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025章 看門老頭
「之後沒幾天那老頭兒就走丟了啊，怎麼找也找不到，這段時間這麼冷，估計老頭兒肯定死在外面了吧，聽說孫奎後天要給他爹辦喪事了。今天一大早，我在外面掃雪，他開著車從我門前過，車裡鼓囊囊的，估計拉的是棺材。」老闆攤了攤手，「找不到老頭兒屍體，只能弄幾件衣服放進去葬嘍……」
村子又小又偏僻，稀稀拉拉幾十戶人家。站在村口，放眼看去，新房子都沒幾座，大多都是那種六七十年代建的，半磚半土的老房。
「冷么？」我把手機往口袋裡一裝，看向晨星。
我掏出一根煙朝他遞去，這人慌忙起身，用手在衣服上搓了搓，雙手接過，夾在耳朵上。
「喂？冷大師啊，我跟我廠里所有人都說了，讓他們一起留意著每個去我廠里的人……」
「當然，他就是說他怕鬼，所以不幹的。我跟他說，鬼被你驅走了，讓他不信去鳳陽鎮找你問問……」
晨星想了想，「阿冷，你給吳老闆打個電話吧。」
「看門老頭兒？……早就辭職了呀！」
「學安叔，在家嗎？」男人喊道。
吳老闆想了想，告訴了我一個村名，並且把那老頭兒的名字也告訴了我。
晨星「撲哧」一樂，推了我一下，「你這傢伙，你這樣兇巴巴的，人家敢說不漂亮么？」
「燒磚窯看大門的？」我眉頭一皺，「哪個燒磚窯？」
這人疑惑道，「這學安老頭兒是燒香了還是咋的，最近老有大人物找他……」
從小飯店出來，只見天陰的更加厲
小孩兒摳著手指頭，只會傻乎乎的搖頭。
「我想，看門老頭兒可能知道某些關於王會計死亡的內情。」晨星跟我一樣的想法，但她接下來一句話，卻把這想法又往深處推進了一層，「說不定，看門老頭兒見過借王會計陽壽的那人。比如說，那人某天晚上去磚窯廠找王會計的時候……」
聽晨星這樣一說，我忽然眼睛一亮，在大腿上拍了一下，「你是說，他可能是刻意跑去鳳陽鎮的，目的就是為了找我們，讓我們幫助他？」
幾個小孩兒原本正在村口打雪仗，此刻紛紛停下來，好奇的看著我們。
「嗯？」
「那些員工都知道啊，我瞞的緊緊的，不知誰他媽走漏出去了，說我廠里鬧鬼，王會計是被鬼嚇死的。我只能跟那些員工說，鬼已經被我從鳳陽鎮請來的高人給驅走了，讓他們安心上班。」
「小朋友，過來。」
「對對。」
「你問孫學安？（看門老頭兒的名字）」
「等等。」
「有道理。」我沉思道，「跟他喝酒的那人，十有八九可能就是吳老闆磚窯廠那看大門的……」
我揮了揮手，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孩兒戰戰兢兢的走過來。
「哎呦，你倆咋回來了？」老闆笑道，「要不去我屋裡喝茶水看電視歇會兒，到時候我給你們做晚飯……」
「看這鼻涕流的……」晨星笑了笑，掏出紙巾，蹲下身，「來，阿姨幫你擦擦……」
晨星微微一笑，搖了搖
「什麼時候的事？」
我摸出手機，撥通吳老闆的號碼。
「嗯？」
「呵呵，知我者……」
沒人應。晨星挽著我胳膊，「咯咯吱吱」踩著雪，來到堂屋門前，那男人伸手一推，門便「吱吱呀呀」的開了，第一眼，我便看到了當初在磚窯廠，我趴在門衛室窗外往裡看時，所看到的那隻茶缸子……
「對。」我點點頭。
「沒錯。」晨星說，「害他的那人，應該就是當初害王會計的那人……」
「阿冷……」
「嗯？」
說到這裏，我突然心裏一動……這段時間以來，我們只想著尋找借王會計陽壽的那人，卻都忽視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磚窯廠那看門老頭兒先前一直都跟那王會計一起住在廠里……當初吳老闆告訴我們說，警方為了調查王會計的死因，曾經詢問過那看門老頭兒，最後排除了他的嫌疑。至於老頭兒為什麼偏偏那晚沒在廠里住，回了自己的家，老頭兒說是王會計把他支走的。王會計那晚要在窯廠「避難」，自然要把看門老頭兒支走，由此可見，看門老頭兒對於王會計來說是一個外人，他對王會計的所做所為一無所知。因此，想從老頭兒身上得到關於王會計死亡的線索，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們卻忘了，老頭兒一直跟王會計住在一起，王會計死前很多天就開始不對勁了，雖然他不會把自己的事告訴老頭兒，但老頭兒說不定發現了什麼……
「具體我也不大清楚。」老闆說，「我也是聽人說的。
「那是啥？」
「不用了。」我笑了笑，「向你打聽個村子……」
「行了，別貧嘴了，我感覺你都快急死了，恨不得馬上去見那看門老頭兒，我不冷，也不怕奔波的，走，咱上車……」
掛掉電話以後，我們回到那小飯店裡。
村路很窄，車子根本進不去，只能步行。我們跟著這小孩兒，來到一戶人家，推門進去，只見一個中年男人正在「勒勒勒」的餵豬。
路上，這人告訴我們說，孫學安是個孤寡老頭兒，沒兒沒女，早先一直在市裡給別人看大門。後來據說去了一個磚窯廠，也是看大門，但前段時間不知怎的突然回來了。
「有這種可能！」
「辭職了？」我眉頭一皺。
我哭笑不得的和晨星對視了一眼，心說，這人把我當大人物了……隨後，心裏一動。
「不會吧……」我喃喃的說，「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我「呵呵」一笑，「這跟兇巴巴有啥關係，我們星阿姨本來就漂亮好不？……走，小朋友，帶我們去見你家大人……」
我用手摳著眉頭，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說，那大爺之所以變啞，神志不清，是有人害他？」
「我幫你廠里驅邪的事，你廠里都哪些人知道？」
「冷大師，你要沒別的事兒，我就掛了啊。」
我載著晨星，很快出了村子，一路往東，積雪甚厚，車子不停陷進雪裡打滑。短短七八里路，走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來到飯店老闆所說的那路口。從路口拐彎向北，又行駛了將近一個小
我指了指晨星，「這阿姨漂亮嗎？」
「是你太好了。」我笑了笑，「老天爺安排這麼好個妹子給我，必須精心呵護。」
「阿冷你真好……」晨星輕聲說。
「這麼說，看門老頭兒也知道嘍？」
「沒什麼……」我嘟囔道，忽然心裏一動，「吳哥我問你……」
我想想，問道，「孫奎他爹回來以後不會說話了，之後呢？」
「嗯。」我點點頭，「怎麼了？幹嘛問這個？」
我抓過她的手，一邊搓，一邊呵氣。
我心道，那啞巴大爺之所以知道鳳陽鎮有「高人」，肯定是那看門老頭兒告訴他的。這麼一來，更加確定了先前我和晨星的猜想。
「你是說，之前也有人找過學安老頭兒？」我問。
「大哥，向你打聽個人……」
「你們是……」
「那人長什麼樣，多大年紀？」
「這村子，離我們這裡有一二十里路呢……」
「我在想……」晨星說，「那大爺跑到鳳陽鎮，被你發現暈倒在雪地里，可能並不是偶然的……」
「比你看起來要大多了，雖然沒你帥吧，但長的也不賴，背梳個頭，蠻有派頭的……」這人連說加比劃，給我描述了一遍那人的形貌。
「這人家住哪裡，你知道嗎？」我摸了摸小孩兒的頭，把看門老頭兒的名字說給他。
我們跟隨這人，東拐西拐，來到一戶破破爛爛的老宅院前。殘破的院牆，牆頭上積滿了雪。推開柵門來到院中，只見院子里也滿是雪。
「平常的時候，去鳳陽鎮找你們看風水的那些人，
「不是問你這個。」我打斷他道。
「漂亮！……」眾小孩兒紛紛道。
晨星微微一笑，「不愧是冷大師，一點就透。」隨後，正色道，「那大爺雖然神智不清，但他潛意識裡既然認識自己的家，那麼，如果說他知道鳳陽鎮有可以幫助他的高人，在潛意識的主導下跑過去尋找，並不是說不過去。」
「照這麼來看的話，很有可能，那啞巴大爺去跟看門老頭兒喝酒的時候，老頭兒把一些內情吐露給了他。」晨星說。
我沉吟片刻，說道，「大哥，走，帶我去孫學安家看看。」
「不管不是這樣，總之，那啞巴大爺既不是中邪，也不是沖煞，不然的話，師父一眼就看出來了……」
「行，等我把豬喂完好不好嘞？……」
「對啊。」
「你廠里那看門老頭兒，現在在不在那裡？」
老闆把位置告訴了我，再次從小飯店出來，我看了看天色，然後看了看時間。
「你們知道嗎？」問向其他小孩兒，他們也只會搖頭。
「阿冷，難道說，跟那大爺一起喝酒的，就是吳老扳磚窯廠那看大門的？」晨星問。
「對啊？你問那老頭兒幹嘛？」
「我廠里復工那天，他過去說他不幹了，然後就結了工資，把東西全部拿走了。」
「嗯啊，那天我在村口，碰到一個開黑色小車的，也給我遞煙，說找學安老頭兒。」
「把那看門老頭兒的住址告訴我。」
其餘那些小孩兒站在遠處，「嘿嘿」傻笑。
「就是我幫你選的，黃道吉日那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