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江山如畫
第七百一十七章 函谷烽煙
此刻的城樓上，鍾繇可是愁眉不展，面帶憂慮。
只是聽著他們的對話，旁邊另外一人卻有些尷尬，猶豫了好半晌，還是忍不住介面：「王后，此番大計瞞著張將軍，可是把張、黃二位將軍給弄得心力憔悴啊！」
「如此就好！」鍾繇終於略微放下心來，也覺得可能是自己多慮了。
黃權疑惑地接過，可僅僅一眼，就有些苦澀之意，因為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話。
那密集而渾厚的衝殺之音，讓人瞬間就能聽出，人數絕對不少於幾千人，甚至可能更多。
身旁的高層文武則是議論紛紛，不時出言相詢。
張遼略一沉凝，點頭認可。「那便由你留下一萬人作為後備，防範意外。」
當第三日傍晚來臨，黃權有些動搖了。
無論從情感還是理智上來說，張遼都是更加傾向於選擇相信徐淑，畢竟這位楚國王后早已經深入人心，他寧願相信自己錯誤，也不肯相信是襄陽朝中出了問題，再沒有逼得退無可退的境地，他是不願意抗命的，何況還有廖化的態度。
「呵呵！」徐淑笑笑，從容自若：「此事若不瞞著，張、黃二位將軍又如何會竭盡全力。張將軍愛兵如子，若得知始末，勢必會有顧慮，不但盡量減少傷亡，也不會被逼得像如今這般手段盡出，可曹軍能人不少，對張將軍也非常了解，若那般做，難免被看破，無益戰局。此計既然絕不能失敗。也就只能委屈二位將軍些時日！」
就在兩人說話這片刻
「三日之內！」皇甫酈非常肯定，拱手回說：「以末將觀當前局勢，在加上對宗顧、張哲的了解，三日內必有所為。」
「活捉鍾繇！」
龍頭衝車毀壞了一輛又一輛，箭塔、攻城車破損越來越嚴重，兩軍都倒下了成片的戰士。
「諾！」
「廖將軍無須多慮！」徐淑笑著寬慰道：「張、黃二位將軍皆是心胸開闊之人，待知道始末，絕不會怪罪！楚王曾說過，戰陣無情，可人乃凡人，焉能也無情，有時候適當的隱瞞，反而是正確的選擇。更能免去良心不安。」
「主母這是何意？」黃權莫名其妙地問。
禁軍乃是守護楚王宮的精銳軍隊，戰力卓越，乃是精兵中的精兵，由九卿之一的衛尉王獒統領，旗下有四宮衛士令，分統東、南、西、北四宮禁軍，此外還有一個掌管後勤事宜的公車司馬。
自那日徐淑下令讓張遼強攻之後。就預料到此舉會引起質疑，所以便將廖化給喚來，並將所有事情告知。
幾乎只是在瞬間的錯愕之後，鍾繇便驚怒責問：「洛陽方向怎麼會有敵軍？」
「這張遼瘋了不成？他毫無機會，為何還這般鬥狠？」
「會不會其接到王旭的死令，務必拿下我函谷關？」曹真介面問道。
一旁的曹真見狀，不由出聲輕言道：「鍾太守，這張遼可是有詐？」
「
「唉！」黃權無奈一嘆，終究沒再多說什麼。
「唉！只是此戰之後，末將這知情人。可著實有些不知如何面對他們，深感內疚。」
鍾繇微微一笑，雖未反駁，但也並沒有放下心來，沉思片刻后，才再度凝重地問：「我們關內的準備可有疏漏之處，有沒有為對方所圖的可能？」
「主母果真早有安排？」張遼喜道。
天空不時飛過閃耀的火箭，這並非是為了殺傷，而是在入夜後，兩方都要利用這種方式，來照亮對方的某些位置，從而觀察對方的部署，畢竟陰暗的地方，往往更藏著致命的殺機。
廖化意味深長地看了二人一眼，笑著說：「主母下令今夜決戰，若拿不下函谷關，便立刻撤退！」
「且慢！」黃權想法更多些，匆忙打斷道：「張將軍，不管如何，還是留下一萬人作為預備為好，有備無患！」
曹真也傻眼了，看著關東那衝天而起的火光，目瞪口呆：「洛陽失守？還是穎川那邊已經大潰敗了？不可能，不可能，前些時日，夏侯將軍才傳來捷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這麼快！」
這件事本身就是誰坐鎮後方，就告知誰，這樣才能讓督戰的大將被瞞著。始終儘力而為，與此同時。徐淑也能做出正確的把控。
「不管原因為何，先遵命！」張遼的聲音略
曹真知其意，很肯定地回道：「鍾太守放心，關內城門附近，全是末將心腹駐守，各要害地區也都是彼此牽制。況且，關內大小官員將士，但凡身擔要務的，都在末將掌控之中，若荊州軍要從內部搗亂，接應關外敵軍，那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可不知道為何，老夫總有種不好的感覺，似乎疏漏了什麼？」鍾繇並沒有他那麼樂觀。
張遼和黃權何等機敏，當即聽出其話中之意。
「難說！」鍾繇搖頭，目光盯著關頭的激戰，仿似回答，又仿似自語。「張遼乃當世名將，其應當不會做無用之事，可如今形勢，他確實難有施為之處，實在不好定論。」
這場攻城戰非常激烈，張遼和黃權因不知詳情。所以打定主意最多支撐半月，可在執行命令期間，也當真是竭盡全力。
「張將軍，觀這三日激戰，函谷關準備充足，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如此攻打下去，傷亡實在太大了，這些可都是我們的精兵，主公絕不希望看到他們這樣無意義的送死。」
對於皇甫酈的恭維，徐淑微微一笑，轉而問說：「皇甫將軍，你認為還需多久，大計才得以實施，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就要逼得張、黃二位將軍抗命了，這可不是楚王希望看到的。」
「有這個可能！」鍾繇點頭：「這些時日觀其用兵，可謂傾盡全力，一心奪取函谷，絕無藏拙之處，如果說收到
自全面攻城開始，張遼的眉頭就沒舒展過，甚至一度親自帶兵壓至關下，若非黃權力勸。恐怕他都親自登城死戰。
「或許是鍾太守連日疲憊，有些多慮了。」曹真不忍其太過擔憂，出言寬慰。
這並非是因為她更相信廖化，而是因為廖化負責大營防務，不參与前線督戰！
「恐怕是有什麼算計！」
「殺進函谷，活捉鍾繇！」
「嗯！甚好！」徐淑微笑點頭。
「屬下不知，廖將軍並未明言，只是給屬下一封信！」
「有！如今時機已經成熟，我們只需強力進攻，其它無須我等參与。」廖化回道。
黃權見狀，不由問說：「將軍，不知何事？」
「黃將軍無需多慮，主母早有安排，如今只需讓所有輪換休息的將士都調度起來，做好全面進攻準備便是。」廖化接道。
「張將軍！張將軍！」
一聲熟悉的呼喚，吸引了張遼的注意力，回頭看向奔至近前的廖化，不由驚道：「元儉，你何故來此前線？」
廖化爽朗地笑著，勒停戰馬：「張將軍，末將乃是奉命而來。」
「責令大軍，加強城樓及周邊攻勢，連夜進攻，違令者，皆斬！！」
可就在這時，函谷關東面，也就是身後面對後方洛陽的方向，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呼喊。
「如何算計，這函谷關已是固若金湯，張遼那些手段，盡皆為鍾太守所破，焉有施為之法？」
「既然如此，那便是各憑手段，沒什麼好顧慮的
「給我！」
「好！」張遼當即提起問天槍，朗聲大喝：「傳令全軍，各部就位，準備全面決戰！」
廖化並非愚魯之人，嘆息一聲，也不知說什麼好。
眾人的議論聲不時傳進鍾繇的耳朵，也讓他有些心緒不寧。
天色漸暗，攻勢卻更加猛烈，特別是城樓附近，陷入激烈爭奪。
可以說，東宮衛士令就是禁軍的四大巨頭之一，可沒想，如今卻跟著徐淑來到了前線，此事若為楚國眾臣所知，必驚得目瞪口呆。
「何事？」張遼急問。
張遼匆忙拆開查看，可瞬間就愣住了，甚至隱隱有些怒氣。
「你自己看吧！」張遼略帶薄怒的將信遞了過去。
如此猛烈的攻勢，帶來的也是慘烈的傷亡。無論是函谷關的曹軍，還是白虎軍團的將士，都在震天作響的戰鼓聲中，不斷倒下。
「殺啊！」
剛才插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白虎軍團兩員副將之一，廖化！
「我看到了！」張遼眉頭緊鎖，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我等身為將領，當服從命令，如今便是在執行，雖然傷亡大，但還沒有到逼迫我們不得不抗命的時候，還有最後幾日，再等等吧！若那時候主母還是沒有新的命令，那本將軍寧可擔上抗命之罪，也要保我將士安危，如今還是盡心盡責攻城為好，以死效命，乃是我們分內之事。」
眾人都沒有再說話，無言地看著遠方的戰場。
「今夜？」黃權一怔，堅決地搖頭：「今夜不可能拿下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