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055章 雨馨父親（一）
「反正是圓的，裏面有針，會轉悠的那種。」
從茶館吃完飯出來，我和雨馨去了先前孩子出事那家。
「照實說唄。」男人攤了攤手。
那女傭看了我一眼，「先生好。」
雨馨開車載著我，來到位於市郊的一片別墅區。實際上，這裏這裏其實就是一個度假村，是有錢人閑居娛樂的地方。順著林陰道一直走，繞過一道小山，便是別墅區的入口，有專門的治安亭。雨馨把證件伸出車窗亮了亮，我們便被放了進去。
「去。」我點點頭，心說，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早就想見見他了。
「盡人……皆知？」我眉頭一皺。
「嗯。」
第二天，丁子國兩夫婦變賣掉值錢的傢具，搬離了XX縣城，我和雨馨則回了市裡。我們費盡周折，好容易尋找到線索，眼下又陷入了僵局。這個樊通天，就像在和我們玩兒捉迷藏一樣。之後兩天，我一直住在市裡雨馨的住處。晨星還在小晴那裡，向風在鳳陽鎮陪著師父靜修。後面一天，我高價接了一單風水生意，幫那老闆設計完住宅風水格局，我正準備跟雨馨找個地方慶祝一下時，雨馨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到其中一棟別墅前，車子停了下來，雨馨「滴滴」按了兩下喇叭，片刻，門便自動開了。驅車而入，迎面是一座歐式風格的建築，共三層。從外面看，我沒感覺什麼，然而進到裏面，我不由咽了口唾沫，只見裏面的裝潢極盡奢華，流淌著舒緩的鋼琴曲，彷彿置身於宮殿之中，牆壁上，掛著一副巨大的油畫
「不用了。」雨馨擺了擺手，「我就在這裏等他。」
「為什麼？」我小心翼翼問。
「什麼？」我眉頭一皺，朝雨馨看了一眼，問那老闆道，「出什麼名？」
「那你，想不想去？」
「看樣子，前天樊通天他們來過，聽說我們在這縣上，然後就走了。」雨馨說。
老闆「嘿嘿」一笑，「二位是來喝茶的，還是來吃飯的？」
我對著陰沉的天空，長長的「噓」了一口氣。
「小姐要不要過去？」
「嗯。」我沖她笑了笑。
那人臉「刷」一下紅了，連連朝我鞠躬，「對不起，先生，對不起……」
我咽了口唾沫，「他們聽完以後，有沒有說什麼？」
「帶……我？」我愣愣的問。
老闆一盅接一盅的喝了一會兒茶，點上煙，美滋滋吸了一口，話匣子終於打開了。
「好，那我們走。」
「吃飯……」
雨馨指了指我，冷冷的說，「為什麼不和這位先生打招呼，沒點規矩嗎？」
「不是，真不渴。」
「說了。」
「然後，他們就問我，孩子出事的那家的地址，我就告訴了他們。」
「怎麼，跟我還拘束？」
「現在怎麼辦？」雨馨問。
隨後，一個高大的男人走進客廳，應該便是雨馨父親了，我急忙起身站了起來。燈光下看去，只見這男人身高和向風不相伯仲，一身休閑裝扮，五十多歲年紀，國子臉，眉毛又粗又濃，看起來極有氣勢。
「對了，還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說了。」
「
「又是你爸？」
「那就是羅盤，然後呢？」
雨馨「噗嗤」一樂。
這老闆不愧是做生意的，算盤打的挺精，不放過任何一點商機。
「因為……」雨馨臉一紅，移開目光，背對著我，望向窗外，「因為他說……他說讓我帶你去。」
「老爺在書房。」
「哎呦，帥哥半仙兒來啦……」老闆起身道。
「記住了，一定。」
「好，你去吧。」雨馨手一擺。
我伸伸舌頭，「你也太酷了吧。」
「呵呵，不必了，大哥的好意，我心領了……」
接通以後，雨馨就陷入了沉默，沉默了足足四五分鐘，雨馨掛掉了電話。
「比如，你倆的形貌特徵啦，怎麼救的那孩子啦……各種的問，我說，他們具體怎麼救的那孩子，我哪知道？你們要問，應該到孩子出事的那家去問……」
「小姐好。」一個女傭朝雨馨鞠躬道。
我和雨馨兩個面面相覷。
「要不，就去吧。」
「倆人都背梳著頭，一個年輕的，一個老的，擺弄盤子跟我說話的那個是年輕的，老的那個看起來很有派頭，戴個墨鏡，一句話不說，也不看人，一邊聽，一邊用小勺子一下一下撥弄碗里的丸子……」
我急忙叫住他，一邊撩著頭上的雪，一邊把來意跟他說了一遍。
「現在，我們在明，他們在暗，只要我們在這縣上一天，他們應該就不會再來了。樊通天雖然有本事，但我也不是菜鳥，他沒有絕對的把握對付我，所以，不會輕易出手。走吧，我們回去，告訴丁子國老頭兒，讓他明天搬家。至於尋找樊
「不想去……」雨馨撅了撅嘴。
「好，那我去告訴老爺，小姐來了。」
我點了個土雞燉蘑菇，一份冬瓜湯，另配兩樣小菜。老闆叫來夥計，安排去做以後，把茶具擺了上來。
「包括，我們托你在這縣上尋找丁子國兩口子的事，也說了？」
菜做好了，我和雨馨去了裡間。把窗戶打開，酒用熱水燙著，一邊吃喝一邊賞雪。吃喝到一半時，那老闆走了進來。
屁股陷進軟綿綿的沙發里，我有一種想睡覺的感覺，於是便左右打量客廳的裝潢以及擺設。好一會兒，就聽一個低沉的男音說道，「馨馨來了呢」。
頃刻，屋子裡茶香瀰漫，外面，雪還在紛紛淋淋的下著，還沒來電。
雨馨冷冷的應了一聲，「我爸呢？」
「嘿……」老闆彈了彈煙灰，「那個，醫院都沒治好的，掉冰窟窿里那孩子，不是被你給治好的么？」
「沒什麼，他說，讓我過去吃飯……」
「喂？……」
「我說，應該還在，那天我還見他們在早市上吃東西，我好心好意拉他們去吃驢肉火燒，嚯，人小師父不領情，跟我有仇似的，一口一口的把嘴裏的湯往我臉上噴……」
「是啊，這你得感謝我啊，幫你揚名，來我這裏喝茶的人大部分都知道，一傳十，十傳百，你說，是不是快盡人皆知了？可惜，他們只知道你是個年輕帥小伙兒，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也沒你聯繫方式。照我說，你應該印些名片放我這兒，我幫你發發，擴展一下生意，做
「這有什麼。」雨馨沖我一笑，指了指沙發，「坐吧，要不要喝點東西？」
「盤子？……什麼盤子，是不是羅盤？」
「然後呢？」
「誰打來的？」我疑惑的問。
「是啊，怎麼啦？」我愣愣的問。
我和雨馨對視了一眼，「都問些什麼？」
順著旋轉樓梯來到二樓，迎面是一個很大的客廳。客廳口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人，這人比那小庄還要帥，而且很年輕，最多也就大我兩三歲。
我尷尬的笑了笑，「那……那沒事了大哥，打擾你了……」
「慢！」雨馨道。
這麼一來，我倒不好意思了，急忙擺手，「沒事沒事，不要緊的。」
「土雞得燉一會兒，別急，先在這裏坐著，喝點茶，免費的。」老闆說。
「他們就是問我，你們兩個還在不在這縣上。」
「不用，不渴。」
雨馨點點頭，輕聲說，「他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他說想見一見你，哎呀……」雨馨煩躁的扯了一下衣角，「他發神經……」
說完，這人轉身便走。
「你爸？找你幹嘛？」
雨馨沖我一撅嘴，頑皮的笑了笑。
「什麼事？」
「我跟你說啊，你在我們這一帶出名了，你知道么？」老闆說。
老闆連比劃加說。
我心說，這幾天都快憋出翔了，跟這老闆嘮嘮也不錯，於是便朝雨馨擺了擺手，當先坐了下去。
「嗯？」
「你都跟他們說什麼了？」
這時候，雨馨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雨馨只看了一眼，便掛掉了。
「那倆人多大年紀，長什麼樣子？
「小姐。」這人腰一弓。
那人抹了抹汗，慌亂而去，差點撞到一個大花瓶上。
「你怎麼說的？」
來到茶館門前，我和雨馨連連跺腳，抖掉身上和頭上的雪，走了進去。
我心說，莫非就是樊通天？……
車子「沙沙」的行駛在別墅區寬闊的路道上，各種風格的建築以及娛樂場地從車窗外閃過，前幾天剛下過雪，但見一棵棵樹結滿霜凌冰掛，把別墅區點綴的仿若童話世界。我心裏暗嘆，什麼叫生活品質，這就是了……
雨馨充耳不聞，沖那人緩緩道，「下次記住，我如果哪天再帶這位先生來，首先跟他打招呼。」
「我們這一帶，快盡人皆知啦。」
「能不能別叫我半仙兒？」我哭笑不得的說。
「啪啦啦」叩響了門，不一會兒，那鼓眼泡男人開門探頭出來。見到我們，那男人一愣，冷冰冰的說了句，家裡坐吧，然後轉身就走。
「阿冷。」
「有啊，有倆人過來問我。」
「然後就聊唄，他們追根究底的問，看樣子，跟你是同行。」
「我爸。」
「不用了大哥……」
「你去不去？」雨馨轉過身。
「是昨天還是前天……」老闆撓撓頭，「哦，對了，前天中午，兩個開小車的，到我這裏來吃飯，上菜的時候，我見其中一個正在擺弄一個你們半仙兒用的那種盤子，就跟他們聊起了你……」
茶館里昏乎乎的，沒有喝茶的人，也沒有食客，老闆正靠坐在茶桌旁，用手支著下巴打瞌睡，聽到有人進來，「吭哧」一下醒了過來。
雨馨淡淡的「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小姐有何吩咐？」那人問。