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章 土崩瓦解

而且五子鄭梣曾掌兵攻打過南邊的阮氏，有他帶兩萬大軍防守升龍城，就算最後保不住，但支撐個三幾日應該是不成問題的，至少他是這麼想的。

然而他白忙活了，何濟南他們根本沒有和他們糾纏的意思，三百騎兵在離黎智軍陣一里處，向右一繞，飛一般繞過他這一萬阻擊大軍，抄小路向鄭梉大隊人馬繼續追殺而去。

交趾與中國沒法比，在明正統年間，于謙死守北京，與也先決戰于北京城下，那是明朝的實力不比也先差，只是一時遭逢大敗，稍稍緩過一口氣，依然有壓倒性的優勢，因此可以這麼干。

城頭那幾門從荷蘭人手中獲得的火炮還在，但士兵已經跑了個精光，前後竟是一炮未發。

戰馬捲起的滾滾的煙塵隨風揚過，撲了黎智他們一臉，眼看秦軍繞開，他們只能望洋興嘆。

鄭梣所說的死守升龍城，人在城在，城破人亡，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報，王爺，不好了，秦軍追來了！」

心急火燎的馬六兩還嫌不夠快，緊急讓軍中收集戰馬。

……

他一萬大軍雖說全是步兵，但算上各級將領的坐騎，和偵察兵、傳令兵配備的戰馬，加起來好歹也有三百多匹。

鄭梉在三萬大軍護衛之下，帶著妻妾子女，還有黎主、黎朝官員及其家屬，聲勢浩大，沿途不斷有百姓跟著逃避戰火，讓他的隊伍更加龐大。

顧容分兵封鎖住升龍城四門后，得知鄭梉帶著主力大軍已經棄城逃向西南面的沱江方向，隨行兵力大概有三萬之多。

「回王爺，是騎兵，不知道有多少。」

顧容立即派六百陸戰隊向西南直追，同時派人去聯絡馬六兩。

「長槍兵，頂住，頂住，弓箭手，準備齊射！」黎智提著刀，站在一萬大軍前頭厲聲大吼著。

不斷的爆炸聲加劇了戰象的瘋狂，也加劇了鄭軍的崩潰，想象一下吧，幾萬步兵被兩百部坦克碾達去的慘景，那畫面簡直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當火焰當空射來，還沒有爆炸，奔炮的戰象就已經受到了驚嚇，緊接著，轟！轟轟轟……一聲聲巨響，一團團火球，轟然炸開，兩百戰象被炸死炸傷十多頭，轟隆倒地，有如山峰倒崩。

背後不時傳來一聲驚天巨響，那一兩百戰象在不斷的驚嚇下，就象一部部重形坦克，向鄭軍戰陣衝進去，一時之間，鄭軍被沖得人仰馬翻，形勢大亂。

大象奔跑起來，速度雖不及戰馬快，但那聲勢更加驚人。

後方突然有信使飛馬前來稟報，即便鄭梉年過七十，見慣了風浪，定力非一般人可比，聽了這個消息還是不禁大驚。

顧容迅速派出一支陸戰隊登岸，殺奔南門，另外橫過戰艦，以舷炮對東門猛轟，一時間炮聲轟轟，硝煙瀰漫，戰艦的舷窗里火舌吞吐不定，一枚枚實心彈劃破長空，狠狠地砸在東門上，城樓倒塌，嘩啦陣陣，城門被接二接三的彈弱轟飛，整個洞開來。

其餘的戰象受驚之下，再也不聽控制，掉頭髮瘋的奔跑，反而向鄭軍衝去，吳小六一見這情景，不禁大喜，哇哇地大叫道：「追上去，不時來一枚火箭彈，把戰象趕向鄭軍……」

很多鄭軍將士不滿鄭梉自己逃命，而扔下他們等死，再見城中百姓亂成這樣，哪裡還有心守城，逃兵一但出現，便一發不可收拾，鄭梣拚命彈壓，結果越彈壓逃兵越多，城中有些人趁機搶劫，殺人，放火，各種事情層出不窮。

何濟南他們催動著戰馬，隨後殺進去，肩上的火箭彈不時噴薄而出，專往人多的地方射，一團團火光騰起，一個個鄭軍被轟上半空，四散裂開。

留守的鄭梣派兵鎮壓，結果派去的士兵自己也逃了。

然而他高興得太早了，殊不知死神正在向他步步逼近著。

現在交趾對上大秦，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死守都城，絕對是死路一條。

鄭梉聽了不禁大怒，直罵飯桶，他一面令大將黎智率一萬大軍留下斷後，一面讓大軍加快速度，向山區方向奔去。

眼看還有二十來里，就要走出平原進入山區了，鄭梉暗暗鬆了一口氣，秦軍水師再利害，火炮再多，也不可能駛到山裡來；

「殺！」

一些鄭軍在鄭梣親自帶領下，正在奮力奪回城門，對逃兵和擁出城的百姓瘋狂地砍殺著。

等顧容的戰艦殺到升龍府時，看到的是一副讓人難以置信的景象，城中軍民奪取了南面的城門，蜂擁而出。

何濟南他們的目標當然不是漫山遍野潰逃的鄭軍，眾人的目光早就鎖定了鄭梉的帥旗和車駕，三百騎如狂風暴雨一般，向著鄭梉所在之處衝去，蹄聲如雷，殺氣摧山。

何濟南和吳小六帶著三百騎兵，脫離大隊之後一路揚蹄狂奔，平野上鐵蹄錚錚，塵土飛揚，三百追三萬，騎兵追步兵，雙方距離拉近的速度可想而知。

數以千計的陸戰隊就在岸邊的碼頭登陸，拿著步槍飛奔向四門，城中守軍一見秦軍猛烈的炮火，本就無心守城的他們，立即全面崩潰。

柱子般的象腿隆隆地壓過，來不及逃避的鄭軍有的被撞飛出去數丈遠，有的被被踏得血肉橫飛，本來還算嚴整的軍陣，在這兩百戰象的衝擊下，象著蟻群被一塊塊巨石輾過，四散崩潰，驚叫如潮。

果然讓海軍那幫孫子撿了個便宜，馬六兩罵罵咧咧幾聲，下令大軍轉向，向沱江方向狂追不舍。

轟！

「怎麼回事，秦軍怎麼來得這麼快？快說，秦軍有多少人馬追來？」

鄭梉一看形勢不對，迅速棄走升龍城，這不能說不是明智之舉。

見秦軍繞過來，轟轟鐵騎氣勢驚人，似有無堅不摧之勢，鄭梉豈敢怠慢，連忙派僅在的兩百象兵前去迎敵。

平坦的紅河沖積平原上，萬余秦軍撒丫子的狂奔著，驚得沿途雞飛狗跳。

但鄭梉顯然低估了撤離升龍府（河內）所造成的影響，他剛出城，城內的百姓就大亂起來，開始不斷地衝擊城門，只想逃出城去。

轟！

其實不用他們去聯絡，一路狂奔向升龍城的馬六兩，已經從夜不收布置在升龍城的間諜口中得知鄭梉棄城而逃了。

根據夜不收掌握的情報，鄭氏的總兵力有十萬左右，還是很可觀的，諒山掉了兩萬，升龍府又丟了兩萬，還有六萬左右，如果真讓鄭梉退入山區，把這六萬大軍分散到深山老林里去打游擊，要剿滅他還真不容易。

何濟南與吳小六三百余騎，鐵蹄猛烈地敲擊著大地，帶著滾滾黃塵席捲而來，交趾缺馬，鄭軍將士多數人沒有看見過如此多的騎兵，在他們眼裡，三百騎兵造成的衝擊力是讓人畏懼的，很多人看著飛快壓來的騎兵，已經是兩腳發抖，臉色發白。

「火箭彈，十發準備！」何濟南大吼起來，身後的秦軍接到指令，十騎掠眾而出，迎著奔跑而來的戰象放慢馬速，一待進入射程，立即就是十枚火箭彈呼嘯而去。

馬六兩把這三百多匹戰馬全給了副將何濟南，另外再給他三十門火箭溜，兩百枚火箭彈，讓何濟南先追過去。

南門已經處屍積如牆，血流成河，見到秦軍到來，形勢更是大亂，無數百姓和前來鎮壓的鄭軍簇擁在一起，人山人海，相互推攘踩踏，慘叫聲，哭喊聲，響遏行雲。

鄭梉身邊還有兩千最精銳的部隊，團團圍著鄭梉的車駕，拚命的向山區方向逃去，秦軍一衝近，何濟南再次大吼：「火箭彈，轟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