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帝都居，大不易
第86章 亂點鴛鴦
說實話，二哥哥能取得這樣的好成績，他也覺得特別自豪，特別高興。可是前提是，謝清溪剛剛的話不發生。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她去老太太院子的時候，就見杜霏正坐在老太太旁邊呢，那親熱的，就連旁邊謝明雪這個親孫女都比不上。
如今家中已有了一個S級選手，結果又冒出一個S級選手，那簡直祖上墳頭冒青煙了。
可等到了謝清懋這邊卻不一樣了，從清懋蒙學開始，就連描紅都是他一筆一劃教出來。這個兒子才是他真正教導出來的，所以這會他這心裏的自豪啊。
待到了正房的時候，就連老太太臉上那喜色都是從心底發出來的。誰都知道謝家是以科舉起家的，他家就算在京城都算是在清貴一派中的。如今家裡頭的子弟又這般出息，不僅對謝舫，更對謝樹元有直接的益處。
謝樹元直接看著蕭氏說道：「我從衙門回來之前，左都御史和大傢伙都同我道謝了，說讓咱們家一定要請客。」
謝樹元從衙門回來，直接從前院來了蕭氏院子，看見謝清懋正陪著娘親和兩個弟妹說話，只說道：「好、好、好。」
謝清溪也沒在意，只同蕭熙說笑呢。
至於那個三公子連同那婢女一同送回杜家老家去了。
如今謝家接連出了兩科解元，對於謝樹元在杏林學子中名望的提升，可是有極大的幫助。他們謝家本就是清流一派，如今這京城清流只怕就要隱隱以謝家為首了。
而謝家姑母不光彩的角色雖然沒被全部曝光，不過杜同霽可是和她同住一府，要說她一點不知道，旁人也不會信。所以謝家大姑奶奶，那就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水的典型代表。
旁邊的謝清湛吐槽道：「你那個書袋上頭綉了字，二哥根本不能帶進考場里好吧？」
蕭氏反正是見慣了他們兄妹兩人鬥嘴，所以也不去妨礙，只等他們兩吵完架。不過別看謝清溪平日最喜歡和清湛拌嘴，那
謝清湛：「……」
如今二少爺得了直隸的解元，前頭已經有大少爺，這樣的榮耀，便是闔京都再找不出別家來了。
「大姑奶奶如今身子越發地不好，霏兒也沒人照顧，我便想著接到身邊來同我住兩人。」謝老太太平靜地朝著眾人宣布。
「我又怎麼了？」謝清湛不在意地說道。
此時謝清駿和謝清懋坐在一處，謝舫看著這長孫和次孫，那臉上的皺紋笑的都開平了。
特別是蕭家這個正經外家，就連老太太都親自過來了。
杜霏見她這般不客氣，那臉上的柔順險些破功。
「這是不是有些太鋪張了。」倒不是蕭氏捨不得，只是不忍讓人說自家張揚罷了。
倒是洛紅笑著說道：「三姑娘如今也幫著招待旁的姑娘呢，所以老太太才讓六姑娘你同表姑娘一處玩的。」
謝清溪點頭，說道：「我爹爹本來只想請些同僚好友和二哥哥書院的夫子們的，可後來祖父的門生都紛紛來了帖子，說要過來道喜，這才辦的這般熱鬧的。」
蕭氏只滿心點頭，到底是自己生的兒子，這樣的有出息，做娘親的誰又能不得意。
謝樹元原以為老侯爺和蕭老太太不來呢，不過老太太倒是一點不覺得這是降貴，只說她的大孫子考了這樣好的名次，她要親自過來瞧瞧。
被謝清湛一語點破的她，有些惱羞成怒地看著謝清湛，哼笑一聲：「六哥，我看你還是趕緊自求多福吧。」
「你當你大伯母是個好拿捏的，你就看著吧。」閔氏如今也不去挑釁蕭氏了，只坐等她和婆婆之間爭鬥。
謝清溪再一次感激上天，這年頭女子不需要參加考試，要不然她就得承受和謝清湛一樣的壓力了。不過她看她六哥哥天性就是胸襟開闊之人，這等小事估計也沒放在她心上。
「二哥哥，你是不是因為我給你繡的荷包才會考的這
「你家今個可真熱鬧。」蕭熙忍不住讚歎，這種熱鬧就算在侯府也只有祖父母和她爹娘過壽才會有的，沒想到謝清懋的瓊林宴就能熱鬧成這樣。
「老太爺說了，今晚三房都要去正院吃飯。」是老太太身邊的魏紫過來吩咐，不過和蕭氏說話那就一個客氣有禮。
謝舫曾任吏部尚書，並還擔任過會試的主考官。但凡當過主考官者，那屆進士都要尊稱他一聲座師。所以謝舫如今也算是桃李滿天下了。
所以謝明嵐一給她台階，她便笑著走過去坐下。
此時就連洛紅臉上的笑意都有些僵硬，還是坐在隔壁的明嵐說道：「表姐，你若是不嫌棄，便坐到我這邊來吧。」
謝清懋眨了一下眼睛，在謝清溪期待的眼神之下，鄭重地點了點頭。
蕭熙有些好奇看著她們，也並不開口。
謝清溪眼皮微掀，看了這低眉順眼的杜霏一眼，又似笑非笑地瞧著洛紅，說道：「表姐不是慣來咱們府上的，再說了以往不都是三堂姐陪著表姐的？」
「這是誰啊？」蕭熙好奇地問道。
謝樹元倒是笑了笑，直擺手說道：「先前清駿考了解元，咱們在蘇州不好擺宴席。如今清懋既然得了這等好成績，便是邀些親朋好友到家中又有何妨呢。」
待宴席開了之後，蕭熙才找著機會同謝清溪說話。
「那正是巧了，我舅家表姐是頭一回來咱們家，所以我還想待會散了席帶她逛逛呢，左右表姐在咱們家也是熟慣了的。」謝清溪就是不接這話茬。
「清懋哥哥真是厲害極了。」謝清駿得解元的時候，謝家還沒替他辦瓊林宴呢，他就自個跑去蘇州了，所以那會蕭熙沒這麼大的感觸。
她們這些丫鬟可不是傻的，雖說之前老太太和大夫人鬧了那麼一場。可老太爺那是完全站在大夫人這頭，不僅奪了二夫人的管家權，連老太
有些聽話的，就生受了。可有些素來行為不羈的，一聽這話，就呵笑了一聲，對著自家老子便說道，爹，那你也看看人家謝家兩兄弟的爹啊，那可是探花郎啊，您當年要是考中了探花，說不定這會我也是解元。
謝老太太掐著手上的佛珠，險些全摔到蕭氏臉上去。
閔氏聽了便是一陣冷笑：「你祖母這心是偏的沒邊了，懋哥兒剛得了解元，她就將霏姐兒接回來住，當別人是不知道她打的主意嗎？」
於是新科解元便親自扶著老太太往後頭去，那些在謝老太太房中，正在那絞盡腦汁地想著各種讚美詞的時候，就見新科解元來了。
謝清溪也有些同情，幸虧這年頭女子不需要參加考試。不過就算是這樣，謝家兄弟兩在一眾京城權貴子弟中都是深惡痛絕的對象。
謝家在京中發了帖子，原本謝樹元也沒想大肆操辦，只請了自己衙門的同僚，又請了謝清懋書院里的夫子和山長，當然謝家各種姻親也是一個不落的。
這成績一出來，謝家就去衙門裡給謝樹元報喜了，就連宮裡的謝舫都沒落下。
謝清溪見他真的被自己嚇著了，便更加得意了，她更加嚇唬她：「其實這還不是最慘的呢，要是日後大哥哥考了狀元，二哥哥又考個狀元，到時候六哥哥你才有壓力。」
謝清溪臉上的笑意沒剛才深了，只輕輕說道：「我姑母家的女兒。」
謝樹元也驕傲啊，說實話清駿中了解元，他只覺得是父親的指導和清駿本身的資質更多些。而他這個做父親對於兒子的幫助並不大。
你能不能別說了，謝清湛幾乎是咬牙看著她的。
謝清溪：「……」
等魏紫走了，謝清溪只撇了下嘴，去正院吃飯她可不覺得是好事。祖父若是真覺得二哥哥這次考的好，能不能換種別的獎勵啊。
謝明嵐先前還沒想到這出，如今被她娘這麼一提醒，
待二房回去后，謝明雪抱著閔氏就開始撒嬌，都是在抱怨老太太偏心的。
沒一會，就有個穿著淺玫紅色綉鵝黃蘭花長褙子的姑娘走了過來，旁邊陪著的是老太太身邊的丫鬟洛紅。待走到謝清溪旁邊，洛紅才笑著說道：「六姑娘，老太太讓奴婢將表姑娘領過來，說是讓她同您一處坐著，也好相互看顧些。」
倒是旁邊的閔氏沒說話，只低頭露出一抹冷笑。
謝清溪呵呵笑了下，狡黠地眨了下眼睛，：「大哥哥和二哥哥都是直隸解元，只怕如今大家都在等著看，謝家的六公子能不能也考個解元呢？」
雖然這些丫鬟平日也絕不會對蕭氏不敬，可是今日這語氣還是帶著更多的鄭重和謹慎。
「懋兒，你瞧瞧你爹爹竟是歡喜壞了。」蕭氏也是高興，不過瞧著丈夫這模樣，她這高興簡直是又多了幾分。
因為家中長輩一教訓他們，就念叨著，你看看人家謝家的子弟，怎麼就那般出息，讓你們讀書怎麼就那麼難，你們就不能向人家學學。
謝清溪點頭，不過還是說道：「我爹爹素來便說我二哥哥學問做的極紮實的。」
「呀，她竟是還好意思過來，臉皮可真是厚。」蕭熙朝杜霏看了一眼說道，杜家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聽說最後那個侍女根本沒被發賣，如今只怕孩子都生下來了。
蕭氏看著小女兒纏著她哥哥的模樣，便笑著呵斥她：「清溪兒，不許同你哥哥這麼沒大沒小的。」
如今天下無戰事，武官雖鎮守各處，可到底要受文官轄制。而天下學子之多，要想進士題名那又是難上加難。雖謝家這輩子弟中，還沒出進士。可那是因為S級選手謝清駿，上一科沒有參加考試，所以才會這般。
杜霏以前來謝家，那也是同謝明雪這樣的嫡女玩的，何曾給過庶女好臉色。可如今今時不同往日了，母親因為保媒的
一說到這蕭熙便捂嘴笑道：「我爹爹這幾日在家裡，把我兩個哥哥看管的可是嚴格了。動不動就說你看看你姑母家的兩個表兄弟，怎麼人家就那樣出息，你們兩就這樣。」
蕭氏倒是不置可否，畢竟這人都留了下來，她難不成還能攆出去不成。
原本杜霏也不想來的，可是謝家壓根就沒給杜家下帖子，就好像忘了杜家這門姻親一般。可不僅是祖父就連父親都不敢說話，還是母親直接讓人備了車馬過來，這樣的日子又有這些外人，舅舅倒也不好再將母親攔在外頭。
於是謝家兩兄弟就成了京城傑出的隔壁家的孩子。
原本這些家中有適齡女兒的夫人，心中便隱隱有些意思，如今再看新科解元那面如冠玉，雖不過十七歲卻沉穩冷靜的模樣，那一顆心就更加熱絡了。
「咱們謝家乃是書香世家，從祖上開始便以科舉為本，如今清駿和清懋二人，為下面的弟弟們樹起了榜樣，你們可要好生學著看著，莫不可墜了咱們謝家的名聲。」老太爺滿面紅光地訓導著，坐在旁邊桌上大大小小少爺們立即稱是。
於是第二日，蕭氏便笑嘻嘻地同老太太說，清懋雖剛得了解元，但是也不能鬆懈，明年的春闈才是重頭戲，所以媳婦想讓去外頭書院安心讀書。媳婦已經同老爺商量過了，老爺已經同意，所以今個來告訴你老人家一聲。
「二哥哥，你真厲害。」謝清溪說完之後，便轉頭沖謝清懋說道。
蕭老太太一過來那就是上位，而蕭熙身為她的嫡孫女便隨伺在左右。不過她一進來就看見坐在謝老太太旁邊裝淑女的謝清溪。
雖說今天是她二哥哥的好日子，可是新科解元不在這邊，於是這些貴夫人便可著勁地誇謝清溪，至於旁邊的明芳和明嵐，只偶爾得到幾句誇獎。
「說來你還是頭一回來我家呢，待會帶你去看看我的院子吧。」謝清溪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