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帝都居，大不易
第142章 踏青意外
跟我炫耀哥哥？
待到了別院的時候，裡頭的管事早早地便在門口等著了。一聽說城裡頭的主子們要過來，這裏的管事早就別院上上下下都打掃了一遍，恨不能在門口就披紅挂彩的。
謝清湛見她一張嘴就只問大哥，沒好氣地說道：「我不知大哥去了哪裡，我只知道六哥站在這裏等了你很久。」
此時騎馬之人已勒住韁繩，趕緊下馬查看面前之人，卻見她緊緊閉著眸子，旁邊的丫鬟早已經嚇得哭了起來。
管事領著謝清溪去了一早便準備出來的院子，硃砂和丹墨將帶過來的騎馬服伺候她換上。一身紅色鑲銀邊緊身騎馬裝，長及小腿的白色騎馬靴，將她原本就修長的身體映襯地越發地修長完美。
「女孩子就是慢。」謝清湛瞧了半天才慢悠悠地開口。
旁邊的明雯被她甩開，無辜地站在原地，還是她的丫鬟實在看不下去，上前哄道：「姑娘，你心裡頭也別難過，三小姐性子來得急，去得也快。」
受傷姑娘的丫鬟只得哭哭啼啼地跟了上去，結果她一站起來，對面溪水邊站著的謝清溪臉色就變了。
她是蕭氏唯一的嫡女，自然是急萬千寵愛於一身。可二房裡頭，明雪是嫡出的女兒，明雯是嫡次女，不過明雯下頭還有隻比她小兩歲的弟弟清霖，所以她是夾在中間的女兒，受寵程度遠不如上頭的姐姐和下頭的弟弟。
這能算是缺點嗎？
謝清駿並不搭理他，只轉頭對清溪說道：「如今春日風景正好，咱們在這一處略走走，倒也是好的。」
此時謝清溪雖看得遠，不過卻還是將這一幕瞧在眼中，謝清駿過來的時候，她還朝後面張望著呢。
「六哥哥，我這一身好看嗎？」謝清溪高興地問道。
結果，她正這麼想的時候，就突然看見一個姑娘突然從橫邊走了出來，而此時最前面的馬匹已經衝到了她的跟前，就見騎馬之人趕緊一勒韁繩，馬匹猛地受力，往後仰去前蹄騰空在半空之中。
「成洙，你撞人了？」後面的少年趕上來，說了一句，也不知是幸災樂禍還是別的。
「沒什麼，只覺得明雯真可憐。」謝清溪說道。
「騎馬啊。」謝清溪笑呵呵地說。
「
就在謝清溪剛要過去叫謝清駿上來的時候，對面杏花林里傳來一陣陣地馬蹄聲。她好奇抬頭看了一眼，卻見幾匹馬幾乎是在杏花林中橫衝直撞，若不是這些人的騎術高明，只怕早就撞到樹上了。
三月上巳節，是一年之中，女子難得出門的節日。謝清駿之前便已經答應帶謝清溪出門踏青，所以早早便準備起來了。
這會謝清溪把硃砂和丹墨都帶著了，原本她還邀請蕭熙一塊去的，結果蕭氏倒是不同意。只說如今謝清懋和蕭熙的婚事都已經定下來了，兩人不好在婚前再見面的。所以最後只能是謝家三兄弟帶著謝清溪一塊出門。
硃砂試探地說道：「咱們能放風箏嗎？奴婢的哥哥這回替奴婢扎了一個可好看可好看的風箏，我能放嗎？」
謝清溪看著他這幅志在必得的架勢，立即站了起來，興奮地問道：「大哥哥，抓到了嗎？」
等謝清溪下了馬車，這才想起一件事，她問硃砂：「你說江姨娘是不是就被關在這處別院裡頭？」
「等一下，三姐姐。」明雯朝旁邊瞧了一眼，只嘴上應了聲，人卻紋絲不動的。
謝清溪一見，又趕緊喊：「大哥哥，你鞋都沒穿呢。」
謝清溪聽了他的話，便立即是一連串輕笑之聲。她討好道：「六哥哥如今說話真是越發地有意思了。」
「還是六姐姐你性子最好。」謝明雯吐了下舌頭，和她說了聲再見之後，便匆匆走了過去。
清懋點頭道：「沒什麼問題。」
「清溪，你就別為難大哥了吧。」這會連謝清湛都看不下去了，謝清駿都在水裡頭站了一刻鐘了，結果別說魚了，就連蝦都摸到一隻。
謝清湛假裝不在意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隨後才道：「不錯，不錯，勉強看得過去吧。」
所以在謝清溪他們來之前，謝清駿和謝清懋親自檢查了他們要騎的四匹馬。這會謝清駿又帶了謝家會騎馬的護院過來，這些護院在旁邊各自檢查他們自己的馬匹。
謝清溪點頭，這人總得有個特長，包打聽也算是一種特長啊。
謝
謝明雯原本歡快的心情，被她說的蕩然無存。況且這話說的也未免太重了些，這會謝明雪眼裡頭裹著淚，很是委屈地看著她說道：「三姐，你幹嘛這麼說我，我不過是個六姐姐說了幾句話罷了。人家六姐姐什麼都沒做，你便整日看這個也不順眼，看那個也不順眼，我要去告訴娘，你欺負我。」
她看著那丫鬟，有些顫聲道：「大哥哥，我怎麼覺得那丫鬟，是謝明嵐身邊的寧遠？」
丹墨重新給她梳了頭髮，將髮鬢都拆散了，將如墨般的長發都盤在發頂，只用一隻精巧地玉質釵冠束住，釵冠上頭是雕刻成鏤空的花紋。
不過謝清溪還真怕自個長得太高，畢竟這年頭可不流行大長腿了，別的貴女走出去都是弱柳扶風的美好姿態，她若是長得太高，就只剩下人高馬大了。
謝明雯提著裙擺就要離開的時候，就見旁邊謝清駿過來。謝清駿一瞧見她淚眼汪汪地便問道：「七妹妹這是怎麼了？今個出去玩，還哭鼻子？」
倒是身邊的謝清溪推了她一下，笑道：「三姐叫你呢，趕緊過去吧，要不然她待會又要訓你。」
「沒法子，正巧就趕上今個了。」謝清溪說的不那麼可惜。
謝清溪笑著點頭：「哥哥們帶我去莊子上踏青，你們這是去哪裡啊？」
此時馬車是從官道上走的，兩邊都是稻田，這會稻苗已經栽了下去，在莊稼地里冒出青青地頭。遠處是一片鬱鬱蔥蔥地樹木，打眼看過去，就見樹木都以茂盛地姿態朝著天際生長。
這處別院的東邊是一望無際的麥田，而西邊隔著一條小河，卻是一片一眼望過去瞧不見盡頭的杏花林，此時正值杏花盛開之時，遠遠看過去如同是一片片懸浮在半空之中的雲團。
其實這就像是現代極其流行的農家樂，自個抓了魚，自個在湖邊烤了。
「六姐姐，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啊？」謝明雯她們出門的時候，正趕上謝清溪他們也一塊出門，瞧著她便問道
喲，她還以為硃砂會推脫呢，誰知人家大大方方地就攬了下來。
謝清溪轉頭朝他看了一下，顯然是有些奇怪。謝清駿又摸了下她的腦袋，安慰道：「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咱們也該上馬車了。」
謝清溪這會總算髮現了，她天神一般地大哥哥，居然不會抓魚。
「大哥哥他們呢。」謝清溪這會倒是沒反駁他，只歡快地跑了過去，扶著他的手臂就問道。
「那不行，我就是為了騎馬的，要是不騎馬的話，我到底去幹嘛。」謝清溪斜了她一眼，很是堅決地否認。
騎馬之人也不管他，只打橫便抱起女子，就是往回走。
謝清溪蹲坐在岸邊草坪上，雙手搭在膝蓋上，有些了無生趣地看著河裡的人。此時，謝清駿已經將靴子脫了下來，褲子挽在膝蓋上面，袍子掖了起來。他一手拿著一支魚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水面看，就在謝清溪以為他都石化的時候，突然他兇狠地朝水中狠狠一插。
謝清駿沒說話，卻是扔掉手中的魚叉，便淌著水就往對面去。
「嗯，我們走吧。」明雪也只是點點頭。
※※※
「我祖母時常會和我一些，這會我聽說要別院玩，早跟她打聽過了。」硃砂得意地笑了下。
謝清溪誇她：「硃砂，沒想到你知道的還挺多的？」
謝清溪指著前頭的不遠處小溪，問道：「大哥哥，你會捉魚嗎？我一直都好想在河邊捕魚，然後直接在河岸邊上烤著吃。」
硃砂一聽立即便苦著一張臉，她壓根不會騎馬，她有些期待地看了謝清溪一眼，又說：「能不能做些奴婢會做的事情啊？」
這次踏青可是她期待了很久的，自然是百般歡喜。待上了馬車之後，硃砂扶著她坐下，高興地說道：「小姐，咱們待會去莊子上做什麼？」
「沒問題吧。」謝清駿檢查完他和謝清溪的馬後，就問了旁邊的清懋，他是負責檢查他自己的和清湛的。
女孩發育的本來就早，如今謝清溪也有十三歲了，不僅胸開始變得鼓鼓的，就連個子都開始拔高。硃砂和丹墨兩人都比她年歲大，卻沒有她長得高。
「明雪，你是姐姐，應該好生和妹妹相處才是。」謝清駿不冷不淡地
沒一會，馬車裡面就傳來一連串荒腔走調地歌聲。
不遠處的謝明雪朝這邊瞧了一眼，只看見謝明雯站在謝清溪跟前，嘰嘰喳喳地說了不停，便有些不高興地喊了一聲：「明雯，快過來，咱們該走了。」
「應該不會吧，奴婢聽說這處別院是太太的陪嫁，江姨娘好像是被關在謝家的莊子上頭，不過這周圍都是京城貴人家裡的別院田莊，我估摸著也不會太遠。」硃砂很是頭頭是道地說道。
「誰是可憐人，還未可知呢。」謝清駿揚唇一笑。
「我們是要去上水河邊踏青呢。」明雯歡快地說道，她又有些可惜地說道：「六姐姐，你沒和我們一起還真是可惜。我聽說今個上水河那邊可是熱鬧呢，還有花會呢。三姐姐已經答應我說要帶我一塊去呢。」
旁邊的謝明雪有些尷尬，因謝清駿打後頭過來，所以她也不知道方才說謝清溪的話，到底有沒有被謝清駿聽見。這會她也是尷尬地叫了一聲：「大堂哥。」
其實很多時候，就好像真的有一隻手在牽動著各自的命運一般，該在何處發生何事，一切都已經有了安排。
待她換了衣裳出來的時候，就見謝清湛正拿著馬鞭，在那裡一下下地揮動。他一轉頭，就看見謝清溪站在不遠處，春風拂過，輕輕掀起她衣裳的一角。原本就白嫩如雪的人，在大紅這樣火艷的顏色之下，越發被襯托地如同玉人一般。
「小心。」謝清溪看到這驚險的一幕，忍不住脫口喊道。
「你剛剛明明就看呆了。」謝清溪立即指出他的謊言。
謝清溪瞬間有一種，小姑娘你還真是關公門口耍大刀啊。
「去吧，去吧，成日就只會告狀。」謝明雪很是不屑地看著她說道。
結果，謝清駿把魚叉拔起來之後，就只有滿叉子的淤泥。
「大哥哥，你今個也玩的開心些。」謝明雯低低地說了一聲，隨即便垂下頭。
謝清駿雖然不知道，她怎麼會有這樣稀奇古怪的想法，不過最後卻還是答應了她。
就好像，謝清駿如果不領著謝清溪出來，就不會撞見如今這一幕，只怕日後許多事情就不會再發生了。
這會，謝清溪正慢悠悠地騎著馬往前頭走，謝清湛都已經縱馬跑了
不過謝清溪卻沿著道上慢慢地走，她騎著地馬大概也很是悠閑，一邊馱著她還一邊甩著馬尾。
三月春光，草長鶯飛，在城內的時候尚且看不出這不同來。可等馬車往郊外走的時候，一掀開帘子，滿目都是青蔥地草綠色，看著真是讓人心曠神怡。
謝清湛是真的服氣了這位姑娘。
「大哥，二哥，你們都別騎得這麼慢啊，要不然多沒意思。」謝清湛在前頭勒住韁繩，回頭朝這邊高喊一聲。
她以前在大學的時候，宿舍有個姑娘，身高一米七，體重就五十二公斤，可是愣是讓人有一種虎背熊腰的錯覺。
待謝清駿走後，謝明雪臉色依舊難看地很，連謝明雯看了她的表情，方才對她的怨恨都沒了。這會她拉了拉謝明雪的袖子，輕聲道：「姐姐，我們趕緊上車吧。」
要不是謝清湛知道，他這個妹妹有多喜歡大哥，都好懷疑她是不是故意整治大哥了。
「怎麼了。」謝清駿見她一直朝那邊看，結果就是看見明雪一把甩開明雯的袖子，匆匆地往前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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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謝清駿和謝清懋提前到馬廄里檢查馬匹，如今京城馬球日益風行，別說很多世家公子會騎馬，就連不少姑娘私底下都有偷偷地學習。
謝明雪臉色一白，低低地說了一聲：「是，大堂哥。」
謝清溪的容貌是真的融合了父母之間的優點，這也是謝明雪不喜歡她的原因之一。謝明雪雖說也是清秀端麗，不過距離讓人驚艷的程度，著實是差了些。
不過學歸學，但一定得注意安全。畢竟摔馬可不是一件小事，輕則擦傷，重則可就是斷手斷腿了。
如今他年紀也漸漸長大，同窗之間的話題，也慢慢開始涉及到姑娘。只不過謝清湛甚少參加罷了，一是謝家的家教嚴，二是他覺得不管是他們誰說的姑娘，都沒自個的妹妹好看。
「我被大堂哥教訓，你如今高興了吧。」明雪甩開袖子，就氣沖沖地往前面走。
不過他們去的是城外的莊子上，而謝家的其他姑娘，則是去了城中的上水河。
謝清溪看著硃砂深吸了一口氣，便逗她：「要不你唱首歌？」
「大哥哥。」謝明雯一見謝清駿問自己，叫了一聲，眼淚也不好意思流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