時參与了正面對決，身後除了傳令兵、鼓手和擎旗之士外，就還有典韋率領的五百近衛兵。而且這樣激烈的交鋒，不只是士兵，就連將領都感到很是疲憊。
「嗯？」低頭愁思的王旭聽到這話，陡然抬起了頭來，雙眼剎那間閃過一絲喜色，驚道：「怎麼回事？是誰突破了陣線嗎？」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