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005章 夜半鬼哭
「你沒認錯？」我問小晴。
老舊的木製樓梯，踩上去感覺搖搖顫顫的。沿著樓梯來到二樓走廊，只見陽台上依次擺著幾個花盆，裏面的花都已枯萎凋謝了。
人群哄然大笑，我也忍不住笑了。小晴「昂」一聲伏在了晨星懷裡，「妹妹，阿冷故意欺負我，然後跟他們一起笑話我，嗚嗚嗚……」
「放心，包在我身上。」
「嗯？」
一個星期……我心說，難道說，這黃老頭兒家鬧鬼，跟小晴父親折壽，這二者之間有某種關聯？……
「誰害你爸啦？我穿馬甲怎麼啦？礙著你了？」這人被小晴給弄懵了，問道。
「飽……呃……飽了，啥事兒，催我繼續哭么？」
晨星「撲哧」一樂，輕輕拉了拉她，低聲說，「傻晴姐，這大爺姓黃，他兒子當然也姓黃了。」
「啥？」老頭兒疑惑的問，「梳……梳子？騎梳子幹嘛？」
「跑了咋辦？」
「黃老闆，你最近真沒去過公園么？」我問。
「嗯。」老頭兒點點頭，「你請來的那個，什麼狗屁大師，分明就是一騙子，這小夥子把他給揭穿的……咦？那騙子呢？」
黃老頭兒想了想，說，「差不多，一個星期了吧。」
小晴撅嘴道，晨星輕輕拉了她一下。
「小夥子。」
「對哦。」
「這小夥子是幫咱家驅鬼的大師，他問你啥，你就答啥。」老頭兒說。
「沒有！」小晴一跺腳，「他，他化成灰我也認得！」
我點點頭，正要走時，一抬眼，
「黃老闆我問你。」我打斷他道。
晨星笑了笑，小晴起身道，「我才不呢，等下吃完了我再接著哭……」
我差點吐血，胸大沒腦跟生不出孩子有什麼關係？跟誣賴別人又有什麼關係？這都什麼邏輯？……
「小夥子，就是那間。」老頭兒指著遠處一間屋門，低聲說。
黃老頭兒是被老伴兒第二天一大早給叫醒的，醒來他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偏屋的雜物旮旯里。老伴兒問他為什麼會睡在這裏，老頭兒把昨晚的經歷給她講了一遍。老伴兒疑惑的問，我昨晚有聽到野貓叫推醒你嗎？老頭兒愣了，沒有嗎？老伴兒搖搖頭……這麼晚上，兩人良久都沒入睡，一直等到半夜，根本沒聽到什麼「鬼哭」。正打算睡時，隔壁偏屋裡突然傳來「咕咚」一聲巨響。感覺就像是椅子從高處落在地上發出的那種聲音。黃老太太嚇得差點沒拉在褲子里，那聲巨響過後，隱隱約約有一種「嚓嚓」的聲音傳過來，好像是一個人走路發出來的……
我點點頭。
「不放！」
我微微一笑，「我們奇門術師的宗旨是，幫人相地觀宅看風水收費，驅邪除煞避災禍不要錢。」
「我什麼時候……」
我差點沒被小晴最後面這句話給逗樂了。
「沒事。」老頭兒的兒子說，「跑的和尚跑不了廟，我知道他家在哪裡。」
黃老頭兒點上
「大哥，請問貴姓？」我問。
「嗯嗯，要好好修理，讓他跪搓板……」
圍觀的那些人一個個聽得大眼瞪小眼的。
「這麼邪門兒？」我問。
看這黃老闆不像撒謊的樣子，我沖小晴道，「你到底有沒認錯人？」
縣城一家高檔飯店的包廂里，煙氣騰騰，酒香瀰漫。吃喝的差不多時，我沖老頭兒道，「大爺，接著講吧。」
「大師？」這人疑惑的看著我。
我無奈的「呼」了口氣，「這是他家，能跑哪兒去？」
「沒礙著我！」小晴回答的倒挺理直氣壯。
晨星和小晴走後，那黃老闆將我和黃老頭兒送回老宅院，然後便開車走了，說有要事去辦。先前熙攘的院子，此刻空曠而又冷寂，似乎有一絲絲的涼氣從青磚縫隙里往上冒。院中一棵棵老樹，乾巴巴的樹枝被冷風一吹，搖搖擺擺，吱嘎嘎作響。
「先把他放開。」我說道。
「差不多一個星期前的一天早上，你有沒有在公園裡跟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爺子說過話？」我定定的看著他。
黃老頭兒聽到屋子裡根本就不是什麼野貓叫，而是一個人在哭，嚇得心差點沒從嘴裏蹦出來。他想撒腿就跑，但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根本就挪不開步，整個人似乎被某種力量給定住了。那哭聲飄飄渺渺的從屋子裡傳出來，聽起來特別哀怨，令人毛骨悚
「對哦。」小晴鬆開手，撓撓頭。
小晴沖他一伸舌頭，哼道，「誰讓你害我爸的？」
「去了就是去了，沒去就是沒去。」黃老闆一拍胸口，「我姓黃的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好人，但有什麼事是我做過而又不敢承認的？」
「嗯。」
「啊啊，那，那太感謝你了，剛才那個騙子，我答應給他多少錢，就給你多少錢。」
晨星向我投來徵詢的目光，我哭笑不得道，「你就跟她跑一趟吧。」
「公園？」黃老闆眉頭一皺，「我都好久沒去過那裡了……」
「晴姐，讓阿冷來問他，咱兩個看著就可以了。」
「真的沒有，我騙你幹什麼。」黃老闆止住笑。
「小晴子吃飽了么？」
「哈哈哈……」
「嘿嘿。」小晴尷尬的笑了笑。
「那行吧。」我說道，「你在這裏繼續哭，晨星，走，我們去吃飯。」
「你才化成灰，快點放手啊，別逼我跟女人動手……」
「你能不能別打岔？」我沖小晴道。
「死阿冷，就會使喚我。」小晴撅著嘴嘟囔道，「星妹妹跟我去我就去。」
「你才是女
「沒有，讓我再哭會兒。」小晴把臉悶在晨星懷裡說。
老頭兒也有點懵，他知道小晴跟我是一起的，不敢發作，低聲問我道，「小夥子，這咋回事？」
「嗯。」黃老頭兒嘆了口氣，愁眉苦臉的說，「我都快瘋了。」
小晴剛才這麼一鬧騰，眾人都沒留神那騙子，被他給溜了。
「大爺，你家裡從什麼時候開始鬧鬼的？」我問。
「大爺，走，帶我去樓上看看。」
「晴姐不哭，到時候我替你修理他。」晨星哭笑不得的安慰她道。
「嗯。」老頭兒說，然後沖我道，「小夥子，我姓黃。」
「阿冷，就，就是他，那天一大早跟我爸那，那啥，就是他！」小晴臉紅脖子粗拽著那人，扭頭沖我道。
「你有病啊，一會兒我害你爸，一會兒又我跟你爸那啥，我跟你爸能哪啥？爹，這哪兒來的女瘋子？……」
「大爺，阿冷問的是你兒子姓什麼，不是問你。」小晴說。
「喂，哭夠了沒？」
我仔細打量老頭兒這兒子，矮矮胖胖，倒是挺符合小晴所說的那人。但這小晴向來顛三倒四，難保不認錯。
我咽了口唾沫，乾咳了一聲，說，「大爺，關於鬧鬼的事你剛才還沒講完呢，你聽到那屋裡有人哭，後面又怎樣了？」
「先別急著哭。」我說道，「開車去鳳陽鎮師父家裡，幫我把法器拿過來再哭。」
「哎呀，我都說了，沒有，沒有，你怎麼就不信呢？」小晴急了，猛一跺腳，也學這黃老闆一拍胸
「笑，笑，還笑，看你把我馬甲給扯的？」老頭兒子說。
要說小晴勁還挺大，這人連掙好幾下都沒掙脫。
黃老頭兒看了看表，說，「那什麼，小夥子，你應該還沒吃中飯吧，咱要不去飯店裡，一邊吃喝，我一邊講給你。」
……
我心說，我剛才在那宅院里沒感覺到「陰物」的氣場，莫非那鬼是每天半夜裡才過來的？……小晴似乎吃飽了，長長的「唔」了一聲，抓過餐巾抹了抹嘴。
「嗯？」這黃老闆一愣。
「你誰啊？我幹嘛要回答你？！」這人一邊理著衣服，一邊沒好氣的道，「看看，我馬甲都被這女瘋子給拽破了，快點帶她走，不然我報警了。」
黃老頭兒吞吞吐吐的道，「這驅鬼的事……」
我心說，這就奇了，看小晴說的這麼肯定，應該沒認錯人，這黃老闆也不像撒謊，難道其中另有緣故？……忽然，我想到這家裡鬧鬼的事！
「那你還不快點放手？」
我本來也餓了，見這老頭兒這麼有誠意，便也沒有推辭。
這天晚上，兩人一直沒敢睡，睜著眼直到天亮。第二天，他們就從樓上搬了下來，搬到了東進去住。後面這幾天，他們晚上要就聽到樓上有人在哭，要麼就一時聽到院子里有人在走路，一時又聽到有人在「嗒嗒」的敲他們住的東進那間卧房的門……
「你放屁！」小晴說。
晨星走過來沖小晴低聲說，然後將她拉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