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新朝氣象
第六百六十八章 負荊請罪
艾能奇一咬牙，硬是光著膀子，背著一大捆柴火，打著赤腿，往午門走去。
楊芷鼓了鼓勇氣，細聲細氣地說道：「陛下夜夜宿在臣妾的坤寧宮，讓臣妾心裏有些不安，陛下對臣妾的好，臣妾心裏都明白，只是連大姑也說了，皇家就業兒這根獨苗，終究……」
街邊的百姓也不乏有眼力的，從他們小聲的議論聲中便不難聽出。
徐若詩帶著兩個丫環很快從坊里出來，身姿裊裊婷婷，白狐裘領子里的顏容，如同含著露珠的芍藥般嬌美，盈盈細步，步步生蓮花。
徐若詩順從地上了香車，這寒冬的清晨，街上的人本還不多，車子行過一條街，突然卻看到前面聚集了許多人，正在指指點點，徐永順好奇之下，打馬上去一看，只幾一個七尺大漢，赤著上身，背上綁著一大困柴火，正冒著寒風大步行來。
「陛下……陛下別這樣，快放臣妾下來……」
「有人呢，等沒人的時候，臣妾……臣妾再叫夫君。」毛茸茸的銀狐輕裘里，楊芷那俏麗的臉蛋紅潤動人。
他妹妹是南京城裡有名的美人兒，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而且還是個才女，琴棋書畫凡皆精通，一舉一動透著大家閨秀的雍容
寢殿位於坤寧宮主殿後進，以椒塗壁，再飾一層文綉，以香柱為柱，設炎齊屏風，鴻羽帳，地上鋪著精美的地毯，溫暖如春。
秦牧與自家娘子一起泡了個溫水浴，然後用毯子包著她，直接抱回了寢殿。
「誰知道呢？象是負荊請罪的樣子。」
……
「那可不行，臣妾是後宮之首，可不能帶頭壞了規矩。」楊芷心裏，其實很想順從於他，象個小婦人一樣，溫柔地叫他一聲夫君。
幾個月前，宮裡選秀女，規定選13至16歲的少女，她妹妹徐若詩今年十七歲了，超過了選秀的年齡，加上徐永順覺得讓自己的妹妹去和數千人一起讓人挑來撿去，有些掉價兒，便沒走歪路子。
「你可是朕的皇后，是後宮之首，皇家只有業兒這一根獨苗，這確實不好，嗯，娘子，咱們趕緊回宮，娘子再給為夫生個大胖小子，哈哈哈……」
「這個咱們可管不著，不過這下有好戲看了，跟上，跟上。」
「好了，娘子別多想。」秦牧打斷她的話，一回身，乾脆把她抱起來，快步往坤寧宮行去。
「陛下……」
隆冬臘月，天氣寒冷，出門時秦牧
他強忍著，腳步不斷加快，在圍觀的百姓熱烈的議論聲中，趕到午門，仆嗵一下跪倒，大聲地喊道：「臣，常山侯艾能奇，特來向陛下請罪！」
街邊的百姓紛紛跟上去，徐永順對朝中的風吹草動一向也是不會放過，吩咐隨從護送自家妹子先回去后，自己也打馬跟了上去。
他為表達誠意，放棄了上表請罪的辦法，決定自親負荊請罪。原先在家裡還好，一出門寒風一吹，真他娘的冷啊。
徐永順讓守門的小太監進去，把自己的妹妹叫出來。
不過他心中的「信念」一直沒動搖過，他剛剛得到消息，聽說陛下上午要去燕子磯檢閱海軍，於是便趕過來，要帶自己的妹妹提前趕去燕子磯「賞景」。
秦牧讓宮女把晚膳傳到景陽宮來，與紅娘子一起用過晚飯，才帶著楊芷離開。
剛剛沐浴過的楊芷，身上的肌膚有若凝脂，白裡透紅，粉中帶嫩，說不盡的明媚動人。這一夜，夫妻倆恩愛纏綿，在秦牧把她送上雲端之時，她終於
他才過幾條街，常山侯負荊請罪的事情就傳得滿城皆知了，大批市民紛紛趕過來圍觀，象看西洋景似的。
「哎呀妹妹，天冷咱們在車上多放幾個爐子就是了，哥哥難得有空閑陪陪你，你怎麼能不去呢，妹妹，哥哥一番好心，你就別推辭了，快回家打扮一下，咱們這出發。」
後面跟著的幾個宮女，隱隱約約聽到一些，便識趣地放慢腳步，把距離拉開一些。
「陛下對新選入宮的九位美人，可是不滿意？」楊芷突然輕聲問道。
這一幕讓徐永順驚訝得嘴巴都忘了合上，堂堂的常山侯在這寒冷的清晨，打著赤膊背捆柴火去幹嘛？
「哥哥……」徐若詩心頭一軟，自家哥哥年紀輕輕，支撐著若大一個家，著實不容易，她暗嘆一聲，低下頭說道，「哥哥不用說了，妹妹和你去就是。」
「那你還不趕緊叫夫君。」
不堪韃伐的她，把侍候在殿內的莫莫若若也叫上來，這對千嬌百媚的姐妹花，如今也十七八歲了，正是花兒怒放的年齡，那俏模樣象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此處省略一萬字）
前行繞過迴廊，是蘭林閣，是剛選入宮的美人居住的地方，閣以香木為棟檬，
每天到徐府提親的媒人踏破了門檻，只是徐永順「心有所屬」，誰家來提親都瞧不上。
艾能奇此時已經凍得直要打哆嗦，可在千萬雙目眼睛的注視下，又怎麼能露出熊樣來。
「哥哥，你又何苦呢？」徐若詩人美心巧，其實已經猜到自家哥哥為什麼一大早來找自己了。
「是啊，是啊，這是怎麼回事？」
「沒人的時候，還是叫我夫君吧，為夫喜歡聽你叫我夫君。」
「不會吧，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讓新封的常山侯去負荊請罪？」
楊芷沉默了一下，答道：「搬進這皇宮也有些日子了，陛下卻沒召她們侍寢過，想必陛下是不滿意臣妾所選了。」
徐永順忽見峰迴路轉，不禁大喜，連忙說道：「那妹妹快上車，哥哥先送你回家。」
徐永順一大早來到含煙畫綉坊，他雖然是綉坊的老闆之一，但卻不能亂進綉坊，因為宮裡的顧昭儀不時會來綉坊教畫綉，所以坊內是禁止男子進入的。
「妹妹前兩天不是說在家裡呆得悶嗎？快回家打扮打扮，哥哥今天帶你去燕子
「這不是打下河套的常山侯嗎？」
徐若詩一聽他的話，立即悟出不尋常的意味，秀眉微微一蹙道：「哥哥自己去吧，天這麼冷，我不想。」
「娘子為何有此一問？」
「哥哥，有什麼事嗎？」
秦牧牽著她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輕聲說道：「娘子忘了，咱們是這皇宮的主人，這裏的規矩是由咱們夫妻來定的，為夫讓你這麼做，這就是規矩，你不遵從，那才是壞了規矩呢。」
徐永順好歹是六品承直郎，對朝中官員很熟悉，一看這七尺大漢，不是新封的常山侯艾能奇是誰。
出門就有百姓圍上來看熱鬧，艾能奇想退回去都不成了，這天子腳下，萬一這出門后又退回去的事情傳到皇帝耳朵里，那豈不是顯得沒有一點誠意。
艾能奇一身肌肉象鐵鑄的一樣，蹭蹭直跳，呃，那是凍的。
「陛下又胡說了，臣妾說不過你。」
「娘子你想到哪裡去了，為夫這不是忙嘛，沒時間。再說了，我連見都沒見過她們，何來滿不滿意之說？」秦牧露出溫和的微笑，把她的手牽得更緊些，感受著她手心上傳來她暖暖體溫。
「妹妹。」徐永順長長一嘆道，「你若不願意去，那就算了，哥哥以後再也不勉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