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大漠孤煙直
第207章 許願蓮燈
如今這可是個王爺，聽說還是大齊人大可汗的親弟弟。
衛戌一嗓子吼完之後，一邊策馬狂奔一邊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旁邊的人，而旁邊穿著銀色盔甲的陸庭舟，在冰面和月光的雙重照射下，銀色盔甲簡直是熠熠生輝。
就在眾人有些扼腕的時候，就聽身後傳來一聲叫聲：「溪溪。」
當然謝清溪並不知道，她是不是就是那個可憐的小白鼠。
跳躍的燭火，兩邊搖曳閃爍著，你以為下一刻它就滅了，可它閃了閃依舊堅挺著。
「小姐，趕緊許願啊。」硃砂見她還不許願，便著急說道。
這些水果醬都是當季水果出來之後，她就讓人做的，口味都保留了水果最原始的口味。
有個丫鬟急吼吼地就要放燈，硃砂立即便說道：「怎得這般沒規矩，王妃娘娘還沒放燈呢。」
謝清溪拉了旁邊的丫鬟一把，說道：「來來，咱們圍成一圈，讓硃砂點燈。」
謝清溪一聽便知，便笑了起來，她有些無奈地說道：「其實我是想全部都給你的，不過我怕你娘不同意。」
「再過幾日，朝廷的大軍就能到了，只是木圖河的冰面被毀之後，胡人的兵馬便開始往東移，只怕他們是覺得葉城有木圖河在，並不好攻克。」陸庭舟偶爾會和謝清溪說起戰情，但說的也並不多。
「你是沒見他那個活潑勁呢，只要他爹在家，吵著鬧著要玩什麼騎馬打仗的遊戲，有時候他爹都得給他當馬。」溫錦因和謝清溪是舊識，如今兩人同在葉城，頗有些惺惺相惜地感覺，所以說話也隨意多了。
結果，一頓飯下來，以前他喜歡的白蘭花炒蝦仁、清炒茭白、肉丁豆腐羹一口沒動，紅燒肉吃了有半碗。
此時大批胡人騎兵追了上來，而所有的大齊士兵都已經渡河。一直到了河中央，這本就是冰層最弱的地方，大齊的士兵和胡人的騎兵之間幾乎只有幾丈遠了。
除夕夜，本是萬家團圓之際，但大齊軍隊突然趁著夜色對對岸的胡人軍隊進行突襲。陸庭舟率部偷襲胡人大營，在燒了胡人的帳篷之後，假裝不敵往木圖河撤離。
或許，它真的會實現我的願望也說不準。
可她的蓮燈卻一直飄啊飄，不管風怎麼吹，上面小小的
陸庭舟回來的時候，聶峰也跟著他一塊過來了，將溫錦和聶霆一起接了過去。顯然聶霆很喜歡陸庭舟，站在他母親身後，偷偷朝陸庭舟看了好幾眼。
而後面的胡人起兵還沒反應過來這邊的情況，縱馬過來后，便又掉進那無底的黑洞之中。當後面的騎兵想往會撤的時候，冰層終於不堪重負，說不清的胡人騎兵連帶著馬匹開始掉了下去。
謝清湛見著她獃滯的表情很是滿意，連跑了幾步，興奮地大喊道：「你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
顯然新年中的第一場勝仗，讓葉城的百姓歡欣鼓舞。而謝清溪這個時候也才發現，人們對於戰爭並不悲哀，相反抱有極大的信心。
謝清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對謝清溪說道：「是因為我們兩的經歷，他才會想到這個法子的吧。」
如今的軍營可不象謝清溪熟悉的解放軍部隊那樣，什麼一日三餐，餐餐有肉。大齊的軍營別說是肉了，就連油腥都極少見，要是哪天碗裡頭蓋著兩塊肉了，那就說明明天要上戰場了。
後來居然有人大喊，說那群偷襲的漢人裡頭，有大齊的王爺。
這會她想著家裡頭要是有小孩子來拜訪的話，應該拿出糖果來給孩子吃。所以她特別讓硃砂將她之前做的草莓醬、蘋果醬還有桔子醬都拿了出來。
溫錦坐在下首看著她笑道：「葉城有百年未被破城，如今有王爺和我家二爺在，肯定不會被這幫胡人佔了便宜的。」
因著打仗的事情，葉城元宵節就連燈會都沒讓開。謝清溪倒是讓人做了不少花燈放在家裡頭的花園，讓丫鬟和僕婦都去瞧瞧。
待謝清溪小心翼翼地將蓮燈放下去后，便看著它一直往前飄。
溫錦又開始抱怨說：「我早和他說，疼孩子也沒這個疼法的，要是以後他長大了，還怎麼好管教。」
謝清溪沒想到聶峰這樣的將軍，竟是這等慈父的形象，反倒是溫錦頗有點嚴母的樣子。這讓謝清溪忍不住開始想象，要是以後自己有了孩子，會是慈母還是嚴母呢？不過看陸庭舟
這可憐孩子，差點被玩壞了。待他歡快地拿了最大的猴子，歡天喜地地跟著丫鬟去旁邊屋玩之後，謝清溪瞧著離開的聶霆便笑著問：「聶霆可真可愛。」
這會過了上元節了，花燈依舊放在院子裡頭呢。不過也不知是誰在池子裡頭放蓮燈的，後來陸續有人在水池裡頭放蓮花燈，一開始花園的管事還來稟告她，說是要抓這些在池子里放蓮燈的人。
所以月白約硃砂一塊放燈的時候，硃砂隨口問了謝清溪一句，她也就答應了。
待到了傍晚的時候，陸庭舟回來了。如今他住在軍營之中，只偶爾回家一趟，就連元宵節都是在軍中度過的。而成是非也時常前往謝清湛的院子，整個府中只有他那裡，既有地圖又有沙盤。
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見蓮燈上的燭火已經滅了。
陸庭舟頭一回是和聶峰一塊吃飯的，他沒想到自個居然能吃吐了。
這麼一聽整個軍營都震撼了，原先還在那慢騰騰穿衣裳的，都裹了衣裳就衝出去。但凡在軍中當士兵的人都知道，只要能擊殺大齊的將軍，即便是個偏將，都能立即改變命運。
不過謝清溪卻是送了一口氣，朝廷的大軍到了，就意味著陸庭舟他們的壓力便小了許多。
「有湯嗎？」陸庭舟問她。
原來向蓮燈許願真的有用啊。
等他們回去之後，謝清溪便讓人趕緊擺飯。若是說以前還沒覺得陸庭舟有什麼地方變了，這會吃飯才真瞧出來了，猛地就是吃了兩口米飯，菜專挑肉吃。
結果等出去打了之後才知道，區區幾百人，就敢偷襲他兩萬人馬地大營。所以在陸庭舟下令撤退的時候，穆圖便下令追過去，一定要將這些偷襲的漢人粉身碎骨。
後來也不知又是誰喊了，說穿銀色盔甲的便是大齊的王爺。可誰知沒過一會，跑出好幾個銀色盔甲之人。胡人的騎兵便跟在身後追，一直追到木圖河，大齊的軍士開始渡河，而胡人也跟著過河。
園子裡頭統共有兩處水池，有了早就上了凍，還有一個因著是引進外頭的活水，所以一直沒怎麼上凍，就被人放了蓮燈。這會謝清溪乾脆讓人將整個池子裡頭的冰塊
此起彼伏的炸裂聲響起，那些圓球若是論功效並不能炸死人，但是在滾落在冰面上，卻足以將冰面炸裂，而胡人的起兵還沒反應過來，連人帶馬就掉了進去。有些人縱馬踏了過去，結果到了冰洞的另一端，那邊的冰層也隨之塌了。
若說在首戰之前，軍中還有人懷疑這位養尊處優的王爺，是否有帶兵的能力，那麼一戰之後，再提起恪王爺，誰不是豎起大拇指。
謝清溪站了起來，略整理了下身上的披風，這才調頭看謝清湛。誰知她一轉頭，就瞧見站在謝清湛身邊的男子。
溫錦聽了也是啞然失笑，此時聶霆又用哀求地眼神看著她，溫錦只得說道：「其實娘也想你多拿幾個，可是怕王妃娘娘不同意。」
「爹爹最厲害了。」溫錦的長子聶霆立即拍著手鼓掌道。
陸庭舟大概也覺得喝得猛了，待放下碗后，就看見她笑：「先前不覺得自己有多挑剔，等入了軍營才知道，差得遠呢。」
謝清溪倒是沒同意，放蓮燈也算是一個傳統吧，不管是為了自己祈福也好，為了家人祈福也好。
謝清溪看了一眼桌子對面放了冬蟲夏草的烏雞湯，便問他：「你想和什麼湯？」
「爽口一些的便好。」陸庭舟說道。
於是幾個姑娘都圍了過來，肩挨著肩的，硃砂拿了火摺子出來點燈。待燈點好之後，硃砂又趕緊喊道：「快放燈，可別讓這風把火吹滅了，要不然待會許願就不靈了。」
雖說此戰只是偷襲，但是兩軍在城門外擺出陣勢，待雙方守將相互喊了一通狠話，然後上萬人廝殺的戰法，那是三國時代的玩法好吧。
謝清駿站在湖邊的燈亭旁，葉城的寒風都凍不住他嘴角暖如春風的微笑。
謝清溪眨了眨眼睛，顯然是有些無法接受他從驕矜尊貴的畫風，一下子變成軍營中的粗礦作風。
雖然這些普通的士兵並不知道這樣的大道理，但是恪王爺能帶著幾百人闖進胡人的大營，最後滅敵兩千餘人，而自己這邊戰死和傷者也不過才十六人而已。
謝清溪讓人拿了糖果上來，作為一個穿越者，謝清溪覺得自己真的沒做出什麼改變人類歷史。她唯一能拿出來蘇的
婢女端著描金櫻桃紅托盤，上頭鋪了一層糖紙，糖的顏色因為所加的果醬顏色不同而變得五顏六色的。而這些糖果都是比較大的，所以謝清溪讓人弄了木棒在上面，所以與其說這是糖果，倒不如說這是謝清溪自製的棒棒糖。
這會她身上裹著大紅的披風，脖子上圍著一圈的兔毛，旁邊的丫鬟手上捧著好幾盞蓮花燈呢。待到了池邊，硃砂便拿了火摺子開始點燈，結果風一吹火就滅了，連著試了好幾回，怎麼都點不著蓮燈。
「你們先放吧，我這披風擋風。」這會謝清溪已經把披風撩了起來，將蓮花拿著靠近自己的懷中。
陸庭舟幾乎是兵不刃血地打贏了第一場仗，就連聶峰這個作戰經驗豐富的將軍都對於這樣的勝利目瞪口呆。
此役滅胡騎兩千餘人，毀胡人戰馬兩千多匹，而大齊這邊則是死七人，傷九人。
待過了一會，廚房便上了一鍋魚湯，那湯汁是煨地純白純白，連一點魚腥味都沒有。等上了之後，謝清溪給他盛了一口，人家都沒用勺子，仰頭就喝了下去。
謝清溪回想了一下聶峰的樣子，實在是想不出他趴在地上給聶霆當馬的模樣。
丫鬟們依次放了燈，有人正許願呢，就見燈滅了，懊悔地叫了一聲。有人剛許完願，就見蓮燈被風吹歪了，蠟燭翻了身，整個蓮燈沉了下去。
這邊大齊的軍士護著陸庭舟往回逃，而身後的胡人則是不停地追逐。不過大齊的軍隊雖說人少，但各個悍勇，特別是那個在黑夜中穿著銀色鎧甲的人。
陸庭舟表面雖不說，可他這樣自尊心強的人，豈容自己有一絲的行差踏錯的，待下頓飯開始依舊同聶峰一同吃，這會就是再難吃，他都咽了下去。
「漢人的王爺就在前面，不要放他走。」在喊殺聲中，便傳來一聲突兀地聲音，似乎就跟著漢人的王爺附近。
如今正冬季還好，但是一旦過了三月便是春耕的時候，所以朝廷也希望在三月之前能夠結束這場戰事。而這次不管是內閣還是兵部都給予了最大的方便，而聽聞內閣首輔和次輔甚至在皇上面前都吵了起來。
而大齊的騎兵早就知道會如此，這會只管著往前面跑。
待朝廷
以前陸庭舟吃飯那叫一個精細，但凡上桌的菜無不是色香味俱全的，而且都是以清淡為主。結果這會謝清溪再看他吃飯，專挑肉吃，虧得她讓廚房上了一個紅燒肉，這還是因為她昨日多吃了兩塊這個紅燒肉，覺得不錯，就讓人今天也做了。
「我許的願望，它未必能幫我實現。」謝清溪有些無奈地說道。
謝清溪雙手交握，虔誠地閉上眼睛。
誰知就在此時，突然一個紅色信號箭從空中響起，幾乎是同時，前方大齊的士兵往後面扔了個黑色的圓球，誰都沒看見那圓球是什麼，在冰面上滾了兩圈之後，突然就炸裂開了。
當時跟在他身邊的衛戌都傻了眼，還是聶峰趕緊倒了熱水讓他喝一口壓壓驚呢。後來聶峰還安慰他說，當初他進軍營的時候也吐過。
可以說是以最少的損傷，換得了最大的勝利，所以誰都服氣他。
陸庭舟剛進去的時候，便同聶峰他們一塊吃飯。說實話這些武將都有小灶，可說是小灶吧，也就是稍微小點的鍋，給他們幾個將軍單獨弄，能保證頓頓見肉。
但是河面卻不知為何特別地濕滑，大齊人騎得戰馬好像並不受影響一般，飛快地往河對岸奔去。
兵法講究的是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大概不管男小孩還是女小孩，都對糖果沒有抵抗力。溫錦看著聶霆眼睛一眨不眨地，就知道他喜歡地很，此時謝清溪溫柔說道：「你喜歡哪個，挑一個吧。」
所以要做糖果的時候，她就讓人做出各種口味的。因為今年是猴年，所以做了好多猴子形狀的糖果，所以婢女端著托盤上來的時候，聶霆的眼睛都瞬間點亮了。
「只能挑一個嗎？」聶霆糾結了半天，就在他伸出手的時候，突然又轉頭看著謝清溪，表情很是可憐兮兮。
而胡人此次帶隊大將軍名喚穆圖，乃是鮮卑人出身，此次胡人打算分為三路進攻，這邊的人剛集結到木圖河，還沒商定好哪天偷襲呢，就被人偷襲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