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再起波瀾

「子龍！」王旭看看了他，語氣緩和了些：「此去陽平關，你要監管好調到你麾下的兩萬南蠻甲衛，他們剛到軍中不久，問題會比較多，你既要控制好他們，也要用好他們！」

「哈哈哈……常勝只管記下便是。」沮授大笑出聲：「高順、張郃二位將軍，早在大半月前就已經率領兩萬兵士。秘密分批抵達武關。」

其餘人更加驚愕，只有兵曹掾徐庶和尉曹掾陳登微笑不語，顯然早就心中有數。

本來安坐在旁的主簿王凱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提筆準備書寫。

「袁紹與曹操之比，就好似燕雀與鴻鵠，燕雀長得再大，不過盤繞一林之地，可鴻鵠成長，卻可高飛長空，當今天下，唯有曹操堪稱我荊益二州第一大患。」

蒯良忍不住心中的迷惑，出聲詢問：「主公，早前屬下曾聽您言及，荊州各部之前損失太大，力有不及。不再北伐，怎麼如今卻已做了這般準備？」

「主公所言甚是！」法正沉聲介面，起身說道：「縱觀天下，曹孟德崛起於微末，振興于逆境，卻盡得中原之地，群雄授首。此人文韜武略，可有不通？農林牧漁，可有不曉？此等全才，古今罕有，況其帳下，能臣匯聚，群英相佐，若得大勢，我荊益二州只能與孫家聯合，方能匹敵。」

可王旭的神色卻沒有鬆緩下來，目光掃過眾人，頓了片刻，突然在眾人驚愕中接道：「傳令南陽武關，令高順、張郃二人即刻出兵北上，奔襲司隸京兆，在我率軍抵達前，至少攻克商縣和上雒兩縣縣城，當然若能打到長安城下，就更好了。」

「月影！」

「魏延將軍讓屬下轉告王將軍，西北各部據險以守，憑藉重重險要雄關拒敵，那司馬懿雖厲害。但也難有作為，希望王將軍放心，他與田別駕，還有黃忠、吳懿、張任等將軍定能保證邊關周全。只是如今西涼韓遂也出兵十萬，陽平關兵力不足，實難抵擋。懇請襄陽及時派發援軍。」

「援軍肯定是要派的，可這麼天長日久的打下去，被動抵禦，對荊益二州不是好事。」王旭說著，忍不住嘆了口氣，無奈道：「雖然還不是最好時機，但有些事看來必須提前了。」

「主公，國之大事，怎能做義氣之爭？如今曹袁相爭，我既無力。何不趁此時機恢復實力，坐山而觀虎鬥？」蒯良疾聲打斷了他的話。誠懇勸諫。

「主公，提前未必不是好事。」一旁安坐的沮授成竹在胸，從容說道。

「據醫官所說，應該是在南中沾了瘴氣，郭軍師身體不夠強壯，所以中毒了。」說著，其想了想，還補充道：「據郭軍師護衛所言，軍師早在南中時就已經身體不適，還沒到西北就已經病倒。」

「嗯！」王旭點點頭，側頭沉思片刻，揮手道：「辛苦你了，先下去歇息吧！」

王旭與其相視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趙云何在！」

「末將亦願前往！」張遼緊隨其後。

「傳令！」他突然站了起來，聲若雷霆。

「在！」

「主公！」法正起身出列，躬身奏道：「漢中魏延麾下。僅有三萬兵士，算上其留守郡府幾千人，那麼最多只有兩萬多人鎮守陽平。而這陽平關雖是天下少有的險隘雄關，又有魏延將軍指揮應對，可面對數倍於己的大軍日夜攻伐，恐怕也難久持，還是儘快調遣援軍才好。」

一直安坐的徐庶靜靜聽到此處，眼中精光閃爍，順勢介面。

「子柔莫要激動，且聽我把話說完。」王旭耐心解釋起來：「曹操此戰若擊敗袁紹，其勢必將鋒銳至極，待隨後一兩年內盡得青、幽、並、冀四州之地，統一北方，我們將以何力抗衡？」

王旭心中默想片刻，心裏對那邊的局勢多少有了些把握，隨之問說：「那魏延對你可有什麼囑咐？」

「在！」兩人齊齊出列。

「可如今兵力不足，司隸地域寬廣，極難攻取。這般出征，豈非做了無用功，白白損耗？還望主公三思！」蒯良進言勸阻說。

「這個郭嘉，怎麼身體不適也不說！」王旭責怪地說了一句，真是擔心壞了。

「末將明白！」趙雲沉穩地說完，對著王旭拱手一禮，便大步離開了議事廳。

「末將領命！」趙雲沉聲應令。

堂下單膝跪著一個將士，戰甲上還有乾涸的血跡，面對王旭的怒火，他也頗為無奈，只得再度重複道：「回稟將軍，郭軍師病危，西北韓遂出兵十萬相助羌族、氏族，兵臨陽平關，魏延將軍令屬下緊急前來求援。」

「子柔！」王旭的聲音緩了下來。「此次北伐不一定就要取司隸，能取則取，不能取也不強求，本意僅是要牽制曹操。他一再侵我荊州之地，已是……」

眾臣沉默，靜靜地看著，了解其中深意的人是不急著說，不了解的人則還在靜待事態發展，等著蒯良勸諫之後，王旭的反應和說法。

「末將願帶青龍軍團前往增援。」趙雲隨之起身，朗聲請戰。

蒯良真是急壞了，伏跪于地，傾力死諫：「屬下亦知主公在河北，曾允諾袁紹，定要出兵相助，可此等大事，完全可以做做樣子便可，屯兵邊關，幫其牽制曹軍也就履行了承諾，恐怕就連袁紹自己也不曾想過，主公竟然願意為他拼力死戰，我們這般犧牲，又是何苦呢？」

「子柔先起來！」王旭起身上前，親自相扶。「先起來，慢慢說！」

「諾！」

「令你三人去往近衛鐵騎駐地，明辰同時隨行。」

「諾！」

「武關？」主簿王凱不知該怎麼記了，以為王旭說錯，出聲提醒說：「高順、張郃二位將軍不是駐守在南陽宛城嗎？如何去武關傳達命令？」

「軍師在撐著將西北各部重新部署過後，就陷入時而昏沉，時而清醒的狀態，當地醫官無力醫治，魏延將軍便將其火速送往襄陽，想來過幾日應該也快到了。」

議事廳內，坐在上首的王旭，一掌拍在身前桌案上，神色激動：「你說什麼？」

王凱瞬間明白了，微笑著搖搖頭。便不再多言，只管認真記下內容。

「末將在！」

月影步伐輕盈，落地無聲，待其離開議事廳，王旭這才又回過了頭來。望著堂下報信的將士，皺眉問道：「那如今西北局勢如何？黃忠將軍那邊可還安穩？」

「你即刻去往醫曹，通知醫曹掾張仲景，還有華佗二老，將軍師之事告知，讓他們早些做好醫治的準備。」

「典韋、徐盛、顏良！」

「可主公出兵攻打曹操，相助袁紹，我們自己卻又無力拿下司隸，那即便袁紹勝了，我們還是徒然為他人做嫁衣，反而讓自己損失慘重，這是何苦？」

「砰！」一聲巨響。

「我不那麼說，坐鎮司隸的鍾繇焉能不做準備，如今其調動在我之後，必然受制。」王旭從容笑答。

只是他們也沒多問，相視一眼，便領命而去，效力西方軍團的黃敘和王雄，也緊跟著起身離開。

其人回道：「羌族、氏族幾個部落的聯軍。並沒在黃忠、吳懿、張任等將軍那裡討到便宜，幾度發動攻勢都被擊退。只是那個叫司馬懿的人，端是厲害，曾拿下關城，又設局誘使我軍出擊，險些奇襲白水關成功。若非張任將軍對那一帶特別熟悉，察覺不對后，果斷抄小路攔擊。恐怕白水關已破，被其打通南下益州的門戶。」

「諾！」

王旭待其離去，這才深吸口氣，疾聲令道：「張遼、周智！」

「在！」

隨著那報信之人退下，廳中文武這才活躍起來。彼此議論著西北的戰事。

「諾！」

「令你二人即刻去往城外軍營，調遣白虎軍團和西方軍團，明日辰時六刻，隨我出征！」

王月影無聲無息地侍立在他身後不遠，聞聽召喚，不由微微上前一步。

「因此，此次北伐必行，且必盡全力！」

隨著三人大步離開，廳中在座的武將已經只有王飛、廖化二人，也是將軍府高層中僅剩下的武將。

「令你即刻率領青龍軍團四萬人奔赴陽平關，最晚十天內抵達，若有延誤，斬！」

「可我的想法卻不然，我所慮者，乃是定天下之難易，而非一時之得失，寧可袁紹一統北方，不可曹操成就大勢。」王旭斬釘截鐵地說：「曹操之所以不管不顧，總是來干涉荊州之事，可是所謂義氣之爭？不，其是將我荊益二州視為最大勁敵，因此儘可能地妄圖削弱、阻止、打擊，同樣，對於我們而言，曹操同樣是最大勁敵。」

「子柔，我知道你說的對，也知道你的忠心，但且聽我一言。」王旭溫言安慰著，將其扶到位置上坐下，才緩緩說道：「從戰略得失來說，我們現在出兵司隸，死拼曹軍，確實不妥，因為如今這點兵力要拿下司隸，太難太難，不僅僅是我，任何人都沒有把握，看上去，此舉便成了為袁紹死拼，讓袁紹得益。」

兩人朗聲應命，可臉上卻滿是疑惑，這出征，征伐哪兒？

「那時天下三分，彼此牽制，戰事曠日持久，天下何日可定？反觀袁本初，多有缺陷，麾下雖不乏英才，可不得善用，人心不齊，各懷心思，即便得天下之大勢，亦難成偉業！」

「郭嘉病危？什麼病？」王旭心急如焚地問。

「主公，真的不能做義氣之爭啊！屬下今日諫言，句句忠心，天地可鑒，絕無半點害主公之意，還望主公慎思。」蒯良起身之後，仍然是哀聲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