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江山如畫
第七百七十八章 詭異的襲營
「你們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馮習破口大罵：「他娘的冷苞，他負責的營外警戒呢？都死絕了嗎？我就說今晚要出事！」
「敵襲！敵襲！」
「治個屁的罪，趕緊組織兵士抵抗，主公中軍主營可就在我們這前營，若是主公出了意外，你我這兩條爛命。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贖罪？」馮習焦急喊道。
事實上，營外的文聘此刻也是心急不已，竭力克制麾下兵士向前突進的慾望，可他現在又不能明言，怎可能完全壓住局面。
一個時辰過去！
可一聲低語后。王旭卻仿似對營外的躁動無動於衷，始終穩穩坐在原處……
這個黑影正是躲藏很久的向天，此時二人共乘一騎，絕塵而去。
不多時，諸葛亮從帳外緩步走進，輕聲言道：「主公，典韋和王凌兩位將軍已部署完畢，向天將軍也靜候在營帳後方，待大亂起，皆可以第一時間趕至，若無它事吩咐，屬下也先走一步了。」
可即便如此，雙方這會兒交鋒，還是產生了傷亡，讓文聘痛心不已。
負責前營戒備的馮習和傅彤本來已經小心翼翼，可面對這等局面。也是驚慌至極。
「好！」
「戰甲？」王旭微露疑惑。
可惜，這也僅僅是看著兇猛，實際上仍然沒起什麼大用，只是在這個混亂的時候，誰也無法辨別到這些。
剎那間，王旭那緊閉的雙眼猛然掙開，眼神閃爍著光彩。
王凌又急又怒：「快撤，什麼都不要管。全部撤後，是立刻，這是命令！」
王旭沒有遲疑，抓起火龍槍，果斷跨上文聘的戰馬，回頭深深看了
一刻鐘過去！
沒有人聽到這句話，更沒有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或許只有桌案上搖曳的燭火，還有那淳淳美酒，才沉澱著他內心的所有。
王凌說完，已是急得不想再管他們，徑自對著前方將士怒吼：「所有人撤退，快撤！」
楚國大營的騷動越演越烈。文聘、楊齡率領的曹軍，勢如破竹，從正面迅速沖向楚軍大營。
「我傅彤不死，誰能靠近主公一步！」傅彤怒瞪雙眼，毅然決然。
「終於來了！」
「主公尚在身後，恕不能從命！」傅彤當場挺胸抗命。
「主公……」文聘語帶哽咽，不僅僅是激動，更因為王旭的話。直刺他的內心，安撫了他兩年來壓抑的所有。
當然這是個秘密，除了諸葛亮、典韋、向天等少數幾人，誰都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可就在兩人佇立中陣。組織兵士抵擋曹軍襲營時，王凌卻忽地催馬奔至，面色急成一團。
漸漸的，桌案上的酒樽逐漸斟滿，蕩漾的美酒，散發著誘人的香味，此時王旭才放下酒壺，抬起頭來看著營帳的簾門，怔怔出神！
王旭知道此時不是敘舊的時候，隨即站起身來：「那麼這場大勝，能讓你得到什麼，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又需要我做什麼？」
「來啦！」王旭終於笑了，溫言詢問：「就你一個嗎？他們呢？」
王凌當真是急壞了，由於他也是在入夜後才得知詳情，時間上非常趕，因此急於去執行自己的任務，竟然忘了通知自己的兩個下屬，並且由於安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幾乎同時，文聘已在營帳內劃破自己的戰甲，更將營帳內的桌案、凳子、睡榻等物全數砍破，然後緊隨著王旭、向天離去的背影，從那劃破的營帳缺口處衝出，痛聲大罵：「快牽馬來，本將軍今日定要活捉楚王！」
一切向著出人意來的方向發展，當年舞陰之謎，時至如今終於開始逐漸暴露在世人之前，不過到現在為止，知道的人還仍然僅限於少數，僅限於楚國高層的數員文臣武將！
時間飛逝。端坐的王旭還是沒有動，還是保持著原先的坐姿。
如今曹軍襲來，他發現馮習和傅彤竟然反應奇快，搶在曹軍入營前，就組織起兵士抵抗，依仗著營寨開始廝殺，產生傷亡，這既讓他佩服二人的警覺，同時也氣得暴跳如雷，他可是已經知道前因後果，深知此刻必須撤退。
「沒時間多說，總之你二人速帶兵士撤走，放曹軍進營，不然你二人難逃死罪！」
「情報，信件？這……」文聘有些遲疑。
「大計？」馮習莫名其妙。
即便沒有，同樣是小心為上，所謂做戲做全套，有時候不經意間的小疏忽，往往才是功敗垂成的主要原因。
「這樣啊！」王旭釋然，隨之端起了桌案上的酒杯：「那看來。這杯酒只能待勝利之後，再敬你們了。」
馮習和傅彤不明所以，可如今這會兒也沒了選擇，聽到王凌說是計策，只能配合著召集軍士全面撤退。
「王將軍，外邊可是曹
「殺！殺進敵營！」
整個魏國都沒有人知道，這場所謂的夜襲，所謂的首勝壓根兒就是做戲，楚國高層根本沒打算抵抗，本質上並沒有亂，只是絕大多數楚國將士在主將的喝令聲中，以為是擋不住，自認為亂而已！
突然，營帳外傳來隱隱綽綽的喊殺聲，甚至還伴隨著隆隆的馬蹄奔騰。
很快，文聘率領楊齡等將，最先衝到了中軍主營的位置，呼喝曹軍兵士繼續追下去后，只留下楊齡親自在營外。
「好！」
雖然其臉色看上去仍然很平靜，可緊閉的眼睛。臉頰咬肌的鼓動，似乎也顯示著他內心並不如看上去那般淡然。
這是楚國北伐以來，曹軍第一次勝利，文聘以五千兵士，強勢夜襲，連破王旭三座大營，聲威大振！
只是，更少有人知道，當王旭突圍走脫，尾隨後部迅速「敗逃」，而文聘也率領五千兵士繼續追擊之後，在楚國大營左右更遠的黑暗深處，埋伏著數支精銳的兵馬。
「對，戰甲！」文聘非常肯定地接道：「曹操雖然已經信任我。但此人多疑，始終保留著戒心，此次夜襲。既然如此成功，那麼主公在走脫的時候，肯定來不及著甲，如果拿不到主公的戰甲，會引起懷疑！」
雖然曹操已經很信任他，可這畢竟關係重大的決戰，面對的還是故主，難免不會安插人手在其身邊窺探。
諸葛亮在這裏，典韋也在這裏，王凌本來也該在這裏，可因為早前發現情況不對，他返回了大營，督促兵士撤退了。
時間緊迫，文聘匆匆「殺」進了主營帳內，而王旭仍然端坐在那裡！
「主公！！！」
半個時辰過去！
王旭頭也不抬，沒有去看諸葛亮，反而拿起桌案上的酒壺，徐徐往三角青銅酒樽內倒酒，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
諸葛亮說完，也沒有多話，手執羽扇躬身一禮，徐徐退出了營帳。
文聘看到眼前的人。看到眼前那張面容，發出了動情的呼喊，翻身躍下戰馬。「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混賬，你若壞了主公大計，難逃一死，快給我撤！」
既是讓楊齡護衛安全，也是讓其指揮接近這裏的曹軍，促令他們往其它方向追去。
「主公何有此言，屬下只是略盡本分罷了！」
文聘深吸口氣，從懷中摸出一張絹帛，低聲道：「一切安排盡在信中！只是還需主公借出一物，那就是主公的戰甲！」
「那就萬無一失了！」文聘輕鬆地笑起來。「那主公現在趕緊走，騎著我的戰馬走，直接衝破帳布衝出去！」
文聘做這些，當然是為了做戲，因為他無法保證自己所帶的人馬中，沒有曹操有意派來跟隨的人。
深夜，軍營完全沉寂，除了巡邏將士的腳步聲，幾乎只能聽到火台燃燒的「噼啪」聲。
伴隨著不知何處傳來的回應，只見營帳外，王旭刺破的缺口旁邊，一個口朝下蓋著的竹簍猛然飛起，黑影急速閃現，幾個飛身縱越后，已是躍上王旭騎乘的戰馬。
「向天，走了！」
「罵之何用？今天傍晚以後，就根本沒見過冷苞露面，回頭必上奏主公，將其
文聘也隨之有意壓住曹軍推進的速度，待絕大部分楚國軍士都脫離戰圈，這才猛然一揮戰槍，縱聲大吼：「沖！」
因此，只能眼睜睜看著雙方真的兇狠打起來，好在文聘和麾下部將楊齡等人都是出工不出力，普通兵士們沒有將領統御和突進，戰力銳減，無法取得較大突破。
文聘如計劃中那般，成功「襲破」楚國前營，致使前營的兩萬將士，瘋狂向著其餘兩營涌去，從而導致另兩座大營隨之「混亂」，全面「潰退」。
「恩！去吧！你們接下來的日子會很艱苦，讓你受累了！」
「放心，這裏的情報信件，曹操也應該全部都知曉的，偶有些機密，也無關此役，所以不礙事！」王旭擺手說。
王旭身著便衣，獨自坐在中軍主帳內，身前桌岸上還擺放著一壺美酒，數個三支腳的青銅酒樽，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馮習、傅彤，你們二人立刻給我率領所有值夜軍士撤，打什麼打？」
好在這種情況只持續很短時間，王凌火速趕來后，迅速呼喊著楚國兵士敗退。
「弟兄們，沖啊！」
只見火龍槍一挑，那帳布便被撕破，戰馬隨之衝出了營帳。
文聘立刻回道：「為了避免懷疑，避免無關將士闖進來，楊齡守候在外，其他人帶著軍隊追下去了，若不控制，恐怕雙方會造成極大傷亡。沒有必要！」
「原來如此，是我疏忽了。」王旭恍然。隨之笑道：「既然如此，那麼除了我的火龍槍和幹將寶劍。這裏的其餘任何事務，包括這桌案上堆放的所有情報、信件，你但可都拿去，以作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