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進位為王
第五百七十三章 再見顏明
「沒事兒，主人好就行。」
本來這也沒什麼，可鄰桌不遠的幾個人卻是引起了王旭的注意，因為他們談論的事與袁曹之爭有關。
「你……」張寧真是被氣壞了，指著王旭說不出話來。
「看來被說中了。」張寧臉上顯得有些不高興。「你怎麼喜歡那麼多人，你好像已經有不少妻妾了吧，現在又有了婉清姐姐，怎麼還與那麼多女人有瓜葛。」
「嗯！」凌婉清應了一聲，很快便與諜影部眾安排起來。
鄴城始建於春秋時期，由齊桓公所築，因其地理位置極其重要，又處於四通八達之地，因此自古便是河北經濟及戰略重地，無論是早前的皇甫嵩，還是後來的韓馥，現在的袁紹，都將這裏作為冀州的治所。
諜影部眾的效率很快，三人剛剛出驛館，一輛密閉的馬車便行駛過來，什麼話都沒有，三人便鑽了進去。
王旭看著看著，不自覺的有些出神，竟然就這麼呆住。
「人家是什麼人，想娶誰還不就一句話的事兒，那袁熙前些時日不知怎麼看到了顏明的真容，自此魂不守舍，纏著顏家將其許配給他，據說那顏明起初死活不同意，後來不知怎的又答應了。」
掉入幸福中的凌婉清已經再無保留。將自己所有的愛意展現給了身旁的男人，在這個男人身旁，她再也不是那個有毒的帶刺玫瑰，而是一朵任君採摘的妖嬈果實。
凌婉清捂嘴嗤笑一聲，也沒繼續難為下去，伸手為他整理其衣衫來。「主人，如果你決定要去的話，那現在就要動身了，我們必須趕在他們到達之前就在那邊安排好，不然很難混到其身邊。」
途中幾人也沒說話，閉目養神。
即使到了現在，他也不知道對於這個一心跟隨自己的女人，究竟是什麼，是因為佔有慾，還是因為她足夠誘惑，亦或者是因為真的喜歡，還是一種內心的愧疚！
就算是荊州境內的襄陽與這鄴城相比，還是有些差距，畢竟黃河兩岸在這個時期的發展程度，是遠超過南方的。
「可袁熙不是才與甄家的甄宓定下婚事嗎？」
「你連與我對視都不敢，還怎麼殺我？」
剛進此城的時候，王旭看到車水馬龍的繁鬧景象，心中實是感慨。
「主人，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凌婉清察覺到他的異常，出聲詢問。
說著，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又忍不住介面道：「其實此地特別像當年一處故地，我曾在那裡有段美好的回憶，所以喜歡到這裏來看看。」
面對南方逐漸穩定下來的局勢，曹
曾經，那眼神里充滿了對自由的相望，充滿了孤單，亦充滿了調皮，可如今，那雙眼睛卻變得有些滄桑，有些深遠，還有種說不出哀傷，好像與這個世界變得更加格格不入。
「以顏將軍在河北的地位，害怕什麼？」
同樣，荊州拿下益州，雖然損失較大，但大勢已成，修養幾年，實力必然雄厚。
一刻鐘過去，兩刻鐘過去，大路那邊仍然是沒有動靜，或許是時間太長，王旭回憶著過去與顏明的點點滴滴，竟然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這一次王旭終於睜開了眼睛，沒好氣地罵道：「小丫頭哪兒來那麼多問題，一邊兒獃著去！」
可今天，當他真正親耳聽到這事兒，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炸了，什麼心理準備都成了笑話。
隨著兩人酒杯相撞，王旭也陷入沉思。
「是不是主人討伐黃巾的時候，曾經露過此地？」凌婉清幫著他回憶說。
此時正直黃昏時間，用餐的人比較多，他們剛剛點過菜安靜下來，就聽到四周那亂七八糟的談論聲。
「誰稀罕你的苦心。」
想了好一會兒，王旭始終想不起是在哪兒見過，不由笑道：「算了，或許是感覺上的錯誤，還是先辦正事兒吧！」
「睡一覺好多了！倒是讓你擔心這麼久！」
次日清晨，天剛亮，王旭便從睡夢中醒來，但凌婉清卻更早，只是她一直都安靜地凝望著他。
沉默了好久，他才終於長長嘆了口氣，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顏明，看來你還記得我！」
「是啊，所以你得離我遠點，小心哪天你也與我有了瓜葛。」王旭隨口應道。
張寧這麼一鬧，王旭的精神倒是放鬆下來，臉上笑意也更濃了些。「依我看，你要殺我恐怕是做不到了，從你當年第一次刺殺我失敗，而我放走你之後，你最後的殺心都沒了。」
「對，今天！」凌婉清肯定地點點頭，隨即又有些好笑地說道：「怎麼，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人，也有怯弱的時候？」
默默看著眼前即便更衣也是千般姿態，妖嬈誘人的凌婉清，王旭心裏說不出是種感覺。
凌婉清笑了，很是輕鬆地說：「這個不難，鄴城的諜影部眾很多，交給我就行，只是主人想以什麼方式見她。還有，對見面的地點有沒有要求？」
「主人。還在難過嗎？」
這一剎那，王旭的心顫動了，原來顏明的心裏，也仍然裝著他。
張寧已是氣壞了，可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那種生氣總覺
隨著兩人的對話，王旭越聽越氣，拳頭都握得「啪啪」作響。
「嗯！」王旭笑著點點頭。「不過也不要太勉強，無論如何不能暴露了我們在這邊的人。」
「嗯，也好。」
「哎！這也沒安生幾年。怎麼又要打大仗了，那曹操也是強盛的諸侯，袁曹兩家打起來。恐怕又是天長日久，最怕的是苦了我們百姓。」
三人隨意轉了幾圈，很快尋到一家環境還不錯的酒家，此時恰好感到有些飢餓，便沒急著入主，而是在大堂的桌子上坐下，叫了幾碟小菜。
腦袋裡正思慮著對策的王旭有些出神，可突然感覺到，身旁的凌婉清拉了拉自己胳膊。
「我沒這麼以為，之前在我中毒的時候，你有無數的機會。」
「兄弟，那顏明真的有那麼美嗎？」
走下馬車，王旭抬眼四望，卻突然有些發怔。
「就今天下午！」
「婉清，有個事想給你商量下。」
對於她這種罵聲。王旭絲毫也不在意，樂呵呵地道：「這些日子你罵得比之前多了，顯然你比之前活潑，挺好，不枉我這些年一番苦心。」
這半日的時間對於王旭來說，非常難熬，既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還有些擔心。
「千真萬確，袁將軍已經詔令各地調集兵馬，我小舅是審家別院的管家，親口對我說的。」
從馬車的顛簸程度感覺，其行駛速度很快，不過大半個時辰，外面便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到了！」
他離不開荊州，他有太多的事要做，有太多的責任，有太多的顧忌，根本無法也無力去解決這件事，一切都不得不深深藏在心底，甚至連他自己也認為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只覺得心裏一陣陣的絞痛，往昔的回憶如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那個柔情似水的女孩兒，那個跟著他遊盪天下，吃盡苦頭的女孩兒，還有那醉酒後的一夜……
「誒喲，你們兩個怎麼吵上了！」凌婉清輕柔的調侃聲傳來，打斷了兩人的鬥嘴。
王旭閉目不答。
「可不是嗎？你是沒見過，那天我碰巧看到她馬車經過，那面容，嘖嘖，杠杠的，天下罕有。」
哪只這話一處，卻是惹了馬蜂窩，張寧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氣呼呼地道：「我們確實有瓜葛，我得殺了你，我從小時候就發過誓，一定殺了你，為我父親報仇！」
「故地？」她這話倒是讓王旭愣住了，不經意間腦袋裡靈光一閃，突然想起此地為何那般熟悉。
「
「你說他們這些權勢滔天的人究竟在想什麼，難道安安穩穩的享受不好嗎？非得打個你死我活，袁公與北方的公孫瓚打了這麼多年，也沒能全然消滅。聽過路人說，幽州那邊的戰亂地區，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苦。」
當年黃巾起義，他曾奉命接管河北軍隊，討伐廣宗張角，便來過此地，可那時候深處戰亂，雖覺得此城規模宏大，但感受並不深，如今再來，著實被震撼了一把。
「肯定有關係，若是沒有關係，你昨天聽到她的事兒，為什麼那麼激動？」
可這些年，他沒有辦法！
本來她也不在意，可不知為何，正當她準備繼續前行時，眼角的餘光重新掃過那道身影，卻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心下頓時升起些許疑惑。
腳步踩在落葉上的聲音，將王旭從美夢中驚醒，猛然用眼角回望，頓時見到一道靚麗的身影。
「不，不對，當年我在這一帶的記憶非常深，絕沒有來過這兒。」
夜裡。王旭直至睡著，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主人！你沒事兒吧！」凌婉清擔憂地晃動著王旭的胳膊，看到他此刻的臉色，真是擔心壞了。
「誰知道呢？或許就是因為太美，擔心被權貴看上唄。」
「我那是還你救我的命，一事兒是一事兒，不可混為一談。」
「今天？」
「你……你……你胡說！」張寧仍舊嘴硬逞強。
王旭精神隨之一震，略有些激動地問：「怎麼樣。有辦法嗎？」
「你與那叫顏明的有什麼關係嗎？」
王旭深吸口氣，平息下心中的緊張，緩步走到了小溪邊，倚著一顆小樹坐著，仿似走累了在這裏休息一般。
獨自漫步的顏明似乎也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不由尋著感覺望去，卻是一個粗衣麻服的尋常百姓，並且那草帽壓得很低，讓人無法看清面貌。
這頓飯，三人各懷心事。都吃得很不開心，草草填飽肚子，就要了兩間房歇息。
凌婉清沒有打擾。只是溫柔地枕在他那臂彎里，靜靜地看著，陪伴著。
「好，放心吧！」
可不管是因為什麼，當他此刻看到這個女人為了自己，能去做一切的事情時，他的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這是個值得自己去保護和疼惜的女人。
當年顏明不願跟著他南下，後來去往荊州后又不告而別，一直就是他心中的一道疤。
「沒事兒！」王旭幾乎是從壓根兒里蹦出了這麼一句。
「你以為我殺不了你！」張寧秀眉高挑，不忿地還擊。
王旭眉頭一皺，隨即凝神細聽。
「這話說得也是！」
「那好，主人便在這驛館內歇息，給奴家半日時間安排。」凌婉清溫柔地說。
王旭看著身旁妖嬈的美人，心裏有些愧疚，畢竟這是為別的女人冷落身旁對自己無限眷戀的女人。
「噢！沒有。」王旭搖搖頭，狐疑地自語：「這地方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總覺得有點熟悉，好像什麼時候在哪兒見過？」
「兄弟，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我想見見顏明。有沒有辦法？」
原來這兒竟然與當年遊歷江南的時候，所經過的一處小樹林特別像，那兒也有一處小溪，最重要的是，在那條小溪里，他與顏明玩水，無意間奪去了這個美麗女子的初吻。
「什麼事？主人請說。」
王旭此時已經回過神來，發現顏明在打量自己，不由撇了撇遠處隨行的顏家護衛，最終壓低了聲音道：「看女公子衣著，當是金枝玉葉，怎有興趣到這山野之地遊玩？」
畢竟如今孫堅在江東日漸強盛，如果等他徹底平定南方百越，穩定內部，那必然兵進中原，絕對是大大的威脅。
滿意地打量了片刻，凌婉清才笑道：「主人，差不多了，我們去一裡外等你，記住你就守到那個小溪邊，一定可以看到顏明，如果有什麼意外，你往東邊跑，我們會來接應。」
此刻就連張寧都感覺到不妙，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一聲不吭，只是獃獃的看著他。
如今，袁紹佔據並、冀、青三州及幽州大部地區，仍然將治所定在此處，便可知其地位，特別是經過這些年的發展，鄴城更是這亂世中，全華夏經濟最繁榮的大都市之一。
「那也不一定，至少只要袁公不敗，那顏家就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比你我這等平頭百姓可好多了。」
王旭這次沒有在接話，只是靜靜注視著她的眼睛。
「有。」凌婉清笑笑，卻不急著說，回身將房門關好，才走到王旭近前。「主人，那邊已經安排好。每過三天，顏明都會到城西十裡外的小溪邊散步，我們有個部眾剛好對那一帶很熟，你可以扮作溪邊的普通農夫，自然有機會與其接近。而且顏明在那一帶的時候，都喜歡獨處。」
這些年來，每當想起當初遊歷那兩年，兩人生死相依，吃同一碗飯，踏同一塊泥濘，就是說不出的思念和痛苦，他始終忘不掉，忘不掉那個拿著越女劍，追著他漫山遍野猛砍的女孩兒。
「你混蛋。」
聞言，王旭想了想，終是不再猶豫，深吸口氣，果斷
「這不就怕了嗎？袁熙是袁公兒子，看上了她，又不曾嫁娶，難道還能不嫁？」
「嗯！干！」
「主人大可放心，奴家心裏有底。」
慢慢的。慢慢的，張寧不自然地避開了，最後撇過了頭去。脖子上湧起一抹潮紅。
都是久經戰陣的人，凌婉清倒也沒啰嗦什麼，很快招呼著諜影部眾清除痕迹，眨眼間消失在視野之中。
見她突然如此激動，王旭倒是嚇了一跳，但隨即又冷靜下來，嘴角微微拉起，劃出一條弧線。「我也說過，我等著你來殺我。」
這麼明著被點出來，王旭多少有些尷尬，訕笑道：「也不是怯弱，只是有些緊張，或許是太突然了吧！」
如今袁紹也出兵，看來官渡之戰提前是必不可免。想來是因為如今天下大勢的改變，迫使袁紹和曹操提前走到了這一步。
面對那百姓突然出聲詢問，顏明有些驚愕，但還是微笑著回應：「此地風景不錯，在城裡呆久了，便想出來走走。」
「見面地點就沒什麼要求了，只要能單獨談談就行，至於方式無所謂。」
王旭仍不理會。
「如此那是再好不過了。」王旭也很是滿意。「那她下次過去是什麼時候？」
「主人，天快黑了，我們還是先找個驛館歇息，待明天再遊玩比較好。」凌婉清看著天色勸說道。
張寧待在他的身旁，時而發愣，時而好奇地詢問。
「啪嚓，啪嚓！」
「婉清，怎麼了？」
凌婉清說完，輕輕吻過王旭的臉龐，已是起身更衣。
不過片刻功夫，王旭便被諜影部眾從頭到尾重新打扮了一番，頭上帶著草帽，裹著一件低劣的長衣，臂膊露在外，褲腳高高裹至膝蓋，背上一個破爛的菜篼子，活脫脫是個典型的貧苦農民。
仍然是襦裙飄飛，仍然是亭亭玉立，人沒有變，氣質也沒有變，正是那個曾經相依相伴的熟悉身影，或許唯一有些變化的就是那眼神。
「那倒也是，不說這些了。來，喝酒，說點開心的。」
「真想不到，顏將軍的弟弟原來是個女的，這麼多年竟然一點風聲都沒傳出來，真是藏得夠深。」
凌婉清沒有說話，只是暗暗使了個眼色，示意讓他注意聽，而目標正是剛才談論袁曹之爭的那桌子人。
「算了吧，這世道就這樣。人家幽州苦，說不定過幾年我們這裏更苦，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不了那麼多咯！」
「好吧，你要殺就殺吧，劍就在你旁邊。」
「是啊。若是袁公打贏了還好，若是輸了，曹操打過來，我們這裏又得經受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