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031章 死亡瞬間
「親愛的，你慢慢飛……」
「讓老，老六跟你們去吧。」
「這麼快，早上出的事，就吊走了？」
「孫奎的屍體在哪裡？」我問。
「我也只是猜測……老六。」
想到這裏，我眼前忽然一亮，孫奎兩口子可能不是昨晚沖煞的，估計之前就沖煞了，只不過劫數的「應期」是今天早上。如果是向風的話，昨天和這兩口子照面的時候，說不定能看出來……這啞巴老頭兒之所以逃過一劫，是因為他是昨天剛被我送回來的，孫奎兩口子當初沖煞的時候，他不在家……照這麼說，邪煞並不是兩個，而是只有一個？先是跑過來害了孫奎兩口子，之後又跑過去害那孫學安老頭兒？……
「跟我來！」
我看了看表，沖朱賓道，「走，跟我去孫奎兩口子出事的那地方去看看。」
「你是說……」晨星咬了咬嘴唇，「當孫奎出事的時候，那水泥桿後面有東西？」
在那「老六」的帶領下，我們出了村子，來到村前那條小河。
「我把你從橋上踢下去！」
「不，不然呢？」
「孫奎的屍體驗了沒？」
「嗯？冷哥啥事兒？」
「嗯，咋……咋了冷哥？」
朱賓嚇了一跳，「為，為為為啥？」
「跟，跟誰說話呢你？」那「磕巴嘴」在屋裡問。
「大爺，還認識我不？」
「是么？」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我先前的預感和猜測應該是對的，孫奎先是在後視鏡中看到，水泥杆子後面有人。當車子轉向，撞向橋欄杆
我心說，如果邪煞真的是有人派的，那麼，孫奎兩口子出事以後，害他們那人可能會派人過來打探。這「磕巴嘴」不是什麼好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派過來的人……
「磕巴嘴」一臉疑惑，撓撓頭，艷羡的伸伸舌頭，沖晨星「嘿嘿」一笑，「嫂，嫂子好，真漂，漂亮啊……」
「冷，冷哥？」
來到屋裡，只見屋子裡並排兩口棺材，大小看起來差不多。
「沒錯……我有種預感……」
老六說他帶人去買來個棺材，加上農用車裡孫奎原本打算去還的那口，正好兩口，孫奎兩口子屍體都暫時先弄進棺材里了，到時候拉去火化。
「阿冷，怎麼了？」晨星問。
「磕巴嘴」可能是想問雨馨，看到站我旁邊的晨星，急忙乖覺的閉了口，「這，這個是？」
「就，就是他。」朱賓指了指遠處那瘦子，「他最，最先知道孫奎出事的。然後通，通知的我。我才趕，趕趕，趕過來的……老六，你跟冷哥跑，跑一趟。」
這時候，離石橋不遠的河岸邊，支在水泥稈子上的那大喇叭「嗡」的一下子響了起來。
來到偏屋，只見那老頭兒斜倚在床上，一副痴痴獃呆的表情。
「哎，哎呦，冷哥怎，怎麼過來了？最，最近還好嗎？冷嫂子……」
「晨星你看。」我伸手比了比，又回頭望了一眼那水泥稈子。
回到孫奎家，迎面
「孫奎他爹。」
「什麼？」
「阿冷你在做什麼？」晨星問。
「孫奎在哪口棺材里？」我問。
我沖她擺了擺手，站在橋正中，一邊朝兩旁伸展雙臂，一邊朝支撐喇叭的那根水泥杆子看。
「你怎麼在這裏？」
我朝四周望了望，沖「磕巴嘴」道，「過來，問你點事。」
看他神色，不像作偽，我擺了擺手，「算了。」
「啊啊……」
「嫂子，冷哥想抱你。」老六「嘿嘿」一笑。
和我一照面，那瘦子一愣，停住腳步，我也愣住了。
「嗯？沒什麼。」我沖那朱賓道，「派人好好照看老爺子。」
「必，必須的……」
「說是，農用車撞上橋欄杆以後，因為那啥慣性，孫奎猛往前一衝，胸口頂在方向盤上，當場就頂死了。孫奎屍體剛被弄上來的時候，脖子是扭向這……這邊的……」說著，老六比劃了比劃。
我的心「咯噔」一下，一把抓住老六的胳膊，「你是說，他的脖子扭向左邊？」
我拉著晨星來到外面，在院子里四處走動查看。心說，好容易有了線索，孫奎兩口子卻死了。指使王會計在磚窯廠里「避難」，借走他陽壽那人，到底是誰呢？……
「因為。」我冷冷的說，「孫奎是被人給害死的，眼下，他死了還不到十個小時，我懷疑，他的眼睛里，保留有害他那人的影像……」
「還是嫂子好。」老六笑道。
「老大，是冷哥，冷哥來了。
「哥，哥們兒啊。以前在市，市裡的時候，挺要好，咋，咋了？」
「你想啊……」我沉思道，「當孫奎開車走到這裏的時候，感覺到車子打滑，他第一反應是什麼？」
「看什麼？」
「那啞巴老爺子呢？」
我走到近前，蹲在橋邊，朝橋底下望去。只見落差挺高，河裡凍的堅硬的冰雪層上一片狼藉，殘留著斑斑血跡，一隻鞋躺在那裡，看樣子應該是孫奎的。
來到迎門牆底下，「磕巴嘴」緊張的問，「啥，啥事兒？」
「她……我女朋友。」
「啥，啥啥啥主？」
「別人開玩笑呢，幹嘛這麼凶。」晨星微微一笑。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把棺材打開。」
晨星臉色一紅，沖他笑了笑。
「或許是人，知道孫奎走到這裏要出事，提前躲在水泥桿後面等待的人。」
「啞，啞巴？」
「我覺得孫奎從後視鏡里，一定看到了什麼。」
我一瞪眼，他伸伸舌頭，不敢言語了。
「他們怎麼說？」
老六被我嚇到了，為什麼我這麼激動？因為，當農用車打滑轉向以後，河岸邊那水泥杆子，位於孫奎的正左方！
「放心，不揍你。我問你，死的這孫奎是你什麼人？」
「這村上有輛吊車。」老六說，「因為下雪，閑在家裡的……」
就這麼轉悠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的東西，也沒見昨天和孫奎喝酒的那兩個人。
「跟我到屋裡來。」
晨星聽他越罵越粗魯，皺眉一皺，
「孫奎出事以後，立馬就有人報警了。我過來的時候，屍體已經被弄上來了，來了倆警察，帶著一個穿白大褂的，看了看就走了。」
「用吊車吊走了啊。」
「冷……冷哥？你怎麼來了？」瘦子驚訝的問。
我「呵呵」一笑，看向那喇叭，突然心裏一動。
老六指著石橋上欄杆缺損的地方說，「就從這裏掉下去的。」
「飛，飛你奶奶啊飛！」老六朝那喇叭虛踢一腳，拍著胸口說，「嚇死老子了，媽逼的……」
我重重的「哼」了一聲，「是不是害孫奎兩口子的那人派你過來的？老實說！」
「農用車呢？」我問。
「阿冷，你認識他？」晨星低聲問。
我帶著晨星和老六，下了石橋，來到那水泥杆子前。水泥杆子底部的直徑足有一個小孩兒的腰圍那麼粗，摸上去十分光滑，冷冰冰的。底下是凍的硬邦邦的積雪，必須跳起來使勁跺，才能勉強留下印痕。我們圍著水泥杆子轉了一圈，一無所獲。
說著，那「磕巴嘴」走了出來，歪戴著帽子，走路搖搖晃晃的，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一見是我，眼睛一亮，急忙迎了過來。
「孫奎開車載著他老婆走到這裏的時候，如果看向後視鏡，是不是剛好看到那水泥杆子？」
「磕巴嘴」一愣，「害，害孫奎那人？」
「沒什麼。」我想了想，盯著「磕巴嘴」，「我再問你，孫奎兩口子是怎麼死的？」
「磕巴嘴」被我盯的渾身不自在，「掉，掉掉掉河裡死的啊……」
晨星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我一把抓住他領子，盯著他眼睛道，「你做的了主嗎？」
屋子裡傳出的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我正琢磨時，一個吊眉凸眼，尖嘴猴腮的瘦子，端著滿滿一盆肉走了出來。
我看了看表，手一揮，「走，抓緊跟我回去！」
「老六？」
我微微一笑，這瘦子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步行街，被我教訓的那個賣佛珠的混混。毫無疑問，屋子裡先前說話那人，一定是那時候我在醫院教訓過的那「磕巴嘴」了。
我心裏暗暗疑惑，如果孫奎兩口子之所以翻進河溝里，是邪煞給害的，可這老頭兒為什麼沒事？難道說，邪煞放過了他？……我不知道這老頭兒的生辰八字，沒法斷他有沒有沖煞，心說，如果我有向風那種通過氣色斷人沖煞的本領就好了……
「阿冷，你在想什麼？」晨星問。
「第一反應？」晨星想了想，「應該是看後視鏡吧。」
「哦哦。」朱賓抹了抹腦門兒上的汗，「在偏，偏屋裡呢。」
「你的意思就是，之前驅使邪煞去害他的那人？」
我旁敲側擊，跟這「磕巴嘴」聊了一會兒，什麼也沒問出來，看來他確實什麼也不知道。交談過程中，他把自己名字告訴了我，叫「朱賓」，我心說，這名兒起的好，猛一聽跟「出殯」似的。
「這，這口。」朱賓指了指。
「冷，冷哥，回，回……」
「走，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