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016章 死亡計時
只見雨馨眉頭一皺，瞪了我一眼，然後一咬牙，指了指下巴。
「這怎麼可能？」吳老闆臉都白了，「你可別嚇唬我！……」
「小師父，來，抽支煙歇歇吧。」吳老闆往床上一坐，丟了根中華給我。
「當然不會。」晨星幽幽的說，「感情不是禮物，說讓就讓。本來，我之前一想到你和雨馨的事，心裏就像堵了團東西，雖然我嘴上老是說不介意……」晨星笑了笑。
「那現在呢？」
「邪煞是什麼東西？」那吳老闆問。
聽我說到那「怪臉」，吳老闆登時臉色大變。
我走過去，蹲下身，摳起地上的泥土嗅了嗅。
「嗯……」
「看這字跡，好像是王會計的字……」
吳老闆一大早得知消息，馬上趕去磚窯廠，並且報了警。法醫檢驗過後，說王會計是受到突然刺激，腎上腺激素大量分泌，導致心跳驟然停跳而死的，說白了，就是被某種東西給嚇死的……
「嗯？」我回過神，「咋啦？」
「星姐，咱出去轉轉。」雨馨說，然後便挽了晨星出屋而去。
「嘿嘿。」我笑了笑，「你看我……」
「哦？」
「我正要說的……」
「走，帶我們去看看……」
「怎麼了？」我問。
「雨馨是個好女孩兒。」晨星說。
「吳老闆，那王會計不是一直住在這廠里么，他住哪間屋子？」
我吞了口唾沫，緊張的問，「怎麼，你……你是要把我讓給她？」
「嗯……」
「這……這……」吳老闆瞪大眼睛，「王會計就
我定了定神，把我和晨星在磚廠的遭遇，以及在煙囪上往下看，發現草窩裡有張「怪臉」的事給他講了一遍。
我看向晨星，晨星抿嘴一笑，搖了搖頭。
「阿冷……」晨星低聲說，「是你下巴……」
「你是……高人？」吳老闆問。
「這上面的字呢，誰寫的？」我問。
著時候，王滿貴端著一盤蒸好的蝦走了進來，吳老闆急忙閉口。
我忽然發現，那吳老闆正用一種古里古怪的眼神盯著我看，我這才感覺到，我下巴上似乎有東西。用手摸了一把放在眼前一瞧，是兩大塊帶著蝦肉的蝦殼……
「沒錯……」
「吳老闆，快來看一下！」
雨馨微微一笑，指了指我，「你要找的高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邪煞是……」雨馨不知該怎麼解釋，反問他道，「吳哥，王會計死之前，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舉動？」
我想了想，說道，「你那廠里的確是有不幹凈的東西，但具體究竟是鬼，還是其它什麼，我現在也不知道，這樣吧……」我看了看表，「等下我們一起，再去你那磚窯廠里看看……」
我笑了笑，指指院牆，吳老闆苦笑著搖搖頭。雨馨頭也不回走在前面，當先進了廠院。來到廠院里，我先抬頭朝那煙囪上望了一眼，那道鋼筋階梯，看起來就像是一條直直附貼在煙囪壁上的蜈蚣，一節一節的……
「當然。」
我伸手扶起那台曆，正準備轉身時，忽然間，我發
「嗯？」我目視著道路前方。
25……25是什麼意思？……突然，我心裏一驚，掰著手指頭一數，從打紅圈的這天，到王會計死的這天，不多不少，正好是25天……
「我看的出，她對你用情很深……」
「磚窯廠里……」雨馨看著我，喃喃的說，「怎麼會有邪煞？」
我搖了搖頭，丟掉泥土，拍了拍手說，「走吧，再去西南那草窩看看……」
「對了，話說你們昨天是怎麼進來的？」吳老闆問。
「王會計的字？」我心裏一涼，「難道說，他知道自己要在這一天死？」
「吳哥之所以先前在電話里說『正要找我』，就是要托我去找之前救我的那大師，幫你廠里驅鬼，對么？」雨馨問。
吳老闆走到正對門衛室門口，大約七八步的地方，用腳點著地面說，「王會計就是死在這個位置。」
吳老闆告訴我們說，王會計死了以後，他的遺物，比如衣服之類，都被他的親眷拿走了。
晨星卻不接，而是沖我一嘟嘴，皺眉使了個眼色。我這才記起先前晨星跟我的約定，瞥向雨馨，只見她正把茶杯放在嘴邊，默默的喝水，似乎根本沒注意……
這時候，王滿貴已經走了，我急忙沖吳老闆道，「吳老闆，聽你剛才話里的意思，這王會計死之前有反常舉動，對么？」
三點多鍾時，我們
「現在……見了雨馨本人以後，我心裏不發堵了，只是有點亂……」
「我下巴？」
「你是說，是王會計不讓你除那片草？」我問。
「你是說，那『怪臉』在西南角的草窩裡？」
「阿冷……」晨星伸手輕輕推了我一下。
離開王會計家時，那王滿貴以及王會計的幾個親眷，一直將我們送到車上。吳老闆開車走在最前面，然後是雨馨，我和晨星跟在最後。
吳老闆接收磚窯廠之前，裏面原本就死過人，雖然做了三天法事，但一直以來，他心裏總是不安生，時不時晚上做噩夢，夢到磚窯廠鬧鬼……眼下，王會計不知被什麼東西給嚇死了，聯想到他先前在廠里的各種反常舉動，吳老闆認為，磚窯廠里一定有鬼。再像去年那樣，僅僅靠擺道場做法事，肯定不頂用，必須要找懂行的高人幫忙驅鬼。可是，高人一般都可遇而不可求。就在吳老闆為遍尋不到高人而一籌莫展的時候，他忽然想到先前磚窯廠死的那王老闆，以及雨馨。據說，那王老闆一家都中了邪，他老娘，兒子，以及他本人，都死了。唯獨雨馨活了下來，好像說是被一個高人給救了……
我感覺雨馨恨不得要拿盤子扣我了，強力忍住，沖那吳老闆尷尬的笑了笑，「這傢伙走神了，不知道在想啥呢。吳哥，去年就是他救的我。昨天晚上，他有去過你那磚窯廠，並且發現了鬧
「親娘嘞……我經常做噩夢磚廠鬧鬼，那鬼就是從西南那草窩裡鑽出來的。我有好幾次想安排人把那片草給除了，王會計說，如果除了的話，破壞風水，影響財運，所以我就沒除……」
「你下巴怎麼了？」我問。
「嗯？」我被他問的一愣，撓撓頭，「高人？我個子不算太高啊……」
「……」
屋子裡黑乎乎的，充斥著一股悶潮的氣味兒。陳設十分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以及一把椅子。桌子上放著一個台曆，台曆正上方的牆上，用圖釘釘著一張地圖。此外，便什麼也沒有了，床上空蕩蕩的，我翻遍屋子的角角落落，一無所獲。
天哪！……所謂「25」，其實是一個死亡計時。如果這台曆上的這兩個日期，都是王會計所標註的話，那麼，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上個月台曆上打紅圈的這天，王會計不知怎的得知自己陽壽就快盡了，只剩下了最後25天……
「你……你有去過我那磚廠？」吳老闆問。
她這副樣子很讓人心疼，我側過身，在她臉上吻了吻，「等過了年，咱就回廣東結婚，好么？」
來到那片草窩，我們翻找了一番，還是什麼也沒發現，這就奇了，我在煙囪上看到的那「怪臉」到底是什麼呢？……還有，如果將王會計嚇死的那東西真的是一個邪煞的話，它是從哪裡來的？……我站起身，漫無目的的朝四下里望去，目光落在廠院靠牆的那幾座房子上，忽然心中一動。
我向他點
「嗯嗯，他好像懂點兒風水……那什麼，小師父，你有沒有把握幫我廠里驅鬼？」
吳老闆本來正在含含糊糊的喝茶，聽雨馨這麼一說，差點把喝到嘴裏的一口茶水噴出來，急忙咽進肚裏，連連咳嗽幾聲。
吳老闆指了指，「最邊上那間。」
「你有鑰匙么？」
這吳老闆跟雨馨說到後面，我已經沒注意聽了，只是在想害小晴父親的那邪煞……這樣想著，我下意識的夾起盤子里的蝦，一隻只往嘴裏丟，邊嚼邊往外吐殼。
「對對，有勞白小姐了。」
「阿冷……」
吳老闆說，王會計從月初就不大對勁，先是幫他弄錯了兩筆賬目。後面，吳老闆聽幾個工人說，他們早起去廠里上工，見王會計正在廠院里瞎轉悠，跟他打招呼也不理人，看起來神經兮兮的。然後沒過幾天，王會計就死了……
「給你們幾位老闆加個菜。」王滿貴笑眯眯的說。
我靠著桌子點著煙，使勁吸了一口，結果被嗆到了，撫著胸口猛烈咳嗽，撞的桌子一晃，就聽「啪嗒」一下子。好容易止住咳，我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台曆倒了。
「他……他？」
「怎麼樣？」吳老闆問。
我後背一陣發涼，忽然，我心裏升起一個莫名的念頭，抓過台曆，翻到上面一張，藉著窗口透射進來的昏光定睛一看，只見這一張有個日期打著紅圈，下面用紅筆寫著「25」，這麼個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