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江山如畫
第七百七十九章 于禁的無奈
如果孫權將其送歸魏國后，曹丕再度啟用他。他又用自己的能力，一雪前辱呢？那是否又是完全不一樣的結果？
于禁急中生智，一邊撥打著靠近自己的箭矢，一邊怒聲喝令兵士。經驗豐富的他，明白在這樣的情況下，只有蒙頭往前沖才是最快脫離險境的辦法，若是回頭，必定引得本軍前後擁擠踩踏，更加混亂。
所謂時也！命也！
「糟了！」
他並不是樂進那種性格的人！
王旭令偏將軍楊任、馮習、傅彤三人率一萬兵士負責看管，迅速撤往開封，他自己則隨之率部殺向三十裡外的曹軍步卒……
「回稟將軍，前方名叫陰溝，地勢險隘，只有一條山路通行！」
可話音剛落，後方也傳來部下的驚叫聲：「後方出現無數楚國軍士。列陣以弓弩封鎖，堵住了歸路！」
可若是換個角度看。當時步入中老年的于禁，只是做了個選擇而已。況且那個投降還不是投誠，只是接受關押的命運。此後先是被關羽囚禁，輾轉之下又被吳國囚禁，直至兩年後被孫權送歸魏國。其從始至終都沒有倒戈。
部下驚恐的呼叫傳來，令于禁心中微涼，顧不得多想，已是調轉馬頭，大聲怒吼：「撤退！快撤退！」
于禁當時只是有些疑慮，認為龐德舊日的兄長、故主馬超在蜀漢效力，擔心其不全心作戰罷了。後來龐德拼力死戰。並用箭矢射中關羽后，就已經不存在間隙。至於遭到水淹，完全與所謂的嫉妒無關。
可當他位於最前
因此，此役最多說明，于禁是在失去抵抗能力后，不願意帶著麾下弟兄一起死，因而選擇放棄抵抗，或許可以稱其不夠剛烈，或許可以說他不想死，可也遠沒有傳言那麼不堪！
于禁聽到回報，瞬間定下心來，既然楚國大軍還在潰退，文聘也順利咬住追擊，那麼沿途當然不會有危險，當即猛然揮槍，急聲喝令：「追！務必在半個時辰內，馳援文聘！」
可隨著他的話音。他視野的前方突然冒起濃濃的黑煙，那閃耀的熊熊火光，照出比烈日還要強烈的光芒。
他為了抓住這個好機會提振士氣，還當場允諾加封文聘為平南將軍，可謂跳了三級。
文聘本是其副將，歸其轄制，如今取得封丘大捷，向其稟報，並言兵力不足，難以盡全功，他哪還能坐得住。
古時追溢死去大臣的名爵，本身就是為了紀念，為了尊重，為了使生者效仿這個死去的人！
一聲長嘆，于禁不知該怎麼回答，他真的沒有信心。
聞言，于禁頓時皺緊眉頭：「文將軍兵馬呢？」
「剛才有人傳訊回來，言其兵馬已經追著楚國大軍經過陰溝，繼續往開封方向奔去，不過楚國軍士似乎已逐漸從慌亂中清醒過來，文聘將軍兵少，無法將其徹底逼潰，請求速援！」
他雖然自認武藝高強，在當世也算少有，可王旭的勇名早就在魏國傳開，兩年前在舞陰，
不然，曹丕難道真還傻了不成，魏國文武也全都傻了，對沒什麼能力功勞，還名節不保的將軍，也這般厚待與尊重，讓人效仿？
可惜，當他艱難避過重重箭雨，衝到後方路口的時候，看到為首一人，瞬間就愣住了。
封丘大捷！
「密密麻麻。不知凡幾！」
于禁腦海中僅僅只來得及閃過兩個字，鋪天蓋地的箭雨已是當頭落下，只是一輪，毫無防備的曹軍精騎已是倒下一片。可箭雨根本無窮無盡，一輪又一輪，似乎沒有半點間歇。
與此同時，還有一人也得到了消息，雖然同樣感到開心，卻也有些按耐不住，那就是屯駐在酸棗的于禁。
這個念頭在其腦海里一閃即逝，他很快反應過來。怒罵出聲：「這個文聘，怎麼追擊的楚軍？怎麼楚軍在潰敗的時候，布下了這等埋伏，他文聘也完全沒有任何察覺？怎能這般大意？」
事實上，正史中並沒有所謂的龐德受到于禁嫉妒。
于禁本來也這麼想，可當看到王旭時，他就明白這不現實。
這個消息對於如今的魏國來說，無異於喜從天降，在文聘破營的當晚，消息就馬不停蹄地傳出，傳到東郡濮陽，傳到正迅速率軍南渡黃河的曹操手中，令其大喜過望。
「哈哈哈……」
「于將軍。前方的路為大火所斷，突不過
「哨騎何在？前方乃是何地？」
于禁早已是透心涼，看著自己麾下弟兄那恐懼而無助的面容，他還能怎麼做？還能怎麼選擇？
聽到這話，于禁的腦袋頓時轟一聲悶響。
「有多少人！」于禁怒吼。
此時的王旭列陣以待，那些瘋狂衝出來的曹軍，面對的是成排的弩箭，即便能衝到陣前，也被密集的盾陣阻擋，根本不給其任何逃生的出口和機會，曹軍倒下的速度非常快。
因為酸棗距離封丘很近，大捷當夜過去的黎明時分，他就得到文聘捷報，不敢耽擱，匆忙點齊三萬曹軍起行，他本人還親自率騎兵為前部，奮力追逐，只求支援文聘，趁勢擊破王旭兵馬。
轟隆隆的馬蹄聲再度響起，于禁懵然不知，他已經在迅速走進絕地。
「唉……」
甚至於，天下早有傳言，王旭這個曾經以籌謀聞名於世的楚王，其實才是自呂布后，天下第一勇將，儘管王旭本人從不這麼認為。
若說唯一的可能，那就是于禁能憑藉自己的武勇，率領兵士強突出一個缺口。
不久，他率部沖入陰溝，沒有停留，迅速前行。
此話一處，倒是讓陷入絕望的曹軍如釋重負，無論多麼精銳的兵士，在這種情況，在這種純粹是屠殺的局面下，都不可能興起抵抗的意志，他們連敵軍都碰不到，仗還能怎麼打？
「投降吧！」王旭適時介面：「這部兵馬已經沒有活路，頑抗下去，只有死絕一條後果，你後部的步卒距此尚有三十里
午後時分，于禁率領的騎兵前部，已是追至陰溝以北三裡外，眼見前方地勢崎嶇，處於謹慎起見，他停下了腳步。
「完了，難道我于禁真要命喪此地。」
于禁跟隨曹操多年，南征北戰，大小戰功無數，其軍事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不然以曹操那等用人眼光，焉能看上他！
甚至於，其還有可能是忍辱負重。期待曹魏能救他脫困，再展雄風呢？
可如今已沒有時間給他多想，面對絕境，于禁只能做出決斷。
因此其晚節不保的原因，完全在於他最終選擇的是投降，而龐德的死則更成為鮮明的對比。
此時，屯駐酸棗的于禁，就展現了他的果斷和魄力。
「這些都是你的部曲，跟隨你多年的弟兄，你也不忍心看著他們這麼無意義的死去吧！只要你繳械投降，本王必不做屠殺之舉，至少保證他們能吃上飯，不至於枉死！如何？」
曹軍很快放下武器，跪地投降，楚國也中止了持續的屠殺。
「好，我投降！」他滿含熱淚，幾乎是從自己的壓根兒里蹦出這個字。
歷史上，于禁一生都可謂兢兢業業，才華橫溢，幾乎就沒有敗過，唯獨在最後救援樊城時，遭到關羽水淹，晚節不保。
「沖！往前沖，衝出此地！」
一時間魏國大軍士氣逐漸復甦，鬥志在各種手段的刺激下，漸漸重燃！
此役之後。于禁聲名敗壞，多年後被放歸魏國，還遭到曹丕羞
這前部都是騎兵，可還有更多的步卒尚在趕過來的途中，只要他能衝出去，就仍然有扭轉戰局的可能，他更知道騎在戰馬上目標很大。早就已經跳下馬來，步行狂奔。待衝出重圍，再搶匹戰馬奔逃也不遲。
這些足可證明，于禁本身其實根本沒什麼大過，功勞也絕對巨大，曹丕羞辱他，當是出於個性使然，誰還沒做過打擊別人的事？
「楚王！」他木然地喋喋自語。
王旭看到于禁，仰天長笑：「文則，本王親自在此，你可還有信心突圍？」
于禁沒有那樣的機會，歸國后曹操已死，他遭到曹丕羞辱，最終忿忿而終，一世英名就此毀於一旦！
伴隨著怒吼，他已是率先往後衝去。這是唯一的生路，沖不出去就是死路一條，現在已經無法讓混亂的將士穩住。只能是殺出去多少算多少，總比全軍覆沒強。
可即便是這樣。在任何史冊上，于禁皆是位居魏國良將之林。與張遼、張郃、徐晃、樂進等人並列，堪為五子良將，其人死後，曹丕還讓其子繼承了爵位，連其本人也追溢厲候！
「弟兄們，隨我突圍，殺出條血路。」
當時，曹仁派時任左將軍于禁、立義將軍龐德等人駐守樊城之北。八月，天降大雨，漢水泛濫，平地水深數丈，于禁等開路兵馬中計，都被大水所淹，所以于禁和將領們只能登到高處避水，隨後關羽乘大船前來進攻，于禁無處可退，選擇了投降，而龐德選擇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