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天江北岸
第18章 佛塔掌座
「師傅。」
「你武道天賦非凡，而且實力不差，世俗階位已經到了尊位三重，可能你還不知道，這兩年時間你一直在聖道之路前行，武道確是一點都沒拉下，該說哪個天賦強一點呢。」
看著掌座光影越來越淡，最終消失在天地之間，周逸心中暗自發誓，絕對不會變成魔僧。
周逸非常感動，他能感覺到釋空對自己的濃濃關心，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在這刻體會的淋漓盡致。
「釋空，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但若一直在西天寺迷惘，遲早入魔。倒不如讓他看清這大千世界，那時入聖，明白為何入聖，入魔，也明白為何入魔。苦行解惑，便是探知真理，所有的被追回來的魔僧都曾有言，死而無憾。」
「弟子謹記。」
周逸神色堅定，好似聖道之路任何人都無法動搖。
一直到西天寺正殿，前方就有一條不知通往哪裡的大路，路上人來人往，有些路人看到裏面的他們后還笑著點頭。世俗與聖道之隔，僅僅就只有這個棗紅色的大門而已。
「
釋空瞅了瞅旁邊，掏出一個錢袋塞到周逸手中。
「方丈，這麼做到底是好是壞。苦行解惑，成為魔僧的在八成以上，一丁點世俗之心都不可有，否則……他還要去尋找記憶，肯定不可能做到那麼澄澈……」
「弟子想出寺兩年，尋找失去的記憶。」
「你要踏入己道，為師又有什麼資格阻攔。」
「師傅。」
「隨我來。」
將釋空贈與他的黑色披風猛然甩在肩膀上，臉龐之上露出些許笑意，而後大步流星，熟悉的感覺傳來，瀟洒出行！
釋空連忙站起，想要跪拜之時卻又被一股力量扶起。周逸儘可能瞪大眼睛想看清這個西天寺最接近祖佛之人，但還是看不清楚長相。
「可他……還是個孩子……哪有這麼小就走上了苦行之路。」
「釋天。」釋空還是嘆息搖頭，「看到你全身傷疤時就知道你絕非常人，或許在某處曾是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為師卻因一時貪心，將你引入聖道之路，你沒怪為師吧。」
「是
釋空沒有一絲意外，只是有些惋惜之色，「不過也是最好的選擇，沒入世，如何入道？尋找關於你的一切吧，世俗中，聖道，武道，邪道並存，或許在你能為自己解惑后，便有了自己的道，那時……哎，為師多希望你能入聖道……」
「孩子，你入世解惑，是所有道之中最苦之路，要不然掌座也不會相送。錢財是身外之物，但確是世俗中必不可少的東西，並非所有地方都如同這兒對僧人一樣和善，也並非什麼時候都能化到齋飯。」
「師傅。」
「師傅保重。」
周逸連忙跪下，暗罵自己凈會給人找麻煩。
「拜見掌座。」
釋空說著握住周逸的手，老僧人的雙目甚至都有些泛紅。
「苦行解惑，自當相送，何來受寵。」掌座之手貼在周逸頭部，頓時識海如同汪洋般寬曠，「螻蟻如何？凡人如何？武者如何？尊者如何？皇者如何？造化大聖如何？通天大聖如何？執掌者又如何？願苦行探知真理為己解惑，而後造化世人，那你即使
「好孩子。」
「終於來了嗎？」
周逸擦開眼淚，轉過身走到門口，深深吸入一口世俗之氣，忽然間，如釋重負。
往後兩人靜坐無言，周逸面色不斷掙扎，眼神也非常複雜。
「弟子謹記。」
「師傅，出家人又……」
「這本是你賣掉的那些天材地寶，一部分救濟窮苦之人，一部分為師給你存起來了，那時就料到你會有這麼一天。」
「恩，是西天寺苦行僧從未有過的答案。」
「掌座……」周逸五體投地，「弟子受寵若驚。」
釋空轉過身，不讓周逸看到他流淚的樣子。兩年前周逸失憶，跟個小孩一樣不懂世事，一點一滴都是他教會的，他所注入的情感和關心挂念，比前幾十年的任何弟子都要多。
「這些拿著。」
「名為苦行僧，跟聖僧武僧邪僧魔僧都不同，他們是世俗之僧，走入世俗尋找答案，便是苦行僧。釋然師叔，就曾是苦行僧。」
「怎麼可能！」
「準備苦行之路了嗎？」
台階上釋空看著
釋空搖頭站起，長長吐出一口氣便輕輕笑道，「或許你還不知道西天寺有第五僧。」
「師傅。我不知道聖道和武道哪個天賦更強一些，但我知道，我師父走的聖道，那我也絕對會是聖道。」
「恩。」
禪杖蹲地，清脆的撞擊著石階板，兩個金絲紅布袈裟包裹下的身影，逐漸消失。
「放心不下嗎？」
「為師曾經追捕過魔僧，他們看起來非常凄慘，雙目血紅，完全失去了所有理智。武道，邪道，無論你終成哪道，為師都不會怪罪，只希望你不要一念之差跌入魔道……為師實在不願追捕你……」
釋空眼眶濕潤，「外出小心，你實力強大，但切記不可恃強凌弱。」
兩人站在香爐旁邊，再走兩步路，便是一個下去的高層台階，通往紅塵。
「苦行而來。」掌座收回手臂，影子暗淡，像是很快就會消失，「苦行之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若你在這一念之差入魔，那西
「好了，下去吧。」
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空間一陣恍惚，一個看不清臉的老僧踩雲而來，降落在房間之內，他頭部佛光無限閃耀，只是剎那間周逸感覺這個老僧跟大殿中的祖佛雕像毫無兩樣！
「他說天地間有一物，比禪，比武，比聖道，比造化之力，比萬象之力更加重要。名為情感。」
「師傅放心，弟子出寺只為解惑，師傅所言，有迷惘如何入道？不論過去如何，弟子只想給當初一個交代，也算是為那時的自己一點補償。過去已然過去，它結束了。」
「他？那他找到答案了嗎？」
「哎……誰讓他這麼早就覺醒了佛之心呢？一個沒有閱歷的孩子，不可能領悟的。回吧。」
周逸想起現在還用四羅漢陣壓著他呢，頓時嘴角有些抽搐。
「釋天，你可知魔僧獄由何而來？」
掌座離開后，釋空帶著周逸穿過西院，穿過石階小路，穿過朗誦經文和敲鐘聲，這個他呆了整整兩年的地方。
「恩？」
「弟子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