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妖劍出世
第033章 狼妖報恩
「說！你說！你到底要說她什麼！」祝雲滄緊緊握住八卦劍，渾身顫抖，吼道。
與此同時，那零星碎片，也到了祝雲滄身前。祝雲滄右手一橫，八卦劍收入袖中，手中卻依然留著妖異的光芒。
「哈哈哈哈！急躁了么？」凌煜道，「我覺得，你不會想知道的！」
「嗷嗚！」就在此刻，就在祝雲滄以為自己真的無路可退的時候，一聲狼嚎，撕裂了岐山的上空。
「長老，鏡冷長老，師傅他……」凌煜顫抖著將鏡明放在地面上，他早已面若死灰，雙目緊閉，靈力盡散，再無醒來的可能。
「就讓我看看，你還要逞能到什麼時候。」鏡明寬袖一擺，將毀殤劍碎片拋向祝雲滄。
「你……你！」祝雲滄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的雙眼完全變成了黑色，仇恨的黑色。
「鏡修，你看看，你的好弟子！你的道直！你看看他做了什麼？！」鏡冷吼道，「你還是掌門么？」
反覆幾次，祝雲滄終究沒能逃脫，他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哼，女人。」凌煜道，「女人對我來說，不過是玩物而已，一個有大志向的君子，豈會羈絆於一個女人身上？」
這人，正是凌煜。他站在一邊山崖上注視著戰局，卻並未出手，眼見祝雲滄不敵逃走，便抄近道追趕而來。很快，他與祝雲滄再次對面而立。
重塑的毀殤劍怒吼著破風而至。直到那劍身刺入鏡明體內之時，鏡明才意識到，他命不久矣。
「祝雲滄，我想，現在應該這麼叫你，你根本不配呆在九玄宮！」凌煜道。
此話剛剛說完，重雲門掌門靈霄子、靈璧劍派長老顧宸風便率領十幾名弟子飛身而上，浮在祝雲滄身後，將他的退路封死。這兩大門派平日里便水火不容，在搶奪毀殤劍力量
至陰之力被激發的祝雲滄，非但沒有因為毀殤劍碎片的靠近而被吸取力量，還只手重塑了毀殤之劍，儘管那劍的劍端已經出現了缺口。
祝雲滄矮身躲過了數名修道者的仙術襲擊，他們釋放仙術，卻導致了對面的修道人士只能步步後退。祝雲滄趁勢向下方騰身落去。
祝雲滄顫抖著雙手，爆發出一聲震天狂吼。吼聲之下，四面八方的山崖、山頂上，卻出現了眾多修道之人。原來，此刻妖類已然退卻，修道眾人心系毀殤劍一事，早已跟隨鏡明前來此地，不想卻看到了鏡明殞命當場的一幕。
「我不與你逞口舌之利。」凌煜道，「我非常清楚，你雖然意識已經清醒，但力量已經削減大半。而且，靈力的過分虛耗令你不堪重負，此時，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祝雲滄奮力御氣。西南方向的青石一側，孤天溟早已在那兒等候。他伸手一劃，那手指上的一枚戒指微光閃爍。卻只聽一聲清脆的破裂之聲，祝雲滄身後一直緊追不放的三名修道者，竟似同時撞上了無形的牆壁，牆壁碎裂，他們也被反彈了回去。他們自身倒是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但他們的突然後撤，卻給身後的數十名修道者帶來極大不便，許多人一時失去平衡，險些掉落下去。
凌煜嚎哭著落在人群中間，他找到了鏡冷，鏡冷的臉色極其難看。鏡冷的身側，鏡修奄奄一息，已經被完全制服，有氣無力地倚在一塊巨石之上。
「殺了他！」修道人士們蜂擁而上。然而，或許由於求勝心切、或許是由於利欲
那兩道劍氣力量比先前減弱了不少，但卻準確擊中了那追擊上來二人的胸口，將他們擋退數丈。
「那小子果然是妖魔！」「好強烈的妖氣！」「居然混跡在修道門派內數年，著實可惡！」「可惜了鏡明長老。」
「怎麼回事？！」修道眾人變得警覺起來。祝雲滄極目而望，環視著周圍的群山，卻見不遠處最高的那山崖上，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身影雙腳直立，強壯的軀體威風凌凌。他扭動狼首，發出一聲嘶吼。剎那間，林中突然竄出數以百計的赤色妖狼……
「我不是妖魔……」祝雲滄的周身，黑紫色的烈焰依舊在燃燒著，「我不是妖魔！」他終於想明白了當日六江聖帝所說的那些話。果然，一旦他放縱自己的憤怒，所有的一切都會變得簡簡單單，但與此同時，他也將成為人人喊打的異類。「呵呵……我不是妖魔，卻被誤會……我從小便孤立無援，在族內，我被視為異類，在門派中，我被看作異端……現在，又被看成妖邪，哈哈哈……」
瘋魔中的祝雲滄，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動作，雖然力量可怕，卻根本無法準確襲擊目標。
祝雲滄手中的八卦劍上，開始燃起黑色的烈焰：「好，好一個君子，好一個有大志向！好！」祝雲滄雙腳一蹬，藉著雲氣騰躍而出，「就隨著你的大志向、隨著你的君子之道，一起下地獄吧！」
鏡冷對凌煜搖了搖頭，道：「不必難過，待我為你師傅……我師兄報仇！」說罷縱身而起，浮在空中，朗聲對群山間的眾人說道：「諸位，你們看到了吧！我們沒有冤枉好人，這少年的確是妖魔無疑。諸位不妨想一想，
他的思緒變得更加混亂，這些年，他表面樂觀，內里卻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無法宣洩。而當他知道自己深愛的采遙，早已被凌煜所玷污之後，這股力量騰衝而出，再也不能遏制。
「毀殤之劍的力量，總歸要回到劍體之中。」鏡明道。
「破！」祝雲滄再次揮手之時，鏡明已經目瞪口呆，一時竟忘了躲閃。
「什麼？！」凌煜大喝一聲，神情在這一刻完全變了。他的整個人都在瞬間被震飛出去，青鋒劍也被八卦劍一擊變作兩截。
「師傅！長老！不！」下方，凌煜亦大聲呼喝，御風而上，不顧一切地接住了鏡明的身軀。毀殤劍在穿透鏡明身體之後，再次粉碎，每一塊碎片，都在一瞬間隨風而飄，沒入岐山的層巒之間。
「諸位，除魔衛道之時來了，方才我們殺退了那批小妖。現在，我們便滅了這修道門派內混跡多年的邪魔！」鏡冷道，「大家齊心協力，晾這邪魔也無力抵擋！」
「你終於肯出劍了，是么？」凌煜笑道，「果然是個廢物，為了一個女人。」凌煜青鋒橫置，祝雲滄八卦劍鋒正撞在那青鋒之上，黑色的光芒宛若波瀾一般環形四散。
「祝雲滄，往下方西南山道！」忽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傳入祝雲滄的耳中，祝雲滄識得那個聲音，但此刻，他卻驚異於此人的功力，他竟能以傳音之術單獨與人群中間的祝雲滄對話，為他指引逃生的路途。
「著！」祝雲滄一聲怒吼，那飛散碎片，頓時融成一道黑紫色光芒。
凌煜所言不虛，祝雲滄此刻已經沒有多少氣力來進行戰鬥，而凌煜的出現，更是讓他心智又一次變得有些混
「妖魔，休要傷我徒兒！」突然，群山之間，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迴音陣陣。卻見鏡明早已趕到山崖邊，縱身御氣，廣袖之下，毀殤劍碎片虛浮飄蕩。
祝雲滄也在這段時間內與孤天溟會和。
「受死！」祝雲滄一聲暴喝，凌空一劍，八卦劍早已不再是八卦劍，而是與毀殤幾乎別無二致的妖劍。一劍之下，黑色的劍光將凌煜所落之處的地面上劈出十丈的裂痕。這斬山之勢，幾乎將凌煜嚇得呆然。但或許他當真是命不該絕，縱然狼狽不堪，卻未傷及皮肉。
「凌煜！」祝雲滄幾乎是在吼叫，「采遙師妹，對你痴心一片……對你敬仰有加，你為何如此對他？！」
「這死小子，這是在做什麼？」祝雲滄覺得自己恢復了精神，腳步不停，向前奔跑而去。他成功甩掉了那一群追趕的修道人士，然而，卻依然有一人如影隨形。
「啊！」鏡明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哈哈哈，你還想聽更多細節么？」凌煜道。
祝雲滄咬了咬牙，道：「當然不配，我怎能與你這等人同流合污！」
「唔！」凌煜幾個翻身，終於穩住腳步，立在地上。祝雲滄渾身已經陷入瘋魔之狀，紫黑色光芒包繞著軀體。十年前，當司空無方為他注入毀殤劍至陰之力時，就告誡過他，一定要保持體內陰陽平衡，否則必有大禍。方才，他一直遏制自己的憤怒，就是害怕那仇恨的力量使自己的至陰屬性爆發。最終，他未能控制住自己的軀體。
「快說！」祝雲滄力喝道。
眾人面面相覷。事實上，這些修道者、江湖英雄，很多時
「什麼？！」鏡明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行為，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自己逃吧，我還不能見你。」大青石后，孤天溟淡淡說了一句，便若無其事地向樹旁一閃，隱沒林間。
祝雲滄轉過臉來，此刻的他，根本只是一個心智全無的野獸。只見他的手中托著一個紫黑色的光球，一掌向鏡明推來。鏡明大吃一驚，急忙閃身，那光球將不遠處一座山峰的頂尖炸出一個丈余見方的缺口。
「祝雲滄，不要逃了，你逃不掉的。」鏡冷再次祭出了四相封魔劍，「這一次，沒有人能救你了！」
「你少廢話。」祝雲滄八卦劍平舉，指著凌煜。現在，凌煜完全沒有君子之相，他的神情令人厭惡，動作輕狂浮躁，與平日完全是兩個人。或許，這便是祝雲滄在丹房所看見的「那個」凌煜。或許，這便是真正的凌煜。
「呵呵……呵呵呵……」鏡修顫抖著翕動雙唇，只是發出淡淡的笑聲，這笑意味深長。
祝雲滄毫無防備。
凌煜道：「我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別人啊！」說完也做好了出劍的姿勢，隨時提防祝雲滄攻擊，「你最愛的采遙，在那純凈的臉龐下，可是隱藏著另一面的。火烈、熱情，十足的蕩婦！哈哈哈！」
「那傢伙想跑！追！」有人喊道。而祝雲滄則回身發出兩道劍氣。此刻，他的氣息平穩了許多，憤怒的心緒也暫時得以壓制。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否極泰來，在瞬間瘋狂的爆發之後，他的思緒反而更加清明了一些。
不知不覺，祝雲滄與凌煜已經御氣飛行到了離岐山封神台數里之遙的上空。他們腳下踏著層巒疊嶂，上頭盯著浩浩長天，漂浮在虛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