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037章 骷髏
這「蘑菇樓」的樓梯是建在外面的，順著樓梯來到二樓，是一個很大的廳，應該是以前小朋友做遊戲和學習的地方。牆上除了兩塊小黑板以外，還繪有各種卡通圖案。
老六直挺挺站在水泥護牆上，像個殭屍一樣。我定一定神，拉著雨馨，緩緩朝他走去……
「難道說，是老六他師父弄來的鬼東西要對付我們？」
我搖了搖頭。
「我們就在這裏等吧，現在好點兒了不？」我問。
「嗯？」
「別怕……」我一咬牙，抬起胳膊，用七星劍指著老六道，「老六，快點下來！」
「等等。」
我已經完全懵住了，不知道眼前這到底是什麼狀況。雨馨緊緊摟著我，渾身發抖。
我心裏暗罵，這人比狐狸還狡猾，如果真是這樣，那老六這條線就斷了。這混蛋既不知道他師父叫什麼，也不知住哪裡，一旦他被人跟住，沒了利用價值，估計他師父後面永遠不會再聯繫他了……
我把身子往窗外探了一點，瞪大眼睛看去，的確在動，他似乎在和某個人說話。我豎起耳朵，聽不到任何聲音。撤回身子，看向那破樓的二樓，老六所面對的那位置，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回到院子里，我指著院子正中，「老六，你就老老實實蹲在這地方等著。」
「嗯。」
老六很聽話，點點頭走過去，真就蹲在了那裡。
「對了，你父親跟你和好沒？」我問。
我沖雨馨打了個手勢，用握七星劍的手輕輕一推，門便開了。用手機
我後腦勺一陣陣發涼，由於不知道眼下到底是一種什麼情況，不敢輕舉妄動。
雨馨沖我一笑，搖了搖頭，有些含含糊糊的說，「剛才喝的那酒有點劣，有些上頭，不要緊的。」
我伸手摸了摸雨馨的額頭。
我心裏一驚，這才想起還有一個老六。起身順著雨馨手指朝下面一看，只見老六從地上站了起來，一動不動站在那裡，手上提著裝小孩兒骨頭的那個包。
「怎麼，不舒服么？」我問。
「雨馨，走，我們出去看看。」
我拉開包，摸出四道孤虛神符，和雨馨一人兩道。隨後，抓了一疊符紙塞進口袋，抽出七星劍在手，弓腰把包往地上一放，雨馨忽然道，「阿冷快看，老六在幹什麼？」
我感覺她的話語里透著一種莫名的苦澀，心裏一痛。
雨馨輕輕搖了搖頭，也不知在看什麼。
雨馨跟在我後面，兩個人都把呼吸放的極輕，沿著破舊的樓梯一級級往上。一邊走，我一邊凝神感應，沒感覺到「陰物」發出的氣場。
「怎麼樣？」雨馨問。
「不對勁？」
「老六的師父可能不會來了。」雨馨低聲道。
從樓上下來，我來到外面，再次朝街道兩邊望去，還是不見
我心裏又是一痛，心說，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這麼好個女兒都不要……
「陳年舊事了，沒什麼可說的。」雨馨又是一笑。
我四下里一望，目光落在那座「蘑菇樓」上，伸手指了指，「走，我們去那樓上。」
越來越近時，我心裏「咯噔」一下子，因為，我感覺到一種陰物的氣場！急忙用手機一照，雨馨「啊」一聲叫了出來，摟住了我的腰，因為，老六的背上，趴著一個人……
雨馨「哼」了一聲，沖我撅了撅嘴。
老六保持不動的姿勢，面朝著破樓的二樓站了大約兩分鐘左右，搖搖晃晃朝樓梯口走去，很快消失在樓道里，不一會兒出現在二樓的走廊，進了最邊上的一個房間。等了五六分鐘，不見老六齣來，也沒見有「東西」從院子的大門口進來。我們便下了「蘑菇樓」，小心翼翼朝那破樓走去。
「阿冷。」
「嗯。」
我打了個手勢，轉身回到窗邊，朝大門外面望去。老街道看起來白花花的，一片寧靜，對面遠處的破樓，黑洞洞的窗口像是一隻只張開的大嘴。樓旁碎磚破瓦堆疊在一起，仿若一座隆起的墳堆。「墳堆」旁的樹伸展著光禿禿的枝杈，張牙舞爪的。
「有可能。」我「哼」了一聲，說道，「不怕他對付我們，就怕他從此不跟老六聯繫，斷了我們線索。不管來的是個什麼玩意兒，咱會會它，別怕，有我呢。」
我挽著雨馨來到窗口，下面看去，只見老六正蹲
「老六？」我叫了一聲，沒回應。
我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心裏面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說完以後，往後一仰，頭下腳上朝地面栽去……
我警惕的朝外面望了一眼，叫了一聲，老六！一點反應也沒有。這混蛋難道撞邪了？……這個念頭剛從我腦海中閃過去，就見老六「呼」一下轉過身子，面朝著我們先前去過的那棟破樓，並且抬起了頭。
雨馨臉紅撲撲的，眼神有些迷茫，微皺著眉頭。
「阿冷。」
「怎麼？不舒服么？」
我後背有些發涼，又叫了一聲，「喂，老六，你在幹嘛？」還是沒反應。
「我覺得，可能有東西要過來了。」
眼看就快兩點了，還是沒動靜，我鬆開雨馨的手，起身透過窗口朝外面看了看。
「阿冷，怎麼了？」雨馨緊張的問。
「阿冷，我們呢？」雨馨問。
我急忙定一定神，照遍整個屋子，不見老六。我和雨馨兩個面面相覷，先前我們在那「蘑菇樓」上時，明明見到老六進了這間屋子的，怎麼不見人？難道說，在我們上樓的時候，他離開這房間，去了別的屋子？……
「你說，他師父是不是發現了我們？」雨馨問。
雨馨搖搖頭，「一直沒聯繫過，他可能早就不記得還有我這個女兒了吧，其實，從他把我培養成交際工具那時候起，在他眼裡，我就已經不是他的女兒了，呵呵……」
「老六，你幹
我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沒任何動靜。
吃我這麼一喝，老六茫然的看了看我，「嘿嘿」一笑，扭頭沖那「小孩兒」道，「咱走。」
終於來到二樓，我們順著走廊來到老六「消失」的那個房間。這是我們先前上來時沒進過的房間，從外面，看不出是幹什麼用的。房門緊閉著，門上有不少塗鴉。
「東西？不是人么？」
「誰讓你喝那麼猛的，喝白開水一樣。」我低聲說。
雨馨點點頭站起來，撩了撩頭髮，我提起裝法器的包，正準備走時，突然覺得心裏涼了一下子，急忙一伸手把雨馨給拉住了。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點點頭，靠著牆蹲了下去，把裝法器的包往地板上一放，發現腳邊有一個東西，撿起一看，是一塊木板。我不禁想到當初在那破宅里發現的，刻滿我名字的那塊木板，心頭一熱，看向雨馨，只見她輕吁一口氣，蹲在了我旁邊。一剎那間，我似乎有很多話想要跟她說，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保持沉默。
「嗯？」
在樓上轉悠了一圈，查看了幾間房，什麼也沒發現，我心裏越發疑惑了，心說，老六的師父幹嘛要他挖出一具小孩兒的骨頭，跑到這裏來等著？……
「噓……」
「沒有。」雨馨笑了笑，輕輕推開我的手，「想到我小時候了……」
「沒什麼。」雨馨笑了笑，「就是想叫叫你。」
「你的意思是說，他師父早就來了，躲藏在暗處，見我們和老六一起，所
雨馨似乎想了想，點點頭說，「有這種可能。」
又等了將近半個小時，還是沒動靜，我嘆了口氣，看向雨馨，「看樣子真不會來了，困了不？」
「嗯？說說。」
我眼圈有些發熱，猶豫了一下，把手伸過去，握住了雨馨的手。雨馨往後抽了一下，沒抽動，於是便任憑我握著了，她的手很冰，在我手心裏，微微有些顫抖。
準確的說，是一具骷髏，應該就是老六從墳里挖出的那個「小孩子」。不知怎麼回事，這「小孩兒」原本朽的散架的肢體居然組合了起來，兩隻「手」鉤著老六的肩膀，像個活人讓他背著似的，貼附在他背上……
正想著，我忽然聽到外面有動靜，心裏一驚，拉著雨馨便跑了出去。順著走廊一望，只見走廊中部，正對樓梯口位置的水泥護欄牆上，站著一個人，依稀便是老六……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不時看著手機，直到將近一點，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雨馨忽然道，「阿冷，老六嘴巴在動！」
「好多了。」雨馨說。
院子里是水泥地面，有些地方已經開裂了。碎磚，雜物，到處都是。我指了指右手邊一棟樓，當先走了進去。這棟樓十分老舊，樓上是一個個房間，或大或小。推門走進其中一個房間，手機熒光照射下，這間房看起來應該是幼兒園老師辦公用的，牆上釘著副地圖，地板上積著厚厚的塵埃，天花板上，以及房間的四個角，都結有蜘蛛網，冷風從破洞的窗戶灌進來，吹的蜘蛛網飄飄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