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書》卷二 帝都居,大不易

第82章 完虐婆婆

卷二 帝都居,大不易

第82章 完虐婆婆

錢太醫並不去看閔氏,只笑著回蕭氏說道:「夫人只管放心,我方才替老太太把脈了,她脈象平和有力,並未受風寒。不過貴婦的太夫人年事已高,有時候上了年紀的人會突然昏睡過去,並不是大家常以為的昏迷。」
這弄得好像最後的決戰一般,讓謝清溪不由有些擔憂地看著蕭氏,畢竟蕭氏從禮法上孝道上是完完全全處於下風啊。
在謝樹釗心中,蕭氏一向是個溫和端莊的貴女,同他娘和他夫人都不一樣。
倒是逗的謝舫笑了下。
於是錢太醫只開了滋補的藥材,只說老太太只需靜養就好。
「出去。」蕭氏又微微提高了聲音,而此時站在魏紫身後的洛紅則是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其他兩個丫鬟則是互換了一下眼神,四人都不得不退了出去。
謝清溪原本還低著頭,在聽見最後一句的時候,突然抬頭看她娘,臉上的錯愕都沒藏住。她再看著老太太的眼睛,雖依舊象剛才那般閉著,可是她總覺得老太太那嘴角兩邊的皺紋好像更深了,就像尋常她生氣時那樣。
蕭氏只堅定說道:「兒媳並非為此事而說出這番話的,兒媳是真心實意地想要替母親祈福。」
「還有好多好多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就是你老人家年紀大了,會不會腦子不太好,忘記了好多事情?」不過蕭氏隨後又莞爾一笑,她說道:「不過沒關係,媳婦也沒什麼機會同你說心裡話,這會倒是同你好生說說吧。」
這會老太太真真是說了真話卻沒人信,只能生生吃了這啞巴虧。
待謝樹元領著謝家這些男丁進來時,謝舫立即皺著眉頭說道:「老二你不用當值嗎?為何不在衙門裡反而回來,還有你們三個,此時不是應該在書院里讀書的?」
倒是謝清溪看著她娘親,心中卻是隱隱地激動。
謝清溪接過帕子,稱了聲是,就趕緊去擰帕子了。
「竟是為著這事,既然祖父也在,不知孫子可否問一句?」此時謝清駿開口。
謝舫一向重視這個孫子,他既然說話了,謝舫也少不得要聽他的意見。
接著他便使眼色給閔氏,可閔氏不願走啊,她還等著在老太爺面前告狀呢。
等她進了院子時,就聽見裏面的閔氏正在勸說:「大嫂,我看你先起來要緊,雖說母親被你氣病了,可到底要先找太醫才是。」
魏紫頓了一下,後面三個丫鬟則是面面相覷,並不敢在說話。
而蕭氏則是對趕來的清溪淡淡道:「清溪,過來扶娘親起身。」
就連謝清溪都被她娘親的動作弄的頭皮發麻,這動作真是……
看來她真是被自家娘親給氣著,誰不知道當年江家被吵架一事乃是老太太的死穴,誰提她跟誰翻臉。可這會她正裝昏迷呢,就算蕭氏說再嘲諷她,她也只能生受著。
「謝大人不必擔心,我方才替老太太把脈了,她脈搏強勁,體魄康健,這樣的年紀能這般康健也是極難得的。」錢太醫如實說道。
謝舫聽到這裏哪有不明白,又是自己那老妻拉偏架,估計老大媳婦頂撞了她兩句。她便一氣之下想出了昏倒這一招,結果這錢太醫是個實誠,最後只編出一個突然睡著的爛理由。
謝樹釗微微長著嘴,用一種您逗我取樂的表情看著蕭氏。
這隻怕是老太太自從當了謝家的老祖宗之後,頭一回受這樣的委屈卻不能反駁吧。不過老太太這等作為,卻也讓謝清溪深深擔憂,就連她娘把話說的這般絕了,她都能忍住。
雖說長輩身邊的丫鬟都有臉面些,可是再有臉面的丫鬟又如何能同堂堂的夫人相比較。如今沒了江老太太做靠山,蕭氏一句話這些丫鬟豈有不聽的道理。
不過若是蕭氏這般做,她就不是那個當年才名冠京城的蕭婉婉。
謝樹元便將錢太醫親自送出府,直到送上車才轉身要進去。不過他剛轉身,就見馬蹄聲響起,只見幾輛馬車往這邊來。
待謝樹元領著人回去的時候,謝舫正在內室之中,蕭氏依舊讓丫鬟出去,自己親自給江老太太擦臉,謝清溪則在一旁擰帕子。
謝清溪一聽這話,頭皮都炸了。
「兒媳實在有愧做謝家媳婦,請父親成全。」蕭氏也不辯駁,只含淚說道。
閔氏被她們母女兩人這顛倒黑白的能力給氣到了,可是老太太明明被大嫂氣到了,怎麼就被說成是突然昏睡過去了呢。閔氏再轉頭一看,旁邊的這些丫鬟,就連自己身後的丫鬟臉上都是一種如釋重負。
「老大媳婦,你只管說,我定會為你做主的。」謝舫說道。
蕭氏則搖頭,堅定道:「兒媳並無委屈,只是兒媳入謝家二十年,竟是從未討得母親歡心。可見兒媳作為媳婦的失敗,如今兒媳不敢再在母親跟前徒增她老人家的煩惱,只願在青燈古佛面前,為父親、母親還有我的孩兒們念經祈福。」
剛才蕭氏說的話太可怕了,她聽的是膽戰心驚啊,這樣一個對自己有怨懟的兒媳婦,她突然升出一種懼怕。
謝清溪只搖頭說道:「我並不知是何事,我只知道只是今日請安后,祖母便將母親留了下來。後來有丫鬟告訴我祖母昏倒了,我過來就看見母親跪在這裏,而二嬸說是母親氣昏祖母的。」
謝舫一句,老大媳婦你這是做什麼,還沒問出口呢。
「是,女兒遵命。」謝清溪微微福禮,原先地慌張在蕭氏的坦然鎮定之下,反而慢慢平息。
待眾人離開了,謝樹元走回內室的床榻前,只說道:「他們都走了,你還是不醒嗎?」
老太太睡在裡頭並不知外面的事情,不過此時也再不願裝了,她心中早已經因蕭氏的一番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呢。
「老大媳婦,你有什麼委屈只管同我說便是,有什麼不能解決的,非要動不動就出家。」謝舫溫和地問她。
此時老太太已經被人扶著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若不是蓋在她胸口的薄被微微起伏,謝清溪都要以為這真的是一個行將朽木的老人。
「娘,你別這樣,連大夫都說祖母只是昏睡過去,並不是你氣的,你別這樣。」謝清溪這下放佛真的被嚇壞了一般。
謝清溪站在蕭氏的身後,看著她娘親坐在踏邊,一遍又一遍地給老太太擦拭著手掌心。蕭氏突然轉頭對周圍的丫鬟說道:「都給我出去,你們這樣多的人擠在這一處,豈不是要悶著老太太了。」
謝樹釗這會也拉著閔氏跪下請罪了,這兩房人是跪了滿滿一地。
謝舫看了這個長媳一眼,便點了點頭。
「日後再不許江家的人過府了,他們以為在你跟前說老大媳婦的壞話,咱們謝家就能做出寵妾滅妻的事情?做他們的白日大夢去吧。」謝舫見好好一個家,竟是被老太太攪和地一團亂,便越發生氣地指著她:「你若是真看不慣老大媳婦,那好,明日我便讓人將你送莊子上去住。」
閔氏也呆怔了,難不成大嫂還真的打算出家了?
待過了會,太醫來了,閔氏這會是跟著太醫一起進來的。待太醫替老太太把脈之後,沉默了半晌才說道:「大約老太太不過是勞累了些,並無大礙。」
蕭氏抬頭便看閔氏,不僅沒有一絲害怕,反而似笑非笑地問道:「弟妹,我看你如今還是先進宮請了太醫才是正事。至於母親為何暈倒,倒不是你我能非論的,畢竟咱們誰都不是太醫。」
「都怪孫女當時太害怕了,不然一定會回去拉著姐姐們一起跑的。孫女以後再遇見這樣的事情,一定好好保護姐姐們。」謝清溪一邊抽搭著一邊回道。
可老太太一見自己的話竟不被人相信,立即便更加生氣了,她堅決說道:「我說的真是真的,她是當著六姑娘面說的,六姑娘也聽見了。」
可是蕭氏卻一點都沒在意,只是低著頭擦著老太太的手掌。
就聽蕭氏說道:「父親在上,兒媳婦求父親同意兒媳到廟中帶髮修行,為母親祈福。」
「錢太醫,您再給看看,我婆母方才可是被氣……」閔氏著急說道。
閔氏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公公,又見大嫂母女兩人這舉動,只恨剛才怎麼沒想到這般做呢。
她反而更想知道,自己的母親將如何破此局?
待吩咐完之後,蕭氏便轉頭對謝清溪說道:「如今老太太病了,咱們這些做晚輩要時刻伺候在床榻邊,方是為人子媳的做法。如今你父親在值上未回,你便同母親進去伺候著吧。」
「你竟是越說越不像話了,我原以為你不過是對老大媳婦有些不滿而已,如今竟是已經胡言亂語起來了。」謝舫更加不可能相信蕭氏會說出這麼一番話,要他說,這定是自己的老妻為了詆毀媳婦編出來的。
謝清溪在一旁哭的更起勁了,謝樹元則完全是蒙了。今天早上他起床去衙門的時候,蕭氏還親自給自己穿衣裳,替他繫上腰間玉佩,讓他早些回來吃飯,怎麼這會自家媳婦就要拋家棄子出家去了啊。
閔氏被她說的臉是紅一陣白一陣。
蕭氏卻笑著打斷她說道:「錢太醫,我家弟妹的意思是,老太太這麼突然暈倒,可是被風吹的,受了風寒?」
等回來時,就見她娘一邊接過她的帕子,一邊說道:「一晃竟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媳婦嫁到謝家也有二十年了。媳婦雖不敢居功,可是替謝家生了三子一女,也算是對得起謝家的列祖列宗了。怎麼,您就是非要和我做對呢?」
錢太醫一見他二人進來,便趕緊起身行禮。而謝舫則客氣了兩句,便趕緊為了老太太的病情。
而哥哥身後的清湛,還有扶著母親手臂哭泣的清溪,龍鳳胎,這滿京城都再找不出第二對這樣靈秀的孩子。
謝樹釗一聽便立即回道:「那兒子先回去換身衣裳,再過來伺候母親。」
「老太太有我和六姑娘親自照顧,難不成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不成?」蕭氏將老太太的手臂翻了過來,用帕子將她的手背又細細地擦了一遍。
「兒子一聽母親昏倒,便立即趕回來,不知母親如今病情如何?」謝樹釗立即著急問道。
「大嫂,這到底是老太太院子里的丫鬟,咱們可不好……」閔氏見她到了這境地還擺出這等架勢,只覺得大嫂莫非是瘋了不成。
「多謝錢太醫,錢太醫請稍留步,此時我公公和相公應該都在趕回來途中,待他們回來后,還請你再解釋一邊,好讓他們安心。」蕭氏溫和地說道。
看來老太太這次也是打定主意要給她娘好看的。
錢太醫在外面坐了沒多久,謝舫和謝樹元就到了門口。兩人一個從皇宮一個從都察院回來,竟是在門口撞上了。
「父親,還請您為蕭氏做主,本朝孝道為首,說蕭氏氣昏了老太太無疑是要了她的命啊。」謝樹元這會也跪下來了。
謝清溪趕緊上前,將她娘扶著站了起來。蕭氏剛才雖跪著,可是這房間之中,誰都不敢小瞧了她。此時她緩緩站了起來,環視了周圍的丫鬟,冷冷說道:「如今老太太病重,你們做丫鬟需得好生伺候著,若是讓我知道這府里有什麼風言風語,前兩日的教訓可還歷歷在目,不怕死的可以儘管試試看。」
謝舫自是不信她的話,只安慰道:「老大媳婦出身尊貴,處事得體,又教養這些好孩子,誰人見了不說咱們有福氣。」
「再著六妹妹今年十一歲,明雪今年十四,明嵐今年十二,而我那舅家表妹今年也是十四歲,當時成王府一片混亂,六妹妹是在一片慌亂和害怕之下,才抓住離她最近的舅家表姐跑開的,是問這樣的情況下,她如何去找其他兩位姐姐。」謝清駿又突然冷笑一聲,「還有我竟是不知,這遇到危險,哪有妹妹要護著姐姐,而姐姐可以不管妹妹的?」
親爹都跪了,站在身後的兒子也跟著跪了下來。謝舫看著這跪了一片的子孫,樹元是他最驕傲的兒子,將來他的成就必不輸給自己。清駿,他精心教導的孫子,也是他最為期待的謝家子孫,他甚至認為謝家的興旺並不在於自己,也不在謝樹元,而是在這個謝家的嫡長孫。
「秋水,趕緊讓府上的管事去請今日未在宮中的太醫,到家中來替老太太看病。也儘快派人到宮門口去,派人請老太爺回來,只說老太太未知和緣故,突然在家中昏倒。還有去請大老爺和二老爺回來,也去學堂將各位少爺請回來。」蕭氏沉著冷靜地吩咐道。
謝樹釗急急說道:「我在衙門裡,只聽說母親突然昏迷過去,便趕緊坐了車回來。」
這會謝樹元才出面,將方才錢太醫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就連謝樹釗就輕輕嘆了一口氣,噓道:「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新奇之事,別說大嫂嚇了一跳,便是我遇見也只怕會覺得是昏倒呢。」
謝清溪這會真的能確定,老太太的眼角抖了一下。
閔氏看著謝樹釗居然還主動替蕭氏解釋,恨不得將方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所以這位老太太終於在此刻爆發,而且她選擇以這種方式,她這是要活生生地毀了蕭氏的名聲啊。
蕭氏和謝清溪的丫鬟一聽了此話,就立馬出去了。後頭也只有老太太的丫鬟還在,蕭氏睨了這幾個丫鬟一眼,輕笑一聲,柔柔問道:「我讓你們出去,你們怎麼不走?難不成心裏是沒有我這個大夫人不成?」
「所以祖母她老人家只是突然昏睡了過去的?」謝清溪用一種驚喜又滿足的口吻問道,她滿含激動地說道:「錢太醫真是太謝謝您了。我們方才還以為祖母是昏倒呢,如今看來竟是咱們大驚小怪了。」
錢太醫笑著抱拳,只說:「謝夫人既是如此說,那錢某便從命了。」
「你們怎麼都回來了?」謝樹釗一過來,謝樹元便問道。
謝樹元還想陪著,謝舫只罵他,不過是睡著了而已,他便是想當孝子也沒這機會。
閔氏看著蕭氏這一連串的命令,只是目瞪口呆,難道這時候不是應該將事情隱瞞了下來,怎麼還這麼大張旗鼓的呢?
她道:「你說她是不是對我有怨懟,我看她如今是恨不能我去死吧?」
謝舫看了一眼,答道:「甚妥。」
謝舫甚至認為,他這一世做的最對的一件事,就是當年為謝樹元聘娶永安侯府的小姐。
而蕭氏則抿嘴一笑,寬慰道:「二老爺可不好說病不病的這種話,老太太只是方才昏睡了過去,所以才惹得這般虛驚一場的。」
「母親,您這病竟是來的這般突然,媳婦實在是擔心極了。不過您也別擔心,媳婦已經去請了太醫過來,您一定會好起來的。」蕭氏接過丫鬟手中的帕子,在老太太的臉上輕輕擦拭。
這些蠢貨,蠢貨,閔氏在心中怒罵。
裝暈,這簡直是宅斗之永恆法寶,而且還能立於不敗之地。
「荒唐。」謝舫聽到此處便更覺得荒唐了,他一甩袖子問道:「你會當著女兒的面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
誰知竟聽到了一個年紀大了,會突然昏睡過去的病情,就連謝樹元都有些詫異,倒是謝舫則微微舒了一口氣,他謝道:「內子如今年事已高,如今聽錢太醫如今一說,我倒是寬心不少。」
噗,謝清溪真的要忍不住了,因為在她娘親說完這句話之後,老太太臉頰抖動了一下。
她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蕭氏的動作,生怕她下一秒就把手上的帕子捂在了老太太的嘴上。
「娘,娘。」她跑過去跪在蕭氏身邊,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了,她哭著拉蕭氏的手臂:「娘,你別丟下我們,你別不要我們。」
「父親,並不是兒媳有意這麼說,而是母親的丫鬟匆匆過來,告訴兒媳,說母親同大嫂吵了幾句嘴,就昏過去了,所以所以。」閔氏看似解釋,卻還是告了蕭氏一狀。
可是卻不敢再問太醫,畢竟人家太醫都說老太太是昏睡過去,她若是說是被大嫂氣的,只怕待會二老爺追問起來不好解釋。
蕭氏此時面色冷靜,她看著閔氏淡淡開口:「弟妹弄錯了,我同母親並未爭吵。只是母親問我當時成王府遇到蜜蜂,清溪為何只顧拉舅家姐妹離開,而不顧其他兩個姐姐。母親也說,這事關溪姐兒的名聲,我少不得要解釋兩句。」
她一邊哭著一邊抽抽泣泣地說,祖母不是你氣的。
可是她卻知道這個老太太,如今兒子們都已經出息了,就連孫子輩都是京中赫赫有名的少年才俊。所以她越發覺得自己在這個家的重要,越發地要掌握每一個人的命運,而謝樹元和蕭氏都是有主意之人,並未她能輕易拿捏的。
謝清溪不喜歡她。
蕭氏這會總算是抬頭看她,她柔聲說:「自從回京之後,每回瞧見你,我都暗暗下定決心,日後我若是做了婆母,可不能同你學,只管在媳婦面前拿威風。其實你是不知道,這京城背後的人都在笑話您,說你這等作為,可見當年江家被抄家丟官也是活該的。」
「父親,兒媳有一事要向你稟告。」待蕭氏將老太太的手臂放在被子后,便轉身對謝舫行禮說道。
閔氏聽這小丫頭說不知是什麼事,卻將什麼事都倒了出來,只氣得牙都癢了。
「二弟倒也不急著離開,此事同二房也有些關係。」蕭氏輕聲說道。
「大夫人,奴婢們不敢,只是奴婢們是老太太的貼身丫鬟,不敢輕易離了老太太。」老太太四個大丫鬟中的魏紫乃是四人中的主心骨,這會只得硬著頭皮說道。
「你是不是覺得這個府上的人都該聽你的,其實我也想聽你的啊。可是我回想了一下,但凡我聽了您的都沒有什麼好結果呢。我聽了您的話,將江同心當作表妹看待,可是呢,她最後竟爬上了我丈夫的床。我聽了您的話,將清駿留在京城,害得我們母子分離那樣久。」蕭氏說話的口吻格外的溫柔,可是謝清溪這會卻不敢再低頭了。
待謝舫讓他們各自回去,他等在這處等著老太太睡醒。
謝清駿也說道:「兒子也是聽到這樣的話,才立即趕回來的。」
「福氣?」老太太驚叫了一聲,她嗓音如今越發尖銳,如今陡然升高,竟是刺的謝舫耳朵疼,她怒氣沖沖地將蕭氏方才說的話都說了一遍。
他又頓住了,結果就看見這些馬車都是謝府的,謝家二少爺謝樹釗從第一輛馬車下來。而謝清駿、謝清懋以及謝清湛則從後面的幾輛馬車回來。
他看了眼謝清懋,這個孫子內慧與心,為人雖板正,卻自有一套公里正義所在。
要說江老太太這世最怕的一句話,只怕就是這句,送你莊子上住。當年她婆母每每說出這句話時,她便膽戰心驚,如今沒想到自己的丈夫居然也會這麼對自己。
謝舫環視了跪在地上的人,說道:「老大好生安慰安慰你媳婦,她受委屈了。還有清溪兒,爺爺也知道你在成王府被嚇壞了,這事並不該怪你。要說保護,也該是你姐姐們保護你,哪有你保護她們的道理。」
她一邊擦還一邊柔聲說著話,旁邊老太太的丫鬟,此時沒了主子撐腰,又豈敢佛了這位大夫人的意思。而老太太的內室之中,因未開窗,室內又點著熏香,整個房間有一種悶悶地感覺,而謝清溪則在房間聞到了一種腐朽的味道。
蕭氏這會將手中的帕子遞給謝清溪,吩咐道:「將帕子浸在熱水中,再擰乾遞給娘。」
她看著她娘跪得筆直的身形,又想起她方才說的那些話,難不成她娘是打定主意去廟中,這才不管不顧說出那些話的。
這會別說是謝舫,就連謝樹釗就聽出來了,原來是有人說老太太是被蕭氏氣昏了。謝樹釗暗暗想到,難怪大嫂要出家,他娘這脾氣如今可是越發地獨尊了,要是她醒了,大嫂只怕是沒了活路。
謝清溪立即讓人去通知她爹還有大哥哥她們,就帶著丫鬟去了老太太院子之中。
她睜開眼睛,只看見謝舫坐在床榻之前。她一看見便怒道:「老大媳婦對我有怨懟,她是恨不能我去死。」
待一行人到了外頭的正廳,老太爺在主位上落座,謝樹元在左手邊坐下,而謝樹釗則帶著閔氏在右手邊坐下。誰知剛蕭氏待眾人落座后,便突然起身連走幾步,走到正中央撲通一聲跪在謝舫的面前。
「當時我在花園之中,竟聽到有家中議論,說六妹妹在成王府只顧著舅家姐妹,而不顧自家姐妹手足。此話太過惡毒,孫兒一聽,便立即讓人請了家法,后又稟明祖母,將那兩下人攆了出去,不知孫兒此舉可否妥當?」謝清駿問。
「清溪,既然你娘不說,那便由你來說。」謝舫看著此時還在抽抽答答地小孫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