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92章 墳地
「你們以前經常瞎跑跑嗎？」我問。
「咋樣嘞？」張所長迫不及待的問。
「是嘞，哎呦，你可算反應過來了……」
這時候，白小姐也起來了，揉著睡眼來到我身後，看起來跟我一樣迷糊。
「唉，這是俺們村兒最俊嘞媳婦，死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一個村民搖頭嘆道。
我心裏面浮想聯翩，如果這女人是三年前被楊德興從山外給帶回來的話，那麼，楊德興一定去過古水村，可能還認識那村長。現在，村長在被押送出山的半道上被救走，很有可能就是那楊德興乾的……
「什麼？……」我腦袋裡還有點迷迷登登的。
「我踢死你！」
那村民摘下斗笠，站在窯門口甩了甩雨水說，楊德興還是沒回來。窯洞里一片沉默。
兩人豎起耳朵，就聽隔壁傳來此起彼伏的鼾聲，聽聲音，一個是那老頭兒的，一個是那張所長的，兩個人像比賽一樣。我和白小姐哭笑不得的對視一眼。這天晚上後面的時間，我們聽著隔壁如雷的鼾聲，直到天蒙蒙亮時才睡著。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陣猛烈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不在家？」老頭兒愣了愣，說道，「這樣吧，你倆扶著我，一起去墳地那裡看看。
張所長說，他今天一大早就起來了，怕我和白小姐昨晚太「辛苦」，他就沒喊醒我們。想到我昨晚救那「強娃子」，發現黃紙里包的那一綹頭髮時所說的話，張所長突發奇想，決定去墳地看一看，因為我說，那頭髮是從死人頭上剪下來的。於是，張所長就去了我們來時經過的那一片墳地，沒想到，那裡真的有一座被挖開的墳，棺材也被打開了，裏面躺著的是一具還沒有完全腐爛的女屍，那女屍的頭髮有被剪過的痕迹。在埋女屍的那墳坑的旁邊有一些凌亂的布條。很顯然，害「強娃子」的那人就是在那裡製作的那假人……
沒多久，先一個村民便回來了。
「阿冷，說也奇怪。」笑鬧完以後，白小姐輕聲道，「跟你在一起無拘無束的，我什麼話題都敢聊……」
白小姐「哈哈」一笑，飛起一腳朝我踢來，我「哎呀」一聲滾到了炕裡邊，笑道，怎麼樣，我是不是詩人？白小姐哼道，是，你是一個比那「強娃子」還要噁心的流氓詩人……
「我問你。」我說道，「你有沒有把這『強娃子』的生辰八字告訴過那楊德興？」
「嗯。」
「那你最近一次見到他是在什麼
白小姐一抬腳，我急忙打了個噤聲的手勢，「聽，什麼聲音？」
天空響起滾滾的悶雷，緊接著便起風了，涼風捲起的浮土塵埃落進了那棺材里。一直默不作聲的老頭兒陰沉著臉對那兩個村民說道，要下雨了，把這棺材先蓋起來，後面再過來把這墳用土給圓了……
「石娃子我問你。」老頭兒緩緩說道，「知不知道興娃子去哪兒了？」
我們前腳剛回到老頭兒家裡，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其時正當雨季，今天的雨比昨天的還要猛烈。站在窯門口朝外面望去，只見天陰的就像夜晚，整個村子都被包裹在雨里，對面的石頭房子看起來模模糊糊的。涼風夾雜著雨的腥氣，不時撲進窯洞里來。
「興娃子是誰？」我皺眉問。
「最近一次？」大石頭撓了撓頭，「俺想想啊……好像……好像從俺爹死了以後就沒見過他嘞。」
我迷迷登登爬起來打開門，只見敲門的是張所長。
「小冷！冷大師！快起床嘞！……」
「多好的媳婦啊。」另一個村民道，「那楊德興小子有福氣，村裡頭那麼些個人娶不到媳婦，他小子三年前不道從哪兒拐來這麼個媳婦。」
大
「上個月死的……」老頭兒想了想，對旁邊一個村民道，「去把興娃子給我叫來。」
聽我們這麼一說，老頭兒想了想，說道，「莫非，是興娃子老婆的墳？……」
「就是什麼？」
「病死嘞。」
我和張所長對視一眼。
「楊德興？」
「就是不敢做唄……」
「確定，俺爹死的那天，楊德興有去俺家裡幫忙。」大石頭說，「從那以後就沒見過他嘞，俺爹死了以後俺心裏難過，每天在家裡給俺爹守孝，本來也沒心思去找他瞎跑跑……」
就這樣，我們去了那塊墳地，當時天陰的很厲害。棺材里那具半腐不腐的女屍看起來極度噁心，她的頭髮已經脫落了，正如張所長所說的，有被人剪過的痕迹。白小姐害怕死人，緊張的躲在我身後。老頭兒扶著拐杖立在墳坑旁一言不發。
經過這一番說笑，一天的疲累一掃而空，腦力也得到舒緩。
昏黑的窯洞里，那「強娃子」還跪在地上。剛才一回來我就問過強娃子，那楊德興知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強娃子說不知道，但楊德興和那大石頭兩個人比較要好。老頭兒便安排那兩個村民出去，一個去看楊德興回來沒有，另一
我眼睛猛然一亮，「你說什麼？」
看來，張所長跟我的想法一樣。我心道，難道說，是楊德興挖開的這座墳，剪下自己老婆的頭髮放進假人里，害那「強娃子」的？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
白小姐瞪了我一眼。
「敢聊是敢聊，就是……」
我吞了口唾沫，使勁晃了晃腦袋，「你是說，製作假人的那個地方？」
聽張所長這麼一說，我決定過去看看。張所長說他從墳地跑回來先叫醒的我，還沒有告訴那老頭兒。來到老頭兒那間窯屋裡，只見那「強娃子」正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看來昨晚張所長對他的恐嚇還是有效的，他真的沒敢跑路。老頭兒威嚴的斜倚著炕頭，旁邊站著兩個村民。
「五爺爺，俺嘞？」強娃子問。
「怎麼了張叔？」
「有福氣有啥用。」先一個村民說，「現在還不是死了，他這媳婦是哪裡人我倒是知道，好像是叫個什麼水村……新……新水村？」
張所長抹了一把汗，氣喘吁吁的說，「我找到害『強娃子』的那人製做假人的那地方嘞……」
「死了多久？」我問道。
「好幾天沒見過他嘞。」
又過一會兒，雨幕里出現一先一后兩個人，後面一個正是大石
「俺們村兒楊德興。」那「強娃子」介面道，說完以後，強娃子突然全身一震，「俺滴娘個嘞，五爺爺，俺說夜兒個（昨天）跟俺睡覺那俊女嘞咋好像面熟，現在想，好像是楊德興的死鬼老婆嘞！」
古水村？……我心頭一震，和張所長對視了一眼。我忽然想到，當初審問那村長時，據他交待，古水村裡的女孩子在出嫁前幾乎都被他給糟蹋過，甚至有的女孩子懷著村長的孩子嫁給了對方。眼前棺材里這具女屍早已面目全非，不過根據我旁邊的兩個村民，以及那「強娃子」所說的可以知道，這女人生前很漂亮。如果她真是古水村的人，應該也逃不脫村長的魔爪……
「咋嘞？」張所長嘴一咧，「跟你女朋友辦事兒辦的啥都不知道嘞？」
「她是怎麼死的？」我問。
「你給我老老實實在這裏跪著！」
「比如，男女之事？」我壞壞一笑。
「你確定？」張所長問。
「楊德興這小子有嫌疑嘞！」
「啊？」那村民對我的話恍若未聞，「哦，俺想起來嘞，是古水村……」
那村民應聲而去，沒多久就回來了，說那楊德興根本就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