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楊念生

那村長誘姦少女，殺人未遂，囚禁楊念生，三個罪加起來足夠判個一二十年了。我們沒有權力私設公堂審問他，只有出山報警，等待法律來處置，到時侯才能知道他囚禁楊念生的原因。

那人從小聰明，長大以後跳出山溝，考上了城裡的大學。很小的時候，他就聽楊念生在精神清醒時講過，當年楊念生進過石頭村地下的一條通道，見到了一種怪物的事。他認為那不過是楊念生所講的一個故事，從來沒當過一回事。可是，後來的一天，他父母的意外死亡，令他不得不相信，太行山裡的確潛藏著一種未知的東西。那是五年多以前，在城裡參加工作沒多久的他，收到了老家父母死亡的噩耗。

從楊念生的描述里，我們可以知道，他們沿著山溪，進了兩山夾縫裡的那個山洞，在那山洞里，他們見到了那個東西。至於那究竟是個什麼，楊念生無論如何都描述不清楚，一會兒跟我們比劃說那東西是圓的，一會兒又說像蛇一樣的。

不管問什麼，老頭兒都是「嘿嘿」傻笑。我搖了搖頭，心說，這老頭兒看起來不像是裝的，可能跟石頭村那老頭兒差不多，精神一時清醒，一時迷糊。

後面的一天，我們終於知道了村長囚禁楊念生的原因。

見到父母的屍體，看到他們那種詭異的死相，楊念生那乾兒子不得不相信楊念生的話。從那以後，那人就辭掉工作，著了魔一樣帶著楊念生在深山裡四處遊走，尋找那東西，可是一直都沒有找到。直到幾個月前的一天，他們來到古水村……

後來，楊念生的乾兒子背著他出山，養好傷以後，他們再次來到古水村，在村支部找到了村長，把山洞里有怪物的事告訴了他。楊念生的乾兒子把楊念生託付給村長，說他要去當初囚禁那怪物的石頭村後山去尋找對付那怪物的方法，之後就走了。至於村長為什麼把楊念生帶回家以後囚禁起來，楊念生自己也不知道。

「嘿嘿。」

至於楊念生為什麼被囚禁在這地窖里，我們問村長老婆，那女人說她什麼也不知道，只說那時侯村長帶這老頭兒來到她家裡，管他吃了頓飯，之後就把他關在了地窖里。從時間上推算，村長關楊念生的時間，應該是楊念生出院一個禮拜左右。

一路上，我和楊書軍輪替著背楊念生。商議過後，我們感覺已經沒有留在古水村的必要了。山溪有水，說明那鬼東西已經走了，不知又去了哪裡。而且楊念生也已經找到了。

「嘿嘿。」

「他們幹嘛把你關進地窖里？」

回到那山區縣城以後，楊念生再一次住進了他當初所住的那家醫院里。經過半個多月的調養，老頭兒的身體恢復的已經差不多了，每天在病房裡和一個年紀跟他差不多大的老頭兒聊一些不著四六的話題。這段時間過的非常安逸，除了當初幫我們查病歷的那王醫生時不時跑來「騷擾」一下白小姐以外，再沒發生過什麼令人不快的事。而白小姐對付男人的手段，只能用嘆為觀止來形容。也不知她用了什麼方法，那王醫生後面再沒有來過了，即便偶爾在走廊上碰到，也灰溜溜躲的我們遠遠的。我不知道白小姐曾經的生活是怎樣的，除了跟我在一起她會表現出自己真實的一面以外，其餘的時候，她在我眼中仍然是個迷。還是像之前，她不說，我便沒有詢問過她的私事。至於我和她之間究竟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兩個人都不知道，誠如那天晚上所說的，快樂一天，就珍惜一天。

據楊念生說，家裡的牛跑丟了，他跟著老兩口去找牛，來到一條大霧瀰漫的山谷。在谷里，楊念生見到了當年他在石頭村山腹里見到的那個東西。老兩口都被那東西給害死了，不知道為什麼，楊念生卻沒事，瘋瘋癲癲逃了回來……

回去的路上，路過那條山溪時，楊念生「嘿嘿」笑道，有水了。

至於先前楊書軍所說的，小晴父親當初誤入太行山，見到他舅舅楊念生的事，應該純屬子虛烏有。因為，就楊念生這種表達能力來看，根本不可能讓小晴父親帶話給楊書軍，讓他把母子二人的生辰八字以及那種古怪的咒文刻在井裡。因此只有一種解釋，楊書軍被小晴父親給騙了……

至於楊念生的腿，是他和他那乾兒子逃出山洞時，失足掉落崖底摔斷的。自然，那骷髏頭裡的血也是他留下的。（老頭嘿嘿傻笑，說他鼻子摔破了，淌了很多血，隨手在那骷髏頭上抹了一把。）

「楊叔，等下先帶念生老爺子回去吧。」我說道，「到時侯出山帶他去醫院檢查一下，然後幫他好好調理一下身體，等老爺子精神好一些了，再慢慢問他。」

「舅舅，你這些年都在哪裡生活的？」楊書軍問。

回到山區縣城以後，我跟白小姐一同到派出所裏面報了案。民警跑到古水村，很快就把村長給抓了來。經過突擊審訊，村長所交待的惡行簡直令人髮指，村裡的女孩子在出嫁前幾乎都被他給上過，其中有好幾個懷了孕，甚至有一個懷著村長的孩子嫁給了對方。所有女孩兒都選擇了沉默，甚至有幾個女孩兒的父母知道了村長對他們女兒所做的事，但也選擇了沉默，因為擔心一旦說出去，自己女兒名節不保，再也嫁不出去。

「老爺子，這山溪之前為什麼干？你們在這裏發現了什麼？」我問。

老頭兒趴在楊書軍背上，就像沒聽到我的話一樣，只會重複嘟囔有水了。

向風經過山外大醫院的精心治療，骨傷恢復的很快。知道我們尋到楊念生以後，小晴跑過來一次，經她老公的同意，帶了不少錢過來，承擔了楊念生的醫療費，以及他和楊書軍二人的吃喝花用。我們進山最主要的目的，除了幫楊書軍尋找他舅舅楊念生以外，還有就是希望能在楊念生身上得知小晴父親沖煞的原因。如今楊念生找到了，但是我們卻發現，這個渾渾噩噩的老頭兒和小晴父親沖煞中風沒有任何關係。也就是說，小晴父親當初騙了楊書軍，他當初應該根本就沒有在太行山裡見過楊念生。那麼，小晴父親從北京回來的半路上所耽擱的那兩天里究竟遭遇了什麼？他為什麼要騙楊書軍，讓他把母子二人的生辰八字刻在井裡？可惜，那老爺子中風癱瘓在床，口齒不清，根本就沒法告訴我們真相。不過，即便那老爺子騙楊書軍出自某種不良的目的，但楊書軍的母親楊春梅變成邪煞並不是他所造成的。楊書軍是一個心胸豁達的人，在不清楚事實真相之前，不會怨怪小晴父親，更不會因此而對小晴有所成見。即便小晴父親騙他是出於上一代的家族恩怨，但小晴是無辜的，更何況，她是一個那麼善良，那麼傻乎乎的人……

村長和他兒子都被關在了二丫頭家裡，由幾個村民輪替著看守。在古水村休息了一天，我們便背著楊念生出了山。楊念生確實像見過他的那些人所形容的，吃東西的樣子特別饕餮。一路走走停停，楊念生的精神也時好時壞。經過耐心的詢問，我們把楊念生零零散散的記憶片段組合起來，再根據自己的想象，大概了解了一些事情的經過。

楊念生當年被「流放」進山裡以後，靠喝山泉水和吃山裡的野蘑菇野果子生存了一段時間。後來他在山裡一直走，生了病，就快病死的時候被一戶好心的農戶給收留了。山裡人樸實善良，那家人開始收留楊念生是見他可憐，等到楊念生身體康復以後，那家人見他雖然瘋瘋癲癲，但心地非常善良，而且下地干農活也十分勤快，就把他當自家人留在了家裡。我們在石頭村山腹石室里見到的那個死人，就是那家人的兒子。由於從小被楊念生看護長大，兩人感情十分深厚，那人管楊念生叫乾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