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荊州風雲
第四百零九章 微服私訪
王旭有無數封建帝王的經驗借鑒，當然不可能再去繞彎子，要減除門閥豪族的威脅，最好的辦法就是加強中央集權，循序漸進地引導整個經濟與政治走向。只要不觸怒這個時代的根本理念和思想，變向保證利益的分配得體，那自然就能最快地凝聚起穩固的統治。
說著，馬車已是臨近，可這時他才現剛好撞不到三人，頓時惱羞成怒，手中馬鞭一揚，揮手便抽。
王旭搓了搓手，笑道：「最近順風順水，當然要笑咯，哭喪著臉幹嘛！」
王旭深吸了口氣，望著徐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我擔心遇到某些人的抵觸，所以現在還不是時候！」
「是，該你得意，行了吧！」
趙雨頓時搖了搖頭。「沒事兒，我就抱怨幾句而已，只是覺得這樣轉來轉去沒什麼意思！」
「哎！」聽到這個現實的問題，王旭又是止不住地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全面普及，只是循序漸進，在各地進行少量的建設，那應該可以承受。但問題的關鍵不在這兒，重要的是，這種教育普及所帶來的影響。」
趙雨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被轉移了注意力。「還逛啊！去哪兒逛啊！」
「本來就是！」
趙雨瓊鼻一皺，嬌聲道：「哼！有什麼了不起，我還不稀罕看呢！」
可惜那馬夫明顯不滿意效果，眼見三人沒有遠遠跑開，頓時大怒。「你等刁明不要命了嗎？撞死你活該。」
寒冬仍然在持續，儘管已經臨近過年，可仍然沒有回暖的跡象，呼嘯的寒風仍然是那麼冷冽，行走在大街上，都會颳得人臉頰生疼。
隨後，習家也在短短几天內，主動而迅地裁撤了家族私兵，只留下必要的護衛，並且還帶頭鼓勵那些被裁撤的私兵從軍。同時還變賣了不少田產，轉而興建作坊，投資商業，表現出對荊州政令的大力支持。
「那肯定了，他們沒事兒的時候，成天就尋思著哪兒消遣呢！」笑了笑，王旭也不想多說這個，迅轉移話題道：「老婆，今天繞了一上午，你有沒有什麼收穫，感覺還缺什麼？」
「什麼？一個無名之輩竟然也敢坐最好的雅座？真是吃了天王豹子膽了，我倒要看看這人是誰？」
因為天比較寒，這條街又不算特別繁華，所以此刻的行人很少。那車夫遠遠見到王旭和徐淑好奇地打量著他，不由大喝道：「看什麼看？刁民還不
「算了？那我去哪兒吃飯？你總不會讓我坐的地方，比一個無名之輩還低吧！莫非我王家在荊州，還比別人低上一等不成？」
見趙雨那模樣不像有什麼大事兒，王旭也不想在原地多耽誤時間，笑了笑，便插過話題道：「好啦，別呆站在這兒了。總之，你如果難受就說，我們送你回去，不難受的話就走吧！」
「呵呵，已經中午了，老婆，要不你也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歇會兒再逛。」
隨著話音，那馬車已是狂奔而來。
「嗯！」
隨著王旭淡淡的話音，趙雨的小肚子也是不合時宜地想起咕咕聲，有些尷尬地看了看王旭，臉頰升起一抹紅暈，將頭低了下去。
「這……」
「是啊！」聽到這兒，趙雨也是忍不住接過話道：「要是大家都在城中策馬飛奔，那還不亂了套！而且這人著實囂張，違背了法令，竟然還打人。」
繁忙的店家偶然瞥到王旭三人佇立門前，也是迅應了上來。「尊敬的客人，不知三位可否是要用餐？」
「什麼都不缺！大家都過得很好啊！」趙雨立刻搶著道。
「你們都不在，我在家裡待不住嘛！」趙雨嘟著嘴委屈地道。
隨著這個囂張的話音，店家為難的聲音也是迅傳來。「王公子，還請看在我等一向恭順的面子上，這一次就算了，行嗎？」
「這……」徐淑想了想，道：「好像有限制，我那次急著去作坊，曾催促車夫快點，但他說再快就要過限制，所以問我還是否堅持要加快度。我想著不能率先破了規矩，便沒有。」
「噢！」
徐淑笑著忘了她一眼，也是點頭道：「嗯！好吧，我也有些餓了，只是該去哪兒吃呢？」
「哎！」嘆了口氣，王旭終究還是很心疼趙雨，忍不住問道：「那你現在究竟難受還是不難受？如果實在難受的話就回去吧！」
王旭正說著，前方卻是陡然傳來一陣激昂的馬蹄聲，將兩人的談話給打斷。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著手實行呢？現在荊州的財政可以支持嗎？」
「我覺得應該興辦學堂，讓貧家少年也有讀書的機會，總是被士人壟斷著不好。」徐淑皺眉道。
「這……」聞言，店家頓時遲疑起來。「雅座倒是還有一處，但是本店最好的，這個價格也有點……」
時間一點點過去，感覺也沒過多久，已是中午時分，街上偶爾還能聞到民家裡傳來的烹煮香味。
王旭反應何等之快，從容地側身後退一步，避了過去。
那店家看到王旭的風度氣質，倒也不敢怠慢，當即奔到前面引路，大聲道：「好嘞，幾位這邊請！」
習家是在光武中興時期就崛起的豪族，雖然近些年來沒落得厲害，但也終究非尋常人可比。優厚的條件讓習家的族人都能夠有好的成長環境，再加上家教甚嚴，所以人才倒也不少。
不過，王旭的心情可是非常好，習家、龐家都表了態，那就意味著黃家和馬家也不會太遠，等這幾大家族搞定，余者必然盡相歸附。即便有少數冥頑不靈之人，也無足輕重，待進一步穩定之後，隨時可以找機會下手。
徐淑被這麼一點，也是明白過來，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了。
「噢？東大街……」徐淑轉頭打量了一番四周，隨即便指著右邊的一條路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穿過這條街過去轉個彎便是東大街。那現在就去吧！」
這瀟湘閣很有些歷史，坐落在襄陽已經有數十年歷史，可謂飽經風霜的老字號。大門外掛著一塊充滿古風而大氣的門匾，王旭端詳片刻，也是暗暗點頭，為此匾做模的那個人，想必應該是個書法大家，筆鋒蒼勁有力、骨氣洞達而又暗含著一種淡然恬靜，恐怕即便是這塊匾額也值些錢財。
習禎回去之後沒幾天，習家年輕一代的族人便紛紛主動投效。當然對於他們的大多數人，都交由沮授和田豐進行考核，並根據其實際才能安排到荊州各地為官。其中最為出色的習承業、習珍則進入將軍府任掾屬。只有習禎官職最高，被提拔為尉曹掾，而陳登則接任了董和的兵曹。
「好嘞！三位稍等，很快就來。」聞言，那店家高興地呼喝一聲，躬身一禮便快步離去。
「是啊！整個四樓就是一個單獨的雅座，客人只要點了這裏，那麼就絕對不會再來別的人，可以有個很安靜的環境。」說著，店家看了看王旭的臉色，又打量了一番徐淑和趙雨，接道：「這中間之所以擺圓桌，是因為最近荊州都流行這種圍坐的方式，如果您不喜歡的話，我們可以為閣下換成桌案。」
王旭笑了笑，也不反駁，打量了一下四樓的情況，便帶著徐淑和趙雨走向了唯一的一章桌案。
「呵呵，店家，你們這裏的環境不錯！」
剎那間，徐淑和趙雨都怒了，眼神猛然轉了過去，只可惜馬車度很快，已經奔出兩三米，只能看到那馬夫的一點背影。
「算了，不用。我就喜歡這個！」王旭揮了揮手，徑自坐到了舒適的椅子上。「你先下去吧，給我們三人配幾個菜，夠吃就行，但一定要是你們這裏的特色菜品。」
「我不管，管他是誰，今天我就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胆，無名之輩竟然也霸著最好的雅座，這豈不是降低了我等的身份？」說著，那人粗俗地啐了一口，已是罵罵咧咧地大步向上走來，腳步聲異常急促。「今天真是晦氣，早晨遇到一個擋路的，吃個飯還遇到從未遇見的怪事兒，本公子還真就不信邪，看看是哪個混蛋這麼大胆！」
一切就在雙方都心照不宣的情況下，悄悄地尋找著契合點。王旭通過另類的手段，滿足這些家族渴望長盛不衰、綿延下去的心愿，而他們則給予王旭最大的支持……
「噢？」王旭眼睛一亮，蠻有興趣地問道：「那你有什麼看法！」
「哈哈哈！果然是我老婆，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王旭瞬間笑了起來，認同道：「不錯，我今晨就興起這個想法了，普通百姓要想成就功名太不容易，只有少數文人或者世間豪俠隻言片語的傳授，這樣可是大大減少了人才的來源。」
一個多月後，過年前夕。荊州大族之一的龐家，也緊跟著做出了舉動，龐德公雖然不曾來將軍府拜訪，也不出仕，仍以農耕讀書為樂。但卻同樣開始張榜變賣田產，裁減掉家裡的私兵，並嘗試著讓族人經營商業。
曹操等人，都選擇了堵的方式來控制這些豪門，簡單點說就是「要嘛跟我走，要嘛我就滅了你」。可實際上效果並不算好，叛亂頻，只因為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除了心腹死忠的臣下外，根本無法保證每個人的忠誠，如果再給予對方足夠的力量，天下大勢又給了對方機會，那不就是赤裸裸的誘惑？恐怕本來不想反的人，都會被勾起的慾望刺激反。
儘管從未見過龐德公，但王旭可是非常明白對方的意思，並且在行動上表現了自己的允諾。例如當眾讚揚龐德公乃是世之名士，在對方經商上給予一定限度的便利和優惠，表達自己看好龐家族人的才能
「呵呵！」徐淑微微一笑，接過話道：「這次穿著便裝出來，可不僅僅是玩，有很大目的是查訪民情，如果永遠待在將軍府中，那耳朵和眼睛只會越來越閉塞！」
「老公，你在笑什麼？」一身粗布便衣，緊緊跟在身旁的徐淑看到王旭臉上的笑容，不由奇怪地問道。
趙雨撒嬌道：「知道了啦！姐姐，我也就隨便說說嘛！」
跟著店家穿過大堂，沿著右邊的木製梯子轉上四樓，王旭還真是目光一亮。因為這裏的精緻確實不錯，遠遠望出去，幾乎可以看到大半個襄陽，就連將軍府也是若隱若現，很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而且大雪還沒有化去，四周古色古香的建築群上，仿似披著一層潔白的銀裝，讓人心曠神怡。
徐淑抿嘴一笑，也不理會趙雨，接過話道：「我覺得，缺倒是不缺什麼。只是感覺好多少年都閑得無事，有的還好，會幫著家裡做活，有的則是乾脆在門前玩，看上去都十余歲了，這樣實在不太好。」
只見迎面馳來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確實很華貴，因為那邊緣處竟然還鑲嵌著金絲。前方拉車的黑馬也是足足兩匹，而且高大神駿，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優良的戰馬。就連趕車的車夫也是衣著光鮮，材質不凡。
這店家的語氣非常客氣，並沒有因為三人粗布麻衣而就有所怠慢。
「確實有點囂張。」王旭眼睛一眯，但隨即便微微笑道：「算了，等回去我就讓王獒重點整頓一下這方面的事情。我們還是逛我們的吧！」
見到那店家下了樓，徐淑才拉著趙雨坐下，微笑著道：「老公，這兒環境真不錯，周智他們還真會享受！」
倒是趙雨聽得一知半解，忍不住問道：「旭哥哥，你們在說什麼啊？興辦學堂很好啊，誰要抵觸啊？」
只聽「啪！」地一聲，鞭子便重重地打到了地上。
王旭雖然不屑與計較這些事情，但也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老婆，除了軍機要事之外，普通人在城內不限制馬匹度的嗎？」
「影響？怎麼說？」徐淑奇道。
片刻之後，這人便怒氣沖沖地登上了四樓，迅打量了一眼王旭三人的穿著，已是止不住地大笑起來，囂張地指著道：「這樣的粗俗草民你也接待？你就不怕他們付不起飯錢？」
「呵呵，無妨！你只管安排便是。」王旭當然明白對方的意思，不以為意地擺擺手，便徑自走進了
王旭當然不會給趙雨解釋這些，笑了笑，正要搪塞過去，卻被一聲突兀的呵斥給打斷。
王旭和徐淑根本就懶得理他，不疾不徐地向著左邊跨出一步，剛好能夠避過。緊跟在後面的趙雨也因為最近感冒，沒什麼精神，所以少有地一聲不吭，跟著退了開來。
「駕！駕！駕！」
還好此時所在的位置距離東大街並不遠，不到一刻鐘后，三人已是來到瀟湘閣門前。
王旭沒好氣地瞥了可愛的趙雨一眼，道：「又沒問你，你呀，就是逛上十天半月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你不擅長這個。」
「誰讓你硬要跟出來的，與蟬兒、琰兒一起待在家裡不好嗎？明知道自己身體不適，卻硬要跟來。」王旭道。
王旭微微一笑，不由點頭道：「嗯！是的，不知可還有雅座？」
趙雨頓時不滿地嘀咕起來。「旭哥哥，這誰啊！怎麼這麼囂張，亂打人？他這一鞭子下去，普通人恐怕要疼上好多天。若是平日，我肯定要把他揪下來打一頓。」
王旭想了想，說：「我聽周智講，襄陽東大街好像有一家瀟湘樓，環境和味道都不錯，去試試吧！」
而事實證明了他想法的正確，習家雖然損失了土地，裁減了兵員，可是其名望絲毫不減，而且在商業等其它上面，得到了將軍府大力支持。短短十天內，效果立竿見影，很多大小家族、士紳都受到影響，支持王旭的聲音越來越大。
這番舉動可著實讓王旭滿意，這些大家族手裡掌握著上萬的私兵，良田至少千頃，根本就是顆不定時的炸彈。鬼才知道，什麼時候就在背後捅上一刀。曹魏、東吳、蜀漢在爭天下的時候，後方總是叛亂連連，多次阻撓他們進取的腳步，就是因為地方勢力過強而間接引的。
「這您可說對了。」聽到王旭的讚美，那店家也是有些自豪，笑著接道：「我們瀟湘樓有六十多年歷史，總計翻修過五次，從雅座望出去，可以看到大半個襄陽，說起來，全城所有的客棧酒樓，也只有我們這裏地勢條件最好。」
「嗯！」王旭轉頭看向逐漸遠去的馬車，點了點頭道：「我說嘛！這種事情，王獒應該不會疏忽的，這樣的度奔行，若是行人多的時候，恐怕真要撞死人。」
隨著三人再次邁開腳步，王旭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徐淑和趙雨閑聊，眼睛則觀察著四周百姓的生活。白茫茫的雪地上，留下了三人深長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