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地窖

二丫頭緩緩的點了點頭。

「丫頭！」村長猛吼一聲。

楊念生看著我們，「嘿嘿」一聲傻笑，「是不是給我送好吃的來啦？」

「閨女，有人晚上來找過你？」二丫頭的爹問。

聽完二丫頭的訴說以後，所有人都震驚了。

我有無數疑問憋在心裏，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詢問這老頭兒。不管怎麼說，我們此行進山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失蹤多年的楊念生，如今人找到了，我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至於那些疑問，倒不急於一下子解開。楊念生本來年紀就大了，又在地窖里被囚禁了很久，此刻看起來精神狀態很不好。

「別聽她胡說八道！」村長怒道，「二丫頭，你再瞎說我弄死你！」

「嗯。」

認出楊書軍以後，楊念生老頭兒又變成了先前那種痴痴傻傻，神經兮兮的樣子。

我們讓一個村民帶路，離開二丫頭家，火速朝前村趕去。雨已經停了，夜空不時有閃電劃過。來到村長家，只見院子里黑乎乎一片。叫了兩聲門，一個女人走了出來，帶路的那村民說是村長的老婆。

我心說，村長之所以要害二丫頭，應該就是因為她發現了地窖中的楊念生。

我心說，如果村長是因為害怕二丫頭把他的醜事說出去而害她的話，應該早就動手了。

「看到什麼？！」我和楊書軍異口同聲的問。

「他？」我心中一動，「他是誰？」

「閨……閨女，你沒看錯吧？」楊書軍激動的渾身發抖。

「差不多。」我臉一板。

其中一個嚇得渾身發抖，「進監獄是不是要……要槍斃？」

「爹你……你咋上俺媳婦兒？」小伍子結結巴巴的道。

「你們還給他賣命，到時候就一起陪他進監獄吧。」我對蹲在地上的那幾個村民說。

我立時明白怎麼回事了，強壓著心裏的怒火，低聲問，「他是村長，對不對？」

「嗯？」二丫頭止住哭，說道，「去村長家裡嘞，他說趁家裡沒人，要好好的跟俺，跟俺干那事兒……俺去了以後，村長說他先去解個大手，讓俺先等等。俺就在院子里轉悠，轉著轉著，俺聽到村長家地窖里有動靜，俺就掀開看……」

原來，兩年多以前，二丫頭就被村長給佔有了，在村長的威脅下，這個單純的山裡丫頭即不敢反抗，又不敢說出去。為了達到長期佔有二丫頭的目的，村長找人給自己的兒子說媒，打算讓二丫頭過門做自己的兒媳婦。從那以後，村長常不常光明正大來二丫頭家，給二丫頭帶來各種山外時興的東西，恩威並施，封住二丫頭的口。這個二丫頭爹娘眼中的好公公，古水村的頭號人物，到了晚上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色魔，經常翻牆進來和二丫頭過夜……

「丫頭，你夜兒個（昨天）原來是跑到村長家裡去了？」二丫頭的爹已經被女兒的講述弄的快崩潰了。

「俺……俺不知道……」

村長臉如死灰，一言不發。

「沒看錯，就是那老頭兒，俺認的可清嘞。」二丫頭說，「那老頭兒沖俺伸手，俺嚇壞嘞，就跑回來了……」

二丫頭剛醒過來看起來非常虛弱，整個人有點迷迷登登的。

楊書軍聲音發顫，大喊幾聲，那老頭兒抖嗦嗦坐起來，用渾濁的眼睛看了看我們。手電筒光下，只見窖底下這老頭兒正是照片上那人，楊書軍的舅舅，楊念生。

老頭兒說完這句話以後，突然挺了挺腰桿兒，神態也變得和先前不一樣了。我忽然有一種感覺，這老頭兒先前那種神經兮兮的樣子是裝出來的。

「嗯……」二丫頭哭道，「爹，俺不敢跟你說，去年那時候村長帶俺去縣城檢查身體，其實……」二丫頭越說聲音越低，「其實是打掉了一個孩子……」

「舅舅！……」

「畜生啊！」二丫頭的爹大叫了一聲，癱倒在地上。

「嗯……」

「你是……」老頭兒盯著楊書軍，上上下下打量半天，「軍，軍娃子？」

「村長跟你睡……睡了兩年了？」

「他……」二丫頭臉一紅，低下了頭。

看著眼前的楊念生，我心裏想，當年就是他，就是這個人，親手掐死了小晴的太爺爺，送葬時被棺材里假死復活的老頭子給嚇瘋了，然後被楊書軍的父母給送進了太行山裡。這些年，他在哪裡生活，小晴父親幾年前沖煞中風跟他究竟有沒有關係，他當年進入石頭村那條地下通道以後是否見過山腹里的那東西，那東西跟導致古水村山溪乾涸的東西是否是同一個……

「妹子，大胆的說！」白小姐道，「天大的事，姐姐給你做主！」

「舅舅。」楊書軍哭道，「我是，我是軍娃子啊！」

來到上面，老頭兒弓著腰問，「這是要去哪兒啊？」

「舅舅，你不認識我了嗎？」楊書軍道。

二丫頭點點頭。

「俺沒胡說八道！」二丫頭一邊哭，一邊倔強的說，「你趴在俺身上的時候跟頭牲口一樣，現在又裝正經了，還癩俺瞎說！……」

我急忙抽出銀針，刺向二丫頭的印堂，把魂魄穩固住。片刻過後，二丫頭「嚶」的一聲醒了過來。我已經累的滿頭大汗。見女兒蘇醒，二丫頭的爹娘都喜極而泣，哭著抱在了一起。我看向那村長，只見他直勾勾盯著二丫頭，臉色陰晴不定。

聽二丫頭這麼一說，我和白小姐，楊書軍，三人都呆住了。

「妹子，昨天下午都去了山溪那裡，你失蹤了一兩個小時，是去了哪裡？」我問道。

「丫頭，你別胡說八道！」村長叫道。

「俺真不知道，俺本來睡的好好的，聽見有人撓俺的窗子，俺以為是他來嘞，起來一看，一個鬼趴在俺窗戶上，然後俺就什麼都不知道嘞……」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我問村長。

我冷笑一聲，把二丫頭扶坐起來。

那幾個村民紛紛叫嚷，說自己什麼也不知道，村長管他們喝了一頓酒，他們就跟著村長來了。

「那是不是就不用槍斃嘞？」這些村民都不懂法。

我扛來一隻梯子，下到地窖里，把那老頭子背了起來，感覺他輕的嚇人，身上一根根的骨頭硌的我背生疼。

「俺看到先前來俺們村那老頭兒了，就是你們要找的那老頭兒，就在地窖下面……」

「先把老爺子從地窖里弄出來再說吧。」我說道。

我眉頭一皺，村長哼了一聲，臉色頗有些得意。

「啥？」老頭兒看起來確實有點神經兮兮，或許沒聽清，又或許聽清了，沒明白意思，茫然問道，「軍娃子是啥？好吃嗎？……」

「誰呀？」

「那你們就看住這對父子，別讓他們跑了，將功贖罪吧。」

二丫頭搖了搖頭，「他……他不讓俺說出去，他說以後俺嫁到他家……」

「對，對。」楊書軍抹了抹眼淚。

「妹子，告訴哥，是誰害你的。」我說道。

「誰？小伍子？」

隨著煙霧旋轉的速度越來越慢，那兩個影子也變得越來越淡，直至完全消失。那兩個影子就是二丫頭的天地兩魂，消失是因為進入了她的身體。

「人家還沒說是你呢，至於這麼激動嗎？」我冷笑一聲，「妹子別怕，有哥在這兒，誰也不敢把你怎麼樣，大胆的說。」

那女人打開門，我們一擁而入。那女人扯著嗓子就喊，被白小姐一把捂住嘴給制住了。來到院子東南角的地窖前，楊書軍迫不及待的掀開蓋子。用手電筒一照，只見下面果真蜷睡著一個老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