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078章 尋圖
「你那逼樣兒好，跟個葛閹（乾癟）的梨似的！……」
老狐冷著一張臉，點點頭，腰往下一沉，微微曲膝，「蹭」一下躥起一房多高，穩穩落地，一點聲音都沒發出。高富帥的娘和他媳婦兩人都看呆了，張口結舌看著老狐。
「我們的衣服啊，還有我裝法器的那個包。」
「放你奶奶的屁！老子剛才明明見你身上穿著我的衣服！」
「我說你個娃……」村長老頭兒皺眉說，「咋比我還喜歡一驚一乍嘞？啥對啦錯啦地？」
「別吵啦，有人來啦，丟不丟人嘞？！」
「我懷疑，那張河圖可能被當年挖墳的那些人裏面的其中一個給私藏起來了，既然你不記得挖墳的是哪些人，那我只有挨家挨戶查找一下嘍。」
白小姐拍了我一下，「一天到晚沒正沒經的。」
「行吧，唉。」老頭兒無奈的擺了擺手，「你要查就去查吧。」
……
「阿冷……」白小姐輕輕叫了我一聲，好像有話對我說。
「尚方寶劍只有這麼一根。」我苦笑著搖搖頭，揚了揚手裡的煙袋鍋，「要不，我們回去再跟老頭兒要點別的東西，實在不行，就把他的鬍子給拔下來……」
我揉了揉鼻子，沖他一攤手，「拿來。」
高富帥一跺腳，吵架的兩人停了下來，這才注意到我們。
「阿冷，那我們就抓緊行動吧。」向風說著，跟那老狐就要往外走。
「這麼查不是辦法。」我問那老狐，「大爺，你有沒有更好更快捷的辦法？」
「就扔我們家後邊那條溝里了，等會兒去找找，應該還在。」
「我說了，衣服
「幹嘛要扔？」
「就是，你幹嘛罵我婆婆？……」
高富帥手鬆開耳朵，一拳打在了地上，疼的呲牙咧嘴的甩著手，一抬眼，看到了我們，「出溜」一下躥進了屋子裡。
「你她娘的再跳也是個矮冬瓜！你有老娘跳的高么？！看你那逼樣兒！……」
「哎呀呀，咋會嘞？看你說嘞……」
「沒……沒了呀，掉河裡啦……」高富帥吞吞吐吐的說。
高富帥朝外面指了指，「俺娘跟俺媳婦一見到那劍就跟見到鬼似嘞怪叫，所以我就扔了。」
「等等。」我叫住二人，沖那老頭兒道，「大爺，跟你借一樣東西。」
「嗯。」
「大爺，那一家住的是誰？」我攔住老頭兒，指著遠處問。
「扔了？扔哪兒去了？」
「當時就拿去扔黃河裡了啊。」老頭兒說。
「你查找啥？」
「你他娘的也算好人么？」我笑罵，「行吧，那衣服我可以不要，送給你了，把我裝法器的包給我……」
「大爺，那高大人當年為什麼要留下遺言，命高家後人世代居住在這裏？」我問。
「給給給，嘿嘿……那，那衣服……」
「嗯嗯。」
「好啦，你們別跳啦！！……跳，跳，跳，鬥雞嘞么？！」
「狐大爺。」我招招手，老狐走到我跟前，「跳一個給她們看看。」
「對了！」
「除了這三樣東西以外，還沒有沒別的？」我問。
老頭兒愣了愣，用摳腳丫子的手摳了摳嘴角，「有啊。」
「哎呦？比就比，誰怕誰嘞？媳婦，跳一個
老頭兒有些猶豫。我咳嗽一聲，嘆道，「不讓我查也可以，到時候找不到那圖，制伏不了河神，它一旦作起亂來，高家村就要被淹了，唉……」
我四處望了望，目光落在老頭兒手裡那根黃銅煙袋上，笑著指了指，「借你這根煙袋鍋使使，好比古代的尚方寶劍，見煙袋鍋如見村長，免得你們村上的人不讓我們查……」
我猛一睜眼，在大腿上拍了一下，把眾人嚇了一跳。
我正納悶兒時，卻見那高富帥走了出來，身上換了件衣服。
我拉開翻了翻，「七星劍哪去了？」
「大爺，不介意我在你們村上挨家挨戶的查找一下吧？」我問。
我微微一笑，低聲問白小姐，「你剛才叫我，是想對我說什麼？」
「你是說那把木劍么？」高富帥從床底下爬出來，抹了抹臉上的灰塵，「被我扔了。」
我「呵呵」一笑。一陣風吹過，我忽然隱隱約約聽到有吵鬧聲從遠處一戶人家裡傳過來。這時候，我們身後這家的老頭子牽著只羊走了出來。
「俺一直穿的俺這件衣服啊！」高富帥指了指自己，「你咋冤枉好人嘞？」
高富帥正要開口，那老婦女走了過來，「哪裡來的小兔崽子？你罵帥娃他娘，不就是在罵老娘我么？」
「嘿嘿，你們……你們咋過來嘞？」高富帥局促的搓著手，朝我們走來。
「嗯？」白小姐一愣，歪著頭想了想，尷尬的笑了笑，「我……我不記得了。」
我有種想哭的心情，忽然想到，刨墳挖墓是那村長指派別人乾的，那些參与挖墳的
剛才還吵的水火不容的兩婆媳，突然聯合成了統一戰線，一挺一挺的朝我逼近。白小姐想上前跟她們理論，被我往後一拉。
「據說沒了。」
那婦女「騰」，真跳了一下。
「這個混蛋，我正要找他呢，當初在黃河裡划起船就跑了，我那些法器，還有羅盤，七星劍都在船上的包里，走，我們去他家……」
「嚇得叫么？」我皺起眉頭。
老狐說沒有，他也是最近才開始找的，每次過來，無非也就是在高家村墳地，後山之類的地方瞎轉悠，轉悠來轉悠去，啥也沒找到，至於村子里，他來的次數不多。
「這我不知道嘞。」老頭兒攤了攤手，「當年我沒參与，據說（從祖墳里拿出來的）是些盆盆罐罐啥啥的。其實吧，值錢東西都被那村長窩藏起來了，那徐向前跳進黃河的第二天村長不是就死了么，村裡的人從他衣服兜里摸出一個官印，原本是那祖墳里的。後面搜那村長的家，又搜出兩塊玉佩。」
「嘿嘿嘿……」
我的心一陣發緊，說不定，被扔進黃河的那些東西裏面其中就有那河圖。
村長老頭兒盤腿坐在圈椅上，一邊嘟囔，一邊摳著腳丫子。
我跟高富帥兩人撅著下巴，「嘿嘿」對笑，高富帥笑得小眼睛都看不到了，笑著笑著，我猛然頓住。
從老頭兒家出來，我們接連去了三家，果然，都不讓我們查，我把煙袋鍋抽出來，說是村長准許的，他們才
「那，當年被扔進黃河裡的陪葬品都是有哪些東西？……」
高富帥家的院牆破破爛爛的，長滿了爬藤類的植物。推開柵門，院子里看去，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婦女跟一個又矮又肥的中年婦女面對面站著，正叉著腰蹦高兒。高富帥身上穿著我當初扔在船里那件外套，蹲在房檐底下，捂著耳朵搖頭晃腦的。
「啥嘞？」高富帥緊張的問。
我不禁想到當初高富帥所說的，他娘脫了褲子抽他媳婦弄的家裡全是屎的事，暗暗感覺好笑。
「我再問你一遍，到底給不給我裝法器那包？別逼我動手啊！」我沖高富帥一揚拳頭。
「哎呀？你還敢沖老娘我跳？！」
「要不我們分頭行動吧。」向風說。
「怎麼，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們在黃河裡淹死了？」
這高家村雖然閉塞落後，但住戶卻挺多，差不多有上百家。一晃眼，大半個下午過去了，我們才查了十多家，一無所獲，我心裏暗暗有些發愁。從一老頭兒家出來，我看了看天色，再過不久天就要黑了，雨還在下著，晚風把雨線吹的斜斜的。遠近屋頂的煙囪噴吐著淡藍色的煙霧，裊裊彌散在風雨中。
「啥東西嘞？」
兩人你跳一下，我跳一下，罵的不亦樂乎，絲毫沒注意到走進來的我們。院子里的鵝「嘎嘎」猛叫，鴨子滿地亂跑。我和白小姐哭笑不得地對視了一眼。
「怎麼，大娘跟嫂子這是要跟我比跳高么？」我一邊往後退，一邊哭笑不得的問。
屋子裡黑乎乎的，一股臭烘烘的氣味兒。來到床邊，高富帥掀起髒的連顏色都分不出的床單，「吭哧吭哧」鑽進床底下，不一會兒，將一個包丟了出來，正是我那個包。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嘞，嘿嘿……」高富帥笑的一臉褶子，「屋裡來，我拿給你。」
我撓頭笑了笑，正色道，「大爺，我記得你當初說過，文革那時候，你們高家村當年那村長命人把你們高家祖墳給刨開了，裏面的陪葬品全部被扔進了黃河裡，有沒有這回事？」
老頭兒一說，居然是那高富帥家。老頭兒說，高富帥他娘跟他媳婦很不和睦，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弄的家裡雞飛狗跳的。
我心說，說不定，就跟那「河圖」有關，所謂高家村人看守他們祖墳，實則是看守那河圖，莫非……我眼前一亮，莫非那河圖在高家祖墳里？當初為了尋找那顆骷髏頭，我進過那祖墳，裏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忽然，我想到一件事。
「那官印跟那兩塊玉佩現在在哪裡？」我問。
「噢……原來掉河裡了啊，嘿嘿……」
「這我咋知道嘞？」老頭兒說。
我走到門口，外面望去，那兩個女人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突然，我發現了不對勁……
我急忙沖她擺了擺手，閉上眼睛，使勁在腦海中捕捉著先前那個念頭……祖墳……空墳……陪葬品……
老婦女胸往前一挺，那中年婦女嚇的一愣，往後退了一步，「我還就跳了，怎麼啦？！」說著，又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