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84章 回憶（一）
張所長驚奇的看著白小姐，「小姑娘，你怎麼有這麼好的身手嘞？」
「嗯。」老頭兒牛逼的點了點頭，「石娃子。」
「老爺爺，您是不是知道偷屍體的是誰了？」
張所長沒想到這人連槍都不怕，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躲避，被我猛力往後一拉。與此同時，白小姐一縱身來到大石頭側前方，飛起一腳踢在了他胳膊上，杠子脫手，「砰」一下撞在了牆上。
我一邊說，一邊用餘光打量廟裡的這幾個村民，只見他們一個個都聽的目瞪口呆。
「老爺子啥事兒？」張所長收起槍，問道。
當年的縣城，到處都是標語，到處都涌動著瘋狂的人群。天空似乎每天都被一種陰雲籠罩著，每天都有人被批鬥，每天都有人家裡被抄。作為以看風水謀生的「牛鬼蛇神」家族，楊姓家族差不多成了整個縣城人的公敵。幾乎每一個成年人都遭受過批鬥，最慘的當屬小晴的太爺爺，因為他輩分最大，在那間倉庫，也就是王老闆後面買下的那處宅院里，一關就關到了1974年。
我用大石頭給我的生辰八字在地上起了一局，整個過程中，所有村民都看的目不轉睛。用奇門量命的方法，我算出了大石頭爹的壽
「這是俺們村兒自己的事，不用你們幫！」大石頭說。
這老頭兒就是楊書軍所說的，當年主持埋他三姥爺，也就是小晴太爺爺的那個長輩。
「你姓楊，對不對？」我問道。
我心中一動，這老頭兒果然便是小晴家族裡的一個長輩。看樣子，當年參与養邪煞的那些人，除了瘋瘋癲癲的楊念生以外，還有健在的。
「嗯。」三人同時應了一聲。
「你爹的屍體五爺爺會想辦法找到。」
眾人同時一愣。
「他奶奶的，我看誰敢動手！」張所長火了，粗話都冒出來了。
那老頭兒渾身一震，「你，你怎麼知道？」
這老頭兒雖然看起來連站都站不穩，但極有氣場，那幾個村民聽老頭兒這麼一說，紛紛戰戰兢兢的點頭。
白小姐點點頭，乾淨利落的一閃身，那大石頭爬起來蹲在地上，緩緩揉著肩膀。
「嗯嗯。」
「你，你剛才說什麼？」老頭兒這才
「嗯。」
見他們不怎麼相信，我把老頭兒交給一個村民攙扶，朝白小姐揮了揮手，「雨馨，把他放了吧。」
「你們是不是奇怪，我們這個村子里為什麼會有這麼古怪的喪葬習俗，人死了以後要停屍七天才能下葬？」
「談你媽逼！俺爹死了，屍體也不見了，你們還來這裏瞎鬧！俺們村裡的事關你個警察屁事啊！開槍啊，打死老子，不然老子就打死你！……」
老頭兒沒發聲，而是拄著拐杖，朝外面望了一眼。此刻雨已經小了下來，不時還有滾滾的雷鳴。
隨著老頭兒的講述，我的目光彷彿穿越時間，穿越空間，回到了那個動亂的年代……
「老爺爺，除了您以外，這村子里還有誰有這廟的鑰匙？」我問道。
「不知道。」老頭兒說，「我把你們叫來，是想給你們講一個故事……」
「這幾個娃娃都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保證，他們不會幹出偷屍體的事來，更不會把屍體養成怪物去害人……」
「我們是幫你們查丟失的這具屍體的！」我急忙插口道。
我「哼」了一聲，冷冷的說，「我還知道，你們干過一件更傷天害理的事，你們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那大石頭此刻就像一個蔫了的茄子，滿臉挫敗感的看了看我，吞了口唾沫。
先前根本插不上嘴，趁眾人全部呆愣間，我急忙說道，「老爺爺，您聽我說，我們懷疑，丟的那具屍體是被人給養成邪煞了……」
「就算不在村上，應該也在這附近……」
老頭兒看了看張所長，「警察小同志……」
我又要開口時，那老頭兒說道，「趕他們走！」
「我說，大石頭的爹被人養成了邪煞。」
「你們幾個給我記著。」老頭兒對那幾個村民說道，「關於他們三個的來歷，一個字也不許吐出去，不然我把你們幾個小子的腿一個個敲斷！」
幾個人紛紛搖頭。
大石頭看了看那老頭兒，老頭兒擺了擺手，沉沉的說，「石娃子，告訴他吧。」
老頭兒，村民，全部都愣了，張所長更愣了。
我吞了口唾沫，心說這張所長都可以做我老爸了，跑到這老頭兒嘴裏卻成了小同志。
那大石頭眼睛都紅了，「嗷嗷」吼叫著揮起杠子朝張所長掄過來。
張所長撓了撓頭，「老爺子說不會，那就不會嘞，我信。」
這老頭兒住在
「那人，那人是我三叔啊，你是怎麼知道的？！……當年，當年埋我三叔就是我指使的……」
我擺手打斷了他，「讓老爺爺講。」
「他有沒有變成邪煞，我測一測就知道。」
緊接著，白小姐一個反手擒拿把大石頭撂趴在了地上，膝蓋頂住他的背，一甩頭髮，冷冰冰的看向眾人。
白小姐盯著那老頭兒，臉上是一種祈盼的神色，女孩子好奇心都比較重。
「把你爹的生辰八字告訴我。」我對那大石頭說。
猶豫了一下，我把實情告訴了他，只說自己是一個奇門術師，配合張所長過來查案子的。有人埋伏在據此六十多里的山道上，驅使邪煞傷害了兩個警察，救走了他們所押解的犯人，我用奇門方術卜側出他們逃到了這裏……
「哎，五爺爺。」
「那行吧。」老頭兒說，「扶我回家，你們三個一起到我家裡來。」
那廟門上的鎖沒有任何人為撬動的痕迹，說明對方是用鑰匙打開的門，偷走的屍體。
老頭兒直勾勾看著我，原本渾濁的眼睛也變得明亮起來。
聽我
這老頭兒除了說話聲音不怎麼清楚以外，言辭神態怎麼看都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
張所長「呼」了一聲，「老爺子，俺們是來辦案嘞，不是來聽故事嘞……」
聽我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渾身一震，那大石頭在白小姐壓制下本來掙扎吼叫，此刻也靜了下來。雨打在廟頂上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外面雷聲轟鳴，閃閃的電光映著廟裡那些村民一張張死灰一樣的臉。
「都別動！」張所長「嘩啦」一下子拔出槍，「小姑娘抓緊出去，小冷你保護她，我跟他們談！……」
「唉……」老頭兒嘆了口氣，「因為多年以前，我和一些其他長輩做過一件損陰德的事情……」說著，老頭兒指了指自己的腰，「看到沒，這就是報應，我們當年害過一個民兵，把他的腰弄折塞進了一口鐘里，是我親自動手的，現在我的腰就變這樣了……」
白小姐淡淡一笑，沒說什麼。
忽然，那老頭兒手裡的拐杖「啪嗒」一下掉在地上，重心失衡之下，老頭兒一頭朝那張床板栽過去，旁邊的人都沒反應過來要扶他。我急忙衝過去，推開一個村民，一探手扶住了那老頭兒。
「邪……邪煞？」老頭兒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