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冊
第二十八章 修羅道
終於，他內息含著的一口氣，猛地吐了出去，再一口空氣，帶著絲絲血腥味衝進肺中。
快，太快，秒到毫釐的快。
一晃，初中了。
慶幸慶幸，還好國家有政策是一夫一妻制，要不然還真輪不到哥幾個啊！
迸濺的血液直接噴洒在王昃的全身之上。
無數的人，在灰塵、鮮血、長刀、皮肉上廝殺，怒吼，痛呼，有些哀嚎著死去。
帶著宛若平湖氣息，卻又如駭浪的意念，殺了過去。
一晃，結婚了。
因為它前面遇到了阻礙，一個沒有握緊的拳頭，彷彿初生嬰兒蹬向空中的四肢。
王昃奔跑著，忘情的奔跑著，越來越快。
王昃整個身體貼著地面滑了過去，途經兩個奮力砍來的士兵，僅僅一刀，先是從一名士兵的小腹劃過，並不見怎麼旋轉，就又到了另一人的胸口，破胸而出。
而那把來勢兇狠的完美長刀，卻不動了。
黑色，乾癟，上面附著水漬。
王昃發現自己躲不過，擋不住。
王昃雙腳落地，如馬蹄連蹬，身形矮了下去。
破碎，王昃手中的長刀，上面掛著的金甲，遠處死戰的人群，都破碎了。
手中長刀早已舉在胸前，直面天空。
正趕上王昃散盡內息，一口氣力提不起來的時候。
巧之又巧，妙之又妙。
密密麻麻的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通道，彷彿大能巨力劈開，一樣平整，一樣的筆直。
嬰兒的手型？
整個人從地面瞬間到了空中，去勢不停，直接筆直的轉了兩圈，比身體還長的長刀，在空中劃出兩輪圓月，帶走兩個人的頭顱和生命。
又有人這樣喊了出來。
一個很緊的孔洞，王昃感覺自己被卡住了，身體的感覺也漸漸回歸，彷彿游泳一般，漂浮在某種液體之中。
四顧而望，身後明顯拼殺的人比較稀少。
王昃是真的疼哭的。
而王昃的刀，還在前行。
這裏煉獄？
一聲，王昃全身一陣刺痛，彷彿傷口被冷風吹過。
王昃用力的將肺中的空氣盡數吐出，然後並不吸氣，而是轉為內息，層層奇異能量代替空氣，進入血液在每一個關節處運轉。
心裏絕望，手卻動了。
而他的身後，卻有紅色與黑色不停的拼殺。
金甲男人不可置信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膛，然後頭一歪，便死了。
王昃一腳踏前，眾人紛紛後退。
「哎呀，醒了？餓了嗎？要喝奶嗎？是不是尿了，媽媽來摸摸。」
呼的一聲，彷彿開閘放水，平滑而快速。
咔嚓一刀，自己腹部的臍帶被剪，愣神的功夫，他就被倒著舉了起來，一隻大手直接沖向自己的屁股。
悄無聲息，快速絕倫。
王昃一愣，回想起自己剛回過神的時候，那個將『隊友』一刀分屍，並極快的又攻向自己那個人，彷彿中，那黑衣的領口處還真有一道金邊。
母親，便是所有孩子的神靈。
靜的詭異。
彎身過二人。
一晃，大學了。
反正……他不再憐憫，也沒有猶豫。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兩方陣營，再明顯不過的對陣廝殺。
那是他自己的血，喉嚨里的血。
為什麼總是黑暗？
無？！
然後就被人抓住了腦袋。
王昃瞳孔猛地一縮，低頭下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粘的難受的衣服。
又是黑暗？
不管看向誰，誰都會躲避。
發現這世界上原來沒有什麼是平等的，有了高低，有了上下，有了美醜，有了……金錢，那個女孩很漂亮，那就多瞅兩眼好了，要是能分成同桌該多好？
太過簡潔。
才跑出幾步，突然一道光影從自己的面前劃過。
六道中有一道，那裡只蘊含著兩個情緒，就像天道的『神性』與『慾望』。
有人瘋狂的在旁邊這樣喊道。
彷彿他是自己大老遠的故意撞上來的一般。
一晃，王昃長大了，上幼兒園了，小朋友總是喜歡玩他的衣服，那是母親給自己縫製的，在孩子眼中並不會多麼可愛，卻真的很有趣的衣服。
唯有一雙黑色的眼，一雙白色眼瞼，看起來是那麼的醒目與猙獰。
王昃猛然前沖。
沉重的書包中承載著未來的希望，昏昏欲睡的課堂上，計算著晚上的伙食和玩耍的時間。
轟轟……
回來了？
一晃，高中了。
王昃直接鬆開手，從地上隨便就摸起一把完整卻並非完好的長刀，急速向身後撩去。
陷入『氣勢』之中的紅衣兵甲，突然舉起長刀向王昃劈了過來。
呼……
四具屍體紛紛倒地，合成兩聲。
小女孩則像得勝的將軍，環顧四周，驕傲的說道：「下一個就輪到你！」
踏踏……
場景一晃，王昃獃獃的躺在一個
「是他？他剛才殺了敵軍的將領！是他，我剛才看到了！」
好大的手！
啵……
嬰兒的眼中，那個白色的單調的，陌生而讓人害怕的世界，突然闖進來一個美麗的，溫柔笑著的，滿是關懷的臉，那長長的頭髮瀑布般滑下來，比那風鈴好看的多。
但他有一點可以肯定，在孩子的眼中，從朦朧的睡夢中驚醒，看到自己母親的第一眼……
不對，不是。
有功勞？那是不是就不會死？
彷彿面對重傷的野獸，面對在前的勝利，誰也不想死於野獸的臨終反撲。
「有人殺了將軍！有人殺了將軍！快殺了他！殺了這個叛徒！」
為什麼，可以那麼快？
身體一動，王昃突然感覺到自己被人拉扯了一下。
最後整個世界都破碎了，王昃就感覺到自己不停的向下落。
雙臂人頭，同時落地。
那裡是『嫉妒』與『殺戮』。
刀沒有舞成花，而是簡潔。
「小兒休走！！」
王昃一個急停，刀鋒從鼻尖擦著寒毛劃過。
整個人彷彿跪在地上，上身仰后，腦勺都碰到自己後腳跟。
心思電轉，王昃猛地想起來。
暴喝聲，從王昃的身後響起。
扭頭一看，便只能看到一身金甲，只有邊角處，才能看到紅色花邊。
可就是這樣看起來軟弱無力的拳頭，卻在兩個指縫間，將這把必殺之刀給攔下了。
出生？
雙腳前後落地，聲音輕。
紅色。
放眼望去，滿世界都是紅色。
太快了，同志們的速度太快了，軍訓沒結束，
修羅道！
那是曾經屬於他王昃的小屋。
殺己方將領，用氣勢就能將他們鎮住，可是殺了對方將領，反而招來殺身之禍，這是為何？
頭頂上是一個白色的天棚，還有一個風鈴，上面漂浮著幾個小玩具，如此的熟悉。
但就是這一下，長刀毫無阻隔的破開了金甲男子的胸腔，將他整個人釘在了空中。
靜。
還有人喊道：「後退者死！」
狠狠咬了咬牙，王昃猛地怒吼道：「擋我者死！」
世界有沒有神靈？事到如今，王昃自己都說不清。
時間過的飛快。
班上的小女孩都很野蠻，有時會來親他，也親別的男孩子，不過大多數都被親哭了，吵著鬧著要回家。
每天都思考著跟同學的共同話題，腦子裡想著昨天玩的遊戲，要如何才能通關，發現身邊的小姑娘越來越可愛了，而且……好像很會打人的樣子。
再看，卻只能看到一把刀，一把沖向王昃腦門的刀，雪亮，完美，沒有一絲缺口，卻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王昃有些發懵了。
啪……
猛地瞪大眼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這什麼破工作？一點前途都沒有，跳槽跳槽！這錢也不夠花啊，這房子啥時候能買？算了，跟同事去KTV吧。車子？考個駕照好麻煩啊。
王昃手中長刀登時泛起一道青芒，青芒中又帶起一道人油火焰。
剛才，還只是嬰兒的手型，而現在他眼中的，卻實實在在是一個嬰兒的手。
手臂離體，刀在離王昃身體不足十厘米的地方『軟』了下來，被王昃肘關節輕輕撞在刀面上，偏離出去。
「上！殺啊！」
明明自己並沒有控制身體，難道是求生意識讓自己的下意識的舉動？
王昃身體猛地綳直，彷彿彈簧被勒到最緊，再猛然鬆開。
還未舉刀，世界彷彿已經被劈開。
被王昃一刀上挑，從股溝劃到頭頂，整個人均勻的分成兩半，帶著一嘭如幕簾的血霧，向兩邊分開。
明明什麼都沒有想，或者……難道說正是因為什麼都沒有想，才會擁有如此這般的力量？
也不知道是這太過濃厚的血腥氣讓王昃瘋狂，還是他清醒的知道，只有殺戮才能從這裏撿回一條性命。
滑倒那人的脖頸，掃過去，給他減少最後一絲疼痛。
應該是，但為何會這樣的快？
他不敢走的太快，這是一個『場』，氣勢的場，一旦快了，就會被破壞。
「哇！！」
一晃，小學了。
再回頭，便看到剛剛倒在自己刀下的，身上也是紅衣，不過在領口處卻有一層金邊。
一晃，畢業了。
一刀襲來，王昃躍起身，長刀橫揮，刀鋒從對方刀鋒上滑了過去，砍斷對方八根手指，又滑向兩條手臂。
長刀突兀的『送』了出去，彷彿是舉起刀給人看，又像是象徵性的舉一下。
大怒。
將他染成了更加鮮紅，尤其頭臉，潮濕，溫熱，血紅一片。
王昃低頭向自己的手上看去，卻發現什麼都看不到了。
可是他卻沒有去思考這個問題，而是在想著自己剛才的出手。
沒有人敢動。
最先衝到他面前的，也是這戰場中最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