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進位為王
第六百二十二章 人盡其才
他與周智二人一路馬不停蹄，抵達城西鄉里時，也已是黃昏時分，可沒想竟然剛好碰到扛著鋤頭。從田間返回的皇甫嵩、宗員、張超三人。彼此有說有笑，悠閑自在。
王旭並沒有急著說事，反而與幾人聊及過往，談天說地。
見到他這幅模樣，眾人都笑了，周智很快將話題扯到他處，幾杯酒下去，便讓其逐漸放開。
周智有些發怔。當年皇甫嵩任由其在軍中四處走動，對其到處惹事也睜隻眼閉隻眼，只要不過分，權當沒看見。原來竟是因為看重他的天分，有心培養鍛煉。
「皇甫將軍！」
他有些尷尬，但也對皇甫嵩升起了發自內心的敬意，收起嬉笑之色，鄭重道：「皇甫將軍，即便如此，可有潛力的也該給予機會吧。就像當年您給我一個機會那樣。」
只是幾人都有言在先，只負責傳授，絕不參与荊州任何軍政事宜。
「後來偶遇從北方南下的張子並，便與他們三位有了聯繫，數月前得三人來信說這邊熱鬧，便在他們幫助下遷了過來，隱姓埋名。」
「原來將軍還不知道。」劉表笑笑，接過話說：「主公北上不久，兩位便帶著家眷來了襄陽，算算時間，已一年半有餘，還有張超、張子並，也與他們同住在城西十八裡外的鄉里，彼此相鄰，屬下等人也常常前去拜訪。」
這是王旭腦袋裡的第一反應，這兩個人可都不是凡俗之輩，歷史上頗有些名氣，只可惜皇甫嵩退隱后，此二人也返回老家，從此再未曾展現才華。
「哈哈，果然是伯業兄，世間傳聞你死了，沒想到也躲在這兒，怎麼，見到我就躲！」王旭大笑著說。
周智與他兄弟多年，親密無間，哪不知其想法，當下笑著接過話去：「皇甫將軍，宗將軍，張將軍，您三位這可真是在扼殺奇才啊，竟然將那麼多人才雪藏家中，實在不妥！」
王旭
「如今他們年輕人亦是住在襄陽，打理些商販之事，用以養家糊口，只不過這幾日皇甫堅壽和皇甫酈過來看望，這才碰巧有幸得見兩位將軍。宗將軍與子並兩人，也與我狀況相似。」
其實幾人說的話，是太過謙虛了，他們的後人中，絕不止這幾個人有才華，只是幾人曾經都走得很高，看得太透，明白這亂世之中，一旦出仕，處處危機，稍不注意就會惹禍，所以沒有極高的能力，得到他們心裏認同，就絕不會讓其踏進紛爭。
王旭和周智同樣發愣，可兩人反應卻足夠快，其剛踏出兩步，王旭已是朗聲大喝：「袁伯業，哪裡去！」
皇甫嵩、宗員、張超幾人聽到這裏，哪還會不知其是什麼意思，彼此對望一樣，似笑非笑。
來人渾身一顫，悶了半晌，愁眉苦臉地轉過了身來：「子陽賢弟！」
「好嘞！」左邊的屋裡傳來一個聲音。但並未見人。
皇甫嵩、宗員和張超卻是面色古怪，彼此對視后，突然齊聲大笑，有種幸災樂禍的怪怪感覺。
王旭雖然巴不得將人才挖盡，可也理解人家的考慮，能得到四人已經心滿意足。
「城西十八里！」王旭喋喋自語，隨之奇怪地道：「怎麼會住到那麼遠，以皇甫將軍他們的聲望，韓嵩身為戶曹掾，理當是親自安排此事，為何沒將他們安頓到襄陽？」
三人都是胸襟豁達的人，平日里朝夕相處，顯然也談論過後人之事，所以皇甫嵩和宗員對於張超這番話，都並未表現出半點不滿，反而贊同地附和。
很快，皇甫嵩的夫人們端著酒菜過來，眾人的話題也隨之移開。
「真是太
「哎！」袁遺搖搖頭，苦澀地說：「我袁家兄弟手足相殘，殺得你死我活，在下亦是兵敗逃亡之人，天下人盡皆笑話，還有何顏面與故人相見，也就是早前因子並而泄露行蹤，這才幹脆遷來此地。」
皇甫堅壽和皇甫酈兩個年輕人，反倒不敢大聲說話，只顧陪著周智喝酒。
蔡邕、王允、劉表、劉璋四人面面相覷，臉上全是疑惑。
一行人行至門廳落座，沒聊上幾句，便見兩個三十來歲的青年緩步走進，看到王旭和周智明顯一愣。
半晌之後，皇甫嵩才開口道：「周將軍，閣下雖然性子頑劣，但少年之時便聰明機警，見識不凡，且精於手腕。善學善用，此乃天分。說句不該說的話，當年若非如此，在下又如何會任由閣下在軍中肆意走動。可有些人不同。其資質本有局限。若性格亦有偏差，便難成大器。」
王旭和周智愕然，不知來者是誰。
本以為會費些周折，沒想到竟然略作猶豫后，就個個滿口答應，對於傳授胸中所學很有興趣。
王旭心情很好，只是因為心裏挂念著尋找皇甫嵩，與幾人沒閑聊多久。便匆匆告辭而去。
「哈哈哈！」宗員大笑，促狹地說：「伯業臉皮薄，讓我等不要泄露其行蹤，每當荊州來人，其都躲於家中，偷偷觀望，沒想今日竟然自投羅網。」
「無須多禮！」
片刻之後，劉表忍不住出言問說：「王將軍，難道皇甫將軍他們不是受您所邀而來？可他們說……」
想來不僅是因為他們太閑，同時也可能是思想作祟，他們終究希望能將自己的一些東西流傳後世。
「皇甫酈精謀善變，可個性倔強，缺乏縝密細思，易
此後，酒桌子上就更熱鬧了，這群人為如何編纂書籍，如何有效傳授，如何訂立東青院的制度，那是討論得相當激烈，雖然一個個年齡都不小了，可醉醺醺的時候爭起來，那可是中氣十足。
來人大搖大擺地徑自走進屋內，滿面紅光，可目光一掃，看到王旭和周智時，瞬間怔住。
一身農夫打扮的袁遺見被認出，無奈地嘆口氣，不自然地尋到位置坐下：「哎！早年為袁紹、袁術二個兄弟所逼，夾在中間苟活，後為袁術所敗，無奈走至徐州詐死脫身，其後輾轉漂泊，搬至荊州南陽。」
「哈哈哈……借你吉言！」
「子並說的不錯！」宗員介面說：「犬子兄弟幾人，唯獨次子宗顧有些潛力，但以其如今之才實難當大任。」
皇甫嵩看到二人，當下急急站起，大笑著說：「堅壽、酈兒，快過來見過王將軍、周將軍！」
此人正是前山陽太守，袁遺！
王旭與周智突然上前拜見。倒是讓三人嚇了一跳，但很快便笑逐顏開，激動地順手將鋤頭仍掉，拉著他和周智一起去皇甫嵩家裡吃酒。
「在下也僅有次子宗顧可以，其他不宜！」宗員笑著說。
此行本來就是為了探訪三人。王旭當然毫不推卻，與幾人說笑著便趕往皇甫嵩的家。
劉表鋝鋝下頜短須，呵呵笑說：「那就提前恭祝將軍成功說服幾位老將軍出山！」
可剛剛端起酒碗，第一杯都還沒能碰過，外邊卻傳來一陣笑聲：「哈哈哈哈……皇甫兄，早前聽到你的喊聲，今日竟然將那窖藏老酒都拿出來了，在下在家中聞之，可真是食不知味，過來向你討杯酒喝，不知可否歡迎。」
屋內很快傳出爽朗的笑聲：「父親今日何事這般高興，竟然願意拿出窖藏的老酒？」
「好吧！」皇甫嵩終於鬆口，笑著說：「既然兩位將軍如此盛邀
「唯有張哲冷靜多智，但卻缺乏勇進之心，極易貽誤戰機，錯失機會。」
「原來如此！」王旭釋然：「那伯業兄為何見到我便走？」
王旭心思微動，很想立刻招攬皇甫堅壽等人，但因為此行他要盛邀皇甫嵩幾人出力，不好先說其子之事，便悄悄給周智使了個眼色。
雖說生活在鄉里，可皇甫嵩的家也不小，住上二三十人沒問題，剛踏進院子，皇甫嵩便大笑著喊道：「吾兒可在，快快將窖藏的好酒取出。今日為父要痛飲一番。」
下一步，或許也該是徹底整頓荊益二州的時候了！
兩個人才！
「周將軍還是那般愛鬧。」張超頓時笑罵：「什麼奇才，在下與二位老將軍的家族後人中，也就皇甫堅壽和皇甫酈可擔大任，宗將軍次子宗顧也有些才華，至於犬子，則無一人可堪大用。」
直到氣氛熱烈，眾人都暈乎乎的時候，才將欲請幾人出山授徒的事情說出。
王旭也樂了，沒想到袁遺還有這樣可愛的一面，當下不由開解道：「伯業兄何必如此，亂世之中，世事無常，閣下並未有什麼過錯，何來無顏以見天下人？」
眼見事情定下，皇甫嵩凝重地轉過頭去，看了看皇甫堅壽和皇甫酈，才悠然一嘆，輕聲道：「王將軍，堅壽勇而重義，頗為善戰，但缺乏大勢之觀，未能突破之前，將軍不可讓其單獨統兵作戰。」
這邊的態度已經很明顯，皇甫嵩、宗員和張超眼神交流片刻，都不經意間點了點頭。
「等會兒便知，快叫你娘和幾個姨娘將雞鴨殺了，多做幾個好菜。」皇甫嵩大笑著說。
「吾長子張哲有些文才，勉強可做小吏吧！」張超無奈
此事有這幾位去做，他也算放下心了，相信今後荊州將領的個人能力，會因此而有很大幅度提升。
王旭氣定神閑地看著他們爭，時不時碰上幾杯酒，笑意盈盈。
王旭和周智相繼點頭示意。
宗員和張超微笑點頭，認同了皇甫嵩的說話。
皇甫嵩笑笑：「吾與宗將軍躲居武關城外，都只有妻室作伴，犬子兄弟幾人則與其餘家中老少尚在并州老家，自遷來襄陽之後，見此地人傑地靈，生活安穩，才書信令其變賣家產，帶著家人南來。」
隨即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走。
「這下不想見也見了！」袁遺懊惱地說。
「皇甫堅壽（皇甫酈）拜見王將軍、拜見周將軍！」兩人面露笑容，拱手行禮。
「周智此言甚是。」王旭適時介面，笑著說：「玉不磨不成器，有資質的年輕人終究需要多多打磨才好，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若不嫌棄，不若出仕荊州，也不枉這七尺身軀。」
「話可不能這麼說！」周智果斷插話，反對道：「不經歷練，又如何能成大氣，在下當年何等模樣，幾位也不是不知，還不是在征戰中磨礪而來。」
「宗顧剛猛而有勇略，但脾性易怒，傲氣太盛。」
「將軍有所不知。」劉璋笑著回說：「並非韓嵩不為其安排，而是幾位老將軍不受，韓戶曹無奈，便只能按照普通百姓南遷來做，所以就在距離襄陽不遠的鄉里，為其分了幾塊肥沃的土地，耕種為生。據說，皇甫將軍已經託人在北方尋到詐死而隱居的朱儁將軍，力勸其舉家遷往襄陽。」
皇甫嵩隨之出聲介紹：「兩位將軍，此乃吾長子皇甫堅壽與從子皇甫酈。」
王旭當然是一口答應。
他的心思，也隨之飛回了將軍府。
王旭認真地聽完，並未發表評論，只是笑著點點頭。
「皇甫將軍，不知令郎何時來的荊州，上次在武關城外，也未曾得見。」王旭隨意地問說。
「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