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83章 老頭兒
遠處傳來「轟隆隆」一聲雷鳴，天陰的更厲害了。我正考慮怎麼跟這些村民套話時，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從廟裡走了出來，朝那些村民揮了揮手，「要下雨嘞，都先回去吧，今天不發喪了……」
「趕他們出去。」老頭兒把拐杖重重往地上一頓。
「進去看看。」
我正要開口，張所長嘿嘿一笑，指了指白小姐說這是我閨女，又指了指我說這是我女婿，我是跟他們一起來的。
蹲在地上的那幾個村民全部站了起來。
那些村民盯著我們上下打量，一個村民指了指張所長，「他也是來旅遊的么？」
「大石頭他爹……」先前跟我搭話的那村婦剛一開口，就被她男人拍了一下，「讓你走就走嘞，別這麼多廢話。」
張所長一直聽我說邪煞，但他不知道邪煞到底是什麼。之前我也沒跟他解釋，因為被養成邪煞的可能是動物，也可能是人。此刻聽我這麼一說，張所長倆眼一瞪，「你是說，害我那倆兄弟的是個死人？」
「怎麼找？」張所長說。
「你們進來幹啥嘞？」剛才出去發話的那人滿臉不友善，冷冰冰的說。
「我們是來山裡旅遊的。」我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剛才在這崖
「外面避去！俺們這兒不歡迎！」早上燒香的那村民，也就是那村婦所說的大石頭，蹲在床板旁邊，沖我們吼道。
張所長話音剛落，就聽那老頭兒叫道，「快，快點扶住我啊！」
趁那些村民愣神間，我們來到了崖下。
「要下雨了，我們來避避。」我說道。
聽完我的決定，張所長想了想說，「行嘞，就這麼辦，實在不行我就亮明身份，說我是警察，讓他們配合調查！」
「放心吧，如果情況不對，不等別人提，我先提起她就跑。」我問白小姐，「行不，嬌滴滴小姑娘？」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而且我現在也不敢確定，只是懷疑。從崖下那些村民見到屍體失蹤的反應來看，如果那屍體被人偷走養成了邪煞，他們一定不知道，因此便不會包庇養邪煞那人。這麼一來，我們就沒什麼可顧慮的了。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面對的必須要面對，村長和救他那人躲藏在暗處，如果我們也在暗處，是永遠別想找到他們的。我決定下去看看，並且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張所長。即便打草驚蛇，那村長也跑不掉，因為我已經用奇門局卜側出來了。
這老頭兒年紀雖然大了，但思維清晰，說話有條有理。我這才聽出來，老頭子說話操著一口地道的我老家口音。
張所長揮了揮手，我們來到了廟裡。
廟前的村民很快散去，就只剩下了我們。
「抓村長不急於一時。」我說道，「我卜側出他十天以內必然會落網，我們現在為主的是要找到害那兩個民警的東西。」
「見機行事吧。」我說道。
「你倆小情侶在這兒等著，我去村上看看。」張所長沉聲說，「剛好這些村民都出來了，我可以挨家挨戶看看那古水村村長有沒有藏在村裡，要是發現他我就直接把他給抓了。」
啥？……那些村民全愣了。白小姐擰了我一下。
大石頭一俯身，拾起一根抬棺材的杠子。我這才發現，廟裡靠牆擺著一口棺材。
張所長大咧咧指了指我，「這小伙兒好樣的，身上有股幹勁。」
「啥？」我一愣。
聽張所長這麼一說，一直站在那裡默不作聲的那老頭兒開口了，用一種渾濁的聲音說道，「警察了不起了么，我從文革過來的人，當年遭批鬥都不怕，我們又沒犯
「咋嘞？」張所長一愣，撓了撓頭，「你是擔心我的安全？小夥子心腸倒好，放心吧，他有槍，我也有槍。」
我剛要開口，張所長「哼」了一聲，說道，「實話說吧，我是警察，來這裏辦案的。」
「哎呦，把你當我手下嘞，我平時鼓勵他們的時候，就喜歡說這句話……」
我笑了笑，餘光往那廟裡看去，只見廟堂正中擺著一張空床板，先前那老頭兒正拄著拐杖跟幾個蹲在地上的人不知在說些什麼。
「放心，我們等下就走。」我心裏一沉，心說可能有點棘手了，這個村子里好像有某種不可告人的隱秘。
這麼大年紀如果摔一下夠他受的，我和白小姐同時長出一口氣，哭笑不得的對視了一眼。
先前扶老頭兒的那兩個村民聽老頭兒這麼一喊才反應過來，終於趁老頭兒趴倒在地上之前衝上去把他給扶住了。
這時候，隨著一聲雷鳴，外面響起了「刷刷」的雨聲。
他似乎還有話要說，但看了看我們就沒說了，連連揮手，走吧，都走。
我指了指崖下，「我懷疑，廟裡失蹤的屍體就是害那兩個民警的邪煞。」
老頭兒看來累壞了，呼呼直喘，有人
那村婦伸伸舌頭，不敢言語了。
「你們這是幹嘛呢，這麼熱鬧。」我反問道。
「沒啥。」那男人說，「你們抓緊走吧，俺們村兒不收留外鄉遊客。」
「別去。」我說道。
我這才恍然大悟，這老頭兒如果沒人扶著，就得依靠拐杖才能站穩，他剛才激動之下一揚拐杖，失去了重心……
張所長話沒落音，就聽崖下有人喊道，「山上有人！」
「這……這爺子在練鐵頭功？」張所長奇道。
這無疑是一個危險的決定，這麼一來，我們把自己晾在了明處，如果沒在村民里找出那人，留在村裡就必須要時刻提防那人加害我們。但我的目的就是要引他出來，和他鬥上一斗。面對未知的事物，未知的危險，我有畏懼，但我不會退縮，因為，我是奇門術師。
「什麼規矩？」我問道。
張所長看了看我跟白小姐，「你倆等下跟在我後面，如果見情況不對就抓緊跑。尤其是這個嬌滴滴小姑娘，別人一隻手就把你提起來嘞，小夥子你要保護好她……」
見被人發現了，我們拿起提包，緩緩的站了起
我想哭的心都有了，心說，你怎麼編都行，別說白小姐是你女兒啊，你讓傻子看你倆也不像父女。果然，那些村民滿臉疑惑。張所長撓了撓頭說，不是親閨女，我跟她父親是老戰友，認的干閨女……幾個村民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
「你們再不走我們就動手了！……」
白小姐瞪了我一眼。
「給皇軍送糧食的……」我也擺了個同樣的造型。
亂著亂著，只見那老頭兒一揚拐杖，叫了一聲，都給我安靜！人群立時靜了下來。我正欽佩于老頭兒說話的權威性時，只見那老頭兒拐杖脫手掉落在地，弓著腰，低著頭，踉踉蹌蹌就往前面沖。
我和白小姐，張所長三人都看呆了，不知道老頭兒這是要幹嘛。
「你們是幹什麼的？」一個村民把手放在嘴邊，擺了個喇叭造型，沖我們喊道。
我心說，難道這座廟不是用來拜神的，而是用來放屍體的？
「俺們村兒大石頭他爹老嘞（死了），按照村俗，在這廟裡停屍七天……」一個村婦話沒說完，旁邊一個男的應該是她男人，瞪了她一眼，「別瞎咧咧，忘了咱村兒的規矩了么？」
「五爺爺，他們看來是純心找茬的，你發句話把，讓俺們怎麼辦就怎麼辦。」那大石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