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033章 怨氣化形
我真想踹他兩腳，「你別急，慢慢說，捉什麼？」
朱賓看著兩個女孩兒，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的樣子。
罵罵咧咧跟朱賓來到外面，還沒等我開口，朱賓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冷，冷哥，大，大大事不好了。」
「你是說，要把孫奎的屍體帶去那橋上？」我張大嘴巴。
「哪裡有鏡子？」我問。
向風把孫奎面朝著河岸那根水泥杆子，緊靠著橋邊，放在石橋上欄杆缺損的那一段的正中間位置，揭去矇著他的黑布。
雖然時間還挺早，但由於天寒地凍，村路上不見一個行人。孫奎的屍體已經僵硬了，被向風提著，腿還保持著坐姿。沒用很長時間，我們便來到村外那石橋。風呼呼直響，冷的我直想跳腳，兩邊望去，橋下的河道里白花花一片。
「對啊，影像里那人，如果你不認識的話，必須要把他畫出來才可以啊，你以為我幫你幹嘛？」雨馨撅了撅嘴，「難道你以為……哎呦，冷公子辛苦了，小女人特意來給您老捶背的？」
「由不得你。」
「什麼死人不死人，那是我奎……」孫奎表弟在遠處叫道，和向風目光一對觸，急忙閉了口。
雨馨「哼」了一聲，「你以為你很香，別人都稀罕幫你，是吧。我問你，你會畫像么？」
來到屋門口，向風轉身掃視一圈眾人，說道，「都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
「阿冷……」
「嘿嘿……」我臉一板，抬腿一膝蓋頂在了朱賓的屁股上，「你奶奶的！能不能幹點正事兒？」
「你……」我咽了口唾沫，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你不同意？
我和雨馨同時動手把鏡子一斜……河床鋪滿冰雪，彷彿一張電影幕布，「幕布」上，出現一個巨大的影像……我終於看清了先前在孫奎眼睛里看到的，蹲在水泥杆子旁邊的那人……居然是那啞巴老爺子！……
「星姐，冷的要命，你在車裡吧，我去幫阿冷。」
朱賓連連擺手。
「剛好我去買，買酒，碰到她，她下車跟我問，問路，問孫奎家在哪兒。我往反，反方向指了指，然後就，就跑回來了。兄弟我聰，聰明吧，嘿嘿……」
「嗯？」
「星姐。」雨馨笑了笑。
朱賓「嘿嘿」一笑，看了看晨星，沖我道，「出，出來嘛。」
「就是，那那那邊。」
「其，其實不用幫……」
我聽的連眼睛都忘了眨，直感覺匪夷所思。
說著，雨馨打開後備箱，將一個包，以及一塊大鏡子拿了出來。把包交給向風以後，雨馨撩撩頭髮。
「我……」
「阿冷，那死人在屋裡嗎？」向風問。
「師父說，孫奎眼睛里之所以保留有影像，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死的冤枉，有怨氣。其實，這種影像，就是怨氣所化的。如果不用銀針封固，十個小時以後，怨氣消散，影像便沒了。」向風指了指河岸邊那根水泥杆子，「孫奎死前看到了水泥杆子那裡的人，所以死的有怨氣。因此，水泥杆子那裡，是之所以有怨氣的起始源，相當於『源頭』。等下你站在『源頭』那裡，拿一塊背面淋有雞血的鏡子，對準坐在這裏的孫奎。我施法把他眼睛里
「冷哥好……嫂，嫂子好。」
向風圍著孫奎團團遊走，過了足有十多分鐘，一點動靜也沒有。我已經快凍僵了。
「好了，冷大師，別想了，想多了頭疼，到時候把孫奎眼睛里的影像提出來，知道害他的那人是誰，所有答案應該就揭曉了。」晨星說。
雨馨「哼」道，「又呆又笨，星姐那麼好，也不知咋看上你的，不過話說回來我……」
眾人面面相覷，我沖朱賓道，「你留下來照顧孫老爺子，讓你的小弟都走吧，明天弔唁的時候再過來……」
「走！」向風手一揮，大踏步朝屋子走去，眾人紛紛讓到一旁。
「還好……噓……」
我嘴上說著，帶著雨馨和向風來到院子里。那些過來幫忙的村民，吃飽喝足后都已經走了，只剩下朱賓和他的小弟。
向風直起身，盯著屋頂，緩緩道，「師父說，要到孫奎出事的那地方。」
我一愣，「怎麼了？」
我瞪了他一眼，「幹嘛神神秘秘的？在這裏不能說么？」
「阿冷。」
我急忙把目光轉向向風，「你們過來了呢。」
雨馨嘴一撇，瞪了我一眼，「哪有你的？想的美！」
晨星沖我努了努嘴，跟雨馨朝外面走去。
「怎麼樣？」向風開門見山問，「你有沒有封固住死的那人眼睛四周的穴位？」
向風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完以後，抓起那塊黑布，「呼啦」往孫奎屍身上一蓋，隔著布抓住孫奎的衣服，一把便將孫奎提了
天已經黑透了，外面，灶火把院子映照的紅紅的。吃喝的差不多時，一個人「咯噔咯噔」跑了進來。我抬頭一看，是那「磕巴嘴」朱賓。
我懵了足有七八秒鐘，才反應過來。
「走，咱不摻和他們男人的事。」雨馨上前挽住晨星，「我給你帶了禮物，在車裡。」
「別廢話，跟我過來，要是找不到他們，別說『舅舅』，舅媽也沒用……」
雨馨「哼」了一聲，「當然，冷大師居然派人把我們往反方向指引，是不歡迎我呢，還是不歡迎阿風？」
「要怎麼做？」我問。
「雨馨。」晨星眼睛一亮。
「什麼？」我瞪大眼睛。
「叫，叫叫啥我不知道，就是上次醫，醫院那個。好傢夥，帶了個打，打手。你絕對打不過，非，非死即傷。所以快，快快快跑吧……」
「嗯。」我點點頭。
「沒問題。」我沖孫奎表弟道，「要麼，你就乖乖跟著我們，要麼，我就把你捆起來，兩條路，你自己選。」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遠處的孫奎，兩隻眼睛突然像兩隻螢火蟲一樣亮了起來，然後一點點暗了下去。
遣走眾人以後，我們走進屋子。孫奎冷冰冰坐在棺材里，身上矇著一塊我從柜子里找出來的黑布。向風掀開黑布，翻開孫奎的眼皮看了看。
「封固住了，就等你呢，走吧……」
我「哼」了一聲，「啥事兒，快說。」
我「呵呵」一笑，「朱賓那個混蛋……」
我沖她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菜，「行，抓緊吃飯。」
「怎麼了？」
「開什麼玩笑！」孫奎表弟叫道。
「不是。」我搖搖頭，「沒事
還沒到門口，就聽朱賓的聲音從院子里傳出來，「嫂，嫂子，你還是跟我到，到那邊等冷哥吧。」
向風朝車子打了個響指，雨馨便點點頭下了車。
孫奎表弟耷拉下腦袋，乖乖的跟著我們朝外面走去。來到外面，我朝車裡的雨馨和晨星揮了揮手，雨馨便發動車，緩緩跟在了我們後面。
「那那那邊，你是不是又想挨踢了？」
「走吧，我幫你。」
「冷，冷哥，出，出出來一下。」
「你開什麼玩笑！」
我吞了口唾沫，朝車子看去，晨星笑了笑，揮了揮手。我耷拉著腦袋跟在雨馨後面，下了橋，來到水泥杆子旁。
孫奎表弟停住腳步，愣愣的看著我。
我吞了口唾沫，哭笑不得的問，「他們人呢？」
「昨天跟你一起的那個人呢？」我問。
我打開塑料桶，將雞血淋在鏡子背面，和雨馨一人扶著一邊，對準坐在石橋的孫奎。
「怎麼樣？影像還在裏面吧？」我惴惴的問。
孫奎表弟閃身擋在門口，向風看都不看他，一隻手提著孫奎，另一隻手一揮，就將他「蹬蹬蹬」給揮了出去。
「在……」向風說。
「你是說，雨馨來了？」
「捉，捉捉，捉捉捉……」
向風盯著外面遠天的夜空，說道，「錯過了時辰，孫奎眼睛里的影像就提不出來了。如果這人還阻攔，就用繩子把他捆起來。」
來到外面，朱賓給我指了個方向，沿著路猛跑，剛拐過一個彎，便碰到了雨馨的車。雨馨穿著件白色裘皮大衣，從車上下來，微撇著嘴，笑笑的看著我。
朱賓看起來跟剛被狗攆了似的，點頭哈腰
朱賓朝屋裡望了一眼，壓低聲音說，「快，快帶上你這美女跑，跑吧，你原，原原配來了！」
「哎喲，冷，冷哥，你咋說頂，就……」
「怎樣？」
我「嘿嘿」一笑，撓了撓頭。
「我的呢？」我問。
就在我呆愣時，就聽向風喊道，「阿冷，快把鏡子照向河裡！」
「畫像？」我一愣。
心裏面想，看來，那啞巴老頭兒是被孫奎瞞著所有人，包括他這姨表弟，從家裡給趕出去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時候，向風從車上走了下來，一身黑色皮衣，簡直就是個殺手。
「那你就跟他出去吧。」晨星說。
「喂，你冷不冷？」雨馨問。
雨馨「哼」了一聲，將目光移向一旁，「快點動手，別磨蹭了。」
「一起的那個……」孫奎表弟想了想，「沒來呀，那是我一朋友，跟奎哥也認識。奎哥爹，也就是我姨父，之前不是失蹤了嘛，找也找不到，老爺子那麼大年紀，人又痴獃了，這些天這麼冷，在外頭沒吃沒喝，奎哥認為肯定凍餓死了，所以選了個日子，打算把喪事給辦了。昨天拉棺材，籌備辦喪事的東西，奎哥叫我過來幫忙，我就把那朋友給叫過來了。誰想，棺材買好了，東西也備的也差不多了，老爺子卻回來了，奎哥倒死了，唉……咋？莫非你懷疑我那朋友害的奎哥？」
然後便是晨星的聲音，「哪邊？」
「沒錯。」
朱賓抹了一把腦門兒上的汗，「捉，捉捉捉姦來了……」
「婆婆媽媽的，是不是老爺們兒……」
「要怎麼提？」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