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帝都居，大不易
第105章 計中有計
只是誰都沒注意，宮裡頭皇上冊封了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小姑娘為美人。
蔣蘇杭又看了旁邊的小舅子說道：「清湛，你先前不是和姐夫說，想要買蹴鞠的書嗎？那姐夫這就帶你去。」
她越看越是愛不釋手，小船、小溪，就像是當年那個音樂盒上的圖案一般。她說：「我喜歡這個圖案。」
天虛道長只覺得這次被大皇子派利用，日後定要報仇以洗去羞辱。
湯圓的嗅覺比一般的狐狸還要靈敏，就算是尋常狐狸聞不到的，它都能挖出來。
就在幾位被選中側妃的人家正著急等待的時候，突然傳來消息說，這幾位側妃當中，有一位將會與未來王妃的命格相剋，兩人若是同進一家，只怕對兩人都有危害。
陸庭舟看著她臉上狡黠的表情，可是臉頰一側卻有兩個明顯的拇指印跡，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一把被謝清溪拉了過去。
謝清溪嘟著嘴巴，眼底卻儘是笑意。
連老太太都忍不住將大兒子叫到跟前去問道：「如今這外頭風言風語地厲害，你可知是誰在傳這些謠言？到底對咱們二姑娘不好。」
我彌陀佛，佛祖，我真的不是有心騙小孩子的。
「姐夫、六哥哥，你們兩酒量真差，怎麼這麼一會就醉倒了啊。」沒等他們開口說話，謝清溪就倒打一耙。
謝明芳只哭，卻一言不發。
「我什麼時候掐你了。」謝清湛只覺得冤枉。
沒過幾日，謝樹元就被皇上叫了過去談心，不過大體地意思就是，二皇子的正妃實在是與你家姑娘命格相剋，朕也讓欽天監的人算了，都說最好兩人不要進一家門。不過呢，這二皇子的婚事，朕已經下了聖旨了，所以你家姑娘這側妃的事就算了吧。
謝清溪不疑有他，又開始說她二姐的事情，她張望了四周一下，衝著陸庭舟揮了一下說道：「小船哥哥，你過來一點，靠過來一點。」
最後三人上了馬車回去的時候，謝清溪見謝清湛還悶悶不樂地，也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於是她朝謝清湛的旁邊靠了靠。誰知小夥子氣性還挺大的，還往旁邊挪了一下。
皇上立即便來了精神，他素來對於這些占卜卦象很是感些興趣。而他也聞言這幾日的事情，所以本來就想問天虛關於二皇子正妃與側妃之事的。
此時恪王府依舊如往日那般平靜，這座京城享譽
陸庭舟原本含情脈脈地看著她，結果一聽這話，險些要噴出來。這世間能讓神佛不懼的陸庭舟這麼失態的，只怕也只有一個叫謝清溪的姑娘了吧。
此次選妃，皇上替四位皇子選了妃子，而五皇子則因年紀太小，要等到後年才大婚。今年分別二十和十九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卻早已經到了大婚的年齡。
湯圓正趴在他的腳邊，懶洋洋地躺著。湯圓也是上了年紀的，如今不喜歡動彈，不過每回一聞見謝清溪的味道，他卻是跑的比誰都厲害。
結果，謝家姑娘剛被送走不久，文家的姑娘便漸漸地好了起來。聽說這兩日還準備進宮給文貴妃和皇上謝恩來著。
謝清溪轉頭朝蔣蘇杭看了半天，才委委屈屈地說：「姐夫，我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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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你如今先去避一避，待有機會，爹爹必接你回來。」
蔣蘇杭還昏昏沉沉的，倒是謝清湛揉了一下腦袋，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我沒喝多少酒啊。」
水以載舟，或許從一開始，他們的緣分便早已經天註定了吧。
「可天虛道長到底是淫、亂宮闈。」齊心說到一般還是收住了。
「你是說她們二人的命格確實是相剋。」皇帝又追問了一句。
而這位命格相剋的側妃，則指其乃在東南方向。
陸庭舟此時還緩緩抬頭，輕笑一聲，不在意地說：「那你便再給皇兄找一個吧，我看他最近挺信奉道教的，還是找個道士便是了。」
「她哪敢啊，我娘那樣厲害的一個人，再說了，她要是真敢對我怎麼樣，我爹爹第一個就不會放過她的。」謝清溪霸氣地說道。
不過如今皇上也下了正妃的賜婚聖旨，而幾位側妃的賜婚聖旨不知為何遲遲未下。
「我很不高興。」謝清湛冷冷說道。
夫人，小舅子和小姨子好難伺候啊，救我，蔣蘇杭在心底默默地喊道。
之前皇上一直沒替皇子們選妃，這位文姑娘也一直拖著沒說親事，如今也算是京城裡頭有名的老姑娘了。不過如今皇上聖旨已下，便是再沒人將這老姑娘的話重提了。
「明嵐？」
謝清溪沖他看了半天，突然說道：「小船哥哥，我二姐姐以後也是你二姐姐了。你幫她不是應該的？」
就在消息傳出來沒多久，二皇子未來正妃文素馨突然病倒，請了宮中太醫之後，竟是無人能醫治其怪病。
結果謝清湛一轉頭，盯著謝清溪的臉頰看了半天，才不緊不慢地問道：「溪溪，你臉上怎麼了？」
「還請皇上恕罪，貧道只是在為近日佔算的一則卦象不安。」天虛緩緩說道。
這位姓喬的姑娘，如今只能被人簡單地叫做喬美人。
旁邊的蔣蘇杭見二位小祖宗就要掐起來，立即過來勸道：「六妹妹，你不是最喜歡外頭的畫糖人的，姐夫這就帶你轉畫糖人好不好？」
陸庭舟並未說他具體會如何做，只讓謝清溪回去等著便是。
首輔許寅和次輔謝舫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對於這種事情向來是不攙和。不過如今的問題是，謝家出了一個二皇子側妃，讓人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謝家同二皇子達成了什麼共識。
後文家遍請京城名醫，竟是無一人得知這位文姑娘是何病。
皇帝一聽他要把女兒送走，便更覺得這主意不錯。
「沒，沒有。」陸庭舟趕緊否認，只呵呵笑了兩下。
謝樹元只淡淡道：「兒子也並不知，想來這些謠言只是空穴來風罷了。宮中也曾有過請天虛道長替命之說的。況且如今只說兩位姑娘命格相抵，明芳和文姑娘都病了，也不是說明芳克了文姑娘。」
謝家很快就安排了謝明芳的啟程之事，臨走的時候，謝明芳過來給謝樹元磕頭。
至於這消息的來源，則是從宮中而來，據可靠消息，這乃是天虛道長親自測算而來的。
「我真不記得掐你了。」謝清湛覺得自己簡直比竇娥還冤枉，他險些就要出去看看外頭有沒有下六月雪了。
「那就是不適合再賜婚了。」皇帝也喃喃地說了一句。
謝清湛將頭撇向一邊不冷不淡地說：「我又不想買了。」
謝清溪嘴巴一撇，放在腿上的手使勁掐了一把自己的小腿，疼得她立即淚眼汪汪地，她看著謝清湛，那委屈地：「六哥哥，你剛剛掐我是不是留下印子了？」
此時他修長的手指搭在湯圓的肚皮上面，湯圓翻了個身躺在讓他摸自
他說：「就算是你大哥年紀都比我小，我真是虧大了。」
她說：「我二姐真的挺可憐的，雖然我們小時候總是拌嘴，不過那都是小爭吵而已。我二姐這個就是心直口快了點，本性一點都不壞的，她從來沒象明嵐那樣使陰謀詭計害人的。」
謝清溪看著手上這枚比嬰兒手掌還略小的玉佩，上面雕刻卻不是普通的龍鳳呈祥地圖案，而是一隻小舟，而下面還有波浪紋，似乎是溪水流淌一般。
「你這個玉佩是我的，日後你若是有事找我，便拿著這個玉佩到浮仙樓來，方才那個小二你也是見過的，到時他自會幫你的。」陸庭舟將腰間系著的玉佩摘下給她。
皇帝顯然也是看出了他的不寧，問道：「道長可是有什麼難解之事，不妨告訴朕？」
「你看連你自己都說，是不記得掐我，可是我記得啊。」謝清溪逮住這話頭就是不放。
謝清溪趴在桌子上等了一會，那小二又進來一趟，這會給他們又換了帕子，沒多久兩人都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
不過如果當初她沒有撞到陸庭舟，或許也不會有這樣的機遇吧。
誰能想到一個當初連太監打的頭破血流的小女孩，如今卻能得到這個帝國王座上那個男人的寵愛呢。
「小丫頭，你這是占我便宜。」陸庭舟伸手就捏了下她的臉頰，忍不住說道。
「不錯，她如今倒是越發地利落了。」陸庭舟沒有抬頭，依舊低頭摸著湯圓的小腦袋。
旁邊的謝清溪也嘟嘴說道：「可真的是你掐我的，那頂多我下次被你掐，不說話就是咯。」
陸庭舟輕笑一聲：「能從那九十九名少女之中脫穎而出，可不單單是本王的能力。那麼多人都死了，她能活的如今，還越發地受皇兄的恩寵，可見她也絕非池中之物。」
天虛道長一聽這話，心中也是長噓了一口氣，看來這次自己也算是辦妥了。只求那人能將自己落在她處的玉佩還來。
先前天虛道長的預言再次被人提起，不少人都直呼這位道長乃是神人。
可是你明明上回出門轉畫糖人的時候，還挺高興來著的。
所以大皇子那邊也是頻頻動作，而成賢妃生有五皇子和九皇子兩位皇子，成家如今手握兵權，也是讓人不能忽略的存在。
兩人無聲地看著對方，可是眼睛都是藏不住的笑。
謝清
再等等，再等一下，她就是他的了。
「聰明的人自然有聰明人的好處，不過最怕的就是她自作聰明。」陸庭舟捏了湯圓的肚皮，它一下子翻過了身子，衝著他齜牙咧嘴的。
一想到自己未來會有一幫比自己年紀都小的大舅子，陸庭舟突然有一種人生也挺艱難的感覺，結果他手上一用勁，謝清溪眼淚都險些被她捏出來。
謝家自然也聽了消息，謝明貞依舊閉門不出了，而江姨娘則是急的團團轉。這外頭的風言風語，她是聽見了，可是卻沒一點辦法。她也去求蕭氏了，可太太只淡淡說了句，這些流言實在是沒有依據，讓她不要著急。
不過她真的是大皇子的人？不過天虛雖說是出家人，但是如今經常出入宮廷，也知道兩位皇子之間雖表面和睦，但私底下早已是勢成水火。
再後來，京城便有消息漸起，直指此次文姑娘生病，實乃是皇上替二皇子指的二位側妃中，有人命格同文姑娘相剋。結果後來，也不知是誰傳了消息出去，說謝家的二姑娘其實早就病了，就是謝家一直封著消息而已。
皇子一旦大婚，就將意味著，皇上要分封各位皇子了。如今大齊朝雖也有分封的制度，不過對於這些王爺都是虛封，就算日後出了京去了各自的封地，也只不過是個閑散親王而已。
「小船哥哥。」謝清溪苦著一張臉，輕輕地喊了一聲。
不過說著說著，又恨不能立即將她帶回恪王府去。那是他的天地，他可以將她護在羽翼之中，讓她永遠受到保護。
聽聞皇上已經著人開始擬定各位王爺的封號，而底下的幾位小皇子，只怕這會是趕不上的。
「什麼，怎麼了。」謝清溪心頭一緊張，哎喲，她也覺得左側臉頰到現在都隱隱地疼著呢，不會是剛才陸庭舟捏自己臉蛋的時候留下痕迹了吧。
老太太一見謝樹元這等不在乎的模樣，先是一驚，後來又深思了一會，過了好久，才有些后怕地說道：「老大，這等事情可不是開玩笑之事。二姑娘的婚事那可是文貴妃做主，要請皇上賜婚的。你可不要胡來。」
天虛道長立即起身，口中道：「貧道依照命格而測，並不敢有半點虛言。」
而
「母親，真是說笑了。天虛道長是何等人物，兒子如何能指使得上他呢。」謝樹元不緊不慢地說道。
「奴才遵旨。」齊心慢慢回道。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謝清湛，見小夥子面色有些緩和。過了好一會，他也說道：「我以後喝酒不會隨便亂掐你的。」
陸庭舟摸了下她的頭，只輕笑不說。
結果謝清溪忿忿地指著他，嗚嗚地說道：「就是你醉倒之前掐我的，沒想到六哥哥你不僅酒量不好，還酒品這麼差，喝完了就掐我的臉。」
二皇子的正妃乃是唐國公府的嫡長女，文素馨。這位文大姑娘是二皇子嫡親的表妹，年紀只比二皇子小了兩歲，如今也有十七歲了。
先前文姑娘傳出病的消息時，有人還說這是有些人在故弄玄虛。不過一聽這位謝家姑娘早在七八日前就病了，就更加深信不疑了。不少人還議論紛紛，說這位謝家姑娘命格沒文姑娘的貴重，所以文姑娘是皇上的聖旨頒布后才病，而她是受不住皇家的貴氣，早早就病了。
陸庭舟趕緊鬆手，就看見她白嫩嫩的臉蛋上有兩個拇指印。謝清溪還沒看見，只覺得臉頰有些疼，她看著陸庭舟古怪的臉色，問道：「怎麼了，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齊心從外頭進來，一見了陸庭舟便說道：「王爺，事情已經辦成了，宮裡頭傳來消息，說今晚就能事成。」
「若不是有王爺在，她哪能這般容易就得了皇上的寵愛，如今皇上對她可謂是言聽計從。」齊心輕聲說道。
謝清溪再接再厲，又朝他身邊靠了一下，這會還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嬌滴滴地叫了一聲：「六哥哥，你還生氣呢？」
謝樹元巴不得這般，便立即開口說，小女身子不好，微臣正想啟奏皇上呢，懇請准讓小女回安慶老家休養。
天虛道長這些時日有些魂不守舍，就連給皇上講經的過程之中，都險些走神。
「有些姑娘雖然年紀小，不過心思卻格外地複雜。即便你沒有得罪過她，但是你這麼討人喜歡，總會招人嫉妒的，所以你在家中也要小心些，盡量少同她們接觸。」陸庭舟囑咐道。
可是朝中的局勢卻有些凝重，畢竟皇子們漸漸長大，而皇上在漸漸老去。這個國家未來接班人的問題，已經擺在了朝中大臣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